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顺着绿叶缓缓滴落，薄雾浸润树木。在万丈黑暗里，黎明悄然挣脱，刺破无尽长空。
宁静的城市渐渐随光亮恢复喧闹。
清晨丝丝凉风灌入袖口，车窗外的树后退。小姨的房子离学校近，只需要坐几个站，沈堇婷懒得把书拿出来看。
大一号的校服笼罩在沈堇婷身上，整个人显得格外娇小。她回想起昨天的话。
秦瑶打电话问她：“小婷，住得习惯吗？”
“还行。”
“你老师刚刚打电话给我了，你确定只要一套校服吗？”
沈堇婷一边做题，一边回她：“够了，秋冬各一套，夏天有两身换着穿，可以的。”
秦瑶问：“那为什么要大一号呢？你穿着不合身吧？”
沈堇婷顿了顿，说：“没关系的，有三年呢，我总会长高的。裤子大了我就拿别针别一下，省得高三买新的。”
秦瑶不赞同的说：“小婷，你可别委屈自己！你爸抠搜，小姨有钱！只要你说句喜欢，小姨都给你买！”
沈堇婷停下笔，无奈地笑了笑：“真的不用，小姨。高三如果需要，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那我不打扰你学习了，拜拜~”
“嗯。”沈堇婷垂下眼眸，又说，“晚安，小姨。”
挂断的电话，屋外几几星点闪烁。
沈堇婷想，她以前的生活从来不需要担心三年一套衣服够不够穿。
虽然现在不如以前，但没关系…
夜深人静，在你认为糟糕的世界里，总有人在无人处爱你。
＊
“第一中学到了……”机械的播报音响起，沈堇婷回过神，背着书包下车。
风吹起少女束起的马尾，沈堇婷缓步走向三班的教室。
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还有些许肉包散发出的香味，后排几个男生偷偷摸摸拿出手机玩。即便才认识一天，但似乎有初中就认识的同学到了一个班。
沈堇婷有点哑然，她没想到新同学之间相处如此快。她孤身来到泞市，不可能有认识的人。她也没想过在这个班认识什么新同学之类的。对于不会长时间待的环境，她向来不会浪费多于的精力去社交。
比起泛泛之交，她更喜欢知己一二。
指针指向七点一刻，早自习时间还没到。
沈堇婷将书包放进桌箱，呆呆的不知道做什么。几秒后默默拿出书做题。
前桌张岩刚解决完早饭，回头想借张纸。目光向下一瞥，一声“我去”出口。
沈堇婷被他吓得一抖，笔歪歪扭扭划出一道痕迹。沈堇婷无语的抬头望向他，眼神询问‘你有什么事？’
张岩尬笑一下，问她：“想问问你有没有纸，我借一张。”
沈堇婷将笔放下，弯腰从书包里找出一张纸给他。张岩接过，客气的说声“谢谢”，几下把嘴擦干净。
沈堇婷正想摆摆手说“不客气”，张岩到像是忍不住一样，问她：“你怎么在做高二的题啊？”
沈堇婷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她记得除了张老师，她没告诉过别人她想要跳级的事。
这次换张岩无语了，他伸手点点了书的边缘。顺着他的手指，沈堇婷看到黑白印刷的纸张上，“高二数学必刷题”几个大字清晰印在上面。
沈堇婷：“……”
她觉得此刻地下要是有个洞，她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沈堇婷拿手掩饰的‘咳’几声，说：“嗯……这个嘛，算是预习？”
张岩见鬼似的看着她，道：“姐，你预习直接跳过一年，预习高二是吧？”
旁边偷听他俩说话的人，也就是沈堇婷的同桌，此刻也忍不住插嘴道：“这是预习？提前知晓高一要考高二的知识？”
他转头看向沈堇婷，煞有其事地说：“姐，你难道……”
沈堇婷以为他猜到了，静静看着他，“预言家！！！”
沈堇婷发誓她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两个人无语两次。
偏偏张岩还配合的点点头，说：“真人版狼人杀是吧，可！今晚先刀你！”
沈堇婷被逗笑了，看着他们说：“打住，别瞎猜了。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两人还想说什么，但早自习的铃打响，只得回过头好好坐着。
窗户敞开，秋风旋进于衣领，拂过几缕垂边的发丝，路过课桌，如淌淌河水洗净教室内的烦闷。
张老师走进教室，抬眼看着讲台下面。
一摞摞堆起的书，如板砖堆砌而成的墙，密不透风。彼时的少年们还不知道，墙内是被囚禁的，渴望青春自由的自己。
而当他们反应过来时，最佳的逃离时间已然消逝。
张老师走下讲台，在沈堇婷的桌上敲了几下，让她跟着出来。
众人看着她离开，早读也读不进去了，好奇地支着脖子往外瞥。左眼看书，右眼放哨。
走廊上，张老师对沈堇婷说：“我昨天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校长那边说可以，考试就定在明天，能行吗？”
沈堇婷摇摇头：“没问题，”下午她正好能回顾一下知识，继而又道“具体时间和地点呢？”
“下午两点开始，因为有九科，分三天考，就在我办公室。”
“好的。”
张老师交代完就让沈堇婷回教室了，转头回办公室拿教材。
沈堇婷踏入教室时感觉不对，太安静了，根本不是早读课该有的安静。她微微抬头向下望去，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大自然。
有质疑的，震惊的，探究的……总而言之，丰富多彩。沈堇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脚下步伐加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座位上。
结果令她更惊悚的是，她发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随着她移动，最后停在她这边。
沈堇婷一言难尽的放下手中之笔，就在众人觉得她要说什么时，就见沈堇婷一脸严肃的转头，说：“同桌兄，你如果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还是尽快道歉吧！”
众人：“……？？？”
同桌：“？！！！”
张岩‘咳’了一声打破沉寂的氛围，还是问了出来：“沈堇婷，你和张老师刚刚在外面说什么考试啊？”
无它，靠走廊近的同学当然不会错过八卦，偷听两人的对话，然后惊悚。
接着消息夸张的传播到整个教室，现在人人都觉得疑惑。
没等沈堇婷回答，就有人连忙道：“对啊对啊，不是才刚开学吗？为什么明天还有考试啊？”
沈堇婷不知道怎么说，斟酌道：“不是，大家不用考试，只有我一个人考。”周围人忙松口气，不过也有人疑惑：“为什么只有你要考？”
沈堇婷不知该不该说实话，她觉得她说实话可能会激起民愤，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好的借口，只能小声地说：“因为……我准备跳到高二。”
“……”又一次鸦雀无声。
直到张老师拿着教材进来，皱起眉头，说：“怎么这么安静？这是早读！全都给我大点声！”
班上渐渐响起朗读的声音，但认真读书的没几个，几乎全部都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
高二一班。
秦子阳懒恹恹的爬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哥，这不是人读的学校。我感觉我下一秒就要幻化成仙了。”
贺枫懒得搭理他，他从早上七点进校门开始就这要死不活的样。
秦子阳自顾自的抱怨：“我现在连手机都不想玩，只想睡觉。哥，要不我们逃课吧？”
贺枫拿书敲了他头一下，说：“想什么？你以为这是在国中？”
“啊啊啊啊！那我现在眯一会，你帮我盯着老师。”
好熟悉的话。
说完立马睡过去。
不得不说，秦大少爷虽然无法理解学校的规章制度，但同样能迅速适应。
但也不完全适应——譬如贺枫烦躁地撩了一把额前的头发，他现在非常想抽根烟。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在大家都去食堂吃饭，教室内空无一人时，高一三班门框上有两人鬼鬼祟祟的人影扒着。
身形较胖的人蹲着，向里瞅了瞅，眼眸转动，说：“洞拐洞拐，我是洞幺，目标人物不在，怎么办？”
叫洞拐的人手扶在他肩上，回道：“先锁定目标人物的座位，over。”
“我怎么知道她的座位，愚蠢的洞拐。”
“……”
王余后脑勺猛然被拍一下，低声说了句“我靠”，于晴嫌弃地甩了甩手。
王余揉揉发疼的后脑勺：“晴姐，人家又不在，我们还是回去吧。”
“再等等，人家应该还在吃饭。”
王余顿时感觉自己很可怜，说：“我都还没吃饱啊！”
于晴无语的看向他，冷漠启唇道：“食堂的那三碗饭是喂了狗。”
“……”
“而且不是你说要来的？”
王余还想为自己的食量辩解，余光瞥见于晴身后有一道身影。
他连忙拍了拍于晴，让她往后看。
于晴直起腰，转过头看向来人，一位身姿挺立却又纤瘦的少女盈盈走来。
两人就这么盯着沈堇婷走过来。
沈堇婷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为什么总是有人盯着她看，早上是现在也是。
看着挡在教室门口的两人，沈堇婷轻声说道：“那个……可以让我进去一下吗？”
于晴用手臂怼了怼王余，眼神示意’你问问’，王余反过来怼怼于晴，同样眼神示意‘你问！我不熟！’
于晴咳了一声，说：“学妹，你还记得我吗？”
看着她脸片刻，沈堇婷回道：“当然，高二一班的学姐。”
然后三人又沉默……沉默……
很尬的氛围，三人都很无助，最终还是沈堇婷打破冰面，问道：“学姐学长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余连忙说：“啊，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要来我们高二一班？”
“是这样想的，但你们怎么知道呢？”
王余挠了挠头：“那天你去办公室的时候我也在旁边，你应该没注意到我。”
沈堇婷想了想，当时确实好像有一个在挨骂的同学，原来那个人就是他啊。
其实这事应该大抵都传了出去，沈堇婷也没有刻意瞒着，现在有人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索性，她将张老师交代的都告诉了他们。
＊
两人回教室的路上念念有词，“果然，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天呐，她不会带系统吧……”“这学上得真没意思……”
毫无疑问，在他人极其优秀时，我们都会陷入自我问责的情绪当中。
当然，如果我们足够乐观，就不会被这种情绪左右。
夜晚是昼夜温差变大之时，风卷起零落残叶，树枝连连倾斜，顺应风的愉悦。
走廊上微弱的灯光投下点点阴影，沈堇婷抱着一沓纸缓步前行。或许是因为在上晚自习，周围都很安静。
一中其实挺好，但是沈堇婷不理解为什么楼道是声控灯，真是一个令人无语的行为。
大家都在上晚自习，沈堇婷也不好发出声音，只有一手抱着打印好的资料，一手摸着扶手躇步向上走。在走过几阶楼梯后，沈堇婷感觉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她。
她缓缓抬起头，只看见悬空的一点火星，隐隐绰绰的人影靠着扶手。人影很高大，大概有一米八几，至少沈堇婷这么觉得。
那道人影好像注意到有人过来，将靠着扶手的身体支起，转过头来看向她。
沈堇婷看着那抹火星，估摸着应该是，烟？
她正想说什么，就看到那道人影把烟丢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火星把烟灭掉。
然后说了一句她没想到的话。
宁静的城市渐渐随光亮恢复喧闹。
清晨丝丝凉风灌入袖口，车窗外的树后退。小姨的房子离学校近，只需要坐几个站，沈堇婷懒得把书拿出来看。
大一号的校服笼罩在沈堇婷身上，整个人显得格外娇小。她回想起昨天的话。
秦瑶打电话问她：“小婷，住得习惯吗？”
“还行。”
“你老师刚刚打电话给我了，你确定只要一套校服吗？”
沈堇婷一边做题，一边回她：“够了，秋冬各一套，夏天有两身换着穿，可以的。”
秦瑶问：“那为什么要大一号呢？你穿着不合身吧？”
沈堇婷顿了顿，说：“没关系的，有三年呢，我总会长高的。裤子大了我就拿别针别一下，省得高三买新的。”
秦瑶不赞同的说：“小婷，你可别委屈自己！你爸抠搜，小姨有钱！只要你说句喜欢，小姨都给你买！”
沈堇婷停下笔，无奈地笑了笑：“真的不用，小姨。高三如果需要，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那我不打扰你学习了，拜拜~”
“嗯。”沈堇婷垂下眼眸，又说，“晚安，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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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堇婷想，她以前的生活从来不需要担心三年一套衣服够不够穿。
虽然现在不如以前，但没关系…
夜深人静，在你认为糟糕的世界里，总有人在无人处爱你。
＊
“第一中学到了……”机械的播报音响起，沈堇婷回过神，背着书包下车。
风吹起少女束起的马尾，沈堇婷缓步走向三班的教室。
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还有些许肉包散发出的香味，后排几个男生偷偷摸摸拿出手机玩。即便才认识一天，但似乎有初中就认识的同学到了一个班。
沈堇婷有点哑然，她没想到新同学之间相处如此快。她孤身来到泞市，不可能有认识的人。她也没想过在这个班认识什么新同学之类的。对于不会长时间待的环境，她向来不会浪费多于的精力去社交。
比起泛泛之交，她更喜欢知己一二。
指针指向七点一刻，早自习时间还没到。
沈堇婷将书包放进桌箱，呆呆的不知道做什么。几秒后默默拿出书做题。
前桌张岩刚解决完早饭，回头想借张纸。目光向下一瞥，一声“我去”出口。
沈堇婷被他吓得一抖，笔歪歪扭扭划出一道痕迹。沈堇婷无语的抬头望向他，眼神询问‘你有什么事？’
张岩尬笑一下，问她：“想问问你有没有纸，我借一张。”
沈堇婷将笔放下，弯腰从书包里找出一张纸给他。张岩接过，客气的说声“谢谢”，几下把嘴擦干净。
沈堇婷正想摆摆手说“不客气”，张岩到像是忍不住一样，问她：“你怎么在做高二的题啊？”
沈堇婷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她记得除了张老师，她没告诉过别人她想要跳级的事。
这次换张岩无语了，他伸手点点了书的边缘。顺着他的手指，沈堇婷看到黑白印刷的纸张上，“高二数学必刷题”几个大字清晰印在上面。
沈堇婷：“……”
她觉得此刻地下要是有个洞，她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沈堇婷拿手掩饰的‘咳’几声，说：“嗯……这个嘛，算是预习？”
张岩见鬼似的看着她，道：“姐，你预习直接跳过一年，预习高二是吧？”
旁边偷听他俩说话的人，也就是沈堇婷的同桌，此刻也忍不住插嘴道：“这是预习？提前知晓高一要考高二的知识？”
他转头看向沈堇婷，煞有其事地说：“姐，你难道……”
沈堇婷以为他猜到了，静静看着他，“预言家！！！”
沈堇婷发誓她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两个人无语两次。
偏偏张岩还配合的点点头，说：“真人版狼人杀是吧，可！今晚先刀你！”
沈堇婷被逗笑了，看着他们说：“打住，别瞎猜了。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两人还想说什么，但早自习的铃打响，只得回过头好好坐着。
窗户敞开，秋风旋进于衣领，拂过几缕垂边的发丝，路过课桌，如淌淌河水洗净教室内的烦闷。
张老师走进教室，抬眼看着讲台下面。
一摞摞堆起的书，如板砖堆砌而成的墙，密不透风。彼时的少年们还不知道，墙内是被囚禁的，渴望青春自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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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走下讲台，在沈堇婷的桌上敲了几下，让她跟着出来。
众人看着她离开，早读也读不进去了，好奇地支着脖子往外瞥。左眼看书，右眼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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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堇婷摇摇头：“没问题，”下午她正好能回顾一下知识，继而又道“具体时间和地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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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交代完就让沈堇婷回教室了，转头回办公室拿教材。
沈堇婷踏入教室时感觉不对，太安静了，根本不是早读课该有的安静。她微微抬头向下望去，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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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堇婷一言难尽的放下手中之笔，就在众人觉得她要说什么时，就见沈堇婷一脸严肃的转头，说：“同桌兄，你如果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还是尽快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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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沈堇婷回答，就有人连忙道：“对啊对啊，不是才刚开学吗？为什么明天还有考试啊？”
沈堇婷不知道怎么说，斟酌道：“不是，大家不用考试，只有我一个人考。”周围人忙松口气，不过也有人疑惑：“为什么只有你要考？”
沈堇婷不知该不该说实话，她觉得她说实话可能会激起民愤，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好的借口，只能小声地说：“因为……我准备跳到高二。”
“……”又一次鸦雀无声。
直到张老师拿着教材进来，皱起眉头，说：“怎么这么安静？这是早读！全都给我大点声！”
班上渐渐响起朗读的声音，但认真读书的没几个，几乎全部都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
高二一班。
秦子阳懒恹恹的爬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哥，这不是人读的学校。我感觉我下一秒就要幻化成仙了。”
贺枫懒得搭理他，他从早上七点进校门开始就这要死不活的样。
秦子阳自顾自的抱怨：“我现在连手机都不想玩，只想睡觉。哥，要不我们逃课吧？”
贺枫拿书敲了他头一下，说：“想什么？你以为这是在国中？”
“啊啊啊啊！那我现在眯一会，你帮我盯着老师。”
好熟悉的话。
说完立马睡过去。
不得不说，秦大少爷虽然无法理解学校的规章制度，但同样能迅速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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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在大家都去食堂吃饭，教室内空无一人时，高一三班门框上有两人鬼鬼祟祟的人影扒着。
身形较胖的人蹲着，向里瞅了瞅，眼眸转动，说：“洞拐洞拐，我是洞幺，目标人物不在，怎么办？”
叫洞拐的人手扶在他肩上，回道：“先锁定目标人物的座位，over。”
“我怎么知道她的座位，愚蠢的洞拐。”
“……”
王余后脑勺猛然被拍一下，低声说了句“我靠”，于晴嫌弃地甩了甩手。
王余揉揉发疼的后脑勺：“晴姐，人家又不在，我们还是回去吧。”
“再等等，人家应该还在吃饭。”
王余顿时感觉自己很可怜，说：“我都还没吃饱啊！”
于晴无语的看向他，冷漠启唇道：“食堂的那三碗饭是喂了狗。”
“……”
“而且不是你说要来的？”
王余还想为自己的食量辩解，余光瞥见于晴身后有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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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晴直起腰，转过头看向来人，一位身姿挺立却又纤瘦的少女盈盈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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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堇婷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为什么总是有人盯着她看，早上是现在也是。
看着挡在教室门口的两人，沈堇婷轻声说道：“那个……可以让我进去一下吗？”
于晴用手臂怼了怼王余，眼神示意’你问问’，王余反过来怼怼于晴，同样眼神示意‘你问！我不熟！’
于晴咳了一声，说：“学妹，你还记得我吗？”
看着她脸片刻，沈堇婷回道：“当然，高二一班的学姐。”
然后三人又沉默……沉默……
很尬的氛围，三人都很无助，最终还是沈堇婷打破冰面，问道：“学姐学长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余连忙说：“啊，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要来我们高二一班？”
“是这样想的，但你们怎么知道呢？”
王余挠了挠头：“那天你去办公室的时候我也在旁边，你应该没注意到我。”
沈堇婷想了想，当时确实好像有一个在挨骂的同学，原来那个人就是他啊。
其实这事应该大抵都传了出去，沈堇婷也没有刻意瞒着，现在有人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索性，她将张老师交代的都告诉了他们。
＊
两人回教室的路上念念有词，“果然，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天呐，她不会带系统吧……”“这学上得真没意思……”
毫无疑问，在他人极其优秀时，我们都会陷入自我问责的情绪当中。
当然，如果我们足够乐观，就不会被这种情绪左右。
夜晚是昼夜温差变大之时，风卷起零落残叶，树枝连连倾斜，顺应风的愉悦。
走廊上微弱的灯光投下点点阴影，沈堇婷抱着一沓纸缓步前行。或许是因为在上晚自习，周围都很安静。
一中其实挺好，但是沈堇婷不理解为什么楼道是声控灯，真是一个令人无语的行为。
大家都在上晚自习，沈堇婷也不好发出声音，只有一手抱着打印好的资料，一手摸着扶手躇步向上走。在走过几阶楼梯后，沈堇婷感觉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她。
她缓缓抬起头，只看见悬空的一点火星，隐隐绰绰的人影靠着扶手。人影很高大，大概有一米八几，至少沈堇婷这么觉得。
那道人影好像注意到有人过来，将靠着扶手的身体支起，转过头来看向她。
沈堇婷看着那抹火星，估摸着应该是，烟？
她正想说什么，就看到那道人影把烟丢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火星把烟灭掉。
然后说了一句她没想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