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衍特地加重了“兄弟”和“导演”四个字，好像有个当导演的兄弟很了不起的样子。
江祈面无表情嗯了声，向她们点头。
钟思思笑一声，小声嘟囔：“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兄弟。”
林烟屿倒是把重点抓住了，“导演为什么找我合作？”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江祈终于开口，他看着林烟屿，淡淡道：“你们好，我叫江祈，目前是一个不出名的纪录片导演。”
陆程衍很不乐意听他说这话：“什么出名不出名，我觉得‘导演’这个名号听着就已经很厉害了，你肯定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能当导演真正拍出好作品的人也不多，你在我心里肯定算一个。”
江祈微微抿唇：“谢谢你的信任。”
陆程衍“嗐”了一声，告诉他兄弟之间不用客气。
“那江导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啊？”钟思思放轻声音，语气比对陆程衍说话时温柔了好几十倍。
听得陆程衍浑身抖了一下，“钟思思你别这样说话，怪吓人的。”
“你管我。”钟思思给了他一记白眼。
江祈冲林烟屿点点头，“请问你是‘烟雨江南’吗？”
听到自己的账号名，林烟屿心中莫名一震，随即点了点头，说：“是我。”
接着他伸出右手，要握手的意思：“我想和你合作拍一个关于手工绒花的纪录片，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林烟屿怔了下，她只是一个粉丝量九千的小up主，被导演找上门拍纪录片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轮到她头上？
她不免有些怀疑。
回神后她在大脑飞速细想，陆程衍说面前这个男人是他兄弟，可林烟屿以前从来没见过，今天是听陆程衍第一次提起。
江祈的手还在面前，林烟屿有些为难，她伸手小小握了一下，委婉地说：“不好意思，我可能得考虑一下。”
林烟屿握手的时候江祈明明还笑了笑，可说完话后他眉心却微微皱了起来，像是很不情愿。
不过最终江祈口中还是落出一个好字。
林烟屿正在思考拒绝的理由，陆程衍出声打断：“考虑什么呀小雨，你不是一直想让更多人知道手工绒花怎么做吗？你和江祈合作正好。”
林烟屿沉默片刻，没吭声。钟思思也有些疑惑，看着林烟屿。
屋内一阵安静，气氛尴尬了几秒。
江祈马上解围：“没关系，你当然可以考虑。”
而后他掏出手机，放到茶几上，将亮度调至最高后，移到林烟屿的面前。
“这是我之前做过的纪录片作品，你可以看一下。”
手机屏幕上就是江祈D站账号的主页，账号名就是他的本名“江祈_”。关注零，粉丝九万，比林烟屿多了十倍，但对于百万甚至千万粉的其他up主来说，江祈也算是和林烟屿一样，属于不温不火的一类。
林烟屿说着谢谢，点开主页上的第一个视频，是个关于无名写作人的纪录片。
片头开始是一个戴眼镜的老人坐在院子看书，然后镜头拉近，对上那本书的书名，接着就开始回溯这本书籍的故事。
从一个年轻人的灵感来源开始，到年轻人挑灯夜写，时常因写至情动处不自觉地流泪，最后创作完成那本书但并未出版。
纪录片的末尾重新回到那个老人，他合上手上那本年轻时创作的书，又拿起纸笔，描写自己的一生。
纪录片的结语是：
“也许没有人看见你的作品，但是请不要因此舍弃掉你的梦想，路程遥遥无期，信念依旧会在。”
屋外的小雨淅淅沥沥，汇聚在房顶上沿着青瓦一路流至地面，滴答滴答，声音清透，传进屋内人的耳畔。
江祈拍的纪录片不长，不到四十分钟，但每一个镜头和角度都恰到好处，画面的每一处都让人潸然泪下。
特别是结语，正好说中林烟屿心中最深处的期望与寄托。
客厅一时安静，无人出声，三十多分钟的纪录片所包含的情感足以让他们久久不能平静。
陆程衍忽地深呼吸一口，拍了一下江祈的肩膀，语气高昂，敬佩得就差给江祈敬礼了：“兄弟，你拍得也太牛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完整地看完一部纪录片。”
钟思思刚被陆程衍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又听他这么说，讽刺了他一下：“你不是说是江导演的兄弟吗？你第一次看？真兄弟还是假兄弟？”
“上个星期认识的真兄弟。”
钟思思：“……”
林烟屿：“……”
江祈解释：“我上个星期刚到溪镇，租了他家的民宿，和他相处得不错。”
溪镇是个江南的古镇，每年游客络绎不绝，不少古宅被装修改良成民宿，陆程衍家里也是一样，只不过林烟屿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不认识的人出没，于是就保持着原样，不做成民宿，也不需要接待游客。
钟思思：“哦~陆程衍不早说。”
江祈缓缓开口问林烟屿：“你觉得怎么样？”
林烟屿将手机推回给江祈，片刻后说：“拍得很好。”
“那……”江祈顿了顿，“能不能考虑一下？”
林烟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如果可以的话，能带我先去看一下你做绒花的地方吗？”
“嗯，可以。”
林烟屿带着他们三人走进书房，因为雨天天暗，她打开灯，映入眼中的是一副清爽干净的景象。书房宽敞整洁，整面的书墙让人移不开眼，另一侧靠墙的位置有专门放置绒花的透明玻璃柜，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绒花饰品。
林烟屿首先走到玻璃柜前，告诉江祈里面的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鸟兽虫鱼，红花绿叶，胸花，头花，戏曲花等等各种样式的都有，每一个都精细至极，几乎挑不出一丝毛病。
江祈明显被震撼到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里面的绒花根本移不开。
陆程衍极其骄傲自豪地问江祈：“怎么样？我发小是不是很厉害？”
江祈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眼睛还是看着里面的绒花，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去问林烟屿：“我可以拍一下这些吗？”
“可以。”
江祈拿起手机隔着橱窗拍了几张，翻看后似乎觉得不满意，微微蹙额。
“下次我带相机过来，可能得麻烦你拿一些出来。”
“嗯，可以。”
林烟屿又带江祈到她平时做绒花的木质书桌前，看起来年份有些老旧，桌面上有一些被小刀刻过的痕迹。
最明显的是在将近边缘的位置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林烟屿。是她小时候不懂事刻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被外人看见，便悄无声息地将手移过去挡住。
江祈却还是看到了，他看着林烟屿，弯起嘴角微微笑道：“挺可爱，也挺有趣的。”
林烟屿尴尬地笑笑，向他介绍桌面上工具的名称及其作用，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些五颜六色的丝线告诉他蚕丝是如何选购的，又是怎么将其炼成熟绒然后染色的。
江祈认真听着，听到关键的地方还拿起手机记在备忘录里，像是一个听话好学的学生。
林烟屿说完，江祈点点头放下手机，对她说：“到时候真正开始拍了可能还得再请教你一些问题。”
“行。”
江祈看着书桌一愣，好像看见了什么十分吸引他的东西，他抬起手指，指着桌上一角，问：“我能看看那个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林烟屿看见了她刚拍视频的时候做的梅花发簪，她拿起来递给江祈。
“这个是今天刚做好的，比较简单，没有玻璃柜里面那些复杂。”
“嗯，我知道。”
“啊？”他为什么知道是今天做的？林烟屿不解。
江祈说：“看得出来没那么复杂。”
“……哦”
江祈将梅花发簪放置在桌上的书旁边，微微弯下腰，调整手机角度拍了一连串的照片。
陆程衍家的民宿就在林家旁边，参观完书房之后，林烟屿和钟思思送他们到门口。
再次回到客厅，刚坐下钟思思兴冲冲地说：“小雨你看嘛，我就说江导演肯定比陆程衍好多了。”
林烟屿：“？”
钟思思：“他做事情很认真啊，而且他人还那么有礼貌，长得那么高冷，但是感觉他还挺好相处的，不像陆程衍，一见面就知道跟我互掐。”
林烟屿：“互掐才是关系好的证明。”
钟思思：“那你怎么不和我互掐？”
林烟屿笑说：“我的原则你是不是忘了？”
钟思思：“没忘没忘，三不嘛。不与他人争吵，不多管闲事，不踏入红尘。我记得可清楚了。不过我觉得第三个你还是暂时放弃吧，不然容易被打脸。”
“为什么？”
钟思思一脸骄傲：“因为我说的话肯定会应验，我前脚刚说完会有志同道合的人来跟你一起传承宣扬绒花，后脚陆程衍马上就带来了个江祈，你看我的嘴多灵。”
林烟屿不在意地喝了口水：“我们合作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要素材，我要宣传，到时候合作结束也就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她觉得，江祈和她，合作时间再长，也只是两个因为各取所需而相处的陌生人。
-
江祈回到民宿房间，将方才在林家书房拍的那一连串有关绒花的照片重新调整角度，整理到同一个相册。
粉色的梅花发簪，在他相册里依旧栩栩如生。
江祈欣赏了许久之后才退出相册，进入D站，退出刚才的大号，登上名为“江123”的账号。
江祈面无表情嗯了声，向她们点头。
钟思思笑一声，小声嘟囔：“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兄弟。”
林烟屿倒是把重点抓住了，“导演为什么找我合作？”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江祈终于开口，他看着林烟屿，淡淡道：“你们好，我叫江祈，目前是一个不出名的纪录片导演。”
陆程衍很不乐意听他说这话：“什么出名不出名，我觉得‘导演’这个名号听着就已经很厉害了，你肯定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能当导演真正拍出好作品的人也不多，你在我心里肯定算一个。”
江祈微微抿唇：“谢谢你的信任。”
陆程衍“嗐”了一声，告诉他兄弟之间不用客气。
“那江导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啊？”钟思思放轻声音，语气比对陆程衍说话时温柔了好几十倍。
听得陆程衍浑身抖了一下，“钟思思你别这样说话，怪吓人的。”
“你管我。”钟思思给了他一记白眼。
江祈冲林烟屿点点头，“请问你是‘烟雨江南’吗？”
听到自己的账号名，林烟屿心中莫名一震，随即点了点头，说：“是我。”
接着他伸出右手，要握手的意思：“我想和你合作拍一个关于手工绒花的纪录片，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林烟屿怔了下，她只是一个粉丝量九千的小up主，被导演找上门拍纪录片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轮到她头上？
她不免有些怀疑。
回神后她在大脑飞速细想，陆程衍说面前这个男人是他兄弟，可林烟屿以前从来没见过，今天是听陆程衍第一次提起。
江祈的手还在面前，林烟屿有些为难，她伸手小小握了一下，委婉地说：“不好意思，我可能得考虑一下。”
林烟屿握手的时候江祈明明还笑了笑，可说完话后他眉心却微微皱了起来，像是很不情愿。
不过最终江祈口中还是落出一个好字。
林烟屿正在思考拒绝的理由，陆程衍出声打断：“考虑什么呀小雨，你不是一直想让更多人知道手工绒花怎么做吗？你和江祈合作正好。”
林烟屿沉默片刻，没吭声。钟思思也有些疑惑，看着林烟屿。
屋内一阵安静，气氛尴尬了几秒。
江祈马上解围：“没关系，你当然可以考虑。”
而后他掏出手机，放到茶几上，将亮度调至最高后，移到林烟屿的面前。
“这是我之前做过的纪录片作品，你可以看一下。”
手机屏幕上就是江祈D站账号的主页，账号名就是他的本名“江祈_”。关注零，粉丝九万，比林烟屿多了十倍，但对于百万甚至千万粉的其他up主来说，江祈也算是和林烟屿一样，属于不温不火的一类。
林烟屿说着谢谢，点开主页上的第一个视频，是个关于无名写作人的纪录片。
片头开始是一个戴眼镜的老人坐在院子看书，然后镜头拉近，对上那本书的书名，接着就开始回溯这本书籍的故事。
从一个年轻人的灵感来源开始，到年轻人挑灯夜写，时常因写至情动处不自觉地流泪，最后创作完成那本书但并未出版。
纪录片的末尾重新回到那个老人，他合上手上那本年轻时创作的书，又拿起纸笔，描写自己的一生。
纪录片的结语是：
“也许没有人看见你的作品，但是请不要因此舍弃掉你的梦想，路程遥遥无期，信念依旧会在。”
屋外的小雨淅淅沥沥，汇聚在房顶上沿着青瓦一路流至地面，滴答滴答，声音清透，传进屋内人的耳畔。
江祈拍的纪录片不长，不到四十分钟，但每一个镜头和角度都恰到好处，画面的每一处都让人潸然泪下。
特别是结语，正好说中林烟屿心中最深处的期望与寄托。
客厅一时安静，无人出声，三十多分钟的纪录片所包含的情感足以让他们久久不能平静。
陆程衍忽地深呼吸一口，拍了一下江祈的肩膀，语气高昂，敬佩得就差给江祈敬礼了：“兄弟，你拍得也太牛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完整地看完一部纪录片。”
钟思思刚被陆程衍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又听他这么说，讽刺了他一下：“你不是说是江导演的兄弟吗？你第一次看？真兄弟还是假兄弟？”
“上个星期认识的真兄弟。”
钟思思：“……”
林烟屿：“……”
江祈解释：“我上个星期刚到溪镇，租了他家的民宿，和他相处得不错。”
溪镇是个江南的古镇，每年游客络绎不绝，不少古宅被装修改良成民宿，陆程衍家里也是一样，只不过林烟屿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不认识的人出没，于是就保持着原样，不做成民宿，也不需要接待游客。
钟思思：“哦~陆程衍不早说。”
江祈缓缓开口问林烟屿：“你觉得怎么样？”
林烟屿将手机推回给江祈，片刻后说：“拍得很好。”
“那……”江祈顿了顿，“能不能考虑一下？”
林烟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如果可以的话，能带我先去看一下你做绒花的地方吗？”
“嗯，可以。”
林烟屿带着他们三人走进书房，因为雨天天暗，她打开灯，映入眼中的是一副清爽干净的景象。书房宽敞整洁，整面的书墙让人移不开眼，另一侧靠墙的位置有专门放置绒花的透明玻璃柜，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绒花饰品。
林烟屿首先走到玻璃柜前，告诉江祈里面的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鸟兽虫鱼，红花绿叶，胸花，头花，戏曲花等等各种样式的都有，每一个都精细至极，几乎挑不出一丝毛病。
江祈明显被震撼到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里面的绒花根本移不开。
陆程衍极其骄傲自豪地问江祈：“怎么样？我发小是不是很厉害？”
江祈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眼睛还是看着里面的绒花，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去问林烟屿：“我可以拍一下这些吗？”
“可以。”
江祈拿起手机隔着橱窗拍了几张，翻看后似乎觉得不满意，微微蹙额。
“下次我带相机过来，可能得麻烦你拿一些出来。”
“嗯，可以。”
林烟屿又带江祈到她平时做绒花的木质书桌前，看起来年份有些老旧，桌面上有一些被小刀刻过的痕迹。
最明显的是在将近边缘的位置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林烟屿。是她小时候不懂事刻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被外人看见，便悄无声息地将手移过去挡住。
江祈却还是看到了，他看着林烟屿，弯起嘴角微微笑道：“挺可爱，也挺有趣的。”
林烟屿尴尬地笑笑，向他介绍桌面上工具的名称及其作用，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些五颜六色的丝线告诉他蚕丝是如何选购的，又是怎么将其炼成熟绒然后染色的。
江祈认真听着，听到关键的地方还拿起手机记在备忘录里，像是一个听话好学的学生。
林烟屿说完，江祈点点头放下手机，对她说：“到时候真正开始拍了可能还得再请教你一些问题。”
“行。”
江祈看着书桌一愣，好像看见了什么十分吸引他的东西，他抬起手指，指着桌上一角，问：“我能看看那个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林烟屿看见了她刚拍视频的时候做的梅花发簪，她拿起来递给江祈。
“这个是今天刚做好的，比较简单，没有玻璃柜里面那些复杂。”
“嗯，我知道。”
“啊？”他为什么知道是今天做的？林烟屿不解。
江祈说：“看得出来没那么复杂。”
“……哦”
江祈将梅花发簪放置在桌上的书旁边，微微弯下腰，调整手机角度拍了一连串的照片。
陆程衍家的民宿就在林家旁边，参观完书房之后，林烟屿和钟思思送他们到门口。
再次回到客厅，刚坐下钟思思兴冲冲地说：“小雨你看嘛，我就说江导演肯定比陆程衍好多了。”
林烟屿：“？”
钟思思：“他做事情很认真啊，而且他人还那么有礼貌，长得那么高冷，但是感觉他还挺好相处的，不像陆程衍，一见面就知道跟我互掐。”
林烟屿：“互掐才是关系好的证明。”
钟思思：“那你怎么不和我互掐？”
林烟屿笑说：“我的原则你是不是忘了？”
钟思思：“没忘没忘，三不嘛。不与他人争吵，不多管闲事，不踏入红尘。我记得可清楚了。不过我觉得第三个你还是暂时放弃吧，不然容易被打脸。”
“为什么？”
钟思思一脸骄傲：“因为我说的话肯定会应验，我前脚刚说完会有志同道合的人来跟你一起传承宣扬绒花，后脚陆程衍马上就带来了个江祈，你看我的嘴多灵。”
林烟屿不在意地喝了口水：“我们合作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要素材，我要宣传，到时候合作结束也就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她觉得，江祈和她，合作时间再长，也只是两个因为各取所需而相处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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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祈回到民宿房间，将方才在林家书房拍的那一连串有关绒花的照片重新调整角度，整理到同一个相册。
粉色的梅花发簪，在他相册里依旧栩栩如生。
江祈欣赏了许久之后才退出相册，进入D站，退出刚才的大号，登上名为“江123”的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