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凤冠霞帔，金翠斐然。柳鸢披着红盖头，坐在床上，脑中还在回荡这些话。刚才夫妻对拜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到他长啥样。
这桩婚事从说媒到完婚，前后不到一个月。双方长辈一见面，都是对自家孩子百般夸奖，两家也算门当户对，所以聊得甚是投机，恨不得立刻就结成亲家。
柳鸢对未来夫君的了解，全凭媒人和父母描述。据说傅家大公子傅玉山雅量才气兼具，芝兰玉树、霞资月韵，适龄女子倾慕许许。
而自己在父母口中，也是容貌上佳、气质出尘、品性高洁的闺秀，两人就是天造地设、惹人羡艳的佳偶。柳鸢怎么感觉稍微有点心虚。
门终于被推开。
闻见一身酒气。
终于掀开盖头，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这傅玉山，似乎和传闻中有几分相似。好吧，目前看来，这婚结得应该不亏。
傅玉山同样一言不发，空气开始凝固。
柳鸢决定先打破这片寂静，“初次见面，夫君你好。”
“你这夫君叫得倒是挺自然。”傅玉山浅笑一声，想再说些什么，终又是欲言又止，“睡吧。”
*
柳鸢躺着，无比清醒。枕边人不胜酒力，已经昏沉入睡。
洞房花烛夜，一般不应该——那样？
柳鸢侧身，盯着傅玉山的睡颜。这张脸确实挺可以，现在这场面或许就是……醉玉颓山？
算了，不想了。柳鸢往他怀里蹭了蹭，闻着酒味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次日，柳鸢没想到傅玉山昨晚醉成那样，竟然醒得还比自己早。
傅玉山已换上常服，手执书卷，闲坐窗前。
柳鸢看了看窗外，早已日上三竿。
原来不是傅玉山起太早，是我太迟了……
这傅玉山只是坐着看书，也没有要叫我起来的意思。
今日敬茶，柳鸢心想着要给长辈留个好印象才行。
傅玉山娘亲去世得早，傅老爷子近些年身体抱恙，总是念叨着要看着傅玉山成婚才能安心把家业交给他。
傅家世代为官，傅老爷子官至尚书，傅玉山应该也是从政的，只是柳鸢还不太了解具体干什么。
“爹，请用茶。”柳鸢尽量表现得恭敬乖巧。
“鸢鸢真是个好姑娘，你和玉山以后一定要互相扶持、携手同行啊！”傅老爷子一脸笑意，显然对儿媳十分满意，“你们要是早点生个孩子，我也就无牵无挂了！玉山，听到没！”
“嗯。”傅玉山随口答应了一声。
见傅玉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柳鸢心想我们可是夫妻，有啥事就和我说说嘛！虽然我也没好意思问，因为确实不太熟。
你小子，婚后生活难道要我主动？
好吧，我主动就我主动。
“那个……玉山，我们今日要不就去走走……”柳鸢大脑飞速运转，其实她也想不到能做什么，反正必须得想点法子增进增进感情。
“怎么不叫夫君了，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柳鸢一时语塞。
他怎么大早上的说这些……
昨晚那是昨晚，那你昨晚也没——呢
柳鸢心里是这么想的，开口又是：“我今日约了好友喝茶，那我就先走了。”
“嗯？不是一起走吗？”
……
柳鸢确实有点琢磨不透这人的心思了。
*
清心居。江平州的茶楼。
此刻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原来你约见的好友是男的？”傅玉山漠然说道，如果自己不跟来，新婚妻子岂不是就和其他男人面对面独处？
柳鸢不知说什么好，“介绍一下……”
“玉山兄，久仰。在下是柳鸢儿时好友兼同窗，晏朝。海晏河清的晏，朝朝暮暮的朝。”
晏昭，柳鸢的邻居，从记事起，两人就有很多共同记忆。
“儿时好友，这么说是相识多年了？”傅玉山抓住了关键词。
晏朝点了点头，“有十年了吧。玉山兄，我跟你说，柳鸢这丫头小时候可有趣了，有次我们去菜园子，有条虫子爬她身上，当时整个人在那蹦啊跳啊，后来足足嚎了一整天都没完……”
傅玉山语气开始意味不明，“这么点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
“哈哈，记性好罢了。玉山兄若是想听，我可以跟你讲个三天三夜。”晏朝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傅玉山冰冷的态度。
三天三夜？我和傅玉山相识都没三天三夜呢。
柳鸢心想。
柳鸢决定制止晏朝继续揭短，“今天叫你来，是让你说这些的吗！而且谁不怕啊！”柳鸢咬牙切齿，因为她又有画面了。
晏朝一脸无辜加坦然：“我就不怕啊，玉山兄，你也不怕吧？”
傅玉山说道：“夫人，你觉得呢？”
“呃……嗯……”柳鸢不知如何作答。我怎么会知道你的习性，我们才认识两天。
柳鸢低头喝茶，试图混过去，毕竟这气氛实在是有点不对。
傅玉山把玩着茶杯，徐徐开口：“晏朝兄一表人才，不知是否已婚配？”
晏朝愣了一下，没想到傅玉山都把话引到这了，“尚未。”
“是否有倾慕的女子？”傅玉山似乎想再确认什么。
晏朝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有，也没有。”
“你这回答倒是有意思，有就是有，怎么还能没有？难道说你的心上人已嫁为人妻？”
晏朝不语，傅玉山感觉更不对劲了。
柳鸢甚感欣慰，“你小子，可以啊！那下次是不是就四个人喝茶了。”
“罢了。我这个人啊，没有感情是不会匆匆结婚的，更不会娶一位见都没见过的人。有婚无爱的婚姻，多么无趣。”
柳鸢怎么感觉有被冒犯到。
晏朝又俯下身子看向柳鸢，“几日不见，你都已经成婚了。虽然知道你总会做一些出格之事，却是真没想到，再次见面，你已经有了新身份。”
柳鸢感觉今天这太难聊了，“结果是好的就行，过程嘛……可以忽略。”
晏朝没想到柳鸢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他看着面前的两人，“结果……是好的吗？”
傅玉山一扫脸上阴霾，笑道：“当然好了。我和夫人一定会朝暮与共、恩爱不离。”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凤冠霞帔，金翠斐然。柳鸢披着红盖头，坐在床上，脑中还在回荡这些话。刚才夫妻对拜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到他长啥样。
这桩婚事从说媒到完婚，前后不到一个月。双方长辈一见面，都是对自家孩子百般夸奖，两家也算门当户对，所以聊得甚是投机，恨不得立刻就结成亲家。
柳鸢对未来夫君的了解，全凭媒人和父母描述。据说傅家大公子傅玉山雅量才气兼具，芝兰玉树、霞资月韵，适龄女子倾慕许许。
而自己在父母口中，也是容貌上佳、气质出尘、品性高洁的闺秀，两人就是天造地设、惹人羡艳的佳偶。柳鸢怎么感觉稍微有点心虚。
门终于被推开。
闻见一身酒气。
终于掀开盖头，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这傅玉山，似乎和传闻中有几分相似。好吧，目前看来，这婚结得应该不亏。
傅玉山同样一言不发，空气开始凝固。
柳鸢决定先打破这片寂静，“初次见面，夫君你好。”
“你这夫君叫得倒是挺自然。”傅玉山浅笑一声，想再说些什么，终又是欲言又止，“睡吧。”
*
柳鸢躺着，无比清醒。枕边人不胜酒力，已经昏沉入睡。
洞房花烛夜，一般不应该——那样？
柳鸢侧身，盯着傅玉山的睡颜。这张脸确实挺可以，现在这场面或许就是……醉玉颓山？
算了，不想了。柳鸢往他怀里蹭了蹭，闻着酒味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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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柳鸢没想到傅玉山昨晚醉成那样，竟然醒得还比自己早。
傅玉山已换上常服，手执书卷，闲坐窗前。
柳鸢看了看窗外，早已日上三竿。
原来不是傅玉山起太早，是我太迟了……
这傅玉山只是坐着看书，也没有要叫我起来的意思。
今日敬茶，柳鸢心想着要给长辈留个好印象才行。
傅玉山娘亲去世得早，傅老爷子近些年身体抱恙，总是念叨着要看着傅玉山成婚才能安心把家业交给他。
傅家世代为官，傅老爷子官至尚书，傅玉山应该也是从政的，只是柳鸢还不太了解具体干什么。
“爹，请用茶。”柳鸢尽量表现得恭敬乖巧。
“鸢鸢真是个好姑娘，你和玉山以后一定要互相扶持、携手同行啊！”傅老爷子一脸笑意，显然对儿媳十分满意，“你们要是早点生个孩子，我也就无牵无挂了！玉山，听到没！”
“嗯。”傅玉山随口答应了一声。
见傅玉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柳鸢心想我们可是夫妻，有啥事就和我说说嘛！虽然我也没好意思问，因为确实不太熟。
你小子，婚后生活难道要我主动？
好吧，我主动就我主动。
“那个……玉山，我们今日要不就去走走……”柳鸢大脑飞速运转，其实她也想不到能做什么，反正必须得想点法子增进增进感情。
“怎么不叫夫君了，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柳鸢一时语塞。
他怎么大早上的说这些……
昨晚那是昨晚，那你昨晚也没——呢
柳鸢心里是这么想的，开口又是：“我今日约了好友喝茶，那我就先走了。”
“嗯？不是一起走吗？”
……
柳鸢确实有点琢磨不透这人的心思了。
*
清心居。江平州的茶楼。
此刻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原来你约见的好友是男的？”傅玉山漠然说道，如果自己不跟来，新婚妻子岂不是就和其他男人面对面独处？
柳鸢不知说什么好，“介绍一下……”
“玉山兄，久仰。在下是柳鸢儿时好友兼同窗，晏朝。海晏河清的晏，朝朝暮暮的朝。”
晏昭，柳鸢的邻居，从记事起，两人就有很多共同记忆。
“儿时好友，这么说是相识多年了？”傅玉山抓住了关键词。
晏朝点了点头，“有十年了吧。玉山兄，我跟你说，柳鸢这丫头小时候可有趣了，有次我们去菜园子，有条虫子爬她身上，当时整个人在那蹦啊跳啊，后来足足嚎了一整天都没完……”
傅玉山语气开始意味不明，“这么点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
“哈哈，记性好罢了。玉山兄若是想听，我可以跟你讲个三天三夜。”晏朝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傅玉山冰冷的态度。
三天三夜？我和傅玉山相识都没三天三夜呢。
柳鸢心想。
柳鸢决定制止晏朝继续揭短，“今天叫你来，是让你说这些的吗！而且谁不怕啊！”柳鸢咬牙切齿，因为她又有画面了。
晏朝一脸无辜加坦然：“我就不怕啊，玉山兄，你也不怕吧？”
傅玉山说道：“夫人，你觉得呢？”
“呃……嗯……”柳鸢不知如何作答。我怎么会知道你的习性，我们才认识两天。
柳鸢低头喝茶，试图混过去，毕竟这气氛实在是有点不对。
傅玉山把玩着茶杯，徐徐开口：“晏朝兄一表人才，不知是否已婚配？”
晏朝愣了一下，没想到傅玉山都把话引到这了，“尚未。”
“是否有倾慕的女子？”傅玉山似乎想再确认什么。
晏朝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有，也没有。”
“你这回答倒是有意思，有就是有，怎么还能没有？难道说你的心上人已嫁为人妻？”
晏朝不语，傅玉山感觉更不对劲了。
柳鸢甚感欣慰，“你小子，可以啊！那下次是不是就四个人喝茶了。”
“罢了。我这个人啊，没有感情是不会匆匆结婚的，更不会娶一位见都没见过的人。有婚无爱的婚姻，多么无趣。”
柳鸢怎么感觉有被冒犯到。
晏朝又俯下身子看向柳鸢，“几日不见，你都已经成婚了。虽然知道你总会做一些出格之事，却是真没想到，再次见面，你已经有了新身份。”
柳鸢感觉今天这太难聊了，“结果是好的就行，过程嘛……可以忽略。”
晏朝没想到柳鸢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他看着面前的两人，“结果……是好的吗？”
傅玉山一扫脸上阴霾，笑道：“当然好了。我和夫人一定会朝暮与共、恩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