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执柒把沈砚凛的房门打开,沈砚凛还在睡梦中,从桌子上随便抓了个东西就往执柒那扔,执柒身手矫健,一下子就抓住了,张开手心一看,是个白玉茶杯,价值千金,执柒心里暗颤,万一刚那一下没接住,或是太过用力了,那就不用在这干了,他家大少爷这脾气是出了名的冷,但旁人不知道,大少爷的起床气可不小,若是打扰他睡觉了,一掌把叫他的人拍死也有可能,但是江家主此来很急,不能等待...等等,江家主?他赶忙放下茶杯把翻身准备继续睡的沈砚凛拉起来,沈砚凛睁眼了,事实上,他也只是睁眼了而已,灵魂,还在休息。

    “家主,别睡了!!!”执柒脸都憋红了,硬是把沈砚凛拽起来说“江家主来水越了,家主您...”他话未说完,沈砚凛整个人弹坐起来,眼瞪得老大,问他:“你说谁?谁来水越了?”执柒一脸正经,低头说:“江家家主,江清欢。”

    沈砚凛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然后让执柒叫上马车,飞奔出门。

    执柒看着他那个样子,心中暗自叹息:“唉...痴情人啊,人家又不喜欢你。”“沈执柒!我能听见你说话!”执柒一抖,完了完了忘了这一茬了家主能听见与他神识绑定的人说的话,他连忙叫上马车,朝着沈砚凛追过去。

    沈砚凛赶到城门口时,江清欢一行人正在旁边的地摊挑镯子,一个老头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斗长烟杆,也不看他们,就在看着城门深处那热闹的集市。

    江清欢选了个琥珀色的镯子,为她旁边的女子戴在手上,她旁边还站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一头银发高高箍起,怀里抱着他们二人的剑,看着江清欢给她旁边的女子挑镯子,眉眼含笑,看着江清欢背影时候的眼神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沈砚凛心里横生一股危机感,走上前故作冷静的嘲笑道:“江家主,舟车劳顿,辛苦了,初到水越,我派人来接你们?”秋烬鸣在旁边看着他跟江清欢说话,冷笑道:“是挺劳顿的。”

    江清欢头也没抬,道:“不必,我们自己逛逛,逛到你家门口,你在家备好早饭等着就行了,赶了一夜的路,可累死我了。”

    沈砚凛:“......?”不对吧?这是江清欢?让人夺舍了吧?还是本人吗这??

    江清欢见他不吭声,抬头看了一眼,又道:“沈家主?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沈砚凛心中无语,便跟她说,既然她来想逛逛,就先逛吧,他回去等着便是。毕竟沈大少爷觉还没睡够,在他不清醒的情况下,就算来一万个江清欢,他也只想与自己那温暖舒适的床共欢。

    他临走时看到了站在那挑镯子的故若梨,寻思怎么两个人来还不够,还要第三个?江棋音下岗了不成,需要两个人跟着她?算了不管了,他现在只想睡觉。

    江清欢牵着故若梨的手在集市上左逛逛右看看,秋烬鸣就跟在她们两个后面,江清欢忽然看到一个卖花环的老太太,她走过去,看着那丁香花编成的花环放在竹篓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老太太抬眼看看江清欢,又看看在她身后站着的秋烬鸣,心中默念,善矣,善矣。她眉眼温柔,若是还年轻,绝对是个正经的千金大小姐的模样,可惜岁月不饶人,她也年纪大咯。

    江清欢跟老太太说要两只花环,老太太挑了两只花开得好,样貌也好看的,递给江清欢,江清欢刚要给故若梨,她就赶忙躲开,她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我花粉过敏,我不要。”她带着面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谁又能看出来她是个死了一天多的人呢?江清欢说了声好吧,伸手去摸钱袋,却发现钱袋没了,她诶了一声,翻翻找找却找不到,秋烬鸣走过来问:“怎么了?”江清欢边找边道:“我钱袋找不到了。”老太太闻言说:“这市集上啊,偷盗之人甚多,姑娘的钱袋怕是让人偷了罢。”江清欢求救的眼神投向了秋烬鸣,秋烬鸣一挑眉,跟她对视几秒,轻声说:“败给你了。”随后拿出自己的钱袋从里面掏出两枚铜板给了老太太,江清欢没法把花环戴在手上,就道:“秋烬鸣,帮帮我,我带不上。”秋烬鸣向前拿起她手中的花环,修长的手指将花环绕到她的手腕上,一扣就扣上了,江清欢看着他的手腕,想着买了两个,故若梨不要,不如...她抬起头问秋烬鸣:“多出来一个,你带不?”秋烬鸣一口拒绝:“小姑娘带的东西,我不带,万一把这花儿弄坏了呢。”江清欢踮起脚一把抓过他的手腕,秋烬鸣被拉得轻轻一弯腰,就这么愣愣的盯着江清欢,她低头把花环扣在他手上,又抓起他手腕对着阳光看了看,嗯,这手,真白!

    老太太和故若梨站在一起,她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真是羡慕,小年轻之间...嗯...

    江清欢见老太太似乎高兴得很,她就问她怎么了,老太太笑着说:“老妇年纪大了,见过的人无数,通常啊都是男子给女子买,买了就不管给她们系上这种事了,你们啊,少见哟,一定会长长久久的。”他们俩一听,这是把他俩当成情侣了,江清欢连忙解释:“我们不是...”“多谢您的祝福。”秋烬鸣打断江清欢的话,江清欢一脸懵的看向他,他笑着跟老太太说话,也没看她,离开摊位的后江清欢才问,为什么刚刚要那样说,秋烬鸣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多笑笑是好事,这么说又无大碍,不要在意嘛,就当做好事咯”他朝着江清欢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江清欢看着他的眼睛,心想,真好看啊,手好看,眼也好看,啧也不知道以后会祸害了哪家小姑娘,紧接着她又转念一想,秋烬鸣是系统助手,按理说,不能结婚生子谈恋爱的吧?想到这里,她心中竟莫名有些失落难过,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被前面的尖叫声打断了,他们连忙赶过去,看见人群中央有一个人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已经断气了。

    江清欢挤过人群,牵着故若梨的手走到最前面,秋烬鸣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这人的脖子上也有勒痕,身体也有正在腐烂的迹象,跟故若梨当时一样,秋烬鸣用金身锁捆住他,江清欢在人群周围打起一方屏障,人群中有人嘀咕:“女子...江家,家主...银发,皇子。”江清欢耳朵很好使,听见了银发,皇子,她有些奇怪,是在说秋烬鸣吗,可他...不是系统助手吗?她将此事暂时抛到脑后,蹲在秋烬鸣旁边,秋烬鸣手点尸体头部,刚要进入他的灵府,脑海里就响起故若梨的声音:“等等,此人不对劲。”“怎么了?”江清欢问,“他没有神识了,我能感觉到。”此人绝对不是死了很久才被扔到这里,这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引江清欢一行人过来,没想到,竟然追到了水越境内,还敢妄为。

    他们猜测若是将尸体回溯到死前三个时辰,也照样会跟在客栈时碰见故若梨的情况一样,一片白雾。

    保险起见,为了保护周围的百姓,他们将尸体裹在断魂罩里,强行封住他的整个身体,将他带去了沈府。

    一进门就碰上了准备出门的沈砚铭,他见到断魂罩中的尸体死相,心头一颤,匆忙对江清欢说:“江家主稍等,我去找兄长。”他匆忙跑向沈砚凛的房间,沈砚凛正在桌上闭目小息,沈砚铭跑进来跟他说:“兄长,江家主来了,还带过来具尸体,死状跟之前那些人一样...”沈砚凛抬眼:“知道了。”说完走出寝室,出门去找江清欢他们,江清欢将尸体放在地上,牵着故若梨的手与秋烬鸣站在一旁,沈砚凛来到尸体面前,蹲下来列阵用了回溯咒,不出一刻就醒了过来,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转头对沈砚铭道:“还是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江清欢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有很多人遇害了吗?

    “水越最近不太平,已经有很多人死于这种法术了,不过很奇怪,在这些人身上使用时间回溯,根本不管用,跟桓京那起案子一样,四周起雾,看不清景象。”

    “这些人到底是谁啊?”沈砚凛和沈砚铭脑海中响起清脆的女音,不是江清欢的,便抬头看向了站在她旁边的故若梨,江清欢感受到他们二人的眼神连忙解释:“这是故家家主侧室的孩子,故若梨,已经死了,死状跟这人一样,想必是特意引我们过去的,但她神识尚在,我用神识牵引让她脱离控制,现在是出了没呼吸之外的正常人。”

    沈砚铭奇怪发问:“这不应该,这种法术屏障只有天溟族能做到,并且非常细致,按道理说,故小姐的神识不会存在了,除非...”“除非杀她的另有他人,凶手或许不是天溟族人,但跟着他们学习此术,不管是天溟族有意授予还是他暗地偷学,在杀害故若梨之后没有断了她的神识,就证明他失误了,而天溟族的族人法术细致,绝对不会在杀人后不断其神识,所以,我猜测此人就是水越中的某个人。”秋烬鸣把话说完,沈砚凛接到:“若是这样,就证明他已经进入水越主城,必须要赶在他之前找到他,在弄清他的意图之前绝对不能放他离开,不然,若是让他安全穿过水越去到珉州...”

    沈砚凛抬头与江清欢对视,二人同时说出口:“那桓京主城就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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