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害怕吗?”指着自己杯子里的水,楚暑眨巴着豆豆眼面露难色。

    “啊?”京蛰向她指的地方看去,就是一杯再平常不过的饮用水,为了方便小狗的舔舐,水被倒出,装在玻璃大碗里。是里面掉了什么东西?京蛰凑近,水里清澈干净,没有杂质也没有落进去的虫子,他不禁发出疑问。

    看见京蛰脑袋顶着大大问号凑近自己的小水盆,楚暑开始悄摸观察。都说狂犬病最初的症状就是怕水,她听她爸说,在老家就有人被狗咬伤后不敢过河,就连雨天的小水洼都不敢靠近。京蛰离水源越来越近,楚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京蛰待会转头给她表演一个学狗叫。

    “那你想学狗叫吗?”话一出,楚暑自己都觉得措辞有些侮辱人。初中时班里男生就是这么互相骂人的,她当狗当久了不觉得狗叫有什么问题,这话听到别人耳朵里可就不一定了。她连忙找补:“我不是说你是狗的意思,那......或许你想学狼嚎吗?今天正好是月圆之夜。”狼嚎,没问题了吧,听起来格外有气势,多亏她聪明,这近义词替换被她学明白了。

    京蛰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楚暑是在侧面试探他有没有中狂犬病毒,他无奈中又带着一丝苦笑:“我打过针了,只要后续按时去打疫苗不会有问题的。”再说,潜伏期那么长,一天两天哪能看得出问题。

    光靠言语估计是打消不了楚暑心中的疑虑,京蛰为了证明自己,只能倒了满满一杯水,表演般地端起,仰起头两口灌了下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见证了京蛰和生命之源——水资源的亲密接触后,楚暑终于放下心来,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叮嘱:“那你也要注意伤口啊,别沾水发炎。”

    完了,这情不自禁的啰里吧嗦,越来越像她姥姥了。

    “好的,耶医生,我记住了,处方就不用开了,病例和药我这都有。”京蛰谨遵医嘱,起身去玄关,从进门时放在门口印着疫苗接种点名字的小塑料袋中拿出消毒水,放在萨摩耶医生目光所及之处。

    这是闹得哪出,cosplay?

    楚暑回味起刚才系统的通知,好感度又上涨了。好感度最近涨得尤为频繁。而且专门挑些奇怪的时候,令她莫名其妙。就比如刚才京蛰打完疫苗远远地看了萨摩耶一眼,好感度就涨了。说是因为好看吧,萨摩耶当时刚钻完洞,还在沙坑里滚了几圈,形象着实说不上漂亮。说是因为自己在门口等他感动吧,又不是自己保护他,这有什么好动心的。

    难道是他就喜欢看自己狼狈的样子?还是说系统好感度的统计存在延迟?

    话说回来,从最初的0到现在的及格线还要往上,其实她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相处模式的变化,刚跟着他回家时,她处处看京蛰不顺眼。系统提一次好感度和任务,她就更烦京蛰一些。但最近这段时间,京蛰处处替她解围,就连狼狗扑上来的瞬间都会毫不犹豫地护在自己面前。

    都是因为好感度的原因吗?那这才达到及格线他就能做到这个份上,要是满了还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恋爱脑不可取啊,小京同学。不过这就不关她楚暑的事情了,等她变回来一定要以朋友的身份好好劝劝京蛰,人是为自己活的,可不能因为爱情奉献一切!小楚名言,她要拿小本子记下来。

    京蛰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地上趴着的萨摩耶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从最初的感激到现在的同情。同情?为什么还会有一种看傻子的同情感?

    为了避免同情再演变成什么更加离奇的情感,他四处寻找一个离开的契机。正好萨摩耶得来的礼品还放在门口,京蛰再次走到玄关,拿到箱子返回客厅,当着楚暑的面拆开。

    箱子没骗人,实物真的就像一小片种着萝卜的菜园。鲜艳的毛绒玩具做工精致,楚暑突然感觉回到了小时候。她家现在还放着一大堆娃娃,就靠在她的床边。眼前的胡萝卜田要是被三四岁的自己看见,肯定要躺在地上耍赖非要爸妈给她买。

    硬布材质的翠绿色的萝卜秧露在菜田外,萨摩耶试着用牙齿咬着,再手脚并用按住酷似农场偷菜小游戏里的方格菜园,用力一拽就出现一整棵小巧的橘色胡萝卜。萝卜上面还画着花纹和颜色的深浅,等楚暑一棵棵全拔出来,才发现颜色和花纹居然不一样,就连大小都有区别。

    宠物玩具已经高级成这样了吗?楚暑对狗玩具的印象还停留在骨头形状的磨牙棒和被咬掉眼睛的布娃娃,当然还有什么玩具都比不过的小狗心中TOP 1,一次性拖鞋。

    煎饼和果子掐着电视剧放完的点从楼上探头出来看。楚暑热情招呼它们也来一起玩:“来拔萝卜啊管家们!”

    但两只猫格外高冷地瞅了眼玩得不亦乐乎的萨摩耶,仰起头装成熟:“呵,幼稚。”

    不懂宠物玩具的毛茸茸,真没品味。要知道她在刚才也是十分不屑,但现在,真香永不过时。

    电话铃兀然响起,京蛰俯下身消毒伤口,就直接开了免提。等扬声器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才抬头看了眼来电界面上的名字。楚暑停下拔萝卜的动作,端正坐姿自觉保持不发出一丝噪音,给京蛰留出安静的通话环境。

    “小蛰,你现在在家吧。爸爸刚接到电话,爷爷生病了要做手术,没有人照顾,我们正准备回去一趟看看他。你和我们一起去吧,过完年还没回去过,爷爷奶奶总是念叨你。”

    “严重吗,我和你们一起去。”京蛰没有犹豫,爷爷奶奶家住得不算远,往年一有空就会经常回去看望两位老人家,但今年因为高三学习紧张,寒假之后一直都没回去过,通电话时爷爷奶奶也总关心着他。这次爷爷生病,他必然是要去探望的。

    “你别担心,不是急性病,关节的老毛病犯了,正好医院有床位,又是专家主刀。之前劝他好久都不愿意去医院,这次痛得受不了,爷爷终于愿意去做手术根治。”京蛰爸爸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紧张,他爷爷的病情估计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完电话里的回答,京蛰放下心来,语调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急切:“好的,你们先去,我待会就到。”

    “我们要在奶奶家住几天,煎饼果子先送去寄养吧,萨摩耶能习惯在宠物店呆几天吗?会不会害怕。”听声音应该是京蛰的妈妈接过了电话,让他按照往常把两只猫送去宠物店。提到楚暑的时候京蛰妈妈放缓了声音,有些担心萨摩耶会不习惯。

    呜呜呜呜阿姨,你好温柔,还关心她会不会害怕。

    “好,我问问她。”京蛰挂上电话去楼上快速收拾出几件衣服,又十分熟练地把煎饼果子打包好。是的,打包。捉猫塞笼子关门一气呵成,没给煎饼果子逃窜的机会。

    完成一切后他的目光落在萨摩耶身上。医院必然不能带狗,他奶奶对毛茸茸有天生的恐惧和过敏,楚暑这几天的归宿成了问题。总不能真的让她和一群真狗在一起挤好几天,那楚暑不疯,其他狗也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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