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高铁建在地下,全程真空输送,排去速度因素,就跟坐地铁和普通的高铁差不多。

    常萱、徐雨萌、陈松林三人买的是商务票,一排只有两个座位,前后拥有足够的空间,每张都可以当躺椅跟按摩椅使用。

    陈松林一个人坐在常萱跟徐雨萌的后面,超级高铁发车的那一刻,他始终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松弛下来。

    为了订婚的事,近一个月来他都没怎么休息,不是他不想睡,夜里一躺下只要一想到自己就要跟张鹤宁订婚,他就睡不着。

    这会,他豁出一切,选择“逃婚”,或许是神经松弛了的缘故,他椅子都没有放倒,只是下意识的闭起了双眼,没一会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松林迷迷糊糊睁开眼,他感觉自己很虚弱,睁眼都费劲,他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但这个梦他只记住了前半段,后面的就像是一块纱,或是一片雾,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自己不是在白云酒店的4楼标间吗,眼前的这一切,怎么这么像是在医院呢?

    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药水味,天花板的节能灯又长又亮,不是酒店的昏黄暧昧。

    他想坐起来,可他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

    他拼尽全力扭动了一下头,右边的一张小病床上也躺着一个人。

    那人的鼻子上插着氧气管,手上打着吊针,一动不动,似乎还在昏迷中。

    看到他,陈松林这才发觉自己的鼻子、手上好像也有氧气管跟吊针,什么情况?昨晚酒店漏电,自己被电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好昨晚自己跟常萱分开了,没有强拉着她陪自己同房。

    “有人吗?”他想喊出来,但只是嘴皮子勉强动了动,根本发不出声。

    他的左边还有张病床,上面同样躺着一个跟他差不多的人,只不过对方也还没醒来。

    窗帘打开一条细缝,从那漏进的刺目的阳光,陈松林断定这是白天,至于是早上还是午后,他无从知晓。

    此外,病房静悄悄的,不时有个什么机器会滴一声,他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有一群人跑了进来。

    他们全是白大褂,足有十多人,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他上前看了看旁边的仪器,再伸手张开陈松林的两只眼睛,满是欣慰:“恢复得不错。”

    身后的医生们听了也都跟着高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陈松林没去听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他只想问自己到底怎么了,可他跟刚才一样,无力张嘴,只能在那眨眼干着急。

    “别急,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慢慢来,你现在还很虚弱,得多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要再给你打一针助眠针,等你下次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就能说话了。”

    中年医生一边朝陈松林说着,一边伸手从身后的一个女护士那接过针筒,掀开被子,亲自在他手上打了一针。

    针插进自己的皮肤,陈松林一点感觉没有,当他看着那医生拔出针筒时,几乎是瞬间,他的眼皮就像上了铁锤一般的沉重,直往下垂,他强撑了两秒,第三秒,两个眼皮完全盖上后,他就又没知觉了。

    当他再次醒来,依然还在这个病房里,身边也依旧躺着另外两个昏迷中的病人,而他自身的情况也跟上次差不多,几乎动不了。

    但这次医生们来得没上次那么快,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又听到了一个莫名的机器在那有规律的滴滴滴,他下意识的开始数起了滴声。

    数到33下时,他的手指恢复了一些力气,可以试着握拳了。

    51下时,脚也能动两下了。

    到95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坐起来了,全身好像都恢复了知觉。

    但因为鼻子、手上,乃至刚发觉的脚上都插着东西,他根本不敢乱动,他依然只能睁着眼,静静地在那躺着。

    他不再数滴声,转而期待医护人员什么时候过来,常萱应该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了吧,她怎么没来看自己呢。

    或者已经来过了,自己不知道?

    他努力转头看了看两边的床头柜,上面别说鲜花水果,连个水杯都没有。

    就这样,他又躺了好一会,病房的空气终于又猛然活动了一下,有一个女医生跟一个男护士推门进来了。

    女医生来到他床前,仿佛没看到他,先去看了对照着他的仪器,接着就直接跟那男护士说:“再给他打一针吧。”

    “好。”那男护士回道。

    陈松林心说别啊,多少跟我说句话啊,我到底怎么了?

    但很快他就又被迫睡着了。

    不过这次他记住了这个女医生的名字,她的胸牌上写着“陈静仪”,跟自己同姓。

    然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再次醒来,这个陈静仪正好在看他的仪器,见他醒了,也没跟他说话,而是朝身边的另一个男医生说:“可以了,转到普通病房去吧。”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说着那男医生就先出去了。

    “我……我怎么了?”见陈静仪也要走,陈松林一急,开口说道。

    说完他自己先惊了,自己居然可以说话了?终于可以说话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陈静仪反问,她的脸不能说像冰块,至少是木板吧,硬硬的没有表情。

    “我……我触电了?”

    “中毒,MVR中毒了,不过你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MVR中毒?”陈松林险些没坐起来,“多久了,现在是2044年?!”

    “嗯,一个多月了,你别乱动,待会会有人来把你转移到普通病房的,我们已经通知你家人了,很快就能见面了。”

    陈松林仿佛没听到她后半句的话,他整个人是懵的,惊过后就像做梦,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之前被陈静仪吩咐的那男医生带着护士护工来推他,他也都几乎没有知觉,直到进了新的病房,在里面见到自己的妈妈、爷爷和保姆刘嫂,他才总算是完全清醒了。

    他真的从MVR里出来了,那常萱呢?

    他很想第一时间去找她,可他目前的情况压根下不了床,他只能一边心里干着急,一边安慰自己的妈妈、爷爷说自己没事。

    待他出院,已是一周后的事。

    在这期间,他已经完整的了解了这次的MVR中毒事件。

    这是一次全球性的灾难,当天因为MVR中毒全球被困在虚拟里的人高达一亿两千多万,至今死亡人数已超过三百万,大脑重度受损的这辈子可能都醒不过来的保守估计两千万,轻度受损可能瘫痪的三到五千万,剩下的就是像他这样的幸运儿,不仅只是轻微损伤,而且还能早早醒来,至于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目前还无法知晓。

    陈松林没有心思去管自己的以后,一出院他就主动要求跟爷爷回老家,说是正好可以跟着爷爷一起静养,实际上一心全是常萱。

    他们傍晚回到的黄枫镇,简单吃过晚饭,他就以散步锻炼为由,跑去了镇一院。

    坐电梯来到住院楼的三楼,迫不及待地推开311的病房,常萱的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应该是摔伤了腿的小姑娘,一家子正在精心地呵护着她。

    靠窗病床上的那个老奶奶好像没变,上次来的时候应该就是她,陈松林没太注意,当然这也不是他关心的,他关心的是常萱,她人呢?

    跑去走廊问护士,护士说半个月前她被她妈妈转走了,至于转去了哪,她们就不知道了。

    陈松林疯了一样的跑去常萱的家,不出他所料,她家的大门紧闭,怎么敲都没人应声。

    想起之前那个给他带过路的邻居阿姨,跑到她那一问,具体的情况她说她也不知道。

    不过她有宋清宋阿姨的电话。

    陈松林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了这个电话上,可是对方关机了,她怎么可以关机呢?她到底把常萱送哪去了?

    连招呼都没打,他就连夜打车去了北市。

    路上爷爷问他怎么还没回来?

    他犹豫了一下,说到北市找女朋友去了,希望爷爷放心并替他保密,先不要告诉他妈妈。

    爷爷吩咐他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的没再多说。

    到了北市,陈松林只知道常萱住在亲亲家园小区,具体是几幢几单元几楼,他一无所知。

    好在楼下的那家“常清超市”是他们家的,如今的超市基本是半无人模式,经营者只需过来上货,售卖收银都由机器完成。

    超市里没有人,他就跑去问保安,心说保安应该对超市的经营者也就是常萱的家人比较熟,一问之下,果然如此,说她家就住在3幢1单元的701,但是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们了。

    陈松林谢过后,径直跑到常萱的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701里毫无动静,反倒把对面的702按出来了,问他找谁?

    他说找常萱701这家人,对门的让他别按了,说她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们了,楼下的超市好像都卖了,可能是家里出事了。

    “超市都卖了?您确定吗?”

    “确不确定的自己打听去,别再按了,再按我叫保安了,大晚上的吵死了。”说着那阿姨就哐一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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