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图南刚结束工作,就接到了母亲张兴兰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母亲一如既往的老调重弹,规劝她不要再和父亲置气,多体谅父母的难处、顺带询问最近生活学习情况怎样。

    :“还好”,夏图南走出打工的便利店,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回复。

    :“那就好,”母亲叹了口气,随后停顿了下说:“南南,你父亲气已经消了,你在外他也担心,要不你就回家来吧”。

    “不用了,我在姐这挺好的”,夏图南用袖子轻轻擦掉脸上的灰然后才说:“妈、我先不回去了,有空再聊吧,我要去复习了”。

    母亲沉思了一下:“你也在好好想想,南南啊,外面哪有家里舒服呢,生活费不够了和妈妈讲”。“给什么生活费?她不回来再别想花老子一分钱”。

    “嗯,”夏图南应了一声、嘟嘟嘟…那头的电话已经被挂断。

    一个月前,父亲宣布要终止夏图南的学业,父亲始终是老一辈思想,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更何况夏图南的弟弟即将步入初中,是全家的重中之重,父母工资微薄,谢图南现在辍学可以节省一大笔开销,就可以给儿子更好的教育,女孩到了年龄、工作几年马上结婚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夏图南无法说通父亲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观念。

    那天夜里,她哭到声嘶力竭。

    而母亲对夏图南是有心无力她对夏父有一种强烈的奴性心理,一辈子没有主见,且她的潜意识里在这件事上是赞同父亲的。

    思考了一夜的夏图南无法放弃读书,按照父亲的意愿过活。

    她生平第一次做出了父母所谓的叛逆行为,离家出走,为自己的未来规划一条她想要走的路。

    夏图南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中考时更是取得了全市第二名的成绩,当时有各大高校向她抛出橄榄枝,明城一中更是为了招揽提出为她减免高中三年学费的优渥福利,并且为竞赛生提供假期免费补课,而当时的她因为母亲的阻拦与其失之交臂,明成一中的招生办老师觉得很可惜,表示这个条件三年之内做数,希望夏同学慎重考虑。

    如今夏图南联系了明城一中的招生办,表示想要转学到明城一中。

    幸运的是那位张老师还记得夏图南,并表示当时的福利承诺出去没有变化,可因为实验班的名额已满只能以插班一年的名额入学,被分到高二十班实验班。

    这对夏图南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惊喜,父亲不可能在支持她所上学的任何一项费用,免去学费,她的压力去了一大半,到了明城之后找一份工作,假期挣得钱省吃俭用,一学期绝对是够用的。

    最后夏图南哭着跪求母亲帮自己转学籍,总算求得母亲肯瞒着父亲帮了自己。

    父亲知道时,她已经坐上了去明城的火车。

    至此,夏父与夏图南父女亲情破裂,夏父痛骂夏图南狼心狗肺,严令她只要念书一辈子别回他这个家。

    夏图南到明城后投奔姐姐夏引南,住在姐姐租的小屋里。

    安顿好后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去补习班,找工作,最后找到了便利店里小时工的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下班后有时间学习、打扫卫生、做饭、替夏引南分担一部分劳动。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夏图南内心已经没有波澜,每次通话结束皆是如此,看下手表晚上7点钟,还没有解决晚饭,今天结算工资,结束很晚,夏图南决定去创岳路那条街的妈妈面馆点一碗牛肉面犒劳一下自己。再给姐姐夏引南打包她最爱吃的云吞面。

    妈妈面馆装修是暖色调,柔和的灯光倾泻而下,轻缓的音乐让她扫去一天的疲惫。

    夏图南去取餐口取面,捧起面转身的一瞬间一个身影砰的朝她倒摔过来,来不及闪躲。

    砰、啪,“嘶”。夏图南被这个身影砰的撞到,面碗落地啪的一声碎裂、滚烫的面汤从夏图南的右手流下去,摔倒时她都没有想松开那碗面,她都想了一个月了。紧接着左手落地压在碎瓷片上,被碎裂的面碗割破了掌心、吃货之心害人不浅。

    面馆里静了一瞬,夏图南瞬间成为面馆中心位,面馆里的人目光齐刷刷的扫射在夏图南身上。

    “哎怎么样啊小姑娘、没事吧?小姑娘夏图南被面馆服务员扶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把撞掉的帽子捡起带上声音很轻、很囧、小小声的说了句:“不要紧,谢谢”。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撞老子,疼死了”

    夏图南这才发现地下还躺着一个男生,所以就是手肘处一大片烫伤,见所有人都在看他立马从地上起来,看着流血的地方哎呦哎呦的喊疼,所以就是他撞的自己。

    “杨迦!你撞了人家女孩子不道歉自己在这叫唤丢不丢人。”旁边一个围观带着口罩的女孩指着男孩批评着。看样子是一起的同伴。

    “哎呦,老子这不是疼吗?”。叫杨迦的男孩有点不服气的嘟囔

    夏图南不想让围观的人看笑话,忍着疼,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哎,是小爷撞了你,你道什么歉啊,算了你走吧对不起呀“。看见是一个长相清秀纤细的女孩,杨迦对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些抱歉。

    “没事”。夏图南瓮声瓮气的说,心里气的要死,然后转身回到座位拿书包、心里想的是赶紧走了、好丢人。

    这个时候刚才替夏图南打抱不平的女孩走过来:“图南,你没事吧?我已经帮你教训杨迦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

    咦?认识自己?

    “我呀?聂芷”,女孩边说边摘口罩,吐吐舌头:“辣的吃多了,长了好几个痘痘,带着口罩遮一下。带着帽子我也才看出来是你,我替杨迦再次和你道歉”。

    原来是一起补习班的同学聂芷。

    “你没事吧?哎呀!你的手背都肿了”。聂芷拿起夏图南的手说道。

    夏图南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不是太在意的说:“没关系,回去抹点烫伤膏就好了”

    “那怎么行,走,让杨迦带你去医院”。聂芷边拉着夏图南往前走边说着。

    “真没事的,不用了”夏图南握着聂芷的手不想过去。

    可她人瘦力气也不大,一用力手又钻心的痛,到底被聂芷带到了面馆拐角处很隐蔽的座位边上,几米的路硬让她走出了悲壮的感觉。

    夏图南这才看见原来他们一行是4个人。三男一女,撞了她的杨迦正在桌子上抹药,疼的龇牙咧嘴,另一个男生也是补习班“的同学,她记得是叫宋辰,经常是和聂芷在一起的,目不斜视打的看书。(单方面的)

    还有一个男生趴在桌子上,应该是睡着了,漏出被纱布缠着一圈的头、看不清脸。

    聂芷见夏图南有点尴尬连忙介绍:“这是宋辰咱们一起补课的,你应该认识,撞你的这个冒失鬼,也是十班的他叫杨迦,里边睡觉的那个叫顾成蹊,他也是咱们一个班的,不过因为受伤了、就没有参加补课,杨迦不是竞赛生”。

    “这是谢图南,新来的转学生,明天开学大家就都熟了”。

    “你好”(杨迦)

    “你好”(宋辰)

    “你们好”(谢图南)

    场面干巴巴。

    顾成蹊?是她认识的并曾经为她解围的顾成蹊吗?应该是同名吧,夏图南心中暗暗的想。

    说话间,趴着的顾成蹊突然抬起头看了夏图南一眼:“你好”。

    顾成蹊的眼睛明亮有神,锋利的目光将夏图南锁住,眼神陌生带着打量。

    真的是他哎、可他好像不记得她了。

    “你好”夏图南的嗓子突然很紧,发出的声音很细,很轻。夏图南想的是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囧样他看没看见。

    聂芷看着这场面笑了笑,拉着图南坐在了自己的旁边,并把图南的两只手抬到杨迦面前:“都怪你,图南都伤成这样了,你带图南去医院吧”。

    其他两个人的目光也被聂芷的话吸引过来,看了看,灯光映衬下夏图南觉得手上的伤难看至极,猛地收了回来,并说着:“没事的,回去上点药就好了,天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话间夏图南起身准备回去。

    突然顾成蹊也站了起来:“这个时间确实有些晚了,杨迦陪她去药店买药吧,你付钱算做赔罪”。

    杨迦被点名有些支支吾吾:“可是我也着急回家啊,老爷子的门禁,回去晚了的后果我承担不起啊”!

    说着说着有看向顾成蹊:“哥,你陪她去吧,生日给你大红包、你不也要去药店吗”?

    顾成蹊似笑非笑的看着杨迦没做声,夏图南刚要拒绝,聂芷也在旁附和这个主意好:“成蹊哥可比杨迦靠谱多了,图南,让他和你去吧”。

    夏图南有些犹豫的看向顾成蹊,对方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可以,和我走吧”。

    就这样夏图南和顾成蹊出了面馆,往药店的方向去,临别前聂芷还拜托顾成蹊把她送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路灯下的顾成蹊身姿□□,好似修竹,背影冷肃,头顶上的一圈纱布却又让他奇迹的柔和起来,现在的他多大了?16还是17?真的和12岁的他很不一样,特别冷。

    夏图南很想走到前面和他搭话,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问问他的伤是怎么回事,心口却像有只小兔子,一下一下跳个不停、最终她还是退怯了,一路沉默的到了药店。

    两人各自拿了需要的药品,夏图南想要抢着付款,顾成蹊仗着身高腿长先一步给了钱。

    走出药店顾成蹊到路口拦了一辆出租,把夏图南送上车,嘱咐司机送到目的地后,付了车费,自己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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