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今日比之以往，空气都清甜了不少。”乐池跟在华极后面走，探头探脑的。
华极不乐意了，“离了师门倒叫你开心得很。”
再走几步石阶，就是护山阵了。
未入阵时，远远看护山阵，不过一个小小园林，其间花开鸟鸣，流水潺潺，青羽亭立于其中，一派平和安宁。
可当踏入半步，便见狂风阵阵，乱叶迷人眼，似乎处处杀机。
前二十年，乐池想尽办法都没能溜出去，常常伤痕累累地在阵里等华极把她捞出去。
乐池紧紧盯着华极的一举一动，准备看看他这次的步法又有什么玄妙。
华极：“干什么呢？”
乐池：“在等师父教我如何出阵。”
华极故作玄虚绷起脸，“把手伸出来。”
乐池照做，于是一根花白的头发被放到她的掌心。
乐池：？
华极：“这是你师娘单给我一人设的阵，进阵里把这头发用灵火祭了，日后你就可以随意进出了。”
“师父很靠谱的。”乐池默念着踏进阵里。
往日里随处可感的杀机微弱，乐池掐诀召出灵火，那杀意就随着那根花白的发，像影子似的隐去了。
乐池再看此时的阵，一只大尾巴生灵从树上掉下来，砸在她的脚边，接着又噔噔噔爬回树上去了。此时的园子看起来大了一些，更旧了些，像是被打理的很好的古园子。
乐池逛了一逛，突然意识了什么，回头一望。
华极还站在石阶不远处赏花。
“师父，所以这个阵不要求步法，也不要求功法？”
华极：“要是你师娘设的是步法功法，那天底下没几个人能全须全尾过此阵了……怎么这个表情？”
乐池：“没有，只是想起一些难过的事。”
华极：“哎呀，你师娘都快天下第一了，学她的功法怎么苦了你了？”
乐池：“弟子就是想起来师父只跟弟子说过，要是能过护山阵从此就能自由出入，但没说是师娘设的阵；为了下山弟子日夜练剑的时候，师父也没说这个阵不是靠功法过的。”
华极：哈哈这不是为了让你有事情干吗。
乐池：“弟子还想起来一件事，以前我学了很久师父在这阵中的步法。原来只是在赏景啊……”
华极：哈哈这我也知道。
华极：“缘分没到罢了，像你四师姐第一次下山的时候就知道来找我拔头发了。”
乐池：“师父只收我们几个弟子是因为头发稀疏，不想拔了吗？”
华极：“这是哪里的话！你师父我还正是壮年。”
乐池：“弟子还以为师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瞒了弟子这么多年呢。”
华极：“快走吧你！”
青羽山下。
被华极赶下山的乐池第一件事是去找司辰。
跟司辰通信这么多年，因为华极不让下山的缘故，乐池一次也没去拜访过司辰。她心里一直很可惜。用灵鸢同司辰知会了一声，乐池就御剑飞速赶去。
乐池小时候会幻想司辰住的地方有不落的星星，星辰在永不褪色的夜空流转，司辰观星的时候星光会落到她身上——诸如此类。跟司辰说了以后，这人连夜赶来嘲笑，说她住的地方跟青羽山没什么不同，并亲自给她示范了一番如何观星。
乐池至今想不通司辰明明只是靠着窗户看了一眼夜空就扭过头来说她明天有血光之灾，结果第二天真的摔得凄惨。她至今仍然觉得那天华极突然用鱼竿绊她腿是跟司辰串通好的。
结果司辰住的地方真的跟她们青羽山的木屋一模一样啊，连屋内摆设都像。
就是司辰好像不在家。
乐池：“司辰——！”
只惊起一丛鸟。
乐池环顾屋内，桌上有留信一封。
“致贤侄乐池：听闻你近日二十诞辰又临近下山，贺礼已备下，取下墙上字画可见。只可惜西南突发要事，我先行一步。日后异乡相逢，再执手相贺。司辰留。”
乐池把信收起来，心想司辰为什么不把这信用灵鸢寄给她。生辰那天司辰一点消息没有，叫人生气又担心。总不能是忘了寄信吧！
字画后面是一个机关，乐池试着拨动摇杆，虚空一个储物袋掉入怀中。
乐池：？既然都要用术法了为什么还要用凡人的机关。
司辰这人向来奇怪，乐池想了一想就觉得想是没用的，还是看看储物袋吧。
储物袋中有三个储物袋，分别标着生辰贺礼，践行礼，和危机锦囊。
乐池决定先开危机锦囊。
锦囊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件法衣。
纸条：“我猜你一定先看这个锦囊，所以其实这个才是践行礼。鳞甲绡，至少可挡渡劫前辈一击，算是一件神器。”
乐池瞄了一眼，开了践行礼，同样是一张纸条和一件法器。
纸条：“生辰贺礼，一支平平无奇红尾白玉簪，猜你喜欢。”
乐池把玩着玉簪，抚着上面的图纹，哼了一声。
最后开的生辰贺礼里有堆成小山的灵石。
这里的第三张纸条上写：“原本只有灵石的，只是标了生辰礼便不好意思不给了。灵石堆里有一把匕首，由神兵匠人所铸，无不可破。以上，望乐池欢喜，莫怪我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乐池心想，司辰果然是故意不寄信的！
既然如此此地也没有什么可留了。
乐池留了一封信，也不寄，等司辰什么时候回来了什么时候再看。
这是乐池第一次下山游历。青羽山其他师兄师姐都是十几岁就被带着出去上天入地，只是每次乐池都被留在山中。虽然听师兄师姐讲了许多游历故事，但故事中并不会特意指出各种隐形的习惯，像是她此刻就并没有意识到此时应该有一位师兄或者师姐来带着她。
本来应该告诉她这件事的华极，赶人心急，竟然一时把这件事忘了。但他转念一想，这大约是一种缘分，于是乐颠颠抚着胡子回去了。于是也忘了给掌门大弟子发消息让他不用再等。
而乐池本人，听了许多一人一剑走天涯的故事，觉得自己此刻就是话本里的英雄主角。
华极昨日跟她说，她此次游历不需做什么大事，只需看看这片大陆的风土人情，看看同时不时闭关三五载的独行修仙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人间。
乐池当时应得很好。但此刻，她是话本主角，是天生英雄，所以她决定闯荡出一番业绩给那青羽山的贫弱师门和小木屋的神棍前辈看，让师门名扬天下，让前辈面上有光。
照理来说，乐池身为天玄门下青羽山华极五弟子，应该参加的是宗门内大比甚至是宗门间大比，但宗门内大比十年一届，刚过不久，宗门间大比五十年一届，下一届在五年后，到时大概能用华极的名额参加。
但现在，有一场两年后的江湖大比，乐池心想，为什么不一路游历过去呢？
这件事还是司辰去年寄的一封信上讲的。当时乐池拿着信去问了华极，大师姐和二师兄正巧也在，只是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在乎这场江湖盛会——实力高深或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都不愿意在一个散修为主的比试里抛头露面。就算赢了，也算不上什么荣耀。
后来乐池问过司辰，江湖大比要求修为不可超过元婴期，而来参加的大多是金丹期，元婴少有。这意味着，金丹圆满的乐池在修为上甚至可能做到傲视群雄。
刚出师门，乐池乐得想回去找华极比试一番。
乐池单手掐诀御剑，默默回忆着临行前师父传给她的地图。
那地图仿若一小世界，一花一树都极尽清晰。
可，乐池努力比对着脑中的地图和眼底的景色，怎么也对不上号。
茫茫然前行了许久，突然看到山中一猎户人家，三个女人汉子坐在屋前似乎是在聊着天。乐池忙落地，意图上前询问。
奇怪的是，还没落地，这几个人就站了起来开始掏储物袋。
乐池御剑急转，还是被迅速赶过来的这几个人围住了。
乐池：“原来各位也是修道的前辈，我是天玄门下弟子，此番跟着师兄师姐出门游历，一不小心走散又迷了路。见到各位便想来问路，现在看来似乎是打扰了各位，那在下就先离开了。”
乐池还在掂量袖子里的匕首找哪个角度刺出去才好，没想到这个团伙听见天玄门面色不改，一句话不没讲就默契十足地围攻了上来。
青羽山再大也只是一座山，乐池御剑学得不是很精，躲了几下他们的链子砍刀就摔到地上去了。
两把砍刀倒是好说，那条链子实在是难躲。
华极在她生辰时送的这把说是勉强能用的剑，倒还算坚韧。
师娘的剑法自带一派正气，像是学堂里会教的第一支剑舞。
但这支剑舞可不是什么滑稽招式。
一提再一刺，乐池迅速对准那两只执砍刀的手，轻易就斩断了其血肉。砍刀砸到地面的碎石，咣当作响。男人女人的哀嚎顿时充满了这片林地。
舞链人下一秒就将乐池捆得结结实实。乐池挣了挣，没挣脱，感觉这铁链子上似乎有某种阵法。
倒霉，乐池心想，不知这匕首能不能……链子断了。
乐池刚刚召了袖里司辰送的那把匕首，那匕首竟然就如切瓜似的把乐池的袖子和外面缠绕的铁链一起切了。
舞链人震惊地看着散落一地的链子，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趁着他这短暂的愣神，乐池射出匕首，直直刺向他的胸口。
舞链人来不及细看，往旁边一闪，乐池已经掐好诀举着剑等着了。
乐池撑着剑喘气。
这三人的修为最高也不超过金丹中期，如果她的修为再高一些，就算是只有元婴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光是元婴威压都够他们喝一壶！
看来此地是没什么可问的了，还是早些走，省的这些人还有什么其他前辈来，没完没了。
乐池运转灵气掐御剑诀，突然感觉背后杀意逼近，来不及往回看，她只顺势将手中诀转为一个御物诀飞出匕首。
只听一声闷哼，乐池回头看，是其中一位执刀人。他的断臂已经止住血，此刻再杀来用的是另一只手，匕首划过他的半个脖子刺进树中。
乐池取回匕首，想了想，走到另外两位还在轻声哀嚎的断臂旁边，刺进了他们的胸膛。
匕首很锋利，不知刻下了什么阵法，但乐池还是清晰地感受到锋刃划过血肉的声音。
前两位走得干脆，轮到最后一位时乐池却有些控不住手了。
手在抖，抖得很厉害。
解决第三个人时，第一下甚至刺到了旁边的衣服，未伤人分毫。
那人还以为乐池愿意放他一命，已经开始高声唱谢，下一秒被一刀毙命。
乐池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赤色液体，瞄了一眼还在止不住抖的手。
事在人为，熟能生巧。乐池心想。
华极不乐意了，“离了师门倒叫你开心得很。”
再走几步石阶，就是护山阵了。
未入阵时，远远看护山阵，不过一个小小园林，其间花开鸟鸣，流水潺潺，青羽亭立于其中，一派平和安宁。
可当踏入半步，便见狂风阵阵，乱叶迷人眼，似乎处处杀机。
前二十年，乐池想尽办法都没能溜出去，常常伤痕累累地在阵里等华极把她捞出去。
乐池紧紧盯着华极的一举一动，准备看看他这次的步法又有什么玄妙。
华极：“干什么呢？”
乐池：“在等师父教我如何出阵。”
华极故作玄虚绷起脸，“把手伸出来。”
乐池照做，于是一根花白的头发被放到她的掌心。
乐池：？
华极：“这是你师娘单给我一人设的阵，进阵里把这头发用灵火祭了，日后你就可以随意进出了。”
“师父很靠谱的。”乐池默念着踏进阵里。
往日里随处可感的杀机微弱，乐池掐诀召出灵火，那杀意就随着那根花白的发，像影子似的隐去了。
乐池再看此时的阵，一只大尾巴生灵从树上掉下来，砸在她的脚边，接着又噔噔噔爬回树上去了。此时的园子看起来大了一些，更旧了些，像是被打理的很好的古园子。
乐池逛了一逛，突然意识了什么，回头一望。
华极还站在石阶不远处赏花。
“师父，所以这个阵不要求步法，也不要求功法？”
华极：“要是你师娘设的是步法功法，那天底下没几个人能全须全尾过此阵了……怎么这个表情？”
乐池：“没有，只是想起一些难过的事。”
华极：“哎呀，你师娘都快天下第一了，学她的功法怎么苦了你了？”
乐池：“弟子就是想起来师父只跟弟子说过，要是能过护山阵从此就能自由出入，但没说是师娘设的阵；为了下山弟子日夜练剑的时候，师父也没说这个阵不是靠功法过的。”
华极：哈哈这不是为了让你有事情干吗。
乐池：“弟子还想起来一件事，以前我学了很久师父在这阵中的步法。原来只是在赏景啊……”
华极：哈哈这我也知道。
华极：“缘分没到罢了，像你四师姐第一次下山的时候就知道来找我拔头发了。”
乐池：“师父只收我们几个弟子是因为头发稀疏，不想拔了吗？”
华极：“这是哪里的话！你师父我还正是壮年。”
乐池：“弟子还以为师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瞒了弟子这么多年呢。”
华极：“快走吧你！”
青羽山下。
被华极赶下山的乐池第一件事是去找司辰。
跟司辰通信这么多年，因为华极不让下山的缘故，乐池一次也没去拜访过司辰。她心里一直很可惜。用灵鸢同司辰知会了一声，乐池就御剑飞速赶去。
乐池小时候会幻想司辰住的地方有不落的星星，星辰在永不褪色的夜空流转，司辰观星的时候星光会落到她身上——诸如此类。跟司辰说了以后，这人连夜赶来嘲笑，说她住的地方跟青羽山没什么不同，并亲自给她示范了一番如何观星。
乐池至今想不通司辰明明只是靠着窗户看了一眼夜空就扭过头来说她明天有血光之灾，结果第二天真的摔得凄惨。她至今仍然觉得那天华极突然用鱼竿绊她腿是跟司辰串通好的。
结果司辰住的地方真的跟她们青羽山的木屋一模一样啊，连屋内摆设都像。
就是司辰好像不在家。
乐池：“司辰——！”
只惊起一丛鸟。
乐池环顾屋内，桌上有留信一封。
“致贤侄乐池：听闻你近日二十诞辰又临近下山，贺礼已备下，取下墙上字画可见。只可惜西南突发要事，我先行一步。日后异乡相逢，再执手相贺。司辰留。”
乐池把信收起来，心想司辰为什么不把这信用灵鸢寄给她。生辰那天司辰一点消息没有，叫人生气又担心。总不能是忘了寄信吧！
字画后面是一个机关，乐池试着拨动摇杆，虚空一个储物袋掉入怀中。
乐池：？既然都要用术法了为什么还要用凡人的机关。
司辰这人向来奇怪，乐池想了一想就觉得想是没用的，还是看看储物袋吧。
储物袋中有三个储物袋，分别标着生辰贺礼，践行礼，和危机锦囊。
乐池决定先开危机锦囊。
锦囊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件法衣。
纸条：“我猜你一定先看这个锦囊，所以其实这个才是践行礼。鳞甲绡，至少可挡渡劫前辈一击，算是一件神器。”
乐池瞄了一眼，开了践行礼，同样是一张纸条和一件法器。
纸条：“生辰贺礼，一支平平无奇红尾白玉簪，猜你喜欢。”
乐池把玩着玉簪，抚着上面的图纹，哼了一声。
最后开的生辰贺礼里有堆成小山的灵石。
这里的第三张纸条上写：“原本只有灵石的，只是标了生辰礼便不好意思不给了。灵石堆里有一把匕首，由神兵匠人所铸，无不可破。以上，望乐池欢喜，莫怪我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乐池心想，司辰果然是故意不寄信的！
既然如此此地也没有什么可留了。
乐池留了一封信，也不寄，等司辰什么时候回来了什么时候再看。
这是乐池第一次下山游历。青羽山其他师兄师姐都是十几岁就被带着出去上天入地，只是每次乐池都被留在山中。虽然听师兄师姐讲了许多游历故事，但故事中并不会特意指出各种隐形的习惯，像是她此刻就并没有意识到此时应该有一位师兄或者师姐来带着她。
本来应该告诉她这件事的华极，赶人心急，竟然一时把这件事忘了。但他转念一想，这大约是一种缘分，于是乐颠颠抚着胡子回去了。于是也忘了给掌门大弟子发消息让他不用再等。
而乐池本人，听了许多一人一剑走天涯的故事，觉得自己此刻就是话本里的英雄主角。
华极昨日跟她说，她此次游历不需做什么大事，只需看看这片大陆的风土人情，看看同时不时闭关三五载的独行修仙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人间。
乐池当时应得很好。但此刻，她是话本主角，是天生英雄，所以她决定闯荡出一番业绩给那青羽山的贫弱师门和小木屋的神棍前辈看，让师门名扬天下，让前辈面上有光。
照理来说，乐池身为天玄门下青羽山华极五弟子，应该参加的是宗门内大比甚至是宗门间大比，但宗门内大比十年一届，刚过不久，宗门间大比五十年一届，下一届在五年后，到时大概能用华极的名额参加。
但现在，有一场两年后的江湖大比，乐池心想，为什么不一路游历过去呢？
这件事还是司辰去年寄的一封信上讲的。当时乐池拿着信去问了华极，大师姐和二师兄正巧也在，只是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在乎这场江湖盛会——实力高深或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都不愿意在一个散修为主的比试里抛头露面。就算赢了，也算不上什么荣耀。
后来乐池问过司辰，江湖大比要求修为不可超过元婴期，而来参加的大多是金丹期，元婴少有。这意味着，金丹圆满的乐池在修为上甚至可能做到傲视群雄。
刚出师门，乐池乐得想回去找华极比试一番。
乐池单手掐诀御剑，默默回忆着临行前师父传给她的地图。
那地图仿若一小世界，一花一树都极尽清晰。
可，乐池努力比对着脑中的地图和眼底的景色，怎么也对不上号。
茫茫然前行了许久，突然看到山中一猎户人家，三个女人汉子坐在屋前似乎是在聊着天。乐池忙落地，意图上前询问。
奇怪的是，还没落地，这几个人就站了起来开始掏储物袋。
乐池御剑急转，还是被迅速赶过来的这几个人围住了。
乐池：“原来各位也是修道的前辈，我是天玄门下弟子，此番跟着师兄师姐出门游历，一不小心走散又迷了路。见到各位便想来问路，现在看来似乎是打扰了各位，那在下就先离开了。”
乐池还在掂量袖子里的匕首找哪个角度刺出去才好，没想到这个团伙听见天玄门面色不改，一句话不没讲就默契十足地围攻了上来。
青羽山再大也只是一座山，乐池御剑学得不是很精，躲了几下他们的链子砍刀就摔到地上去了。
两把砍刀倒是好说，那条链子实在是难躲。
华极在她生辰时送的这把说是勉强能用的剑，倒还算坚韧。
师娘的剑法自带一派正气，像是学堂里会教的第一支剑舞。
但这支剑舞可不是什么滑稽招式。
一提再一刺，乐池迅速对准那两只执砍刀的手，轻易就斩断了其血肉。砍刀砸到地面的碎石，咣当作响。男人女人的哀嚎顿时充满了这片林地。
舞链人下一秒就将乐池捆得结结实实。乐池挣了挣，没挣脱，感觉这铁链子上似乎有某种阵法。
倒霉，乐池心想，不知这匕首能不能……链子断了。
乐池刚刚召了袖里司辰送的那把匕首，那匕首竟然就如切瓜似的把乐池的袖子和外面缠绕的铁链一起切了。
舞链人震惊地看着散落一地的链子，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趁着他这短暂的愣神，乐池射出匕首，直直刺向他的胸口。
舞链人来不及细看，往旁边一闪，乐池已经掐好诀举着剑等着了。
乐池撑着剑喘气。
这三人的修为最高也不超过金丹中期，如果她的修为再高一些，就算是只有元婴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光是元婴威压都够他们喝一壶！
看来此地是没什么可问的了，还是早些走，省的这些人还有什么其他前辈来，没完没了。
乐池运转灵气掐御剑诀，突然感觉背后杀意逼近，来不及往回看，她只顺势将手中诀转为一个御物诀飞出匕首。
只听一声闷哼，乐池回头看，是其中一位执刀人。他的断臂已经止住血，此刻再杀来用的是另一只手，匕首划过他的半个脖子刺进树中。
乐池取回匕首，想了想，走到另外两位还在轻声哀嚎的断臂旁边，刺进了他们的胸膛。
匕首很锋利，不知刻下了什么阵法，但乐池还是清晰地感受到锋刃划过血肉的声音。
前两位走得干脆，轮到最后一位时乐池却有些控不住手了。
手在抖，抖得很厉害。
解决第三个人时，第一下甚至刺到了旁边的衣服，未伤人分毫。
那人还以为乐池愿意放他一命，已经开始高声唱谢，下一秒被一刀毙命。
乐池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赤色液体，瞄了一眼还在止不住抖的手。
事在人为，熟能生巧。乐池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