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夜幕如期降临。
村里的夜晚比野外的夜晚稍微热闹一些，但是这种热闹程度也并没有持续很久——仅仅天黑之后的一小段时间内。吃完晚餐，村子又逐渐重归于沉静。
直到深夜，安静才被打破，重新“热闹”起来。
当然，这个热闹单指的是宫永的房间外。
晚餐有问题，这是毋庸置疑的。
劣质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迷//药混在清汤寡水里，宫永甚至多花费了一些演技才能保持着面不改色的微笑表情吃下去。
等到她熄灯睡下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走动和说话声。
宫永最先听出的是老板的声音，他正和谁小声保证着，语气确凿无疑：
“……我亲眼看着她吃下去了，绝对没问题……不会对身体有伤害的，先给教主大人的祭品不会有闪失……”
果然如此。
耳朵捕捉到熟悉的关键词，宫永心下了然。
装作熟睡的模样，宫永的眼前闪过了白天见到的神龛。
掩盖在枯枝杂草堆中的神龛，就连木质神像也是粗制滥造的手工品，更加衬得点缀在神像上的七彩色双瞳像是有魅惑人心的魔力。
万世极乐教吗？
也不是不可以去一趟。
细碎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宫永却没有了分辨的心情。
“快！女人呢？去给她换身衣服，好好打扮一下。”
“现在离天亮还有多久？”
“人不要都挤在这里，分点人去准备驾笼。”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几双眼睛透过门缝向内打量了几眼，在确信宫永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响动而醒过来时，才快步走近，围在她的身边。
有人扶起了她的身体，有人稳住了她的肩，还有人拖住了下巴。
知道了自己在见到那位教主大人为止都是安全的，宫永放弃了对药效的抵抗，劣质迷药的药效让她逐渐恍惚，像是真的抵挡不住睡意一样犯困。
于是没过一会儿，她便真正的睡着了。
深夜的乡间道路上诡异地挤着一列队伍，打扮朴素的村民们簇拥着一个漆色艳丽的驾笼。微凉的夜风穿过驾笼，略微吹乱了驾笼中少女乌木似的长发。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美丽，微乎其微的不足反而让人确信这是真实存在的一幕，而不是夜半三更撞上了什么灵异鬼怪。
当意识逐渐转醒时，不能睁开眼睛的宫永保持着入睡的姿势没有动，她感觉到了村民为自己摆了一个还算是舒适的坐姿，手脚也没有束缚，不是对药效有充足的自信，就是对那位教主的实力有十足的信任。
宫永更相信是后者。
在感受完自己的身体状态后，她第二个感受到了就是空气中微妙而奇特的气味。
香火燃烧的干燥木香，还有夜间微微的潮气和稍低的冷意，以及，最让她在意的，潜藏在那些气味之下，几乎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那个血腥味很淡，但不是因为气味的来源很少，而是因为处理的人处理得十分干净。可即便是经过细致耐心地处理，也没能掩盖掉那份层层叠叠无法消散的血液的味道。
身体随着驾笼的移动小幅度摆动，像是坐在海浪中的一叶小船上，很快，宫永就感觉到了这艘小船靠岸了。
驾笼停下之后，原本距离稍远的几个呼吸声靠近了她。那些呼吸声听起来激动又克制，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手脚，轻手轻脚地将她从驾笼上扶下来，放在了某处就近地面上。
木质地板十分光滑，躺在上面不会剐蹭到宫永的皮肤，但地板的凉意隔着衣服也渗进了她的皮肤，让她无法控制地稍稍蜷缩了些身体。
村民像是摆放女儿节人偶一样替宫永调整着姿势，直到让她即便是躺在地面上也依旧端庄得体，短促的呼吸声才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退去，消失在宫永的感知之中。
周围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
在宫永开始担忧那位教主到底什么时候能出现时，一个新的脚步由远及近地在她的耳边响起。
宫永躺在地面上，木质地板下空心的部分构成了良好的回应器，使她能够细细地听辨脚步声主人的身体特征，判断来者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从沉重的回响来听，个子应当相当高。但是身手意外地矫健，这让他的脚步声听起来干脆而有节奏感，而不是拖沓着往前走。
而且，心情应该很不错。
除此之外……就剩下越来越重的冷意和血腥味了。
只有这一点宫永绝对不会判断错误。
脚步声在宫永的耳旁停下，眼皮外的光线骤然暗淡，混杂着供奉香灰味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同时扑到她的鼻前。即使没有睁开眼睛，专注而饶有趣味的注视眼神也让宫永无法忽略目光主人的存在。
是时候该开演了。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宫永像是刚醒过来的人那样，朦胧迷离地眨了眨眼睛，目光没有聚焦在某处，放空地望着视线所及内的所有东西，眼角因为不适应强光闪出了丁点泪光。
生理性的泪水盖在她的巩膜表面，莹润的液体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湿润而温顺。当那双漆黑的双眸映入视野中的另一个人时，原本慵懒迷糊的眼睛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猛得迸发出某种惊喜的璀璨光亮，在夜间的大殿里，那光亮比燃烧的烛火还要夺目。
宫永紧盯住了童磨七彩色的虹膜。
她的眼神无比专注，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双眼睛。
少女像是被那虹膜彻底吸去了注意力，只顾着确认眼前存在的这一个事物，忘记了这双虹膜应该还有一个主人，也没有注意到那位主人也正兴致满满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终于，宫永用手肘直起身体，抬起手臂，指尖缓慢但没有犹豫地轻轻触碰上了虹膜外的眼眶。手指触及皮肤，传来微凉的触感，也让她确信了这并不是自己深夜里的某场梦境。
“好漂亮的眼睛……”
少女的声音因为刚开口说话，还有一丝丝沙哑。她并不是在夸奖，只是因为过度的沉醉，无法控制地单纯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但这种纯粹反而取悦了对面的人。
童磨弯弯嘴角，愉悦地眯起了眸眼。
宫永与童磨之间靠得极近，两人都笔直地注视着对方。
没有比这更好的发动术式的条件了。
术式发动。
【好感度上升。】
【好感度下降。】
在感受到按照预期上升的好感度后，紧接着是宫永没有预料到的好感度下降。一升一降，术式完全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宫永心中微微一惊。
但是，她很快将这份惊讶转化为更加迷离的沉醉，被村民涂画得过分艳丽的嘴唇一开一合，温软的吐息像是小鸟扇动翅膀，悄悄吹动了几根白橡色的发丝：
“……好喜欢。”
少女的面庞还没有完全发育开来，几乎算得上是暧昧的话语从她的嘴里吐出，反而有种孩童天真般的直率感，不会让人感到任何谄媚之类的不适。
那双七彩色的眼睛也确实因为这句话盈出了笑意。
“咔”的一声，握在童磨手中的金色铁扇骤然合上，在宫永的前额上蜻蜓点水般轻敲一下。
“真是个诚实又可爱的孩子。”
扇子夹在指尖转了转，童磨单手托腮，虹膜中的色彩随着他绽开的笑容，如同染缸一般流动起来。
“我也喜欢你噢。”
——————————————
童磨今晚的心情不错。
作为万世极乐教的教主，尽管信徒不多，但是作为一名姑且算得上是称职、定期聆听信徒烦恼的教主，童磨总是收到热心信徒送来的“礼物”——
富有生命力、温暖鲜活的美丽女性。
女性体内的养分能供养她们腹中的胎儿，想必进食女性一定会早日变强。
童磨是这么想的。
是的，进食，字面意思上的。
身为鬼的童磨当然需要进食人类的血肉，而他与其他鬼的区别，不过就是他对食物们稍有挑剔。
今天，童磨再次收到了信徒传来的消息——他们有一份惊喜的“礼物”要献给他们的教主大人，童磨听到这个消息，便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这份“礼物”的到来。
结果证明，“礼物”没有辜负他的等待。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年龄并不是很大，大概是还在发育的年龄，身体的四肢还有些过于纤细，衬得她身上的和服像是一床厚厚被子，紧紧把她包裹在其中，呈现出一种柔软而脆弱的形象。
以耕作为生的村民显然没有出众的审美，即便以童磨的眼光来说，他也知道少女身上的一些打扮并不合适——她脸上扑的粉太白，遮住了原本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嘴唇又太红，与她的整体气质不相符；还有乌黑的长发也没有被编织起来，只是简陋地披散在身后。
但是，当少女睁开眼睛，微微转动眼眸时，再挑剔那些小毛病就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好漂亮的眼睛……”
那双糅合着赞叹和沉醉的眼睛闪动着波光，一眨不眨地望着童磨七彩的虹膜——非常突然的，童磨突然感到自己的胸腔中古怪地悸动了一下。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那种令人念念不忘的新奇体验让他确信并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好喜欢。”
少女又说出了第二句话，可惜的是，童磨没有感受到先前的那种悸动。
不过他没有失望，正如他没有喜悦。
童磨觉得这时候自己也应该有些什么表示。于是，他收起了扇子，堪称亲昵地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少女的前额。
“真是个诚实又可爱的孩子。”
童磨挂着模仿逼真的笑容，对少女回应道。
“我也喜欢你噢。”
虽然还有些东西没搞懂是什么，但至少，童磨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段时间他恐怕要吃素了。
村里的夜晚比野外的夜晚稍微热闹一些，但是这种热闹程度也并没有持续很久——仅仅天黑之后的一小段时间内。吃完晚餐，村子又逐渐重归于沉静。
直到深夜，安静才被打破，重新“热闹”起来。
当然，这个热闹单指的是宫永的房间外。
晚餐有问题，这是毋庸置疑的。
劣质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迷//药混在清汤寡水里，宫永甚至多花费了一些演技才能保持着面不改色的微笑表情吃下去。
等到她熄灯睡下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走动和说话声。
宫永最先听出的是老板的声音，他正和谁小声保证着，语气确凿无疑：
“……我亲眼看着她吃下去了，绝对没问题……不会对身体有伤害的，先给教主大人的祭品不会有闪失……”
果然如此。
耳朵捕捉到熟悉的关键词，宫永心下了然。
装作熟睡的模样，宫永的眼前闪过了白天见到的神龛。
掩盖在枯枝杂草堆中的神龛，就连木质神像也是粗制滥造的手工品，更加衬得点缀在神像上的七彩色双瞳像是有魅惑人心的魔力。
万世极乐教吗？
也不是不可以去一趟。
细碎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宫永却没有了分辨的心情。
“快！女人呢？去给她换身衣服，好好打扮一下。”
“现在离天亮还有多久？”
“人不要都挤在这里，分点人去准备驾笼。”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几双眼睛透过门缝向内打量了几眼，在确信宫永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响动而醒过来时，才快步走近，围在她的身边。
有人扶起了她的身体，有人稳住了她的肩，还有人拖住了下巴。
知道了自己在见到那位教主大人为止都是安全的，宫永放弃了对药效的抵抗，劣质迷药的药效让她逐渐恍惚，像是真的抵挡不住睡意一样犯困。
于是没过一会儿，她便真正的睡着了。
深夜的乡间道路上诡异地挤着一列队伍，打扮朴素的村民们簇拥着一个漆色艳丽的驾笼。微凉的夜风穿过驾笼，略微吹乱了驾笼中少女乌木似的长发。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美丽，微乎其微的不足反而让人确信这是真实存在的一幕，而不是夜半三更撞上了什么灵异鬼怪。
当意识逐渐转醒时，不能睁开眼睛的宫永保持着入睡的姿势没有动，她感觉到了村民为自己摆了一个还算是舒适的坐姿，手脚也没有束缚，不是对药效有充足的自信，就是对那位教主的实力有十足的信任。
宫永更相信是后者。
在感受完自己的身体状态后，她第二个感受到了就是空气中微妙而奇特的气味。
香火燃烧的干燥木香，还有夜间微微的潮气和稍低的冷意，以及，最让她在意的，潜藏在那些气味之下，几乎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那个血腥味很淡，但不是因为气味的来源很少，而是因为处理的人处理得十分干净。可即便是经过细致耐心地处理，也没能掩盖掉那份层层叠叠无法消散的血液的味道。
身体随着驾笼的移动小幅度摆动，像是坐在海浪中的一叶小船上，很快，宫永就感觉到了这艘小船靠岸了。
驾笼停下之后，原本距离稍远的几个呼吸声靠近了她。那些呼吸声听起来激动又克制，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手脚，轻手轻脚地将她从驾笼上扶下来，放在了某处就近地面上。
木质地板十分光滑，躺在上面不会剐蹭到宫永的皮肤，但地板的凉意隔着衣服也渗进了她的皮肤，让她无法控制地稍稍蜷缩了些身体。
村民像是摆放女儿节人偶一样替宫永调整着姿势，直到让她即便是躺在地面上也依旧端庄得体，短促的呼吸声才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退去，消失在宫永的感知之中。
周围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
在宫永开始担忧那位教主到底什么时候能出现时，一个新的脚步由远及近地在她的耳边响起。
宫永躺在地面上，木质地板下空心的部分构成了良好的回应器，使她能够细细地听辨脚步声主人的身体特征，判断来者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从沉重的回响来听，个子应当相当高。但是身手意外地矫健，这让他的脚步声听起来干脆而有节奏感，而不是拖沓着往前走。
而且，心情应该很不错。
除此之外……就剩下越来越重的冷意和血腥味了。
只有这一点宫永绝对不会判断错误。
脚步声在宫永的耳旁停下，眼皮外的光线骤然暗淡，混杂着供奉香灰味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同时扑到她的鼻前。即使没有睁开眼睛，专注而饶有趣味的注视眼神也让宫永无法忽略目光主人的存在。
是时候该开演了。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宫永像是刚醒过来的人那样，朦胧迷离地眨了眨眼睛，目光没有聚焦在某处，放空地望着视线所及内的所有东西，眼角因为不适应强光闪出了丁点泪光。
生理性的泪水盖在她的巩膜表面，莹润的液体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湿润而温顺。当那双漆黑的双眸映入视野中的另一个人时，原本慵懒迷糊的眼睛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猛得迸发出某种惊喜的璀璨光亮，在夜间的大殿里，那光亮比燃烧的烛火还要夺目。
宫永紧盯住了童磨七彩色的虹膜。
她的眼神无比专注，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双眼睛。
少女像是被那虹膜彻底吸去了注意力，只顾着确认眼前存在的这一个事物，忘记了这双虹膜应该还有一个主人，也没有注意到那位主人也正兴致满满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终于，宫永用手肘直起身体，抬起手臂，指尖缓慢但没有犹豫地轻轻触碰上了虹膜外的眼眶。手指触及皮肤，传来微凉的触感，也让她确信了这并不是自己深夜里的某场梦境。
“好漂亮的眼睛……”
少女的声音因为刚开口说话，还有一丝丝沙哑。她并不是在夸奖，只是因为过度的沉醉，无法控制地单纯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但这种纯粹反而取悦了对面的人。
童磨弯弯嘴角，愉悦地眯起了眸眼。
宫永与童磨之间靠得极近，两人都笔直地注视着对方。
没有比这更好的发动术式的条件了。
术式发动。
【好感度上升。】
【好感度下降。】
在感受到按照预期上升的好感度后，紧接着是宫永没有预料到的好感度下降。一升一降，术式完全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宫永心中微微一惊。
但是，她很快将这份惊讶转化为更加迷离的沉醉，被村民涂画得过分艳丽的嘴唇一开一合，温软的吐息像是小鸟扇动翅膀，悄悄吹动了几根白橡色的发丝：
“……好喜欢。”
少女的面庞还没有完全发育开来，几乎算得上是暧昧的话语从她的嘴里吐出，反而有种孩童天真般的直率感，不会让人感到任何谄媚之类的不适。
那双七彩色的眼睛也确实因为这句话盈出了笑意。
“咔”的一声，握在童磨手中的金色铁扇骤然合上，在宫永的前额上蜻蜓点水般轻敲一下。
“真是个诚实又可爱的孩子。”
扇子夹在指尖转了转，童磨单手托腮，虹膜中的色彩随着他绽开的笑容，如同染缸一般流动起来。
“我也喜欢你噢。”
——————————————
童磨今晚的心情不错。
作为万世极乐教的教主，尽管信徒不多，但是作为一名姑且算得上是称职、定期聆听信徒烦恼的教主，童磨总是收到热心信徒送来的“礼物”——
富有生命力、温暖鲜活的美丽女性。
女性体内的养分能供养她们腹中的胎儿，想必进食女性一定会早日变强。
童磨是这么想的。
是的，进食，字面意思上的。
身为鬼的童磨当然需要进食人类的血肉，而他与其他鬼的区别，不过就是他对食物们稍有挑剔。
今天，童磨再次收到了信徒传来的消息——他们有一份惊喜的“礼物”要献给他们的教主大人，童磨听到这个消息，便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这份“礼物”的到来。
结果证明，“礼物”没有辜负他的等待。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年龄并不是很大，大概是还在发育的年龄，身体的四肢还有些过于纤细，衬得她身上的和服像是一床厚厚被子，紧紧把她包裹在其中，呈现出一种柔软而脆弱的形象。
以耕作为生的村民显然没有出众的审美，即便以童磨的眼光来说，他也知道少女身上的一些打扮并不合适——她脸上扑的粉太白，遮住了原本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嘴唇又太红，与她的整体气质不相符；还有乌黑的长发也没有被编织起来，只是简陋地披散在身后。
但是，当少女睁开眼睛，微微转动眼眸时，再挑剔那些小毛病就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好漂亮的眼睛……”
那双糅合着赞叹和沉醉的眼睛闪动着波光，一眨不眨地望着童磨七彩的虹膜——非常突然的，童磨突然感到自己的胸腔中古怪地悸动了一下。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那种令人念念不忘的新奇体验让他确信并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好喜欢。”
少女又说出了第二句话，可惜的是，童磨没有感受到先前的那种悸动。
不过他没有失望，正如他没有喜悦。
童磨觉得这时候自己也应该有些什么表示。于是，他收起了扇子，堪称亲昵地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少女的前额。
“真是个诚实又可爱的孩子。”
童磨挂着模仿逼真的笑容，对少女回应道。
“我也喜欢你噢。”
虽然还有些东西没搞懂是什么，但至少，童磨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段时间他恐怕要吃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