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蘼靠近谢无忌的那一刻,全场的声音都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被那片角落里的动静吸引着。

    甚至还有人在白蘼坐下去的那一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白蘼有些狐疑地抬起头来:“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谢无忌的眼神扫过一片,大家纷纷低下头,各干各的事情。

    “诶,我的鸡腿呢?”

    “唉呀,这鸡腿长得真好看!”

    “傅兄?傅兄?别看了!”一个人摇了摇嘴里一只鸡腿的傅南洲。

    此时的他完全呆愣在原地,眼神还时不时扫过谢无忌的身影,他看了四周,又看了看白蘼此时正稳稳地坐在谢无忌对面。

    他端起了盘子。

    白蘼正舒服地享受着这份宁静,心里有些小得瑟:“果然挑了个好位置,看看这宽敞的位置,还不用人际交流。”

    只是对上个冷冰冰的小师叔,让人心底有些发怵,不过白蘼是谁?

    要不是她觉得时候未到,她都想把筷子一甩,站在桌上大声喊道:“我可是你们的老祖宗!”

    “咚——”一声巨响传来,打断了白蘼所有的思绪。

    白蘼回过头看去,只见自己不远处大概一米多距离内,似乎有着一道结界,此时正一张有些扭曲的脸黏在了上面。

    “……”

    是傅南洲。

    傅南洲端着盘子就往这边冲,身边人甚至都没来得及拉住他。

    “这个结界是什么时候有的?”白蘼看着傅南洲吃痛地揉了揉鼻子,有些想笑。

    “一直有。”谢无忌不愧是谢无忌,连话语都是冷冰冰的。

    白蘼没忍住在心里跟着他的语调重复了一遍:“一直有!”

    察觉到谢无忌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白蘼赶忙轻咳了两声:“要不,把他放进来?”

    谢无忌看了眼此时端着盘子在结界外可怜巴巴的傅南洲,手里的筷子竟然应声而断。

    这动静给白蘼都吓了一跳,她赶忙也端起了自己的餐盘,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谢无忌。

    “白蘼啊白蘼,都说了不要得寸进尺,现在好了吧!”白蘼正在心里不断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刚准备端着自己的餐盘开溜,就听见谢无忌慢条斯理地一抬手,挡在傅南洲身前的结界也没有了。

    白蘼逃离的脚步愣住了,她试探性地往回挪了一步,看见谢无忌只是轻轻又变出了一双筷子,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

    她也大着胆子,朝傅南洲挥了挥手,傅南洲也是个大大咧咧自来熟的人。

    他揉了揉刚刚被撞的生疼的下巴,也端着餐盘坐在了谢无忌旁边。

    整个食肆里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傅南洲看着谢无忌碗里的藤椒炸鸡腿,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师叔,你们修仙人不应该是不食五谷的吗?”

    白蘼听了都恨不得敲他脑门,看着傅南洲,有一种看自己家傻儿子的感觉。

    “是你能问的吗?你问什么!”白蘼没忍住,一面挂着微笑,一面悄悄在底下掐着傅南洲的后腰。

    “啊呦喂,你掐我干嘛?”傅南洲直接跳了起来,他吃痛地揉了揉被掐的地方,忍不住抱怨道。

    白蘼还保持着微笑,只是那微笑僵在了嘴角,谢无忌的筷子停了。

    他抬眸看向傅南洲和白蘼,在他那双黝黑的眼眸下,白蘼不知为何有种心虚的感觉,她默默也埋头吃饭了。

    整个食肆依旧热闹,只是那个角落里鸦雀无声,谢无忌率先放下了筷子:“我好了。”

    他一身墨绿色的素缎长袍自然垂落,骨节分明的指间还粘着油渍,此时正慢条斯理地拿出手帕擦拭着。

    白蘼一时间被这副美男擦手图给愣晃了神。

    等到谢无忌走远,傅南洲拿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

    “我说你,怎么回事,胆子这么大?”傅南洲是个男生,又因为在挑战台上异兽化而闻名。

    再加上御兽宗本就男性弟子多,几人混一个大通铺,没过多久,傅南洲都已经把宗门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透。

    白蘼戳着自己盘里的鸡腿:“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小师叔啊?你胆子这也太大了吧。”傅南洲抖了抖胳膊。

    他可听说这个小师叔为人一向冷漠,不问世事,是个修炼狂魔。

    白蘼却突然像是反应过来般,她看了眼自己盘里的鸡腿,大喊了声:“糟了!”

    给傅南洲吓了一跳。

    “我就说你心大嘛!不过也…”傅南洲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却不料白蘼此时对着盘里的鸡腿一副深仇大怨的模样。

    “?”傅南洲一头雾水。

    “忘记看价格了!食肆贵不贵啊!”白蘼惨叫道,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点的这盘子肉估计价格不菲。

    此时黎兰笑盈盈地走了过来,素簪子在发髻别着,她温柔地说道:“不贵,你这一盘肉,也就五两银子。”

    “什么?”这下连傅南洲都失声喊了起来,白蘼则是一脸痛苦地往嘴里塞着肉。

    傅南洲看着白蘼碗里的三荤一菜,有些震惊:“这盘菜竟然要五两银子?”

    黎兰点了点头:“你可知这是由什么肉制成的。”

    傅南洲摸着下巴:“莫非是神兽的肉?”

    “错,乃是我们御兽宗亲自喂养的可爱小猪猪。”一位身形和傅南洲有点像的御兽宗弟子在不远处扯着嗓子说。

    傅南洲看着盘里的肉:“该不会,是后院那几头猪?”

    “没错。”黎兰师姐拍了拍手,给傅南洲鼓了个掌。

    “那也不用这么贵吧!”傅南洲本来还想掏钱包请白蘼吃了,现在他摸了摸自己已经扁下去的钱包。

    有些窘迫地摸了摸鼻梁,似乎还不死心,他又问道。

    “那也不至于这么贵吧!”

    黎兰再次扬了扬手,指向白蘼这盘里的菜,一脸揶揄地问道:“那你可知这蔬菜是什么品种?”

    傅南洲看着那一盘烧得有些焦掉的菜叶子。

    “莫非是什么高级品种?”傅南洲再次答道。

    “错!乃是我们草药阁新种的青菜!”不远处另一位鬼灵精怪的少女也举起了手臂。

    “青菜?你们还卖这么贵?”傅南洲的眼睛都瞪大了,他看着黎兰的脸,感觉那张文弱美人的脸上,就差写满了奸商几次。

    黎兰被傅南洲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敲了敲傅南洲的脑袋:“你别小看了这菜这肉!”

    “嗯,是弟子们的心血,是劳动成果。”傅南洲都不用想都能猜到她的回答。

    “错!”这次反驳的是黎兰。

    “还离不开符咒门的掌勺与琴音阁的奏乐。”

    傅南洲看了眼此时站在面前头头是道,把奸商解释地混言乱语的黎兰。

    再看了眼此时眼含泪水吞咽着嘴中吃食的白蘼。

    傅南洲:单走一个6

    白蘼好不容易才将盘里的东西全部都吃干净,这才背靠着墙壁,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傅南洲看着一粒米都没剩的餐盘,不由感叹道:“你这也吃得太干净了吧!”

    “我花钱了,我不吃干净我当袁冤大头吗?”白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瘫坐在椅子上,一手摸着自己已经撑得圆滚滚的肚皮。

    黎兰则是在一边笑眯眯地打开了自己的灵视镜:“师妹,是扫码还是现银啊?”

    白蘼抬头看了眼,傅南洲局促地将手伸进口袋,白蘼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兜比脸还干净。

    也不知道自己这点钱够不够了。

    白蘼没看傅南洲一眼,而是将自己的灵视镜给递了除去。

    “直接扫吧。”

    傅南洲内心的独角戏还没过完,就见黎兰已经拿着灵视镜走开了,他看见白蘼的灵视镜里真的转出去钱了,觉得世界有些魔化。

    “不是,好兄弟,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啊?”

    傅南洲不解地问道。

    白蘼捂了捂自己心爱的灵视镜,有些痛惜地说:“赚了点小钱,还没捂热。”

    提到钱,白蘼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差神秘兄的符咒还没完成,她拿着灵视镜就打算回住所。

    根本没管在后面的傅南洲喊着:“喂喂,既然那么有钱,你顺便帮我也付一下吧!”

    黎兰微笑着已经站在了傅南洲身后,她的嗓音是那般柔情似水,只是语气却透露着冰冷:“啊呀,忘记看了,傅师弟,吃了也不少啊。”

    傅南洲机械地转过脑袋,有些殷勤地笑了笑:“那个师姐,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银两似乎不太够。”

    黎兰的微笑未变,只是那微眯着双眼睁开来扫了傅南洲上下一下。

    “我帮你付了,刚好我缺个活人实验。”

    “?什么!”傅南洲仿佛听到了什么惊悚的话题,眼珠子瞪得圆溜,他看着黎兰微笑的模样,脑海里却不自主浮现着她将自己大卸八块的样子。

    一身是血的美人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红唇轻启,呵气如兰。

    吐出的字眼却是:“师弟,想好埋在哪里了吗?”

    傅南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看了眼绝情的白蘼的背影,又看了眼在一边看笑话,根本没打算出手相助的狐朋狗友们。

    咽了咽口水:“那个师姐,大家都是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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