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在道路中间的车里,中也和魏尔伦相遇并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中也,我不会杀你。”

    “从九年前开始,袭击了挚友将你夺走的那一刻起,一直——梦想着和你一起踏上旅程。”

    “兄弟二人,踏上暗杀的旅程。我们拥有毫无意义的生,那么,也赋予他们类似的东西吧——毫无意义的死。”中也被重力嵌入车里无法动弹,只得被迫听魏尔伦一番类似伟大演讲之类的话,但就其内容却完全不是。

    “确实,我明白你的话。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请随意问。”魏尔伦像宽容的老师对自己的学生说话一般。

    “刚才钢琴家给我打了电话,说联络员要带他们去工作。他们六个——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中也的目光逐渐锐利,冷冷地望着他。

    魏尔伦的笑容消失了:“旧的同伴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吧?”

    说完,他伸手向后备箱一划,里面传来一声钝响,一个东西掉了出来。

    是宣传官的尸体。

    中也的眼睛猛然睁大,周围爆裂起强大的气场,车门飞了出去,同时魏尔伦也被中也一拳砸飞了出去。

    魏尔伦爬起时,中也已经到了他眼前,愤怒地咆哮着,密密麻麻的拳头向他砸去。

    魏尔伦接住中也的拳头,从被打进墙里出来,抓住中也的脖子把他提起来:“中也,我很明白你的心情。我从开始就没觉得能轻易说服你,我会用行动证明。”

    “你关心的人,我会全部暗杀。”魏尔伦理所应当地说。

    中也挣扎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那个老是诡计多端却很强大的女孩,真的有那么容易死吗?:“浅雪呢?那个女孩?”

    魏尔伦好似情绪瞬间有些高涨,很有意思地谈论道:“哦~是个可爱的女孩呢,可惜也死掉了哦,失去意识掉进海里死掉了。”

    “掉进……海里吗?”中也若有所思。

    “总之我会向你证明的,你就好好看着吧。”魏尔伦声音平和,甚至带着关切的温柔。

    “休想!我不会让你如意的。”中也再次暴怒起来。

    垃圾场。

    一进入就会感觉天空突然变成灰色的地图上都没有的地方,四处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就连老鼠也没有。但在这中心的地方——住着太宰。

    我只是听说,但从来没有来过。他住的是被人丢弃的运输用的集中箱。

    由于受伤,我的步伐缓慢,时不时会咳出血。在这灰蒙蒙的地方我找不到目标,呼吸困难,身体冷热混杂。并且,太宰究竟在哪?

    熟悉我异能的人应该都会知道,如果我掉入水中就意味着掉入自己的地盘一样自由且安全,因为冰和水在很多意义上有着紧密的联系。

    魏尔伦要杀的人绝对不只是我们几个而已,这是我来的路上明白的事实。我并不害怕死,但是我想救大家,只是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勉强了,于是我想到了太宰。

    我擅长的是见招拆招和另辟蹊径,但另辟的前提是走了这条路并发现这条路真的确定走不下去了。而太宰擅长的是未卜先知和未雨绸缪。

    起初,大多数人看他的操作之后只会疑惑:你在做的事真的和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有关系吗?

    等到整个过程结束后,稍微聪明一点的人才会慢慢了解,并且会一再发出惊叹: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吗?

    但是,我不敢确定太宰是否愿意提供帮助,虽然魏尔伦可能也会来找他,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会很好脱身,但若加上我,他可能就不得不战斗。

    况且就算他在这么个地方他悄悄把我杀掉也没人会知道,这是一个地图上都没有的地方,现在的我也打不过他。

    不,要说的话,如果太宰真的想杀掉我,有的是方法。

    真是的,明明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太宰了,却还在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真是不像样。

    反正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死吗?也不糟啊。

    漆黑的天空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最亮的一丝月光透过雾气洒在一个黑影上,那是一个人影,与身后宽大的集中箱的黑影几乎重合在一起,让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今晚的夜色真是温柔啊,是吗千代小姐?”

    四周静谧且安宁,黑影说话了。他稍稍抬头,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少年的脸,光滑洁白,一只眼睛处缠着绷带,笑容不深,并且冷淡。

    “是啊。所以,魏尔伦的事有头绪吗?”我停下了脚步,与他隔着不远的距离对望着。

    “唉?首要问题不是你的伤吗?看起来很严重啊。”少年的声音柔和,带有一丝天真的疑惑道。

    “不,这并不是首要问题。”

    “咦?千代小姐今天真是个舍己为人的大好人呢,好奇怪。”还是天真的疑惑的语气。

    然而现在他的天真与笑容消失了,改换成与月色一般森冷的没有温度的语气:“不过,你还真是敢来啊,你当这里只是某个组织同伴的家,你随意出现我就会好好招待你吗?”

    我抬头看看月色,缓缓开口:“太宰,我看到太阳了。”

    从某一刻开始,我的世界乌云渐渐消散,太阳的光芒慢慢出现了。

    “是吗?可是现在是晚上。”太宰故作不懂,极淡地嗤笑一声。

    我开始起步向他走去,伴随着缓慢的步伐和语气:“太宰,其实我和你很像,所以有些时候我是最理解你的人。”

    很抱歉,虽然只是有些时候。

    我们做的大多是毫无意义却还是得做的事情,没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也没有能放任不管的立场。

    “但现在你是最不理解我的人。”他的语气继续降低温度,好似已经结冰了,光是听到就已经让人恐惧。

    但我继续向他走去,一步,两步……

    太宰直直地盯着我,我离他越近,他的眼神就越锐利。

    良久之后,在我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我停了下来与他对视。

    “……真是没办法。”

    随即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苦涩一笑,然后向我走过来,在我面前弯下腰,抱起我走进了他的家。

    这个集中箱内有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冰箱,换气扇,桌椅,还有很小的灯泡。

    进去后,太宰把我放在他的床上,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医药箱放在我面前,将视线投向我的腰:“伤口要我帮你处理吗?”

    我向他伸出左手:“不用,我已经处理过了。握住我的手就行。”

    那一刀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每次用火时与身上的冰的交错混合,令人难以忍受。

    太宰把医药箱放到一旁去,然后握住我的手,意味深长一笑:“从来没见过这么虚弱的千代小姐呢,你现在就像一个被送入狼口的可爱小羊羔。”

    即使在之前和梭罗大战一场的时候也没看到的虚弱的表情,那时的她是倔强的,不屑的。

    “我也觉得像,但万幸你不喜欢吃羊羔吧?”我转头对他一笑。

    “那可说不定。”

    太宰继续说:“你本来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为什么偏偏要这么用心呢?”

    我低声说:“不,我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因为我也变成了魏尔伦的暗杀对象之一了,我是中也的朋友嘛。”

    太宰噗嗤一笑:“被列为暗杀对象之一的你好像还挺开心的。”

    “当然啊,有朋友能不开心吗?”我朝太宰眨眨眼。

    “说得也是啊。”太宰附和道。

    身体灼烧的炎热和冰冻的颤抖渐渐平静下来,我舒心地闭上眼。

    “太宰,就算你现在杀掉我,我也会很安心。”

    我松开他的手,示意已经可以了。

    虽然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很多次当我绝望的时候,他都会不经意的回应我的期待。

    很安心。

    太宰收回手,无可奈何地说:“真是的,别用那么轻松的语气说那么恐怖的话,我是不会杀你的。毕竟你说过是同伴,我也是真的有把你当同伴的啊。”

    是啊,本来是我自己说出来的话,却还总是怀疑太宰。

    我呼出一口气,侧过身背对太宰轻声说:“太宰,对不起。”

    我感受到太宰的视线落到我身上,但他什么也没说。半晌后,他收回视线。

    “我先睡一会,吃晚餐的时候叫我。”我再次闭上眼。

    “现在就连宵夜的时间都已经过了哦,没有晚餐了。”太宰平和的声音传来。

    “啊?怎么会?我还没吃晚餐呢。”我满含遗憾说道。

    “知道了,在你醒来后我试着帮你做点吃的吧。”太宰今天也是意外地好说话啊。

    “那就拜托你了,加油太宰。”

    “咦?为什么要加油?”太宰疑惑。

    “……没什么。”实际上加油也没用,太宰的厨艺我是从织田作那里听说的,织田作虽然没有作什么评价,但从他的描述中我已经知道了什么叫残忍。

    祝我平安。

    深夜,被霸占床的太宰毫无睡意,他盯着桌上手机屏幕的亮光,是中也的来电显示,为了防止吵到身边的人睡觉,他关成了静音,任由手机屏幕的界面不断跳跃更换——停止响铃被强制性挂掉后,又重新打过来的界面。

    太宰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一丝晃动,这时,却稍稍偏过头。

    金属制的门被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你真是住在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啊,太宰。”人影用轻快的语气说。

    那个人影,是魏尔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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