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此刻的沈厌还在抬着眼皮看她。
在那双眼里，落苏看到了一点或许沈厌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在意。
沈厌在在意她后面要说的话。
也就是在这时候，落苏终于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办法继续欺瞒沈厌了。
她没有办法在已经得知沈厌目的的情况下，继续装作自己也不知道谢乘风不在皇城，还特意把人诓骗回去。
用着一副无辜的脸去跟沈厌说：我们要不然还是分开走吧，你回皇城，我去另一边附近的州城去找其他人先行求救。
于是落苏只能看着人道：“嗯好，我们出城，但是我应该会去佻山，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沈厌听到这句沉默了一秒，紧接着又问：“你去佻山作甚？”看样子像是在不满意这个回答。
落苏于是又道：“佻山距离云州不过五天日程，去那边找人求救的话，应该会快一些。”
沈厌听到这话后拧了一下眉，一时没有再说话。
落水于是也跟着不说话，只是继续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厌。
这就是落苏暂时能想到最好的方案。
她没有办法继续诓骗沈厌回皇城，也没有办法直接告知沈厌：谢乘风就在佻山。
所以落苏选择了把选择权交在了沈厌自己身上，看他如何抉择。
若是沈厌选择佻山，那就说明在沈厌心中，她安全的份量暂时是比较重的。
那届时沈厌就算真与谢乘风发生冲突，大不了还有她自己的命。
若是沈厌选择回皇城，那就由她自己去向谢乘风求救。
到时等把清英他们安全带离云州城了，她再回皇城跟沈厌告罪。
落苏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厌。
就在她已经屏住呼吸差不多快停止的时候，落苏听到了沈厌断然的回答：“那出城后我们分开走。”
落苏一直屏着的气终于呼了出去。
她一时也没办法说清楚自己听到这结果的心情是高兴还是难受。
毕竟沈厌上辈子经历的事儿落苏也清楚。
沈厌如今能冒险回归救她，已经是违背了他人设的事情了，沈厌已然对自己很好了。
但尽管落苏这么告诉自己，可心里不知为何，就还是有点莫名的堵得慌。
落苏于是就只能猜测，大概是沈厌带着几株花草、出现在云州城的场面，带给她心跳的震动声太大了吧。
随即落苏很快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可以想想开心的事儿——至少沈厌跟谢乘风暂时碰不到面，自然也发生不了冲突了吧。
想通这一点的落苏于是也重新开心起来。
就在落苏安慰完自己，又对沈厌点点头，开始盘算起接下来她一人的路程又怎么走时。
落苏没想到沈厌忽然又看着她开口了，还开口就是：“大于还有多久回来？”
“啊？”沈厌话题跳跃的速度有点太快，落苏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厌的眉头轻微地蹙了一下，看上去像是有点不耐烦。
但还是强迫着自己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大于。就是那个先前被你派出去、让他把徐太医送到安全地方去的大于。他还有多久回来复命？”
落苏算算时间，愣愣答道：“还有一日吧。”
沈厌“嗯”了一声，继续蹙眉。
他的话似乎已经在脑海里打过一遍稿子了，所以眼下没怎么太思考地就说了出来，甚至连思路都很清晰：“那我们一起出城，你在沿路留标记，等你和大于会合后，我再前往皇城。”
落苏：“……”
落苏被沈厌这有条有理的话弄得给懵了两下。
一懵沈厌居然还记得大于的名字，记得他去了哪里。
二懵沈厌居然没有放弃自己。
沈厌在她预设的两条道路下，开拓了第三条路。
他既没有让她一个人前往佻山，又很坚定地向着自己目标的皇城而去。
落苏被沈厌的这番态度冷冰冰又透着不耐烦的话，弄得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在沉默好半天后，用手蒙住了脸。
沈厌本来还在皱着眉，等落苏答复的话。
忽然就听到被落苏掩住的手掌下，发出了闷闷的哭腔。
沈厌听到落苏问：“沈厌，我怎么那么混蛋啊？”
那话比起是在说给他听，更像是在质问她自己。
沈厌原本皱着的眉梢，以一种更深的方式拢了起来。
就连脑子里一直在转的“他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也在瞬间消弭于无形。
沈厌默默地看着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再露出哭腔的落苏，眼泪从下颌线滚了下去。
脑袋里原本的“多管闲事”在不知不觉中，被替换成了“还是我更混账吧”。
沈厌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没怎么发出声音。
若是你知道清英虽没被抓，但她手底下的人已在知府手里，我知道这个消息还故意不告诉你。
哼。
沈厌的眉眼冷下去。
可还没等多冷冽几秒，沈厌就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不像他了。
如此的道德感过剩，怕是只能成为落苏那样的傻子。
沈厌于是打断了落苏的哭声：“快准备，我要出城了。”
-
沈厌准备的那几株花草，效果比落苏想象得还要好。
里面碾出的紫红的汁加上草绿色的液体，抹在脸上，感觉就像是凭空生出了一片胎记。
落苏在看完后自己脸上的效果后，又撺掇着沈厌一起往脸上加点。
直到看到沈厌的面貌也跟她差不多了，落苏才罢手。
俩人在这乔装打扮完成后，也没有再磨蹭，果断朝城门出发而去。
就在俩人瞅着对方相貌，以为出城之事已经十拿九稳的时候。
可没想到，他们却在城门口守卫的官兵中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他们当时还未彻底踏入云州城时，在客栈里遇到的小二。
小二名叫肖庄，在城门口已经守了半个时辰了。
他原本是待在云州必经之地的一个过路客栈里，招呼来往的客人，一边收集消息，一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可没想到，可疑人没等到，倒是先等来了他的顶头上司。
上司匆匆骑马赶来，连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开口就是：“你在此处可曾见过三公主？”
肖庄被这话问得愣了两愣，下意识回问了一句：“三公主不是还在来云州的路上吗？”
于是他上司又换了另外一个问法：“那进入云州城的女子可多？”
这问题肖庄可就太有发言权了，他快速地把那些为了功名、为了寻亲人进城的女子都说了一遍。
他上司听他说完之后，也没对他的话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利落地把手上喝完的水碗往桌上一放，就道：“那我先进云州，你尽快过来。”说完，就又骑上马匆匆而去。
于是，在上司的要求下，肖庄于今日未时抵达云州城。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他家上司又是把一张画像往他面前一放：“这画中之人你可熟悉？”
肖庄抬眼一看，就看到了一名贵气逼人的女子。
这女子身份应该不低，因为就连她看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从上而下的睥睨。
肖庄看着画中人，下意识地就要回答“没见过”。
可还没等他说出这句话，肖庄就从见到美人多打量了几眼的情况下，又觉出点莫名的熟悉。
而具体让他感觉到熟悉的地方，就在女子的眼睛。
肖庄记得，就在几日前，他也曾经也见过一双跟画上人一样漂亮的眼睛。
不过那女子的气质却跟着画上人截然不同。
若说画上人看人是高高在上、尔等皆是蝼蚁。那他见过的那名女子，眼睛就是一眼可以望到底的干净澄澈。
肖庄还从未见过，长得如此相像堪称一模一样的眼睛，可给人的感觉又完全相反的例子。
看得肖庄是又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他的上司可能也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了什么，于是就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问：“你见过她？”
肖庄摇摇头又点点头，话里是难得的迟疑：“又像见过，又像没见过。”
于是，在一刻钟后，肖庄被派遣到城门，进行站岗工作。
用他的上司的话说：“当初派你来云州，便是因你过目不忘，速去城门口认人，画中人就是三公主。”
-
落苏沈厌看着守卫官兵中那张熟悉的面孔，一时都有点拿不准是该进还是该退，毕竟那小二曾经在客栈里接待过他们。
但随即落苏瞅到沈厌的那张脸，以及沈厌的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落苏一下子又有了底气。
但出于尊重的原因，落苏还是先问了一下沈厌的意见：“走不走？”
沈厌明显也是想走的，因为在她说完这话之后，就没什么犹豫地点了下头：“再耽搁下去只会更难离开。”
此想法刚好与落苏的观点不谋而合。
落苏想着城中还受着伤躲藏的清英等人，于是也快速提步，跟上了沈厌的步伐。
……
肖庄在城门口站得都想打瞌睡了。
他靠在一个背阴处，不算大的太阳烘烤得他昏昏欲睡。
加上赶路赶得着急也没怎么好好休息，一路骑马竟是连个坐下的机会都没有，就又被差使到了城门，此刻是真的又累又困。
肖庄强撑着眼皮，扫了一眼迎面又走过来的两个人。
一扫，结果差点把他瞌睡都给吓醒了。
无他，这两人脸上胎记的面积着实过大了些。
加之胎记的颜色还是紫红色中还带着青黑，所以整个人看过去都透着吓人二字。
特别是那名女子，胎记占了小半张脸也就不说了，关键是胎记上还生了一颗极大极明显的痣。
让人看着看着，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发出感叹：怎么会有人生成这样？
从来就只喜欢看赏心悦目的女子的肖庄，于是快速地挥挥手将人放走了，像是在害怕多看几秒就会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可惜，明明肖庄已经那么尽快地把人给赶走了。
可那女子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都还在肖庄的脑海里面晃。
晃着晃着，还一边抢占了之前肖庄在客栈里见到的那个眼含秋水、据说可能是三公主人的影子。
肖庄正想骂句“过目不忘就是这点不好，怎么什么人都脑子里面钻”。
可还没等他骂出口，肖庄突然发现刚刚走出城门不远的、那个看人看一眼都会做噩梦的女子的身影，竟与那个眼含秋水的女子身影莫名地重合在了一起。
特别是，刚刚那女子的胎记虽吓人，但貌似好像也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肖庄原本还靠在城墙上的身子瞬间直了起来。
他快速地回忆了下方才出城时站在女子身边的那男子，越回想越发现，这人居然也跟当时在客栈里站在女子身后的哥哥，身形重合在了一起……
在那双眼里，落苏看到了一点或许沈厌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在意。
沈厌在在意她后面要说的话。
也就是在这时候，落苏终于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办法继续欺瞒沈厌了。
她没有办法在已经得知沈厌目的的情况下，继续装作自己也不知道谢乘风不在皇城，还特意把人诓骗回去。
用着一副无辜的脸去跟沈厌说：我们要不然还是分开走吧，你回皇城，我去另一边附近的州城去找其他人先行求救。
于是落苏只能看着人道：“嗯好，我们出城，但是我应该会去佻山，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沈厌听到这句沉默了一秒，紧接着又问：“你去佻山作甚？”看样子像是在不满意这个回答。
落苏于是又道：“佻山距离云州不过五天日程，去那边找人求救的话，应该会快一些。”
沈厌听到这话后拧了一下眉，一时没有再说话。
落水于是也跟着不说话，只是继续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厌。
这就是落苏暂时能想到最好的方案。
她没有办法继续诓骗沈厌回皇城，也没有办法直接告知沈厌：谢乘风就在佻山。
所以落苏选择了把选择权交在了沈厌自己身上，看他如何抉择。
若是沈厌选择佻山，那就说明在沈厌心中，她安全的份量暂时是比较重的。
那届时沈厌就算真与谢乘风发生冲突，大不了还有她自己的命。
若是沈厌选择回皇城，那就由她自己去向谢乘风求救。
到时等把清英他们安全带离云州城了，她再回皇城跟沈厌告罪。
落苏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厌。
就在她已经屏住呼吸差不多快停止的时候，落苏听到了沈厌断然的回答：“那出城后我们分开走。”
落苏一直屏着的气终于呼了出去。
她一时也没办法说清楚自己听到这结果的心情是高兴还是难受。
毕竟沈厌上辈子经历的事儿落苏也清楚。
沈厌如今能冒险回归救她，已经是违背了他人设的事情了，沈厌已然对自己很好了。
但尽管落苏这么告诉自己，可心里不知为何，就还是有点莫名的堵得慌。
落苏于是就只能猜测，大概是沈厌带着几株花草、出现在云州城的场面，带给她心跳的震动声太大了吧。
随即落苏很快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可以想想开心的事儿——至少沈厌跟谢乘风暂时碰不到面，自然也发生不了冲突了吧。
想通这一点的落苏于是也重新开心起来。
就在落苏安慰完自己，又对沈厌点点头，开始盘算起接下来她一人的路程又怎么走时。
落苏没想到沈厌忽然又看着她开口了，还开口就是：“大于还有多久回来？”
“啊？”沈厌话题跳跃的速度有点太快，落苏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厌的眉头轻微地蹙了一下，看上去像是有点不耐烦。
但还是强迫着自己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大于。就是那个先前被你派出去、让他把徐太医送到安全地方去的大于。他还有多久回来复命？”
落苏算算时间，愣愣答道：“还有一日吧。”
沈厌“嗯”了一声，继续蹙眉。
他的话似乎已经在脑海里打过一遍稿子了，所以眼下没怎么太思考地就说了出来，甚至连思路都很清晰：“那我们一起出城，你在沿路留标记，等你和大于会合后，我再前往皇城。”
落苏：“……”
落苏被沈厌这有条有理的话弄得给懵了两下。
一懵沈厌居然还记得大于的名字，记得他去了哪里。
二懵沈厌居然没有放弃自己。
沈厌在她预设的两条道路下，开拓了第三条路。
他既没有让她一个人前往佻山，又很坚定地向着自己目标的皇城而去。
落苏被沈厌的这番态度冷冰冰又透着不耐烦的话，弄得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在沉默好半天后，用手蒙住了脸。
沈厌本来还在皱着眉，等落苏答复的话。
忽然就听到被落苏掩住的手掌下，发出了闷闷的哭腔。
沈厌听到落苏问：“沈厌，我怎么那么混蛋啊？”
那话比起是在说给他听，更像是在质问她自己。
沈厌原本皱着的眉梢，以一种更深的方式拢了起来。
就连脑子里一直在转的“他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也在瞬间消弭于无形。
沈厌默默地看着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再露出哭腔的落苏，眼泪从下颌线滚了下去。
脑袋里原本的“多管闲事”在不知不觉中，被替换成了“还是我更混账吧”。
沈厌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没怎么发出声音。
若是你知道清英虽没被抓，但她手底下的人已在知府手里，我知道这个消息还故意不告诉你。
哼。
沈厌的眉眼冷下去。
可还没等多冷冽几秒，沈厌就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不像他了。
如此的道德感过剩，怕是只能成为落苏那样的傻子。
沈厌于是打断了落苏的哭声：“快准备，我要出城了。”
-
沈厌准备的那几株花草，效果比落苏想象得还要好。
里面碾出的紫红的汁加上草绿色的液体，抹在脸上，感觉就像是凭空生出了一片胎记。
落苏在看完后自己脸上的效果后，又撺掇着沈厌一起往脸上加点。
直到看到沈厌的面貌也跟她差不多了，落苏才罢手。
俩人在这乔装打扮完成后，也没有再磨蹭，果断朝城门出发而去。
就在俩人瞅着对方相貌，以为出城之事已经十拿九稳的时候。
可没想到，他们却在城门口守卫的官兵中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他们当时还未彻底踏入云州城时，在客栈里遇到的小二。
小二名叫肖庄，在城门口已经守了半个时辰了。
他原本是待在云州必经之地的一个过路客栈里，招呼来往的客人，一边收集消息，一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可没想到，可疑人没等到，倒是先等来了他的顶头上司。
上司匆匆骑马赶来，连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开口就是：“你在此处可曾见过三公主？”
肖庄被这话问得愣了两愣，下意识回问了一句：“三公主不是还在来云州的路上吗？”
于是他上司又换了另外一个问法：“那进入云州城的女子可多？”
这问题肖庄可就太有发言权了，他快速地把那些为了功名、为了寻亲人进城的女子都说了一遍。
他上司听他说完之后，也没对他的话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利落地把手上喝完的水碗往桌上一放，就道：“那我先进云州，你尽快过来。”说完，就又骑上马匆匆而去。
于是，在上司的要求下，肖庄于今日未时抵达云州城。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他家上司又是把一张画像往他面前一放：“这画中之人你可熟悉？”
肖庄抬眼一看，就看到了一名贵气逼人的女子。
这女子身份应该不低，因为就连她看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从上而下的睥睨。
肖庄看着画中人，下意识地就要回答“没见过”。
可还没等他说出这句话，肖庄就从见到美人多打量了几眼的情况下，又觉出点莫名的熟悉。
而具体让他感觉到熟悉的地方，就在女子的眼睛。
肖庄记得，就在几日前，他也曾经也见过一双跟画上人一样漂亮的眼睛。
不过那女子的气质却跟着画上人截然不同。
若说画上人看人是高高在上、尔等皆是蝼蚁。那他见过的那名女子，眼睛就是一眼可以望到底的干净澄澈。
肖庄还从未见过，长得如此相像堪称一模一样的眼睛，可给人的感觉又完全相反的例子。
看得肖庄是又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他的上司可能也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了什么，于是就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问：“你见过她？”
肖庄摇摇头又点点头，话里是难得的迟疑：“又像见过，又像没见过。”
于是，在一刻钟后，肖庄被派遣到城门，进行站岗工作。
用他的上司的话说：“当初派你来云州，便是因你过目不忘，速去城门口认人，画中人就是三公主。”
-
落苏沈厌看着守卫官兵中那张熟悉的面孔，一时都有点拿不准是该进还是该退，毕竟那小二曾经在客栈里接待过他们。
但随即落苏瞅到沈厌的那张脸，以及沈厌的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落苏一下子又有了底气。
但出于尊重的原因，落苏还是先问了一下沈厌的意见：“走不走？”
沈厌明显也是想走的，因为在她说完这话之后，就没什么犹豫地点了下头：“再耽搁下去只会更难离开。”
此想法刚好与落苏的观点不谋而合。
落苏想着城中还受着伤躲藏的清英等人，于是也快速提步，跟上了沈厌的步伐。
……
肖庄在城门口站得都想打瞌睡了。
他靠在一个背阴处，不算大的太阳烘烤得他昏昏欲睡。
加上赶路赶得着急也没怎么好好休息，一路骑马竟是连个坐下的机会都没有，就又被差使到了城门，此刻是真的又累又困。
肖庄强撑着眼皮，扫了一眼迎面又走过来的两个人。
一扫，结果差点把他瞌睡都给吓醒了。
无他，这两人脸上胎记的面积着实过大了些。
加之胎记的颜色还是紫红色中还带着青黑，所以整个人看过去都透着吓人二字。
特别是那名女子，胎记占了小半张脸也就不说了，关键是胎记上还生了一颗极大极明显的痣。
让人看着看着，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发出感叹：怎么会有人生成这样？
从来就只喜欢看赏心悦目的女子的肖庄，于是快速地挥挥手将人放走了，像是在害怕多看几秒就会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可惜，明明肖庄已经那么尽快地把人给赶走了。
可那女子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都还在肖庄的脑海里面晃。
晃着晃着，还一边抢占了之前肖庄在客栈里见到的那个眼含秋水、据说可能是三公主人的影子。
肖庄正想骂句“过目不忘就是这点不好，怎么什么人都脑子里面钻”。
可还没等他骂出口，肖庄突然发现刚刚走出城门不远的、那个看人看一眼都会做噩梦的女子的身影，竟与那个眼含秋水的女子身影莫名地重合在了一起。
特别是，刚刚那女子的胎记虽吓人，但貌似好像也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肖庄原本还靠在城墙上的身子瞬间直了起来。
他快速地回忆了下方才出城时站在女子身边的那男子，越回想越发现，这人居然也跟当时在客栈里站在女子身后的哥哥，身形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