马车在通往皇城的路上奔驰着。车厢内气氛沉闷，半晌无人开口。
萧昱辰已经闭目养神起来，显然没有搭理银月的意思。银月坐在他旁边，踟蹰了一会，斜身凑过去道：“对不起啦，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萧昱辰面无波澜，没有答话。
“都是那壶酒不好，我喝了之后稀里糊涂的，早上就一下没反应过来······”
“······”
“其实······我就是轻轻地踢了一下，好像、也没有很用力嘛是不是。”
“······”
油盐不进的样子。
银月没辙，忍不住小声嘟嚷：“也不是我说你，未免也太弱了点······一脚就踹下去了。”
萧昱辰闭着的眼睛当即就睁开了，黑森森的眸子盯着她，看得银月在这阳春三月里忍不住想打冷颤。
这人还真是······跟他道歉又不理，说他一句就生气，未免太难相处了些。
“好了好了，我不说话。”银月拿手捂住嘴巴，作势不再出声。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言，好在很快就到了皇城。
两人进了德明殿，大宣国君宣崇帝坐在主位上，面色有些苍白，身形瘦削，皇后柳芙芳坐在一旁，美艳端庄，面带浅笑。可不知怎的，银月却觉得那笑意并不及眼底。
她跟着萧昱辰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随后宣崇帝和皇后不冷不热地同他们寒暄了几句。
银月在疆族时，父母亲对她这唯一的女儿十分疼爱，因此到了这殿中，她敏锐地从这冷淡的气氛中感觉到，萧昱辰同宣崇帝、皇后的感情并不亲厚。
也是，早就听娘亲说过，大宣这边的国君后宫妻妾成群，子女众多，萧昱辰是先皇后所生，而先皇后早逝，当今皇后并非他生母。这关系想必是好不到哪里去。
还是他们疆族好，虽然不及大宣富强，但身为疆王的父亲只有她母亲一个妻子，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可比这大宣皇室幸福多了。
就在银月以为这场客气的寒暄就要结束时，宣崇帝微弯着腰用帕子掩住嘴，咳了几声，淡淡问道：“听说，昨夜你们府里进了一个蒙面人？”
萧昱辰回道：“是，在后院中发现的，想必是特地趁着府里办婚宴、无暇顾及的时候潜入的。”
“可抓到了？”
“尚未。”
没有抓到？银月有些惊讶。
皇后拧着手中的帕子，语带担忧：“竟有此事？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可有头绪？”
“不知，还待追查。”
“既如此，”皇后松了松帕子，温声道，“你们出入还得小心才是。”
“皇后所言极是，咳······你尽快让人查明，也好放心些。”宣崇帝坐了这么一小会，却像是疲惫至极般，“朕乏了，你们去向太后请安吧。”
“是，儿臣告退。”
两人出了大殿，银月碍于临行前父母亲对她的千叮万嘱，刚才在殿中除了规矩应答外并不多言语，现下终于可以打开话匣子了。
“哎哎，昨夜那人没抓到？”
萧昱辰不答，兀自前行。他个高腿长，步子迈得也快，银月只好小跑几步跟上。
“怎么回事啊？你们王府这么多侍卫，竟然让那人跑了？”
这王府守卫不太行啊。
“要不是我昨晚······”她一顿，要不是喝了那该死的酒，“那人可就被我拿下了！”
“你怎么都不说话呀？王爷，睿王爷？”
“萧昱辰？”
“哎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没想到嫁了个闷葫芦，银月可真要郁闷死了。
一路追着萧昱辰，很快便到了安寿宫门口。萧昱辰一个顿步停下，银月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
萧昱辰回身，总算是正眼看她了，“去向皇祖母请安，不要这样咋咋呼呼的。”
银月小小地哼了一声。谁咋呼了，没见她刚刚在德明殿表现得多大方得体么。
太后倒是个和蔼的老人家，见了银月之后很高兴，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好孩子，出落得这样标致。你小时候生得好，哀家就知道，长大了也一定是个美人。”
银月诧异道：“皇祖母从前见过我吗？”
“见过，”太后笑道，“你五岁那年随你父亲母亲朝贡，来过京都一次的。那时先皇后还在，和你母亲相谈甚欢呢。”
“是吗？”银月一脸茫然，此事父母亲没有特意提过，她自己竟也不记得了。
“你那时还小，想必是没有什么印象了。喏，你当时还追在辰儿身后喊哥哥呢，记不记得？”
“啊？”
还有这回事？银月看向萧昱辰，他面上仍旧淡淡，似乎对此事一点都不惊讶。
她真追着他喊哥哥？那这闷葫芦肯搭理她才怪了······
“你那时还说······”太后回忆起旧事，正要接着往下聊，萧昱辰却突然道：“孙儿听嬷嬷说前几日皇祖母头风又发作了，可有好些？”
“好，一切都好，”太后被打断了话语，也不恼，笑眯眯道，“你和银月大喜，皇祖母心里高兴，什么头风都好了。”
说到这里，太后像想起什么，突然又殷切问道：“我昨日特地让人送了酒过去，你们可喝了？”
啊，酒······
一听到这个，银月顿时尴尬，不由自主朝萧昱辰睇过去一眼，却见他正巧也忘过来，两人眼神对上，面上皆有些不自然。
太后察觉到气氛微妙，一副过来人的笑，“喝了就好，喝了就好，那可是好酒。”
萧昱辰不言，银月只好干笑着应付道：“是，是。”
可真是谢谢你了皇祖母，要是没那酒，也不至于生出后面那些事······
从皇城回去的路上，银月学乖了，不再去贴萧昱辰的冷脸同他说话，自顾自掀起帷幔，透过窗口观赏沿街的景象。
早上出门的时候，街道上还很冷清，现在沿街商铺都已经开了，酒肆茶楼林立，左右更是不乏各种小摊小贩，叫卖着银月未曾见过的小玩意儿，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疆族没有这样繁华的街道，银月看得起劲，一时忘了不同萧昱辰说话的事，脱口道：“京都好像很好玩诶，我现在能下去逛逛吗？”
萧昱辰竟也破天荒地回了她，只不过答案并非她想要的，“不行。”
“现在不行······那午后？或者明天？”
“不行。”
“为什么？”
“府规规定。”
“什么府规啊？”银月纳闷，他们大宣这么多规矩的吗。
“不得擅自出府。”
“我······怎么能算擅自呢，我这不是先问你了嘛。”
银月一脸乖巧地笑，对上萧昱辰那毫无波澜的脸。
······
好吧，明显他是不会同意的。
银月只好倚回窗口，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他不同意，难道她还不能自己出去了么？这可难不倒她。
两人回了王府，阿娅见到银月，高兴地迎了上来，“王妃，图尔大人来了。”
图尔是银月在疆族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这次也作为使臣，一路将银月护送至京都城外，待睿王府的人来接洽后才与银月分开。
银月听说他来，一时开心，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股脑把萧昱辰撇在身后。
跑进前厅，便见厅中立着一人，蓄着疆族男子特有的双辫，身形魁梧。
“图尔！”银月唤道。
那人望过来，棱角刚毅的脸随即柔和起来，“阿月。”
银月几步跳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向你辞别的。”
“啊？你这么快就要回去啦？”银月蹙起眉头。
图尔望着她，眼中似有一汪深沉的水，“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去。我今日还要拜访几人，怕晚些没有时间来同你道别了，便先来见你。”
“哎呀，”银月拉住他的袖子，“你就不再多呆几日吗？京都这样好玩，你同我逛过之后再回去也不迟啊。”
图尔揉了揉她的头，笑道：“我还要赶着回去同你父亲复命，不能再耽搁了。”
“这样啊，好吧······”
“阿月······”图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拉着银月的手问道，“你怎样······那个睿王，对你如何？”
提起萧昱辰，银月便想到那人不近人情的脸。
“那个睿王啊······”她正想要好好跟图尔吐一吐苦水，眼角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踏进了前厅，原本想说的话当即尽数吞下，“呃，好，还好······呵呵。”
差点让萧昱辰听了去，那还不知道又要跟她气多久呢。背后莫道人是非，果然是真的······
萧昱辰的目光扫过图尔握着银月的手，停留片刻。
图尔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朝萧昱辰行礼道：“疆族使臣图尔，见过睿王爷。”
萧昱辰收回目光，落了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图尔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
“王爷客气。护送公主是臣的职责所在。”
“大人请坐吧，”萧昱辰放下茶盏，“不知大人今日所来何事？”
图尔并未入座，只稍稍躬身道：“臣明日一早便回疆族，今日是特地来向王爷和公主辞行的。”
“哦？大人这么快便回去？我看银月公主似乎很是不舍呢。”
银月在一旁暗自撇嘴，当然不舍了，换你千里迢迢背井离乡去疆族和亲看看。
“公主牵挂家人，臣自当尽快回疆族，向疆王复命，也替公主传达思念之意。”
萧昱辰道：“如此甚好。银月公主既已嫁予本王为妃，本王自会照顾好她，还请大人代为转达疆王，无需担忧。”
银月默默望天。是吗？
图尔俯身行了个礼，道：“是。臣还要准备明日启程之事，既已见过王爷和公主，那臣便先告退了。”
“大人行程繁重，本王便不多留了，”萧昱辰道，“管家，送客。”
钟管家应声而出，银月却抢在前面道：“不用了，我来送图尔就好。”
钟管家为难地看了萧昱辰一眼，只见他神色淡淡，看不出是何意。而这边银月并未等萧昱辰授意，已经带着图尔转身出了前厅。
萧昱辰看着他们两人并排而出的背影，眸光沉了下来。
钟管家这下看出来了——王妃去送图尔大人这件事，王爷大约是不乐意的。
萧昱辰已经闭目养神起来，显然没有搭理银月的意思。银月坐在他旁边，踟蹰了一会，斜身凑过去道：“对不起啦，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萧昱辰面无波澜，没有答话。
“都是那壶酒不好，我喝了之后稀里糊涂的，早上就一下没反应过来······”
“······”
“其实······我就是轻轻地踢了一下，好像、也没有很用力嘛是不是。”
“······”
油盐不进的样子。
银月没辙，忍不住小声嘟嚷：“也不是我说你，未免也太弱了点······一脚就踹下去了。”
萧昱辰闭着的眼睛当即就睁开了，黑森森的眸子盯着她，看得银月在这阳春三月里忍不住想打冷颤。
这人还真是······跟他道歉又不理，说他一句就生气，未免太难相处了些。
“好了好了，我不说话。”银月拿手捂住嘴巴，作势不再出声。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言，好在很快就到了皇城。
两人进了德明殿，大宣国君宣崇帝坐在主位上，面色有些苍白，身形瘦削，皇后柳芙芳坐在一旁，美艳端庄，面带浅笑。可不知怎的，银月却觉得那笑意并不及眼底。
她跟着萧昱辰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随后宣崇帝和皇后不冷不热地同他们寒暄了几句。
银月在疆族时，父母亲对她这唯一的女儿十分疼爱，因此到了这殿中，她敏锐地从这冷淡的气氛中感觉到，萧昱辰同宣崇帝、皇后的感情并不亲厚。
也是，早就听娘亲说过，大宣这边的国君后宫妻妾成群，子女众多，萧昱辰是先皇后所生，而先皇后早逝，当今皇后并非他生母。这关系想必是好不到哪里去。
还是他们疆族好，虽然不及大宣富强，但身为疆王的父亲只有她母亲一个妻子，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可比这大宣皇室幸福多了。
就在银月以为这场客气的寒暄就要结束时，宣崇帝微弯着腰用帕子掩住嘴，咳了几声，淡淡问道：“听说，昨夜你们府里进了一个蒙面人？”
萧昱辰回道：“是，在后院中发现的，想必是特地趁着府里办婚宴、无暇顾及的时候潜入的。”
“可抓到了？”
“尚未。”
没有抓到？银月有些惊讶。
皇后拧着手中的帕子，语带担忧：“竟有此事？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可有头绪？”
“不知，还待追查。”
“既如此，”皇后松了松帕子，温声道，“你们出入还得小心才是。”
“皇后所言极是，咳······你尽快让人查明，也好放心些。”宣崇帝坐了这么一小会，却像是疲惫至极般，“朕乏了，你们去向太后请安吧。”
“是，儿臣告退。”
两人出了大殿，银月碍于临行前父母亲对她的千叮万嘱，刚才在殿中除了规矩应答外并不多言语，现下终于可以打开话匣子了。
“哎哎，昨夜那人没抓到？”
萧昱辰不答，兀自前行。他个高腿长，步子迈得也快，银月只好小跑几步跟上。
“怎么回事啊？你们王府这么多侍卫，竟然让那人跑了？”
这王府守卫不太行啊。
“要不是我昨晚······”她一顿，要不是喝了那该死的酒，“那人可就被我拿下了！”
“你怎么都不说话呀？王爷，睿王爷？”
“萧昱辰？”
“哎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没想到嫁了个闷葫芦，银月可真要郁闷死了。
一路追着萧昱辰，很快便到了安寿宫门口。萧昱辰一个顿步停下，银月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
萧昱辰回身，总算是正眼看她了，“去向皇祖母请安，不要这样咋咋呼呼的。”
银月小小地哼了一声。谁咋呼了，没见她刚刚在德明殿表现得多大方得体么。
太后倒是个和蔼的老人家，见了银月之后很高兴，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好孩子，出落得这样标致。你小时候生得好，哀家就知道，长大了也一定是个美人。”
银月诧异道：“皇祖母从前见过我吗？”
“见过，”太后笑道，“你五岁那年随你父亲母亲朝贡，来过京都一次的。那时先皇后还在，和你母亲相谈甚欢呢。”
“是吗？”银月一脸茫然，此事父母亲没有特意提过，她自己竟也不记得了。
“你那时还小，想必是没有什么印象了。喏，你当时还追在辰儿身后喊哥哥呢，记不记得？”
“啊？”
还有这回事？银月看向萧昱辰，他面上仍旧淡淡，似乎对此事一点都不惊讶。
她真追着他喊哥哥？那这闷葫芦肯搭理她才怪了······
“你那时还说······”太后回忆起旧事，正要接着往下聊，萧昱辰却突然道：“孙儿听嬷嬷说前几日皇祖母头风又发作了，可有好些？”
“好，一切都好，”太后被打断了话语，也不恼，笑眯眯道，“你和银月大喜，皇祖母心里高兴，什么头风都好了。”
说到这里，太后像想起什么，突然又殷切问道：“我昨日特地让人送了酒过去，你们可喝了？”
啊，酒······
一听到这个，银月顿时尴尬，不由自主朝萧昱辰睇过去一眼，却见他正巧也忘过来，两人眼神对上，面上皆有些不自然。
太后察觉到气氛微妙，一副过来人的笑，“喝了就好，喝了就好，那可是好酒。”
萧昱辰不言，银月只好干笑着应付道：“是，是。”
可真是谢谢你了皇祖母，要是没那酒，也不至于生出后面那些事······
从皇城回去的路上，银月学乖了，不再去贴萧昱辰的冷脸同他说话，自顾自掀起帷幔，透过窗口观赏沿街的景象。
早上出门的时候，街道上还很冷清，现在沿街商铺都已经开了，酒肆茶楼林立，左右更是不乏各种小摊小贩，叫卖着银月未曾见过的小玩意儿，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疆族没有这样繁华的街道，银月看得起劲，一时忘了不同萧昱辰说话的事，脱口道：“京都好像很好玩诶，我现在能下去逛逛吗？”
萧昱辰竟也破天荒地回了她，只不过答案并非她想要的，“不行。”
“现在不行······那午后？或者明天？”
“不行。”
“为什么？”
“府规规定。”
“什么府规啊？”银月纳闷，他们大宣这么多规矩的吗。
“不得擅自出府。”
“我······怎么能算擅自呢，我这不是先问你了嘛。”
银月一脸乖巧地笑，对上萧昱辰那毫无波澜的脸。
······
好吧，明显他是不会同意的。
银月只好倚回窗口，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他不同意，难道她还不能自己出去了么？这可难不倒她。
两人回了王府，阿娅见到银月，高兴地迎了上来，“王妃，图尔大人来了。”
图尔是银月在疆族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这次也作为使臣，一路将银月护送至京都城外，待睿王府的人来接洽后才与银月分开。
银月听说他来，一时开心，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股脑把萧昱辰撇在身后。
跑进前厅，便见厅中立着一人，蓄着疆族男子特有的双辫，身形魁梧。
“图尔！”银月唤道。
那人望过来，棱角刚毅的脸随即柔和起来，“阿月。”
银月几步跳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向你辞别的。”
“啊？你这么快就要回去啦？”银月蹙起眉头。
图尔望着她，眼中似有一汪深沉的水，“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去。我今日还要拜访几人，怕晚些没有时间来同你道别了，便先来见你。”
“哎呀，”银月拉住他的袖子，“你就不再多呆几日吗？京都这样好玩，你同我逛过之后再回去也不迟啊。”
图尔揉了揉她的头，笑道：“我还要赶着回去同你父亲复命，不能再耽搁了。”
“这样啊，好吧······”
“阿月······”图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拉着银月的手问道，“你怎样······那个睿王，对你如何？”
提起萧昱辰，银月便想到那人不近人情的脸。
“那个睿王啊······”她正想要好好跟图尔吐一吐苦水，眼角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踏进了前厅，原本想说的话当即尽数吞下，“呃，好，还好······呵呵。”
差点让萧昱辰听了去，那还不知道又要跟她气多久呢。背后莫道人是非，果然是真的······
萧昱辰的目光扫过图尔握着银月的手，停留片刻。
图尔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朝萧昱辰行礼道：“疆族使臣图尔，见过睿王爷。”
萧昱辰收回目光，落了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图尔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
“王爷客气。护送公主是臣的职责所在。”
“大人请坐吧，”萧昱辰放下茶盏，“不知大人今日所来何事？”
图尔并未入座，只稍稍躬身道：“臣明日一早便回疆族，今日是特地来向王爷和公主辞行的。”
“哦？大人这么快便回去？我看银月公主似乎很是不舍呢。”
银月在一旁暗自撇嘴，当然不舍了，换你千里迢迢背井离乡去疆族和亲看看。
“公主牵挂家人，臣自当尽快回疆族，向疆王复命，也替公主传达思念之意。”
萧昱辰道：“如此甚好。银月公主既已嫁予本王为妃，本王自会照顾好她，还请大人代为转达疆王，无需担忧。”
银月默默望天。是吗？
图尔俯身行了个礼，道：“是。臣还要准备明日启程之事，既已见过王爷和公主，那臣便先告退了。”
“大人行程繁重，本王便不多留了，”萧昱辰道，“管家，送客。”
钟管家应声而出，银月却抢在前面道：“不用了，我来送图尔就好。”
钟管家为难地看了萧昱辰一眼，只见他神色淡淡，看不出是何意。而这边银月并未等萧昱辰授意，已经带着图尔转身出了前厅。
萧昱辰看着他们两人并排而出的背影，眸光沉了下来。
钟管家这下看出来了——王妃去送图尔大人这件事，王爷大约是不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