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承是在胳膊一阵酸麻中醒来。

    半梦半醒间隐约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条胳膊,努力撑开眼,一个脑袋在自己怀里……

    ?!

    什么惊悚故事!

    时以承用自己尚存的一只胳膊使劲把自己往后扒拉,被压住的胳膊被拖了出来。

    胳膊上的脑袋落到了枕头上,露出一张眼熟的脸。

    沉默。

    时以承:为什么小崽子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被哥哥慌张动静打扰到的时诺试图撑了撑眼皮,没有成功,闭着眼把被子卷回身上。

    “哥哥……好困……”

    “呼——呼——”下一息又重回梦境。

    时以承:……

    时狗哥当然不会选择做人,果断掀起被子把妹妹暴露在清凉的空气中。虽然是初秋,但兄妹俩都喜欢开着超低温的空调盖大厚被子。

    所以掀开被子没一会儿,时诺就起了阵鸡皮疙瘩,抖着清醒了。醒来面对的,就是哥哥黑臭但依然帅气的大脸。

    时诺瞬间想起自己昨天溜到了哥哥床上。

    “哥哥早呀!”讨好傻笑脸。

    “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床上吗?”

    “就四……昨天我又料床鸟。”时诺声音越说越小,“不想打扰哥哥睡觉就……”

    “哼!”

    “我就想跟哥哥一起碎嘛~”

    时诺见哥哥不高兴,低着头就往哥哥怀里钻,还要去抱着哥哥脖子给哥哥一个爱的亲亲。直顶得时以承手软向后栽,另一只手还要努力扒拉时诺让她离自己远点。

    十几年来极少接触除了亲朋好友以外女性的时以承,心里防线被妹妹的热情迅速击败。

    手忙脚乱爬下床抄起床上的妹妹送出了房门,朝正准备早饭的张姨呐喊:“张姨快来帮时诺穿衣服!”

    “砰”,关上了门。

    时诺站在门口撇撇嘴。

    自己又不是不会穿衣服,就这么一会儿懒觉也不让睡,哥哥真小气!

    “哼!”像谁不会哼哼一样。

    时诺转身跑回房自己穿衣服,张姨也跟去,给时诺穿衣洗漱提供了“一点点”帮助,并把昨晚残留的“状况”处理干净。

    今日兄妹二人从起床以后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冷战,安静地送时诺去计家学习,安静地吃完饭再接回来。

    但这冷战仅单方面持续到晚上。

    早就想让哥哥理理自己的时诺率先屈服:“哥哥不要深气了好不好!”

    狗腿地递上牛奶,送到哥哥嘴边。

    时以承一动不动地盯着时诺,直到把她盯到快哭出来,才接过牛奶喝了一口。

    “咳咳。”时以承清清嗓子,故作高姿态,“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下次不准再跑我床上来!”

    时诺委屈屈。

    “晚上也不准喝牛奶喝饮料,如果再尿床就喊张姨起来给你铺床单。”

    时诺:嘤。

    “听见没有?”

    时诺:“嘤嘤。”

    “现在我要背台词了,过来帮我记词。”

    时诺:“嘤嘤嘤。”

    时诺委屈巴巴跟着哥哥记台词,等哥哥不记得台词的时候,就给他提个醒。

    时以承昨日受了妹妹刺激,但又灵光一闪,觉得简直多了个人形提词器,不用白不用。也不去翻台词了,记不住的地方就让妹妹提醒一下,十分方便。而且妹妹那糟糕的普通话就需要多锻炼,正好跟自己读台词,有问题直接纠过来,一举两得。

    背了一个多小时,时以承决定休息一下,去音乐房里摸一摸乐器,毕竟今天白天也一直在背台词上演技课,还没来得及去“宠幸”他的大宝贝们。

    今日在家庭中确立了自己的地位,时以承心情好,带着妹妹进了自己的小世界。

    时诺进到屋里,先前的憋闷就一扫而空,她之前做过小精灵也去过音乐家的家庭当猫猫,学会不少乐器,可以给哥哥露一手,让他不要小瞧了自己!

    时以承没见意料中妹妹好奇的眼神,而是看见了跃跃欲试试图上手的兴奋。

    “哥哥这个我会!我拉给里听!”

    时以承嗤笑但想看好戏,递出了手上的小提琴。今日心情好,就让她玩一玩。

    时诺高高兴兴地接过琴,提起琴就往脖子上架,看着很是熟练。但因为错误估计了自己的长度,提琴直接戳到了自己的下巴。所幸动作不大,只是轻微挂了下。

    时以承:手也太短了……

    时诺开场就险翻车,慌张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只是不太习惯哥哥的琴,等拉起来一定能震惊哥哥!

    时诺姿势非常标准地把琴弓架上琴弦,时以承见状十分惊讶,他确信妹妹从来没有学过,能做到这样已经远超同基础的小孩了,难道这是特殊儿童在音乐上的天赋吗?

    然而下一秒就有了答案。

    “嘎吱——”

    时以承:这什么玩意儿?

    时诺震惊脸:我那高超的技艺怎么成锯木头了!

    时诺不死心,又接连锯了几根木头,把时以承笑得不行。

    那么自信,却又那么笨拙。

    “哥哥我要报班学小提琴!”时诺生气,她这么完美的幼崽,怎么可以失去自己的技能呢!

    没想到妹妹这么要强,时以承虽然支持她学一点乐器,但也没同意她的申请:“报什么班,我教不了你吗?小孩子就该玩,这么早学干什么。你想玩就到我屋里玩,我屋里乐器多的是。”

    虽然妹妹锯木头笨拙了点,但依稀能听出来是有点节奏和旋律的,只是水平不够还要练一练。练提琴对小孩子来说太枯燥,屋里乐器那么多,没必要局限在小提琴上,而且小孩就应该敞开了玩,现在想玩什么玩什么,大了在学。

    时诺不敢相信,快乐来得如此之快!

    她还以为要磨哥哥好久才能进屋子里来玩,现在相当于她想进来就能进来了!

    “谢谢哥哥!哥哥我好爱里!”

    她兴奋地蹦起来围着屋子里的乐器转了一圈,东摸摸西摸摸,还忍不住上手“砸了砸锅”、“揍了头驴”。

    虽然结果都惨不忍睹,但她大概明白自己难以使用好这些乐器的最大障碍在于肢体不协调了。

    她完全有信心,等重新练好,再来给哥哥展示让他大吃一惊!

    时以承被妹妹直白的喜爱闹了个红脸,为了保持威严,故作镇定转移话题:“虽然让你进来,但你不能把里面的东西弄坏了,不会用的就问我,个头大的要搬的不准碰!”

    “嗯嗯!”只要能进来,这些都是小问题!

    又在屋里锯了十来分钟木头,时以承实在忍不住了,抓起妹妹出门。

    “再加一条,晚上不准锯木头!”

    “哼!”

    “哼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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