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巨大的爆炸声突然在对角巷响起。

    刚从丽痕书店出来的斯内普下意识看向发出那声响的位置,心里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位置,不正是某个小巨怪所在的地方吗?

    该死的,她最好祈祷不是她惹出来的麻烦。斯内普黑着脸,匆匆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当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魔药教授拨开人群赶到现场时,却正看到风则鸣出刀的画面。

    少女掌心是一把足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长刀,环首系着白色的璎珞,纤长如镜的刀身闪着凛冽的清光,唯有那较之寻常刀剑更为宽阔的血槽提醒着每个见到它的人—这把华美的刀,在它外表下是怎样的危险莫测。

    风则鸣已收起所有笑意,素白的脸上显出一种近乎残酷的杀意。持刀的手极稳,那双看起来仿佛一折就断的纤细手腕不见一丝颤动。她整个人立在那里,就仿佛长刀之外的另一柄绝世凶兵。

    她怎会用这样的刀?她合该用这样的刀!

    而就在众人为之目眩的此时,她动了,一线银色的刀光乍然划破天际。

    分明是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所有注视着这把刀的人却又不自觉心尖一颤。难以说清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仿佛那细窄的刀刃上凝着大荒万年不息的长风,凝着神女峰终年不化的冰雪,凝着它主人五百年辗转波折都未曾磨灭的一口少年意气,带着一种无可抵挡的气势向前方斩下。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刀意,侠客行!

    “砰!”一声比方才更大的声音轰然炸响。待飞舞的烟尘散去,一条可怖的裂痕赫然横亘在街道中心,一直向前蔓延了好远才停下来。

    没有去看那随着这一斩之下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的有些眼熟的家伙,斯内普快步走上前,握住那仍维持出刀姿势的少女的手腕,仿佛就像握住了这把绝世凶兵的刀柄。

    感受着手掌之下肌肉因力竭而不自觉的抽搐,以及那不用细细探察就知已接近灯尽油枯状态的魔力。斯内普本就漆黑的面色这下更加黑了个彻底。

    果然是个不知轻重的格兰芬多!

    不过,想起方才那惊艳一刀,斯内普面色稍有缓和。

    目光扫过方才就被风则鸣牢牢护在身后的小男孩儿,斯内普转身把二人挡在黑袍之后,面向前方姗姗来迟的傲罗,一个扭曲的微笑浮现在唇边。

    “Well,是否有人能够给我解释一下,为何一个本应在阿兹卡班服刑的重刑犯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对角巷,并且袭击了我的学生致使她魔力暴动,几乎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半个小时以前。

    斯内普离开之后,虽然很遗憾没法去书店看看,但是考虑到邓布利多描述中霍格沃兹里那座有着相当规模藏书的图书馆,风则鸣倒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反而迅速自然而娴熟的挑起衣服。

    虽然那天和邓布利多哭了穷,但是考虑到自己在巫师界可能会停留很长时间,而且也不打算亏待自己。风则鸣还是从储物袋里拿出几根金条邮寄给邓布利多,拜托他把这些东西出手。并在去信中强调这是兄长给她的生辰贺礼,要不是形势所迫她一定不会拿出来换钱云云。

    确实是二师弟给她的生辰贺礼,不过是按箱的,而且只是他送的别的礼物的一点小添头,可能他当时也没想到,这些东西能在此时发挥这么大的作用。

    通过这个,风则鸣现在手里确实有着一笔数量可观的摩拉,足够她在此时为自己多挑几件常服平时穿。

    “哦,孩子,你的眼光好极了。这条黑色的用来自东方的绸缎做的裙子,正衬你那像黑宝石一样明亮的黑色双眼。”摩金夫人有些吃惊地看着风则鸣,“不过,你是东方人吗?我敢说等你到了高年级,整个霍格沃兹的男孩儿们都会为你疯狂的。但也许,不用那么久,你现在就具备着一种让人喜爱的魅力。”

    “谢谢您,夫人,您真是过誉了。”风则鸣在镜子前转了个圈,饶有兴致的听着那面镜子发出细细的尖叫声,一刻不停地称赞着自己。“您的手真的巧到任何一个绣娘到您面前都会感到自卑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巧夺天工的手艺,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些衣物。”

    她摸了摸头上的一枚红色的发卡,那是方才斯内普塞给她的。邓布利多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那个用来翻译的魔法固定在这个发卡上面,让她暂时免去了和别人没法正常交流的困扰。

    摩金夫人大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膀“亲爱的,你可真是个甜蜜的小公主。”

    风则鸣微微仰起脸看向这位和蔼可亲的夫人,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正要说什么,却听到外面的人声突然变得嘈杂起来,小孩子尖利的哭喊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一个阴沉的声音在愤愤地咒骂。

    出事了!这个念头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立马冲出门,摩金夫人竟然也跟在她身后走出店门。

    在乱糟糟的人群里,风则鸣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避让开的空地中心站着的那个一身黑袍藏头露面的男人,以及,风则鸣瞳孔一缩,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正被他狞笑着提在手里。

    “食,食死徒?”

    风则鸣不明所以地看着一旁突然脸色煞白的老板娘,而对方正死死盯着男人脸上戴的丑陋面具瑟瑟发抖。

    担忧地看着那个被吓坏了只剩尖叫本能的孩子,但是风则鸣并没有出手的意图。

    一则,她不清楚“食死徒”这个名号究竟对巫师们带有怎样可怖的意义,自以为是类似一些心术不正的邪修那种喜欢大肆搞破坏却总被及时赶来的仙门弟子镇压的疯子。

    二则,在她的感知中,这个号称“食死徒”的男人身上的灵力甚至不如那位斯内普教授浓厚,在这条街上比这个疯子更强大的有好几个人。显然,要制服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绰绰有余,还轮不到她来多管闲事。

    三则,她至今正式修炼了不过十一年,修为比之这个男人要逊色很多。虽然她并不惮于向比自己强很多的人拔刀,但是在她没把握能胜过这个男人,而现场比他强的人有很多的情况下,她并不觉得自己出手是首选。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比较不适合太引人瞩目来着,她可不想时时刻刻被人盯着。

    但是,出乎风则鸣意料的是,任凭那个男人手舞足蹈颠三倒四地在那里说了一大通不知所谓的话,竟没一个人上前阻止他,也没有一个人把目光看向那个被挟制住的小男孩儿。

    风则鸣有些焦灼地咬着唇,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孩子,右手放在储物袋上。

    她确实有能够制服这个人的法子,杀伤力极大,但是代价也同样极大,她会在使出这一招之后耗尽全身灵力,沦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待宰羔羊。

    可是,这时候和门内弟子的比斗显然并不一样,在门内她脱力晕倒的话,有师父,有师弟,有那么多的人替她托着,让她确信自己绝对安全。

    而现在……风则鸣目光扫过两旁惊恐万分,争先恐后地从她身边跑过的各色巫师们的脸,她知道这其中潜藏着多少危险。

    但是,当那个男人满怀恶意地把魔杖的尖端指向手中的小男孩儿时,她还是忍不住动了。

    果然以前那些意气用事的行侠仗义都是有人在给我收拾烂摊子吧。风则鸣有些自嘲地想着,一把长刀凭空出现,被她牢牢握在掌心。

    此时利刃在手,风则鸣心中再无犹疑。

    多思多虑,瞻前顾后是身为太一宗弟子风则鸣该考虑的,却不是刀修风则鸣行事的准则。

    作为刀修,只要刀柄还握在手中,天下就无处去不得,无事做不得,这便是她的道。

    于是,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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