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许亦白去到阳明高中的时候，辛晴已经在那儿了。
她倚在校门前的路灯下刷手机，一身通红的打扮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原来黑色的风衣，换成了一件酒红色的束腰大衣，看着和邱淑贞在《赌神》里的那件，有几分相似。大衣里边是一件同色系，但颜色稍微更鲜艳一点的火红色及膝连衣裙。再往下看，还是红色的亮面中筒皮靴。
远眺过去，活脱脱一只红衣厉鬼。
许亦白心里有点发毛，回想起辛晴白日里的自言自语，不禁有点害怕。
他隔着远远的，向着那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辛警官？”
辛晴听到声音，抬头瞥了一眼。看到来人是许亦白，朝他招了招手，说：“过来。”
许亦白心中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声音颤抖着，又喊了一声：“辛警官。”
辛晴见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瞧你这胆子。你怕什么？”
许亦白低着头，不敢说话，偷偷瞟了瞟辛晴的脚下。
“看清楚了吧？我有影子的。”辛晴翻了个白眼，走近许亦白，上下打量着他，“倒是你，这身打扮是cos道士？”
许亦白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套道服，背着桃木剑，胸前鼓鼓的，符纸的一角从衣襟里冒出来。
整个人看起来，比辛晴正常不到哪儿去。
如果这个时点还有路人经过附近，看到这俩人，估计半条命都得吓没了。
许亦白有点尴尬，脸微微红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四叔给的。”
“你四叔？”辛晴仿佛听到什么新奇的事。
“嗯，我四叔是一名道士。”许亦白解释道，然后又说：“也是因为这个，他们才把我调进杂项调查组。”
说起这个，许亦白就有一些愧疚，“以前我一直很瞧不起我四叔，觉得他就是招摇撞骗的神棍，直到进入杂项调查组，认识了辛警官你……”
许亦白叹了口气，自我谴责：“过去是我无知，错怪我四叔了。今天我跟他道歉，他不仅不计较，还送了这身衣服给我。”
说着，许亦白张开双臂，转了个圈。
辛晴有点忍俊不禁，她拍了拍许亦白的肩膀，毫不留情地拆台，“放心，你以前是对的。”
言外之意就是，许亦白他四叔确确实实就是一个神棍。
许亦白愣了两秒，辛晴怕他没听懂，就又补充道：“你这衣服就是普通的戏服。”
许亦白：……
一天之内，连着在顶头上司面前社死几回的许亦白，内心很是崩溃。
辛晴假装不知道自己的话，对许亦白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零一分，开口提醒说：“走吧，该办正事了。”
许亦白连忙打起精神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像在寻找什么一般，“莫叔呢？不用等他吗？”
他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老莫的身影。
“莫叔负责后勤，他不来现场的。”辛晴稍微解释了一下，拿起一旁的黑色长伞就要离开。
“哦哦！”许亦白连忙追了上去。
****
阳明高中算是贵族学校，所以没有建宿舍楼，学生们都是走读的。这个时点，晚自习的学生早就下课回家了，空荡荡的校园，只有辛晴二人。
秋夜里的凉风，吹拂过路边的树木。树枝摇摆着，在静寂的黑夜里嘎吱嘎吱地作响。
许亦白有点害怕地裹紧道服，压低声音问辛晴，“辛警官，为什么我们要半夜才来调查？”
辛晴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子时人少，比较凸显阴气。”
许亦白点点头，随口接了另一个问题：“那等下我们是不是会看到......桃桃？”
辛晴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不是所有灵体都会留在案发现场的。”
“那它们会去哪里？”许亦白不解。
“‘灵体’只是一个总称，众魂各有归处。”
“辛警官，你给我科普一下呗！”许亦白一听，好奇心就来了。
他停下脚步，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辛晴。
辛晴侧头想了一下，“行吧，给你说说。免得你出去丢我的脸。”
“那辛警官你先给我讲讲灵体吧！”许亦白虽然有点怂，但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了瞄辛晴的表情，悄悄贴近辛晴，一副“求保护”的姿势。
辛晴看到他的小眼神，内心满是好笑，但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点点头，给他科普起来：“灵体也分很多种，我只给你说我们经常会提到的鬼魂吧。第一种叫死灵，属于自然死亡或是命数已尽的，它们就是普通的鬼魂，手无缚鸡之力，不会影响到任何人，而且很快就会去投胎。”
许亦白不解：“自然死亡和命数已尽，有什么区别吗？”
“一般来说，自杀算不上自然死亡，但可能是命数已尽。”
“那桃桃是命数已尽吗？”
“不好判断。”辛晴摇了摇头，又说：“如果是被人或灵体所害的，那就属于非正常死亡，会成为其他灵体。”
“会成为什么灵体？”
“也不好说，主要看她的怨气等级。在车祸、意外坠崖、溺亡等非正常死亡下，灵体可能会有未完成的心愿，身上会带有怨气，我们称之为‘怨魂’；如果是被人加害而死的，戾气会重一些，会衍变为恶灵。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可以附在人身上的鬼魂，一般是恶灵。”辛晴少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点不习惯。
她停了半会儿，才继续说：“不过，有时候有的灵体就算是被人害死的，也可以没什么怨气。比如，本身就有寻死念头的，又或者害它之人是所爱之人等等，这种就算死了，也不会成为恶灵。”
“好复杂...”许亦白听着都觉得头疼。
“最后一种是厉鬼。这种一般怨气深重，对害死自己的人，有极大的仇恨，还有很大的报复心。”
“好吓人啊，那遇到厉鬼怎么办？”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不吃惊。你别把灵体想得那么恐怖，你要记住，”辛晴站住，面朝前方，身后的风吹动了她的发丝，散乱着。
许亦白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从她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她的认真，“鬼都是人变的，并不是所有的鬼都会害人。”
她又顿了顿，半响才道：“有的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许亦白赞同地点点头，若有所悟。
过了一会儿，他见辛晴没说话，气氛又有点紧张起来，就自己先打破沉默。
他走到辛晴面前，对着辛晴倒着走，边说：“是不是就像那首歌：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是人把我伤得遍体鳞伤......”
说着，他还故意清了清嗓子，“哼哼”地唱了起来，跑调的歌声飘荡在夜空中。
辛晴只觉得好笑。
真是一个活宝。辛晴禁不住摇了摇头，笑着制止了许亦白，“别闹。”
见气氛有所缓和，许亦白胆子又大了起来，“辛警官，那你们......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辛晴知道他口中的“你们”是指有阴阳眼的人。
她用食指敲了敲下巴，沉思了片刻：“怎么形容呢？很拥挤？经常会看到来来往往的灵体。”
“它们都是什么样子的？”
“平时看到的和常人无异，但是灵体是飘着的，有时候还会瞬移。如果打开天目，就会看到他们的颜色。死灵会散发白色的光芒，怨魂是青色的，恶灵则是黑色，厉鬼红色。”辛晴说着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
“那......\"许亦白还想问点什么，就见辛晴突然刹住脚步，抬起一只手，“别说话。”
许亦白立马噤声。
只见辛晴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睁开眼睛，自言自语起来：“奇怪了……”
“什么？”许亦白一脸疑惑。
辛晴神色凝重地看向他：“有没有这所学校的资料？”
许亦白摇了摇头。
辛晴没有再追问，她也理解，之前重案接手这个案件的时候，不可能往灵异案件方面调查，所以案发现场的背景资料并没有那么重要。
辛晴沉吟半会儿，才又扭头问许亦白，“哪栋教学楼是案发现场？”
许亦白指了指右前方最远的那座教学楼，说：“就是那栋。”
辛晴顺着许亦白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栋七层之高的教学楼映入眼帘。
她闭上眼睛，再次打开天目，望了过去。
高大的建筑物隐匿于一片黑暗中，皎洁的月光穿透过玻璃窗，又折射出微弱的银光。
辛晴喃喃道：“很不正常...”
虽然从表面来看，那所教学楼显得很正常，除了比旁边两栋旧的教学楼要高之外，没有其他异样。但这个“正常”恰恰是反常。一般来说，近期发生过命案的大楼，表面应该会浮现出一层红光，但这所教学楼没有，这非常不合常理。
难道是红光太微弱，远了看不着吗？
辛晴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过去再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待两人走近这所教学楼后，辛晴再次闭上眼睛。
但结果依然是没有任何红光。
辛晴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开口道：“这里有古怪。”
许亦白见辛晴一副严正以待的姿态，一头雾水：“辛警官，怎么了？”
“太干净了。”一句没头没脑的回应。
“啥？”
辛晴这才解释道：“这所学校没有任何灵体。”
“那这不是好事吗？”许亦白不解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辛晴紧盯着教学楼，说，“正常地方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灵体，一个灵体都没有，反而显得更古怪。”
“出现这种情况，无非是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这里有一个比较强大的恶灵，强大到其他灵体不敢靠近。”
“比较强大的恶......恶灵？”许亦白抖着声音重复着辛晴的话，好不容易消散的恐惧感又聚拢起来，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就连汗毛也竖起。
他想起刚刚辛晴给他科普的话，恶灵是可以附身的....
许亦白感觉自己有点站不稳了。
辛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见许亦白的脸色已经有点发青，整个人颤颤巍巍的。
想了想，她还是出声安抚道，“不过也不好判断，有恶灵的地方，会缠绕一股黑气，现在也不见有。”
然后她又补充道：“或许可能是有神明庇佑。”
尽管目前来看，不像有。
如果有神明庇佑，这栋教学楼应该会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但也不见有。
辛晴没有把话全说完，她担心许亦白等下晕过去，自己就更麻烦了。
听辛晴这么说，许亦白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点点头，不敢再多问。还是当个无知者吧，无知者无惧。
见此，辛晴也不再多说。
她眯着眼睛，抬头看着教学楼，心中盘算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你要留这，还是随我上去看看？”辛晴转头问许亦白
“我跟你上去！”虽然很害怕，但许亦白很快就做出选择了。与其一个人留在这，还不如跟在辛晴身边，感觉更安全。
她倚在校门前的路灯下刷手机，一身通红的打扮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原来黑色的风衣，换成了一件酒红色的束腰大衣，看着和邱淑贞在《赌神》里的那件，有几分相似。大衣里边是一件同色系，但颜色稍微更鲜艳一点的火红色及膝连衣裙。再往下看，还是红色的亮面中筒皮靴。
远眺过去，活脱脱一只红衣厉鬼。
许亦白心里有点发毛，回想起辛晴白日里的自言自语，不禁有点害怕。
他隔着远远的，向着那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辛警官？”
辛晴听到声音，抬头瞥了一眼。看到来人是许亦白，朝他招了招手，说：“过来。”
许亦白心中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声音颤抖着，又喊了一声：“辛警官。”
辛晴见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瞧你这胆子。你怕什么？”
许亦白低着头，不敢说话，偷偷瞟了瞟辛晴的脚下。
“看清楚了吧？我有影子的。”辛晴翻了个白眼，走近许亦白，上下打量着他，“倒是你，这身打扮是cos道士？”
许亦白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套道服，背着桃木剑，胸前鼓鼓的，符纸的一角从衣襟里冒出来。
整个人看起来，比辛晴正常不到哪儿去。
如果这个时点还有路人经过附近，看到这俩人，估计半条命都得吓没了。
许亦白有点尴尬，脸微微红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四叔给的。”
“你四叔？”辛晴仿佛听到什么新奇的事。
“嗯，我四叔是一名道士。”许亦白解释道，然后又说：“也是因为这个，他们才把我调进杂项调查组。”
说起这个，许亦白就有一些愧疚，“以前我一直很瞧不起我四叔，觉得他就是招摇撞骗的神棍，直到进入杂项调查组，认识了辛警官你……”
许亦白叹了口气，自我谴责：“过去是我无知，错怪我四叔了。今天我跟他道歉，他不仅不计较，还送了这身衣服给我。”
说着，许亦白张开双臂，转了个圈。
辛晴有点忍俊不禁，她拍了拍许亦白的肩膀，毫不留情地拆台，“放心，你以前是对的。”
言外之意就是，许亦白他四叔确确实实就是一个神棍。
许亦白愣了两秒，辛晴怕他没听懂，就又补充道：“你这衣服就是普通的戏服。”
许亦白：……
一天之内，连着在顶头上司面前社死几回的许亦白，内心很是崩溃。
辛晴假装不知道自己的话，对许亦白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零一分，开口提醒说：“走吧，该办正事了。”
许亦白连忙打起精神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像在寻找什么一般，“莫叔呢？不用等他吗？”
他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老莫的身影。
“莫叔负责后勤，他不来现场的。”辛晴稍微解释了一下，拿起一旁的黑色长伞就要离开。
“哦哦！”许亦白连忙追了上去。
****
阳明高中算是贵族学校，所以没有建宿舍楼，学生们都是走读的。这个时点，晚自习的学生早就下课回家了，空荡荡的校园，只有辛晴二人。
秋夜里的凉风，吹拂过路边的树木。树枝摇摆着，在静寂的黑夜里嘎吱嘎吱地作响。
许亦白有点害怕地裹紧道服，压低声音问辛晴，“辛警官，为什么我们要半夜才来调查？”
辛晴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子时人少，比较凸显阴气。”
许亦白点点头，随口接了另一个问题：“那等下我们是不是会看到......桃桃？”
辛晴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不是所有灵体都会留在案发现场的。”
“那它们会去哪里？”许亦白不解。
“‘灵体’只是一个总称，众魂各有归处。”
“辛警官，你给我科普一下呗！”许亦白一听，好奇心就来了。
他停下脚步，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辛晴。
辛晴侧头想了一下，“行吧，给你说说。免得你出去丢我的脸。”
“那辛警官你先给我讲讲灵体吧！”许亦白虽然有点怂，但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了瞄辛晴的表情，悄悄贴近辛晴，一副“求保护”的姿势。
辛晴看到他的小眼神，内心满是好笑，但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点点头，给他科普起来：“灵体也分很多种，我只给你说我们经常会提到的鬼魂吧。第一种叫死灵，属于自然死亡或是命数已尽的，它们就是普通的鬼魂，手无缚鸡之力，不会影响到任何人，而且很快就会去投胎。”
许亦白不解：“自然死亡和命数已尽，有什么区别吗？”
“一般来说，自杀算不上自然死亡，但可能是命数已尽。”
“那桃桃是命数已尽吗？”
“不好判断。”辛晴摇了摇头，又说：“如果是被人或灵体所害的，那就属于非正常死亡，会成为其他灵体。”
“会成为什么灵体？”
“也不好说，主要看她的怨气等级。在车祸、意外坠崖、溺亡等非正常死亡下，灵体可能会有未完成的心愿，身上会带有怨气，我们称之为‘怨魂’；如果是被人加害而死的，戾气会重一些，会衍变为恶灵。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可以附在人身上的鬼魂，一般是恶灵。”辛晴少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点不习惯。
她停了半会儿，才继续说：“不过，有时候有的灵体就算是被人害死的，也可以没什么怨气。比如，本身就有寻死念头的，又或者害它之人是所爱之人等等，这种就算死了，也不会成为恶灵。”
“好复杂...”许亦白听着都觉得头疼。
“最后一种是厉鬼。这种一般怨气深重，对害死自己的人，有极大的仇恨，还有很大的报复心。”
“好吓人啊，那遇到厉鬼怎么办？”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不吃惊。你别把灵体想得那么恐怖，你要记住，”辛晴站住，面朝前方，身后的风吹动了她的发丝，散乱着。
许亦白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从她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她的认真，“鬼都是人变的，并不是所有的鬼都会害人。”
她又顿了顿，半响才道：“有的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许亦白赞同地点点头，若有所悟。
过了一会儿，他见辛晴没说话，气氛又有点紧张起来，就自己先打破沉默。
他走到辛晴面前，对着辛晴倒着走，边说：“是不是就像那首歌：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是人把我伤得遍体鳞伤......”
说着，他还故意清了清嗓子，“哼哼”地唱了起来，跑调的歌声飘荡在夜空中。
辛晴只觉得好笑。
真是一个活宝。辛晴禁不住摇了摇头，笑着制止了许亦白，“别闹。”
见气氛有所缓和，许亦白胆子又大了起来，“辛警官，那你们......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辛晴知道他口中的“你们”是指有阴阳眼的人。
她用食指敲了敲下巴，沉思了片刻：“怎么形容呢？很拥挤？经常会看到来来往往的灵体。”
“它们都是什么样子的？”
“平时看到的和常人无异，但是灵体是飘着的，有时候还会瞬移。如果打开天目，就会看到他们的颜色。死灵会散发白色的光芒，怨魂是青色的，恶灵则是黑色，厉鬼红色。”辛晴说着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
“那......\"许亦白还想问点什么，就见辛晴突然刹住脚步，抬起一只手，“别说话。”
许亦白立马噤声。
只见辛晴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睁开眼睛，自言自语起来：“奇怪了……”
“什么？”许亦白一脸疑惑。
辛晴神色凝重地看向他：“有没有这所学校的资料？”
许亦白摇了摇头。
辛晴没有再追问，她也理解，之前重案接手这个案件的时候，不可能往灵异案件方面调查，所以案发现场的背景资料并没有那么重要。
辛晴沉吟半会儿，才又扭头问许亦白，“哪栋教学楼是案发现场？”
许亦白指了指右前方最远的那座教学楼，说：“就是那栋。”
辛晴顺着许亦白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栋七层之高的教学楼映入眼帘。
她闭上眼睛，再次打开天目，望了过去。
高大的建筑物隐匿于一片黑暗中，皎洁的月光穿透过玻璃窗，又折射出微弱的银光。
辛晴喃喃道：“很不正常...”
虽然从表面来看，那所教学楼显得很正常，除了比旁边两栋旧的教学楼要高之外，没有其他异样。但这个“正常”恰恰是反常。一般来说，近期发生过命案的大楼，表面应该会浮现出一层红光，但这所教学楼没有，这非常不合常理。
难道是红光太微弱，远了看不着吗？
辛晴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过去再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待两人走近这所教学楼后，辛晴再次闭上眼睛。
但结果依然是没有任何红光。
辛晴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开口道：“这里有古怪。”
许亦白见辛晴一副严正以待的姿态，一头雾水：“辛警官，怎么了？”
“太干净了。”一句没头没脑的回应。
“啥？”
辛晴这才解释道：“这所学校没有任何灵体。”
“那这不是好事吗？”许亦白不解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辛晴紧盯着教学楼，说，“正常地方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灵体，一个灵体都没有，反而显得更古怪。”
“出现这种情况，无非是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这里有一个比较强大的恶灵，强大到其他灵体不敢靠近。”
“比较强大的恶......恶灵？”许亦白抖着声音重复着辛晴的话，好不容易消散的恐惧感又聚拢起来，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就连汗毛也竖起。
他想起刚刚辛晴给他科普的话，恶灵是可以附身的....
许亦白感觉自己有点站不稳了。
辛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见许亦白的脸色已经有点发青，整个人颤颤巍巍的。
想了想，她还是出声安抚道，“不过也不好判断，有恶灵的地方，会缠绕一股黑气，现在也不见有。”
然后她又补充道：“或许可能是有神明庇佑。”
尽管目前来看，不像有。
如果有神明庇佑，这栋教学楼应该会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但也不见有。
辛晴没有把话全说完，她担心许亦白等下晕过去，自己就更麻烦了。
听辛晴这么说，许亦白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点点头，不敢再多问。还是当个无知者吧，无知者无惧。
见此，辛晴也不再多说。
她眯着眼睛，抬头看着教学楼，心中盘算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你要留这，还是随我上去看看？”辛晴转头问许亦白
“我跟你上去！”虽然很害怕，但许亦白很快就做出选择了。与其一个人留在这，还不如跟在辛晴身边，感觉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