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钏走后,顾瑾煜视线落在桌上两人的合照,看着女孩笑魇如花的样子回忆起初见苏清时的场景。

    那是顾家刚宣布继承人的庆祝晚宴,而这场晚宴的主角便是自己的二叔顾清野,他这位二叔是顾家老爷子年少时犯下的错,自幼在外面长大,直到顾家老太太过世后才认祖归宗回到顾家,人如其名心思深沉野心极大,在自己父亲在世时便左右逢源拉拢股东,处处与父亲作对,直到父亲一年前过世后,他逐渐崭露头角得到顾老爷子的认可成为顾家新一任的掌舵人。

    顾瑾煜不想参与到那些虚与委蛇的应酬中,便独自走到顾家后花园,本想眼不见心不烦,却不曾想被顾清野的儿子顾瑾辉绕了清净。

    “呦,这不是顾家长房长子顾瑾煜吗?”站在顾瑾辉身边的男孩打趣道,另一个男孩讽刺道:“什么长房长子啊,不过是没人疼的遗孤罢了,”随即轻嘲道,“有些人就算是出身再好也没那个命,您说是不是?顾少。”

    男孩恭维着身边的顾瑾辉,全然忘记了顾瑾煜的身份。

    顾瑾辉指责道:“顾瑾煜,今天是我父亲大喜的日子,你连句恭喜的话,你父亲在世时没有教过你什么是礼数吗?”

    在顾瑾煜眼里自己从未招惹过顾瑾辉,倒是他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说着难听的词语抨击自己的身世遭遇,顾家家业壮大,顾老爷子也年事已高,而长房的顾瑾煜才刚刚成年不易接管产业,顾老爷子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此子顾清野管理,但是却给了这种小人耀武扬威的资本,仗着自己父亲如今的地位变开始对自己冷嘲热讽起来。

    还没等顾瑾煜开口回击,身后便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我看有些人即使父母健在依然狗仗人势不懂礼数!”

    说话的正是在宴会上待着无聊出来透气的苏清,本是无意偷听,但实在是他们吵到了自己,她只好行侠仗义一次。苏清说着走上前打量着顾瑾辉,少年西装革履的样子似是精心装扮,但脸上却有着不符合那身衣服的稚气与轻狂,不用猜也知道他们针对的人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失去双亲的顾家前任掌舵人唯一的儿子顾瑾煜。

    关于顾家的事苏清的母亲没少念起,母亲与顾瑾煜的母亲年轻时曾是闺中密友,后来双双嫁人生子,可惜顾瑾煜的母亲生产后身体虚弱不久便撒手人寰,但是顾瑾煜的父亲念及亡妻再未续娶而是独自抚养顾瑾煜成人直到去年病重离世,剩下顾瑾煜一人,每每母亲念及此事便会悲伤的落泪感叹命运的不公。

    “哪里来的小丫头?”顾瑾辉警告道,“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管都管了,你能拿我怎样!”苏清从小在父母可哥哥的宠爱下长大,自是不服气被人警告,“有本事你就把事情闹大,看你父亲到时候是怪你不懂事还是怪我多管闲事!”

    说着拉起旁边顾瑾煜的手,“我们走!”

    顾瑾煜第一次被父亲以外的人维护,听着女孩不屑一顾的回击顾瑾辉心头不免泛起涟漪,顾瑾煜这才打量起牵着自己手的女孩,女孩身着一身墨绿色裙子,更衬得肌肤娇嫩白皙,美目流盼,气若幽兰,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直到走出花园苏清才松开顾瑾煜的手,担惊后怕道:“还好没告诉他我是谁。”

    看着苏清这幅瞬间泄了气的模样,顾瑾煜全然没了刚才被激怒的消极情绪,只剩下对女孩的好奇,顾瑾煜轻声安慰道:“放心,他们不会为难你。”顾瑾煜想着女孩应该是害怕被顾瑾辉盯上被报复。

    “你误会了,我不是怕他们报复,我是怕被哥哥知道自己又惹祸了被他训斥。”苏清解释道,那个顾瑾辉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败家子,她又没有自曝身份,但是自家哥哥生起气来实在可怕,在苏家苏清唯一怕的就是哥哥时彦,好在这个严厉的哥哥早早就出国念书,只有假期时才回来跟家人团聚。

    顾瑾煜听着苏清的解释嘴角上扬,眉眼带笑道,“哦?你哥哥是谁?”

    “苏彦,”苏清应声道。

    顾瑾煜想起了眼前女孩的身份,原来是苏家的小女儿苏清,他曾听父亲回忆母亲生前有个挚友嫁进了苏家,后来孕有一子一女,夫妻恩爱异常,“原来你就是苏清,”顾瑾煜不禁对女孩又增添了一丝好感。

    苏清对于顾瑾煜叫出自己的名字并不意外,毕竟自己也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大方道:“我也知道你是谁,瑾煜哥哥”。

    苏清自然的唤起顾瑾煜哥哥,两人相视一笑似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自此苏清又多了一个‘哥哥’,但是这个哥哥跟自家哥哥的严厉冷酷有所不同,他总是眉眼带笑安静的坐在旁边陪自己作画,纵着自己的小脾气,帮着自己收拾凌乱的画室,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每一幅画作装裱挂到墙上,可惜没过多久顾瑾煜便被顾家老爷子送到美国纽约留学,临走前,苏清眼眶泛红强撑着泪水,警告着他不许忘了自己,在纽约好好读书,等着自己。

    刚到美国第一年顾瑾煜闲暇时间便会跟苏清分享自己的生活,他还记得那年生日,苏清问他想要什么礼物,他想了想说:送我一副画吧。

    那幅画是苏清送给顾瑾煜的第一幅画,只可惜也是唯一的一幅画,随着学业繁重两人的交流只停留在网络上的问候,直到后来苏家出事,顾瑾煜再也没有关于苏清的消息,那时他疯了般不顾爷爷的阻拦回到江州,看着早也烧得只剩框架的苏家大宅痛心不已,她就那样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带着自己尚未表达的爱意离开了他。

    顾瑾煜渐渐把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轻叹一声,清清,我原以为江州到纽约的15000公里是我们之间最遥远的距离,却不曾想,我们之间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忘了我。你交代我不要忘记你,我便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你,可你却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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