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安庆,那天恰遇长乐楼成立5年,钟槿正在台上唱歌。

    安庆坐在那位刚回国的少将旁边。钟槿穿了一身酒红色的旗袍,红色的布料上绽开几朵夸张的蓝绿色牡丹,她漫不经心地扭着纤细的腰肢,白皙的手指轻搭在面前的麦克风,轻抿起两边脸颊的酒窝唱着歌。

    钟槿回到后台,接过林玲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金溪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那少将跟着金溪到了后台。这位少将最近追金溪追得紧,听说他一向喜好金溪这般明艳的长相,像是春日里的牡丹。

    金溪向钟槿走来,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到:“姐,借你化妆间一用。”就带着那位少将进去了,倒是留下安庆一个人站在门口。化妆间的几个女孩对视一眼,露出调侃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人,钟槿回想起听来的消息。这安庆是少将奶妈的儿子,从小跟着少将,前些年被将军资助和少将一起送去了国外。

    钟槿想到这,拉开瑛儿的座位坐下,边将头发散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这位军官,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他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回答,好一会才开口:“安庆”钟槿转过身子,将头搭在椅子的靠背上,笑吟吟地看着他,放低了声音:“那……你们少将来找我们金溪干嘛?”“少将……”他停顿了一下,“少将喜欢她。”

    钟槿在心里嗤笑一声,这年头有权有势的人喜欢别人要么是看人家门当户对,要么是看人家姿色不错。要是门当户对婚姻也由不得你来决定喜不喜欢,要是没权没势也就是玩闹几天。

    盯了这位副官好一会,看他也不说话,钟槿便自觉无趣,又转过身开始卸妆。

    十几分钟后金溪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怒气冲冲地拉起钟槿离开。

    坐上车,钟槿不由笑道:“怎么了?被人轻薄了?”她震惊地转头看向我,张着口指了指自己“怎么可能。”钟槿将头抵住她的头“那是怎么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有些泄气,“但我十八岁了,前几日你不在的时候,小姨来了一趟和父亲说起这事。”钟槿将她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溪儿还小,我们不急。”

    车开进了院子里,钟槿牵着金溪进了屋,张姨笑着走上前“钟姑娘和小姐回来了,老爷喝了点酒已经睡下了。”钟槿想了想问张姨:“明早老爷在家吗?”“在的。”张姨点点头,“不过喝了酒可能要晚点起。”

    “那你和他说明天下午我找他说说小姐的事。”

    “好,你今天唱了歌要不要给你送碗梨汤?”钟槿还没开口,金溪抢先答了一句“那是要的,姐今天唱得可好听了,那得来碗梨汤犒劳犒劳自己。”钟槿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便也同意了。

    洗漱后,女佣给钟槿送来了梨汤。那女孩将梨汤放下,怯怯地看了钟槿一眼,小声地回了一句钟小姐,这是梨汤。钟槿尝了一口,问道:“你多大了?”

    “十三”

    钟槿皱了皱眉,将那一小盏梨汤饮尽才开口:“怎么这么小,谁送你来了?”

    “我母亲”

    钟槿将碗置在柜子,用一边的清水漱了漱口“下去吧。”

    躺在床上,钟槿回想起刚刚那个女孩。她也是她那么大时被送到府里,不过是被钟槿那个名义上的爹。

    钟槿母亲是个风尘女子,那个父亲是她以前的老相好。听说那个女人将刚生下来的钟槿交给我父亲,和他说会回来找她就匆匆离开。

    父亲那时还有点积蓄,又问了钟槿是什么时候生的,觉得她的确是他的女儿,便将她养了下来。

    他的妻子是个很温柔的封建女子,即便不满丈夫的行为也只是接受了这个事实。钟槿记得那个时候她可以搬个小凳坐在她的身旁,看她慢慢地刺绣,有时她还会和钟槿说她在绣什么,给她讲些有关孝道的故事。那个时候她对她应该是很好的。

    但之后他们家愈加的贫穷了,又生了个儿子,便要将钟槿卖掉了。

    那个时候金夫人去世了,为了安抚金溪老爷便想为她寻一个玩伴,于是金老爷便买下了钟槿。钟槿被监督着洗了个澡,带到了金溪面前。她还记得金溪那时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熊娃娃趴在金老爷怀里,小心翼翼地望着她。金老爷对她招了招手,钟槿便走到金溪面前。金老爷小声地和金溪说了些什么又将她放下来。

    金溪怯生生地拉住她,钟槿便将她带到了外面。记忆总还是模糊的,只记得那天金溪玩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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