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葵见滕钰愣得出神,笑着问:“你来找我什么事呀?”

    滕钰这才想起来,连忙让香月拿出小糕点:“都是给你做的,当初姐姐还说我做得比不上那个莲儿,让我好生气啊!”

    “你和一个丫鬟比什么?”孟葵觉得好笑,“她能比你好吗?”

    “那当然没有!”滕钰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她也断定,如果莲儿出事,要么是宫中之人,要么是姐姐做的。

    红玉嘀咕:“想都不用想,绝对是你姐姐!而且你姐姐身上的蛊虫味越来越香了,主人,你不如帮我结个姻缘吧,我猜那只蛊一定很好!”

    滕钰:……

    我姐姐不会用蛊!

    红玉:呵,我不信。

    孟葵咬了两口滕钰送来的糕点,垂眸凝视着馅料,心中有数。

    之前她一直猜想为何原主体内有如此眼中的蛊毒却还没有重病缠身,后来猜想可能是有另外一种力量与之对抗、缓解。

    只不过与蛊毒的道理相同,两种力量都不可一口吃个胖子,需要循序接近,所以一定是身边之人下蛊,也是身边之人解救。

    灵云曾经说过,原主很不待见滕钰,但滕钰仍然喜欢眼巴巴的跑来凑热闹。

    现在有答案了。

    这点心的馅料就是其中的一股力量,维持原主体内的平衡,压抑蛊虫的毒性,保护原主的身体。

    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

    滕钰看孟葵顿了顿,心里一揪:“怎么了?”

    孟葵摇头:“没事啊,很好吃。你也不要担心我,我这里好得很。”

    滕钰又问:“那个臭男人在你府邸没闹事吧,要是闹事的话我也有办法让他安静!”

    孟葵轻声笑道:“他能掀起什么风浪啊,你要是把他弄坏了,我玩什么啊?”

    滕钰撅嘴:“好吧!”

    她看孟葵连吃了三个小点心,心情也舒畅起来,说道:“今天我其实带了好消息!你知不知道昨夜世子府众人闹得前仰后合的,一群人叫苦不迭?”

    孟葵挑眉:“怎么了?”

    滕钰哈哈大笑:“不知道孙子望发了什么疯,口口声声说自己爱滕厉,现在整个香穰都知道了,我看孙子望他爹脸上能不能挂得住?据说啊,孙子望在世子府呆了一夜,抱着滕厉都不撒手,最后是找了几个壮汉解决的!你说这孙子望,尿了两次裤子,这次还在滕厉面前当癞皮狗,真是让人笑死了!”

    孟葵和灵云会想起昨晚的事情也跟着笑:“这就是善恶有报,我看以后还有谁跟他们一起,还不够恶心的呢!”

    “就是呀!”

    滕钰和孟葵从正午聊到了傍晚,从公主府出来,她又变了一副面孔,让香月先回去。

    香月已经习惯滕钰的出尔反尔,点头应下。

    滕钰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了城北一处宅邸的小侧门。

    她轻轻扣了三下,门便打开了。

    花已向站在门内,温声邀请她进来:“从长公主那里出来了啊……这么晚了,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饭?”

    滕钰没答应,瞪着花已向:“你跟踪我?”

    “我没有。”花已向笑了笑,“我怎么会骗你呢?”

    滕钰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觉得花已向身上有一种熟悉感,但明明她与花已向认识也就是这些年的时间,而且是她先发现了花已向露出的破绽,两人才有了盟约。

    不过花已向确实没骗过滕钰,至少没被她发现过。

    滕钰风尘仆仆:“那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等你。”花已向说。

    他的小院布置得很简单,灯火通明,两旁竖着兵器架,充满了硬朗之感。

    滕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进屋。

    桌上摆满了她喜欢吃的菜肴,尤其是一盅板栗土鸡炖汤。

    她指了指,像是抓到了小把柄:“看吧你就是在等我!”

    “你怎么肯定我是留给你的?”花已向调笑问。

    滕钰背着一句话说得脸红,自觉自作多情,找补了两句:“也对,咱俩什么关系,你留给谁都不会留给我的。”

    花已向忽然觉得刚才的玩笑开大了,又说:“是我在等你,就是给你做的。谁能比得上咱俩的关系。”

    滕钰笑了笑,捧起鸡汤喝着。

    烛火明亮又温柔,花已向坐在滕钰对面,那双含情之眼沉沉的凝视着滕钰。

    他很享受现在片刻的宁静,似乎一切的波诡云谲都与自己毫不相关了。

    滕钰喝饱了汤,又去夹菜。

    花已向就安安静静看着,等她吃饱喝足,又投喂了三四个不同种类的糯米小面点,才开口询问:“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什么事儿?”

    滕钰放下筷子,每每她来花已向这里后脑子总是懵懵的,似乎沉沦在温柔的漩涡中找不到北。

    她开口说道:“最近情况有变,我担心他们会先下手伤了我姐。况且她身体又不好了,所以我们需要重新制定保护她的计划。”

    花已向发出一声嗤笑。

    “你笑什么!”

    花已向问:“长公主身体怎么了?”

    滕钰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不太好,她体内开始出血了,我在她脖子上看见血点了,这都是要出事的症状!而且公主府内的暗线也被清理了,现在敌人在暗,我也在暗,更不好抓了,必须找一个办法互姐姐周全!”

    花已向又递给滕钰一碗牛乳羹:“你姐不是那么单纯的人,至少现在不是。”

    “但是我今天已经看过了,她的身体确实不如从前好了!”滕钰争辩,“你要听我的,你说过的!”

    花已向想起那日乐翊带着孟葵去他秘密药房偷鼠鳍草的事情,怎么也不相信孟葵还能落入陷阱。原先他并不觉得孟葵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如果不是滕钰拼命护着,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但这几次花已向都对孟葵刮目相看,她做事干脆利落,而且迅速拉拢了乐翊。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安抚那只受伤的野兽甚至让他帮忙自己的,毕竟两人接触不过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但这都让花已向相信孟葵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女人。

    只有滕钰这个傻妹妹才会天真的以为姐姐需要她的保护。

    不过,自己趁机敲诈一笔也并不坏处。

    花已向说:“但是长公主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有些力不从心。”

    滕钰瞪着他,半响说:“我就知道你会跟我讲条件,但这件事情也比较难办,所以我答应你的条件。”

    “你不先问我什么条件?”花已向问。

    滕钰眨眨眼:“姐姐是最重要的,反正你掐住了我的命脉,我捏住了你的把柄,剩下的就是你我两人扯皮了!”

    花已向嘴角扬了扬,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注视着孟葵:“那我们就先谈你要如何?”

    滕钰发问:“你有喜欢的女人吗?”

    花已向愣了一瞬,刚才悠然自在褪去,目光变得犀利锋锐:“你问什么?”

    滕钰一颤:“我问错了?”

    她嘀咕:“那要如何是好啊,我还以为你没有喜欢的人呢。”

    花已向打量着滕钰,顺着她话反问:“……如果我没有呢?”

    “那就太好啦!”滕钰明亮的眼睛璨如繁星,“我希望你娶我姐姐!”

    花已向:?

    他、娶、长、公、主?

    他的父亲确实是腾卓最倚重的老将军,战功赫赫。说实话,以他的地位和腾卓对于花家的重视程度,如果他让父亲求取赐婚,也许真的可能会成功。

    但,滕钰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哑然,不可思议重复问道:“你让我求娶长公主?”

    “只有在你这里我才放心,姐姐那边我会去说的。我知道她也没有喜欢的人,而且不是说这南乌成千上万的闺中小姐都想要嫁给你吗,你如此好,她也会同意的!”滕钰好似对这件事情手拿把攥。

    说实话,她也不愿意让孟葵嫁人,但姐姐身边需要全部替换成自己人才能保证安全。而且,姐姐从长公主的身份变成了花已向的夫人,若是还有人想动她,就要畏惧三分!

    她和姐姐孤身奋战总不是势均力敌,加入花已向可以保证彼此的安全。

    命比爱更重要,要顾全大局!

    花已向听见这滕钰这匪夷所思的小算盘打得叽里呱啦乱响就好笑,且不说他如何想的,就乐翊抱着孟葵的那番模样,他不信两人没事!

    孟葵虽然以往嚣张跋扈,但不得不承认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前些年有求娶的公子,但公主非但看不上,出言嘲讽,还派人在这些公子的马车后扔臭鸡蛋,马匹受惊,其中一人还受伤了。

    事后公主说,连马都无法驾驭,还想娶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所以后来求娶的人渐渐少了。

    她与乐翊虽然从哪里都不相配,至少从乐翊揽腰熟练的动作来看,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而且不止一次。

    他娶,乐翊会不会有所反应?

    滕钰见花已向不说话,焦急说道:“如何如何!”

    “我就算求娶,公主也不会同意的。”花已向说。

    “只要你求娶,剩下的事情都好办。”滕钰笃定,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男人,“你开条件吧!”

    花已向笑笑,他虽然笃定这事儿不成,无论从那个节骨眼上都不成……

    但,滕钰愿意相信此事板上钉钉,他便顺水推舟一番。

    “我答应你,条件是从明日起,到这件事尘埃落定,你都要来我府上陪我用膳,如何?”

    花已向看着滕钰的时候肆无忌惮。

    滕钰脸颊微红,注视着男人眼底的暗光浮动。

    她近日总觉得花已向在撩拨她,但她又没有证据。

    “……吃、吃饭做什么……你拿我当丫鬟啊!”滕钰躲开他炽热滚烫的目光。

    “怎么会,我觉得你瘦了而已。”花已向眯起眼睛,如同诡计得逞的一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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