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门被人踹开,顾宏被掀翻在地,沈浸溪一把扶起钟颜,心有余悸,“颜颜,你没事吧!”

    钟颜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时,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倚着沈浸溪借力,“阿溪,那香……有问题。”

    沈浸溪让钟颜靠着床边坐好,拿起桌上的一壶茶水直接浇熄了那柱香,随后过来抱起钟颜,直接离去!

    地上的顾宏自从沈浸溪进来就不敢出声了:翕王怎么来了?自己是不是抢了了翕王的女人?也没听过翕王喜欢女色啊。

    顾宏战战兢兢地在他们走后才敢爬起。

    沈浸溪抱着钟颜一言不发地穿过走廊,钟颜想说些什么,隐隐觉得沈浸溪不太高兴,不是已经抓到顾宏了吗?那迷香应该算证据吧。但此刻钟颜脑袋昏昏沉沉,也没力气思考了,便靠着沈浸溪胸膛闭上了眼睛。

    这时钟颢带着大批官兵赶来,看到沈浸溪抱着钟颜,连忙过去,“王爷,颜儿这是怎么了?”

    沈浸溪此刻还没从刚踹开房门时看到的一幕中平静下来,怒气正盛,“以后府衙的事情还请钟大人自己办!别牵扯到她。”

    钟颢:???我做错了什么?这是我的妹妹,你一句话都不说就抱走了!

    但此刻抓犯人最重要,钟颢命人将这间宅院封锁起来,逮捕了在房间里准备溜走的顾宏。

    ***

    两个时辰前。

    钟颜刚被带走的时候,沈浸溪总觉得莫名有些不安,愈发对钟颜担忧起来。

    钟颢去召集府衙人马的时候,沈浸溪决定先去找钟颜,但被钟颢拉住了,“王爷放心,颜儿武功很高的,等人马到齐和王爷同去!”

    钟颢不放心翕王一个人去,毕竟是王爷,还是一个没有武功的王爷,相比钟颜,钟颢明显更担心这王爷,万一出了什么事整个府衙都完了。

    沈浸溪只好暂时按下心头的不安。

    二人带着大队人马寻着钟颜留下的线索到顾宏的宅院的时候,沈浸溪的不安愈发强烈,一间一间房找过去,却迟迟不见钟颜!

    等到终于找到钟颜的时候,一脚踹开房门看到的却是那样的场景!差一点,就差一点,他的颜颜就遭了这畜生的毒手!这就是钟颢和颜颜说的让自己放心!

    沈浸溪不止是对钟颢生气,对钟颜生气,更是对自己生气!

    ***

    “阿溪,这是哪里?”钟颜终于醒来,迷香药效也逐渐散去,力气正在慢慢恢复。

    沈浸溪扶她起来,“先喝口水,这是王府。”

    “顾宏抓到了吗?”

    “抓到了,放心吧。”

    钟颜看着沈浸溪平静的面容:没有生气啊?难道自己之前感觉错了?

    沈浸溪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火气,差点被她醒来第一句就问“抓到没”再次激起。

    但看着钟颜喝着水还要观察自己有没有生气的样子,这种在意与关注,使得沈浸溪的怒气逐渐被浇熄,也不忍心在她身体还不舒服的时候对她发脾气,而且自己有什么立场去生气呢?

    钟颜观察了一会,发现沈浸溪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放下心来。

    应当是之前迷迷糊糊间感觉错了吧,毕竟人都抓到了,应该开心不是吗?

    “王爷,王爷,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沈浸溪和钟颜看着岑管家一脸着急地走进来。

    “皇上下旨,将顾宏交由大理寺审理!大理寺现在已经去往盛阳府衙要人了!”

    “什么?不是府衙抓到的人吗?为什么交给大理寺?”二人皆惊。

    钟颜听到这话就要下床,沈浸溪上前扶住明明身体还没恢复,却非要去府衙的钟颜,和她一起去了。

    到府衙的时候,大理寺的人已经押着顾宏走到门口了,“下官参见王爷!”

    “起身,这是怎么回事?这事本应盛阳府衙审理,怎么忽然移交大理寺?”

    大理寺卿一边疑惑着这素来不问政事的翕王怎么管起这件事了,一边回话:“这是陛下特意下旨要交由下官审理的,下官也不明白其中原因。”

    皇上金口玉言,圣旨一下,恐难收回成命!

    这个意思钟颜还是懂的,也知道此刻不能莽撞地把人抢过来,就算抢过来也无济于事,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府衙也无法审理,只能另想他法!

    “你们这皇帝好不讲理!”钟颜看着大理寺的人带着顾宏离去,愤慨地对沈浸溪道,完全没有意识到皇上就是沈浸溪的皇兄。

    “颜颜,你去问问钟大人怎么回事?我进宫看看!”

    “好。”

    钟颜走进书房,看到钟颢也是一头雾水,正要进宫,忙拉住了他,“哥,王爷已经进宫了,先等他消息吧。”

    钟颢叹气:“陛下圣旨已下,此事怕是没有转圜余地了!”

    钟颜此刻也这么想,明明是他们废了很大劲才抓住的人,那大理寺说带走就带走了,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看这大理寺是否秉公办理了。

    “哥,那大理寺平时行事如何,会依法惩处顾宏吗?”

    “怕是不会,正是这样,我才担心。不知道陛下为何做此决定?颜儿,你不知道,大理寺历来和我们府衙不睦,而且和刑部尚书属于同一阵营。”

    钟颜不懂这种朝廷之间的党派,听完钟颢说的,忧虑顾宏会安然无恙地放出来,那那些女子的冤屈什么时候才能昭雪!

    ***

    皇宫。

    “敢问皇兄,为何要把顾宏交给大理寺!”

    当今天子,名叫沈煜,十七岁继位,至今已有八年,虽算不上人人称颂,但确实是一位明君,体恤百姓,虚心纳谏。

    此刻皇上沈煜正漫不经心地翻开一本奏折,语气却一片冰冷,“四弟什么时候开始参与这些事情了?”

    沈浸溪无视沈煜的语气,“这不是皇兄一直想要臣弟做的吗?”

    是不是真的想要沈浸溪参政事,沈煜也说不清。

    一方面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好像只有这个四弟了,他们一起长大,沈煜的内心是很想相信他的,但另一方面却怎么也无法忘记父皇临终前,不断重复着的那些话,那些反反复复的告诫。

    那些他每次想要完全对四弟交托信任时,就会从脑海中窜出的话。

    沈煜看着不肯退让半步的沈浸溪,叹了一口气,“四弟,你要知道,刑部尚书可是周相的得意门生,现在一半兵权还在周相手里,朕现在不能得罪他们。”

    周相,周景臣,两朝元老,手握重权,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周贵妃的父亲。

    “所以皇兄就要让那些无辜女子一辈子含冤莫白?”

    “他们不会无辜牺牲的,朕以后会给他们报仇的。但今天,朕不能处置顾宏,四弟,你出去吧!”

    “皇兄!”

    “别说了,出去!”

    沈浸溪看着沈煜坚持的样子,没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

    “王爷,您回来了!言姑娘在那里等您。”

    沈浸溪依言来找钟颜,看到她站在先前那棵梨花树下,安静地看着这满树雪白。

    “颜颜!”

    听到沈浸溪叫她,钟颜立马回头,“阿溪,怎么样了?”

    钟颜见沈浸溪摇头,不愿多说,心下明了这事真的没办法了,“没事,别自责,大不了我去大理寺把那顾宏杀了!”

    虽不能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但也算为那些姑娘报仇了!

    沈浸溪知道钟颜是在宽慰自己,心下一暖,“走吧,进屋去,起风了。”

    二人来到书房坐下,岑管家送来一壶茶水,看到沈浸溪和钟颜都愁眉不展,换了一个事情来问:“王爷近日都在忙这件事,恐怕都忘了再过两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寿宴了,王爷今年要送什么礼?老奴去准备。”

    太后寿宴?沈浸溪灵光一闪,“岑叔,这次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太后最好舞,所以每年太后寿宴,各府女眷都会争相献舞,就算是那些未成亲的各级官员也大多会请民间颇具盛名的舞姬入宫献舞,我们可以借此发挥。”

    钟颜和岑管家看着沈浸溪,没理解他的意思,沈浸溪继续道:“夺得头筹者,太后都会大加封赏,这时候不管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皇兄都会同意的。”

    岑管家有些担忧,“王爷这可行吗?且不说陛下是否会同意,单说夺得头筹就是一件难事。”

    “不,我们志不在赢,这次献舞我们要以盛阳府衙的名义出。一方面,提出将顾宏转回府衙名正言顺;另一方面,钟大人历年繁忙,从未参与过此事,这次如果他参与,不管是否夺得头筹,提出要求都会更容易让太后和皇兄同意。”

    岑管家提出疑问:“现在离太后寿宴只剩两天了,京城的舞姬怕都被各府抢光了,我们该去哪里找呢?”

    钟颜听完沈浸溪的话,认为值得一试:“我同意阿溪的想法,无论怎样,我们都要一试!关于舞姬的事情,放心,交给我!”

    之后,钟颜便去府衙将这个计划告诉了钟颢,钟颢自然同意。

    ***

    两日后。

    寿宴虽是在夜晚举办,但皇宫不愧是皇宫,哪怕是漆黑的夜晚,也能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各级官员依次而坐,觥筹交错,沈浸溪和钟颢此刻也坐在席间,举起酒杯遥相一敬,确认计划的顺利进行。

    沈浸溪其实多少有点担忧,那日钟颜说舞姬的事情交给她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他去客栈寻她的时候,也没见到人。

    也不知现在有没有找到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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