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上次提到这个词，还是上次。
叶清影却不陌生，毕竟她和沧何翻了东方伯伯的纪事翻了一天。
沧何也竖起耳朵，问道：“你知道望月？”
高高在上的沧大王区降尊贵问老二，他很是荣幸，忙道：“知道的，就是十几年前的荒原望月族。以前好厉害的，老狼王沧耳是我的偶像，要是我也是个狼妖就好了，我当时很想加入他们，但是又不敢下山，我媳妇不让，哎，后悔，年轻的时候不为了梦想博一博，老了就要后悔，这辈子都没能和我偶像见一面……”
老二是个话唠，一开了话匣子，简直犹如黄河流水，滔滔不绝，把沧何的脸色说得越来越黑。
老三非常有眼力见，忙掐住老二的话，道：“行了你，不能挑重点说吗？谁要听你的年少往事？”
老二委屈道：“这都是精华，都是重点啊。”突然又反应过来，好奇道：“沧大王，你也是白狼，是不是跟望月族有什么关系？”
叶清影感觉自己的智商在众山都中很有优越感，道：“这还看不出来，沧何也姓沧，肯定有关系啊，你且详细说说望月族的事。”
“哇，我就觉得沧大王狼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真是蠢，这么明白地摆在我眼前……啊……”
老三揪住老二的耳朵，往旁边扯，不好意思道：“我带回去教育教育，老大你跟沧大王好好说道说道……”
老大皱了皱眉，显然觉得老二丢了脸，少有正经道：“望月族呢，是一只由狼妖聚集的族群，狼本来就是群居动物，就算妖兽也是。沧耳是整个荒原唯一的白银狼，已经成了灵兽，在神族没落前可是能与仙媲美的，它妖力又最强大，所以整个荒原的妖都唯望月是尊。”
“但是大概十几年前，望月族发生内乱，内部不知怎的，分成了两派，新兴的一派兴风作乱，搅得整个荒原没有宁日。后来沧耳就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躲起来了，总之就再也没有出现了，整个望月族后来也没落了，自此后荒原经历了一场大厮杀，能活下来的都是不容易的。”
老大一口气讲完，喘着气，偷偷看沧何，心想他明明也是白狼，怎的脸色能这么黑。
旁边一直沉默寡言的老五此时开口道：“我却听说新兴的那一派没有消亡，而是躲到北边的永岩城去了。”
沧何问道：“那沧耳呢？”
老五长了一张老实脸，脱口而出道：“沧耳肯定是死了，不然不会让荒原斗成那样，而且他绝对不会躲起来。”
沧何心里早就有预备，这一听心里却也没怎么难受，只觉得追逐了这么些年，他阿爹的脸已经模糊在记忆里，在时间的长河里，终于变成一声叹息。
叶清影浓密的睫毛跟着大眼睛扑闪扑闪，连珠带炮问道：“那为何新兴的一派要躲去永岩城？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争霸荒原，怎么得逞了就躲了起来？再者，躲到永岩城也很奇怪，他们这些妖兽，躲到人类的城市里，不会水土不服吗？”
她的问题一串接一串，让几只山都纷纷抓耳挠腮。
老大有点窘迫，道：“听说，只是听说……要不你问问小狐狸。”说着就要把狐狸递给叶清影。
小狐妖”嗷嗷”一声，打了个呵欠，直接闭目养神。
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叶清影有点泄气，看了看沧何。
他还是如常地站着，脸上不喜不悲，淡淡道：“行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可以走了。”
说着酷酷地转身就走，留给几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老四叹道：“沧大王真是酷！”
……
又说了几句告别的话，真正的离别到来了。
几只山都和小狐狸走在前面，老大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几乎两步一回头，边走边喋喋不休：“小影，帮我跟大哥他们也说谢谢，有空来灵山，我等你……巴拉巴拉……”
声音渐渐远去。
叶清影回头，发现沧何仍然站着不远处等她，赶紧跑上前去。
叶清影道：“你放心，我们回去跟大哥商量商量，要不要先去荒原或者永岩城看看，反正爹爹他们到这里还有段时日。”
“嗯嗯。”
叶清影以为他难过，又道：“老五的话你别信，说不定有什么转机呢，做人……做妖嘛，看开点，起码现在知道永岩城有点线索……”
沧何看着她和几只妖兽告别，又小跑上来，上来还顾着安慰他，觉得心头一暖，想说点什么，话从口出，却变得别扭：“去永岩城，我自己去。”
“不行吧……”叶清影道。
沧何突然觉得烦躁，道：“锁妖线都解了，我们不用粘在一起了。”
“哦……”叶清影垂下眼眸，掩住莫名的落寞，笑道：“也是哦。”
沧何“嗯”了一声，叶清影止住话，一人一妖走在回去的路上，少见地一路无言。
**
第二天，叶年年从梦中醒来，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总有零零碎碎的片段，一会是凤心予和叶惊白，一会又是叶家禁地，还有那幅被她收起来的神女青鸾的画。
她翻出那幅画，呆呆地看着。
画中的神女摇身一变，变做青鸾，向远处飞去，周而复始。
叶年年觉得很陌生，无论怎样，她都没法将画里的青鸾和自己联系到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将画又收起来。
洗漱好出门，就遇见叶清影。
叶清影顶着两个黑眼圈，看上去是一夜没睡。
叶年年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说什么，叶清影却叹了口气，道：“你们妖心也是很难捉摸啊！”
原来心事重重的不止她一个。
“怎么了？”她问道，跟着叶清影一起去用早膳。
“沧何说他自己要去永岩城。”
……
饭桌上，叶清影将昨日山都的话略略讲了下。
“所以，他说他自己要去永岩城。”叶清影总结道，话里有点指责的成分。
先出声的却是东方君由，只听她道：“要是说这事，我也得去的。”
叶乘风已经计划起来，道：“这永岩城那么大，能躲在哪里呢？看来还得找找叶家旁系帮忙问问。”
有大哥支持，叶清影道：“对嘛，反正爹娘还没到，永岩这么近，多一个人打听不好嘛！”
叶年年吃了一口包子，道：“我也可以去吗？大伯他们什么时候来？”
叶乘风道：“估计还要十几日，老太太舟车劳顿，不比我们。我看我们都去看看，反正殷氏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个个都这么说，沧何也只好同意了。
说着说着，话题又转了下，叶乘风问道：“年年，昨天练功的怎样？可有新线索？”
叶年年感激地看了一眼言书回，知他没把昨天的事告诉大家，要是让大家知道她哭成那样，不知又得多担心。
她斟酌了片刻，道：“没什么线索，我再努力努力。”
言书回看了她一眼，继续吃着早饭，也没再说话。
**
夜里，叶年年又翻出房间，爬上屋顶找言书回。
言书回早就坐在那里等她。
“我想了想，还是想先告诉你。”叶年年心里有个巨大的石头，知道她是神女的转生之后，她总觉得她不是自己了。
那种感觉很复杂，她既心疼阿娘为她而死，又会去纠结阿娘对她的爱是不是因为神女。她又会想起叶温颜，如果她既是神女，她便也是叶温颜，那她还是叶年年吗？
她细细讲了昨天的那个回忆。边讲边观察他的表情。
言书回几乎是沉着脸听完的。
她忐忑不安地讲完，等待他的反应。
“原来我总想着为什么是你，现在总算明白了。”言书回道。 ?
他好看的眼睛看着她，伸手轻拍了她的脑袋，似是安抚。
叶年年低低道：“我也想着为什么是我，我感觉我不是我了。”
只听言书回柔声道：“你记不记得之前你问过我，是不是把你当作叶温颜？你觉得我第一次救你，是因为我觉得你熟悉，觉得你像叶温颜才救的你。”
叶年年愣愣地点点头，心里难受，感觉她是别人的替身。
“我也告诉你，”他的目光迎上她难过的目光，定定道：“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任何人。你和叶温颜是不同的人。”
“我在这世间流连这么久，也遇到那么一两个人，出生在不同的年代，样貌却很相似。但是因为年代不同，出生不同，成长环境不同，造就的却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人。你阿娘说的对，神女已经死了，叶温颜也已经死了。没有人能替代她们，也没有人能替代你，当下的叶年年，才是最真实的叶年年。”
他的话有种沉静的力量，像给了叶年年一颗定心丸。
她又高兴起来，对眼前的人全是欢喜。
“书回，谢谢你。”一整天藏在心里的阴霾因他几句话就烟消云散了。
言书回看着她如释重负的笑，心里也由衷开心。
只听叶年年继续道：“我昨日进入阿娘的回忆前，听到你的话了。”
“我想了想，还是该告诉你，你和那活死人区别可大了，你能不老不死，却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不需要如此妄自菲薄。”
“福分？”言书回沉吟一声，自嘲一笑：“我却不想要这福分。”
叶年年急道：“你别误会。你与那活死人不同，你有血有肉，有情有义，能不老不死，可能就是上天赐予你的福气。你看看我，这样一个小半妖，尚有来处，你这么厉害，流连在世间，必也是有着使命，有一天你也许实现了使命，回到你的来处，这些世上的经历，也是你宝贵的回忆，怎么就不是福分呢？”
她讲的头头是道，言书回噗嗤一笑，倒没有人从这个角度跟他讲过这样的话。
言书回道：“也许吧，但愿能找到我的来处。”
叶年年见他笑，又道：“我们妖的生命也很长，你以前怎么就没和妖做过朋友，要是我把这个诅咒解决了，就长长久久地和你做朋友，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言书回温柔地将手插进叶年年被夜风吹乱的发丝间，帮她缕好，“我可不想和你做朋友。”
明月当空，映衬着他谦谦君子的脸，他如谪仙般那么遥远，却又那么近，叶年年愣神，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有他温柔的话语飘渺在空中，回荡在耳边：“年年，我在等你喜欢上我。”
叶清影却不陌生，毕竟她和沧何翻了东方伯伯的纪事翻了一天。
沧何也竖起耳朵，问道：“你知道望月？”
高高在上的沧大王区降尊贵问老二，他很是荣幸，忙道：“知道的，就是十几年前的荒原望月族。以前好厉害的，老狼王沧耳是我的偶像，要是我也是个狼妖就好了，我当时很想加入他们，但是又不敢下山，我媳妇不让，哎，后悔，年轻的时候不为了梦想博一博，老了就要后悔，这辈子都没能和我偶像见一面……”
老二是个话唠，一开了话匣子，简直犹如黄河流水，滔滔不绝，把沧何的脸色说得越来越黑。
老三非常有眼力见，忙掐住老二的话，道：“行了你，不能挑重点说吗？谁要听你的年少往事？”
老二委屈道：“这都是精华，都是重点啊。”突然又反应过来，好奇道：“沧大王，你也是白狼，是不是跟望月族有什么关系？”
叶清影感觉自己的智商在众山都中很有优越感，道：“这还看不出来，沧何也姓沧，肯定有关系啊，你且详细说说望月族的事。”
“哇，我就觉得沧大王狼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真是蠢，这么明白地摆在我眼前……啊……”
老三揪住老二的耳朵，往旁边扯，不好意思道：“我带回去教育教育，老大你跟沧大王好好说道说道……”
老大皱了皱眉，显然觉得老二丢了脸，少有正经道：“望月族呢，是一只由狼妖聚集的族群，狼本来就是群居动物，就算妖兽也是。沧耳是整个荒原唯一的白银狼，已经成了灵兽，在神族没落前可是能与仙媲美的，它妖力又最强大，所以整个荒原的妖都唯望月是尊。”
“但是大概十几年前，望月族发生内乱，内部不知怎的，分成了两派，新兴的一派兴风作乱，搅得整个荒原没有宁日。后来沧耳就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躲起来了，总之就再也没有出现了，整个望月族后来也没落了，自此后荒原经历了一场大厮杀，能活下来的都是不容易的。”
老大一口气讲完，喘着气，偷偷看沧何，心想他明明也是白狼，怎的脸色能这么黑。
旁边一直沉默寡言的老五此时开口道：“我却听说新兴的那一派没有消亡，而是躲到北边的永岩城去了。”
沧何问道：“那沧耳呢？”
老五长了一张老实脸，脱口而出道：“沧耳肯定是死了，不然不会让荒原斗成那样，而且他绝对不会躲起来。”
沧何心里早就有预备，这一听心里却也没怎么难受，只觉得追逐了这么些年，他阿爹的脸已经模糊在记忆里，在时间的长河里，终于变成一声叹息。
叶清影浓密的睫毛跟着大眼睛扑闪扑闪，连珠带炮问道：“那为何新兴的一派要躲去永岩城？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争霸荒原，怎么得逞了就躲了起来？再者，躲到永岩城也很奇怪，他们这些妖兽，躲到人类的城市里，不会水土不服吗？”
她的问题一串接一串，让几只山都纷纷抓耳挠腮。
老大有点窘迫，道：“听说，只是听说……要不你问问小狐狸。”说着就要把狐狸递给叶清影。
小狐妖”嗷嗷”一声，打了个呵欠，直接闭目养神。
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叶清影有点泄气，看了看沧何。
他还是如常地站着，脸上不喜不悲，淡淡道：“行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可以走了。”
说着酷酷地转身就走，留给几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老四叹道：“沧大王真是酷！”
……
又说了几句告别的话，真正的离别到来了。
几只山都和小狐狸走在前面，老大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几乎两步一回头，边走边喋喋不休：“小影，帮我跟大哥他们也说谢谢，有空来灵山，我等你……巴拉巴拉……”
声音渐渐远去。
叶清影回头，发现沧何仍然站着不远处等她，赶紧跑上前去。
叶清影道：“你放心，我们回去跟大哥商量商量，要不要先去荒原或者永岩城看看，反正爹爹他们到这里还有段时日。”
“嗯嗯。”
叶清影以为他难过，又道：“老五的话你别信，说不定有什么转机呢，做人……做妖嘛，看开点，起码现在知道永岩城有点线索……”
沧何看着她和几只妖兽告别，又小跑上来，上来还顾着安慰他，觉得心头一暖，想说点什么，话从口出，却变得别扭：“去永岩城，我自己去。”
“不行吧……”叶清影道。
沧何突然觉得烦躁，道：“锁妖线都解了，我们不用粘在一起了。”
“哦……”叶清影垂下眼眸，掩住莫名的落寞，笑道：“也是哦。”
沧何“嗯”了一声，叶清影止住话，一人一妖走在回去的路上，少见地一路无言。
**
第二天，叶年年从梦中醒来，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总有零零碎碎的片段，一会是凤心予和叶惊白，一会又是叶家禁地，还有那幅被她收起来的神女青鸾的画。
她翻出那幅画，呆呆地看着。
画中的神女摇身一变，变做青鸾，向远处飞去，周而复始。
叶年年觉得很陌生，无论怎样，她都没法将画里的青鸾和自己联系到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将画又收起来。
洗漱好出门，就遇见叶清影。
叶清影顶着两个黑眼圈，看上去是一夜没睡。
叶年年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说什么，叶清影却叹了口气，道：“你们妖心也是很难捉摸啊！”
原来心事重重的不止她一个。
“怎么了？”她问道，跟着叶清影一起去用早膳。
“沧何说他自己要去永岩城。”
……
饭桌上，叶清影将昨日山都的话略略讲了下。
“所以，他说他自己要去永岩城。”叶清影总结道，话里有点指责的成分。
先出声的却是东方君由，只听她道：“要是说这事，我也得去的。”
叶乘风已经计划起来，道：“这永岩城那么大，能躲在哪里呢？看来还得找找叶家旁系帮忙问问。”
有大哥支持，叶清影道：“对嘛，反正爹娘还没到，永岩这么近，多一个人打听不好嘛！”
叶年年吃了一口包子，道：“我也可以去吗？大伯他们什么时候来？”
叶乘风道：“估计还要十几日，老太太舟车劳顿，不比我们。我看我们都去看看，反正殷氏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个个都这么说，沧何也只好同意了。
说着说着，话题又转了下，叶乘风问道：“年年，昨天练功的怎样？可有新线索？”
叶年年感激地看了一眼言书回，知他没把昨天的事告诉大家，要是让大家知道她哭成那样，不知又得多担心。
她斟酌了片刻，道：“没什么线索，我再努力努力。”
言书回看了她一眼，继续吃着早饭，也没再说话。
**
夜里，叶年年又翻出房间，爬上屋顶找言书回。
言书回早就坐在那里等她。
“我想了想，还是想先告诉你。”叶年年心里有个巨大的石头，知道她是神女的转生之后，她总觉得她不是自己了。
那种感觉很复杂，她既心疼阿娘为她而死，又会去纠结阿娘对她的爱是不是因为神女。她又会想起叶温颜，如果她既是神女，她便也是叶温颜，那她还是叶年年吗？
她细细讲了昨天的那个回忆。边讲边观察他的表情。
言书回几乎是沉着脸听完的。
她忐忑不安地讲完，等待他的反应。
“原来我总想着为什么是你，现在总算明白了。”言书回道。 ?
他好看的眼睛看着她，伸手轻拍了她的脑袋，似是安抚。
叶年年低低道：“我也想着为什么是我，我感觉我不是我了。”
只听言书回柔声道：“你记不记得之前你问过我，是不是把你当作叶温颜？你觉得我第一次救你，是因为我觉得你熟悉，觉得你像叶温颜才救的你。”
叶年年愣愣地点点头，心里难受，感觉她是别人的替身。
“我也告诉你，”他的目光迎上她难过的目光，定定道：“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任何人。你和叶温颜是不同的人。”
“我在这世间流连这么久，也遇到那么一两个人，出生在不同的年代，样貌却很相似。但是因为年代不同，出生不同，成长环境不同，造就的却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人。你阿娘说的对，神女已经死了，叶温颜也已经死了。没有人能替代她们，也没有人能替代你，当下的叶年年，才是最真实的叶年年。”
他的话有种沉静的力量，像给了叶年年一颗定心丸。
她又高兴起来，对眼前的人全是欢喜。
“书回，谢谢你。”一整天藏在心里的阴霾因他几句话就烟消云散了。
言书回看着她如释重负的笑，心里也由衷开心。
只听叶年年继续道：“我昨日进入阿娘的回忆前，听到你的话了。”
“我想了想，还是该告诉你，你和那活死人区别可大了，你能不老不死，却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不需要如此妄自菲薄。”
“福分？”言书回沉吟一声，自嘲一笑：“我却不想要这福分。”
叶年年急道：“你别误会。你与那活死人不同，你有血有肉，有情有义，能不老不死，可能就是上天赐予你的福气。你看看我，这样一个小半妖，尚有来处，你这么厉害，流连在世间，必也是有着使命，有一天你也许实现了使命，回到你的来处，这些世上的经历，也是你宝贵的回忆，怎么就不是福分呢？”
她讲的头头是道，言书回噗嗤一笑，倒没有人从这个角度跟他讲过这样的话。
言书回道：“也许吧，但愿能找到我的来处。”
叶年年见他笑，又道：“我们妖的生命也很长，你以前怎么就没和妖做过朋友，要是我把这个诅咒解决了，就长长久久地和你做朋友，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言书回温柔地将手插进叶年年被夜风吹乱的发丝间，帮她缕好，“我可不想和你做朋友。”
明月当空，映衬着他谦谦君子的脸，他如谪仙般那么遥远，却又那么近，叶年年愣神，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有他温柔的话语飘渺在空中，回荡在耳边：“年年，我在等你喜欢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