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会使东方君由法咒的妖,不是九婴的分身吗?怎么又和老狼王沧耳有关系?

    连沧何都奇怪,自己为何就下意识觉得言书回怀疑的人就是沧耳?

    但是沧何来不及多想,迅速暴起,道:“我怎么忘了我阿爹还独自一人在屋子里!”

    说着,急匆匆就要冲出房门。

    言书回的符咒还贴在门上,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能让妖物进出不得。

    但小小的符咒奈何不了沧何,他急上心头,生出狼爪就要硬闯出去。

    屋里的五人反应过来,也迅速起身,跟在他的后面。

    却见沧何停下来,疑惑道:“阿爹?”

    沧耳站在大堂外不远处,正望着大堂的大门。

    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犹豫道:“你们没事吧?我听到有打斗的声音,便过来瞧瞧。”

    几人心中不知不觉有了戒备,这个沧耳还是原来的沧耳吗?

    沧何道:“没事,阿爹,你进来,我出不去。”

    沧耳脚下却不动,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叶乘风想了下,走出门解释道:“沧伯伯,刚刚九婴的分身来过了。你可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沧耳盯着门上的符咒,怒道:“最可疑的就是你们了,怎么把我儿困在里面!”

    言书回也跨出门槛,一把便把符咒撕掉,道:“这符咒只是为了困住九婴的分身,并不伤人,前辈莫生气。”

    说着,慢慢走上前。

    那沧耳戒备地看着他,竟往后缩了缩。

    沧何眉头一蹙,道:“阿爹,他们没有恶意。”

    却见言书回还没走到沧耳身边,那沧耳突地化为一缕妖气,消散了。

    ……

    几人来不及震惊,便往沧耳的屋里而去。

    沧耳的屋门紧紧闭着,静静矗立在院中。

    沧何一脚便把门踢开,叶年年几人随着沧何进门,却见沧耳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

    几人大呼不妙,沧何上前扶起沧耳,往他鼻息一探,隐约还有气息。

    沧何怒吼一声:“阿爹!”

    言书回赶忙上前,摸了摸沧耳的脉门,只觉得他内里空虚,气息似有似无,除了比较虚弱,却真真是人的气脉。

    言书回心下一转,他对沧耳的怀疑难道是错的?

    言书回和沧何将沧耳扶回床上,道:“前辈只是气脉较虚,晕过去了,需要好好静养。”

    沧耳此时虚弱地睁开眼睛,看见众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叶年年急道:“沧伯伯,您怎么晕倒了?”

    沧耳失落道:“我……我想要运气看能不能恢复点以前的力量……”他叹了叹气,继续道:“哎,我这辈子只能这样了,还妄想什么……”

    沧何默了默,道:“只是因为运气?没有别的人来?”

    沧耳眼神落寞,皱纹里全是沧桑,道:“还有什么人会来?”

    东方君由便将刚刚发生的事略略讲了下,又道:“那九婴十分狡猾,前辈真的没见到什么人?”

    沧耳道:“放心吧,你们不了解九婴,他留我一副残躯,便是要我苟延残喘,怎会轻易杀了我,不然这么多年,我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他说的很有道理,瞧不出任何破绽,连言书回都没再说什么。众人也放下心来。

    叶清影道:“让沧伯伯好好休息吧。”

    沧何也叮嘱了几句,让沧耳切莫再运气练功,好好安顿了他,让他好好休息了。

    **

    这场骚乱以言书回在宅院大门上贴了几张符咒后结束了。

    家里的一个丫鬟看着符咒,还好奇问东方君由:“家主,怎的贴这东西?永岩城向来平静,哪需要这种驱邪避晦之物?”

    东方君由只是摆摆手,让她不要多问。

    一整天过去,六个人都在宅院里戒备着,但除了早上的那阵骚动,整个宅院已恢复往日的平静。

    傍晚,叶年年和沧何将晚餐给沧耳送过去。沧耳仍是虚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两人回到饭堂,均是叹了一口气,各人都没有心思吃饭。

    这九婴派这分身送上门来,是要做什么呢。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叶年年发觉她竟没有和言书回独处过,想到昨夜的拥抱,心里柔情似水,夹了一个菜,放到言书回碗里,道:“别想了,先吃饭吧。”

    言书回含笑看着她,将桌上鱼腹上最嫩的一片肉夹到她的碗里,道:“你也吃。”

    叶清影也装模作样地夹起菜,放到叶乘风碗里,柔柔道:“大哥也吃菜。”

    又夹给东方君由,道:“姐姐也吃菜~”

    惹得东方君由笑了又笑,叶年年恨得直接去挠叶清影的痒痒。

    沧何看着自己空空的碗,自己给自己夹了一片肉,闷声吃起来。

    转而严肃问言书回道:“早上说的事,你且详细说说,为何怀疑我阿爹?”

    其他几人赶紧停止玩闹,侧耳倾听起来。

    只听言书回道:“原本你能找到父亲是件好事,我却感到有点怪异。那种怪异感觉说不上来,直到今天早晨看到你也有不自然的神色,便觉得原来并不是只有我有这样的感觉。”

    沧何皱着眉想了下,道:“我只是觉得我阿爹变了,和以前不一样,变得陌生。”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又经过生死大变,我觉得我不能太过苛刻。”

    不能太过苛刻,还想要以前战无不胜、威风凛凛、顶天立地一身傲骨的白银狼王,还想要那个对他又严厉又亲密无间的阿爹。

    叶年年思索了下,道:“沧何,我其实想问问你,这么多年没见,沧伯伯的变化这么大,你们是怎么相认的?”

    怎么相认的……

    沧何想了想,道:“我们狼之间有自己特殊气息,我阿爹虽没有了兽灵,但那气息却仍在。而且也不单单是气息,阿爹虽然有些记忆模糊不清了,却能跟我说出我小时候和他一起时才发生的事,那些事只有我和他知道……”

    言书回眸色沉沉,道:“我本也觉得你和他是父子,父子之间,要是是他人假扮,必能被你察觉。所以我只是疑心,并不深究。”

    “但是早上发生的事,又令我怀疑起来。”言书回继续道:“在这永岩城里,我们还没有去招惹九婴,缘何今日这般巧,他的分身就找上门来,扮的却是君由。”

    东方君由狐疑道:“他不是也扮了乘风、小影和沧伯伯吗?我思量着是因为我们都是人,他比较好扮。”

    叶乘风也深沉起来,道:“不,不一样。因为我们是人,假人只要封起妖气,确实比年年、沧何和书回好扮得多。但是分身选的是君由,只有假君由才会施法咒,才是有血有肉的!而假扮我、小影和沧伯伯的,只是妖气凝成的假人!”

    叶乘风低低道:“书回,你怀疑沧伯伯,是因为……君由与沧伯伯的联系是……东方伯伯……”

    他眼神一亮,思绪转了几个弯,心里有了个模糊的轮廓。他好像有点明白言书回的感觉了。

    言书回和东方君由早上才去问沧耳关于东方穆的事,转眼就发生了假人的事。

    上次沧何是怎么说来着?

    “遇到一条双头蛇,是在殷氏地牢里一起救出来的,然后它带着我找到我爹……”

    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好像一个套子,一步一步套住他们。

    难怪言书回要怀疑沧耳。

    叶乘风道:“沧何,那日你带回你阿爹,注意力都在你阿爹上,你且再详细说说你遇到那双头蛇之后的经过,不要像上次说的那样笼统。”

    沧何有点不耐烦,怎么一个个都怀疑起来了?心陡然一震,叶乘风和言书回都不是无端端怀疑别人的人,那个阿爹真的不是阿爹吗?

    沧何忍着心里剧烈的疑问,将遇见双头蛇的经历,到他在山洞前遇见沧耳的事细细地讲了。

    叶年年问道:“最后那蛇呢?”

    “不知道,跑了吧,那个时候没空管它。”

    “奇奇怪怪。”叶清影道。

    沧何一脸黑线:“什么奇奇怪怪,有话快说。”

    叶清影道:“我记得是有一条双头蛇,但完全没有印象它是雌雄同体。”她琢磨了下,继续道:“要是这么特殊,我肯定记得。”

    沧何挑眉看她,道:“我虽不记得那蛇是不是雌雄同体,但是他的妖气我却是记得的,气息还有错的?”

    叶清影不服气,道:“万一就是错的呢?”

    “没有万一!老子怎么会错!”沧何气道。

    叶年年打断两人的斗嘴,思索道:“如果气息是对的,今日那个假沧伯伯出来,你怎么没认出来?”她又道:“这个假的沧伯伯也很奇怪……我们还没认出他,他自己便先露馅了……”

    两句话,让沧何整个脸黑了起来,细细回忆了下,假沧耳确实和真沧耳一样,都是那个熟悉的气息。

    东方君由接了叶年年的话,道:“我原以为他是怕言叔手上的符才露馅,现下想来,当时言叔根本什么也没做。”

    叶年年犹豫道:“好像只是为了要向我们证明,假的已经消失,剩下的是真的。”

    沧何脸色有点难看,道:“这些都是只是猜测,说明不了我阿爹有任何问题。”

    言书回点点头,道:“确实说明不了问题,我今日摸了他的脉息,确实也是人的脉息没错。“

    叶乘风道:“其实我理解书回的感觉,一切似乎都太巧了。”

    言书回眼眸低垂,道:“这些确实全是猜测,没有凭据。但不管是不是老狼王,我们不妨设一个局,分辨分辩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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