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计家一直玩到了晚上,时家兄妹俩才心情愉悦地回了家。

    计家夫妇一直想留人,就连布布也舍不得新朋友,叼着麻袋衣服不肯松嘴。

    最后还是计衎行说服了家里人,让诺诺这个月多陪陪居家工作的哥哥。

    计家夫妇才勉强同意放人,他们心里也明白,以承和诺诺的感情并不深,诺诺和哥哥实际相处的时间不长,还需要多点时间接触。

    至于布布,在计衎行连说两声“不可以”后,才不甘心地松开了诺诺沾满口水的麻袋时装。

    布布原来并不叫“布布”,但小时候太调皮,计衎行追着布布念了无数声“不可以”,硬磨着布布听了命令。再加上布布有个用下巴铲地的爱好,活像块破抹布,才换了“布布”这个新名字。

    时诺也舍不得布布,但她更想回去和哥哥说悄悄话,就呼了呼布布的大脑袋,和叔叔姨姨以及小哥哥挥手拜拜。

    拽着哥哥衣服东一脚西一脚地踩回家,刚进门就忍不住拉着哥哥跑到自己的房间里。

    张姨听见声响出了房间,就只看见了小姐拉着哥哥迫不及待进屋的背影。

    时诺严谨地关上门,掏出蛋伸到哥哥手里,给哥哥展示自己的新宝贝。

    时以承看着不知妹妹从哪里摸出来的石头,摸不着头脑:“你从哪里捡的石头?”

    “介不系习头!介系蛋!”

    时以承勉强辨认出妹妹的话,也懒得和她争辩,她说是蛋就是蛋吧。

    “你不会是从计叔叔他们家拿的吧?时小诺,拿人东西可不是好孩子!”

    “不系!系我寄几的!我变粗来的!”

    时诺还想继续说,时以承听见不是拿的别人的就不操心了。至于说是变出来的……小孩子做梦挺正常的,他小时候还说自己能飞呢。

    “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时诺刚想展示蛋的小得意一下子被憋住,又怕哥哥懒得继续听自己说话,连忙告诉哥哥是爷爷送自己回来的,还着重解释了爷爷避着外人才没告诉他,但因为自己实在太爱哥哥了,所以迫不及待要让哥哥知道。

    “耶耶弹了我脑瓜崩儿,然后我就变聪明啦!”

    时以承沉默。

    心想自己为什么要犯傻听她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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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耶!给你看我的蛋!”

    时老爷子乐呵呵的:“诺诺哪里捡的呀,真好看!”

    “不系捡的,系我变出来的!耶耶你看!”时诺当场给爷爷表演了一个凭空消失蛋,在时老爷子呆住的目光中,又展示了凭空出现。

    没等时老爷子提问,诺诺就叭叭地给爷爷详细描述了蛋出现的情形,并絮絮叨叨问是不是爷爷送自己回来的时候送给自己的。

    时老爷子越听表情越凝重,但仍记着不要吓到乖孙女,努力撑出和蔼的表情,在诺诺絮叨中,时不时问上几句,不着痕迹地引着诺诺把“变聪明”的事情讲了个全。

    时老爷子一脸微妙,想和妻子倾诉一番,又只能暂时忍住,自己独享这个大秘密。

    “除了我和你奶奶,诺诺不要告诉别人了啊,你哥也别说。”

    “可素我已经告诉多多了呀!”

    “那他什么反应?”

    “他嗦我碎傻了!”

    爷爷吹胡子瞪眼:“他才傻,我们家最笨的就是他,诺诺别理他!”

    和爷爷通完话,时诺心满意足地收起蛋去找哥哥。

    爷爷也不记得这个蛋是哪里来的了,但自己可以拿着玩,就是不能在别人面前变来变去。她才不会那么傻呢,她知道避着外人。

    哥哥才傻呢,都不信她!但是她不和他计较,只要哥哥能让自己晚上和他一起睡!

    时以承正喝了两口牛奶,时诺就像小牛犊一般冲了进来。

    “多多今天我可以碎里的床了吗!”

    “不可以。”冷漠、无情。

    “可系小朋友就要和大人一起碎呀!我想和多多一起……”

    “别想,快去睡。”板着脸把牛奶递给妹妹,然后把她提溜出自己的房间。

    时诺叹气,喝光了牛奶就去找张姨给自己洗漱了。

    时以承等妹妹老实躺在被窝里,才熄灯回房,临睡时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

    时诺半夜醒来,被子里凉飕飕的。她猛然掀开被子……

    果然,小孩子总是逃不了画地图的命运。

    都怪哥哥让她喝牛奶。

    智能系统自动打开了灯,她从柜子里翻出干净裤裤换上,再抱起自己的小枕头和另外一套小被子去找哥哥。

    系统很智能,时诺走到哪里灯开到哪里,但时诺抱着被子完全看不见自己的脚,就一路跌跌撞撞地挪到了哥哥门口。

    时诺把被子和枕头丢在地上,刚想敲门喊哥哥,但想到现在是大晚上,大声喧哗打扰人睡觉好像很不礼貌。

    于是轻轻地“咚咚”两下,又比着小喇叭对着门缝悄悄地喊:“多多我来早里碎觉啦!”

    喊完就耳朵贴门听里面动静

    ——什么动静都没有。

    犹豫两秒,时诺决定再重复几遍刚刚的步骤。

    时以承还没睡着多久,就在梦中被一群啄木鸟叨醒了,醒来迷糊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小麻烦精上门讨债来了。

    带着被扰睡眠的怨念,时以承黑着脸打开了压根没有锁的门。

    “多多你没有锁门呀!”时诺惊讶一秒,下次就可以直接溜进去了,“我料床了,要跟多多一起碎鸟!”

    时以承怎么可能让小崽子这么容易就得逞,捡起地上的被子枕头,直接走向时诺的房间。

    时诺傻了眼,哥哥愿意铺床都不想收留自己吗?

    是的,时以承就是不想,万一尿自己床上了怎么办?

    于是他就顶着妹妹泪眼汪汪的目光,铺完了因个人技术问题而皱巴巴的新床单,还连带着换了新的枕头被套。

    把伤心的小崽子塞进的缺了个角的被子里,就打着哈欠继续回床上做梦。

    第二天把时以承从睡眼惺忪中震慑清醒的,是爷爷强烈推荐的绿纱蓬蓬裙。

    时以承再次忍住,努力不去吐槽西兰花一样的妹妹,一大早就把西兰花送去了计家,让一直缠着他说话的时诺去祸害别人。

    自己则返回家里,关在房里搞创作。

    他在家里布置了一个专门的音乐房,放置了各种乐器和设备,侧开门还有一个小房间方便录歌。

    把麻烦的小崽子丢出手,嘴碎的经纪人也不来打扰自己,时以承获得了短暂的幸福独处时光。

    另一头被放到计家的时诺如同被放归了山林的猴子,虽然温姨对诺诺的新造型同样大受震撼,但时诺没受到丝毫影响,和布布在计家花园玩得好不快活。

    布布带着顶着小草帽的时诺参观自己的地盘,非常大度地驮着她巡视。

    温姨打开窗户,窗外清爽的风徐徐飘进屋内,诺诺和布布的身影可尽收眼底。一娃一狗相处得十分融洽,诺诺虽是个小孩子,但手里力气极有分寸,就算和布布打闹,也不会让布布感觉到痛。

    时诺怕布布把自己摔下去,手脚并用抱住布布,直接八爪鱼般趴在布布身上,小草帽不知道掉在哪个角落,玩到炸毛的小脑袋搁在布布毛绒绒的大脑袋上。

    温姨在桌边准备一些水果和下午的小点心,隔上十来分钟就去看一眼诺诺。

    诺诺玩够了就从布布身上下来,也不用提醒就捡回自己的小草帽带上,温姨照看起来十分省心。

    诺诺对花园的花花草草都很好奇,蹲在地上看草,一动不动和周围的植物融为了一体。但布布闲不下来,就凑到面前拿鼻子去拱诺诺,让小伙伴快起来陪自己玩。诺诺一时被大头拱得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诺诺也不见生气,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软软揪住布布的下巴肉让布布不准动,然后按住布布的屁股坐到地上,跟她一起看草。

    精力旺盛的布布出奇地非常听诺诺的话,乖乖坐下,但它哪里是坐得住的,尾巴左右拍着地面,屁股还要挪不挪地上下微微动弹。温姨见着好笑,有心解救布布,就喊诺诺回来吃水果。

    诺诺听见有吃的,站起来就往屋里跑,布布见她跑了,立马撒丫子兴奋地跟上去。

    计衎行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诺诺正美滋滋地抱着一小碗鲜切水果啃,还时不时地分一口给旁边眼巴巴的布布。

    “叽多多快来呲呀!”时诺眼尖地发现了他,热情地招呼小哥哥一起来吃。

    计衎行想说的话一噎,这时听见诺诺的发音,才突然意识到口音矫正要立即提上日程了。

    计衎行随意吃了几口水果,等诺诺满足地吃完,就放下叉子:“诺诺到我书房去玩吧,一会儿太阳大了,外面容易晒伤。”

    时诺乖巧点头,正好她还没见过计哥哥的书房呢。

    进到计哥哥的书房,就能立马发现和普通的书房有点不一样,很大,是一个不规则的五边形。门正对的是书房的窗户,冲着窗户放置了一个大大的木书桌,桌面整齐摆放了几本书和一些摊开的笔记。书桌左侧顺着另一面墙放置了一个沙发,可以容一人躺下。门和书桌右侧各伸出一道类似屏风的错落书架,从书架中穿过去,就是满满两面墙的书籍。

    计哥哥给她解释:“这是我的书房,父亲和母亲还有一个书房,他们的书放不下的就会放在我这里,所以书看起来比较多。”

    时诺敬佩地点点头,不论怎样,能有这么多的书,计家叔叔阿姨和计哥哥必定非常有文化!

    比起一个书房都没有,也没见过一本纸质书的自家,时诺可以想象自己哥哥的文化水平有多贫瘠,和计哥哥相比,应该就是个文盲吧。

    不远处屋内捕捉灵感的时以承正翻出了压箱底的烂页音乐书,他拍了拍书上的灰尘,小颗粒轻柔弥散在和煦阳光中。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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