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的奶茶。”服务员的话打破了这一极寒气氛。

    魏林越眼神稍转柔和,礼貌道:“谢谢!”随即把热奶茶移到池浣溪跟前,自己端起温开水轻抿一口。

    池浣溪抬手看了看手表,语气平淡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您慢慢坐吧!”

    “有事!”

    “?”池浣溪看向他,四目相对。魏林越的眼睛和过去一样,深邃且有光,多看一眼能溺进去,池浣溪呼吸慢了半拍,“如果是魏择旭的事,那天我也讲清楚了,不要因为个人情感问题影响了成绩。”

    “他的事情,他有分寸。”

    池浣溪差点气吐血,他有分寸?有分寸成绩就不会忽高忽低了。每次成绩质量分析大会,就是池浣溪的将死之日,没有一次是不被点名的。

    “既然你对他有信心,也没什么好了解的了。”

    “你刚刚在相亲吗?”

    又绕回了这个话题,池浣溪有意挑衅,“关你屁事?”

    “既然你必须要与一个不大了解的人相亲,不如……”魏林越眯了眯眼,“跟我结婚。”

    “什么?”池浣溪大吃一惊,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跟我结婚!”魏林越很是坚定,不像是开玩笑。

    毕竟,池浣溪知道,魏林越这种人,也不会开玩笑!

    “你有病吧!”

    周围人纷纷看向他们并为之震惊,好似不大相信这么粗暴的话会是这位穿着艳丽,肤白貌美的女子说出来的,更让人为之震惊的是,被骂的居然是一位绝世美男子。

    魏林越继续阐述:“我家世清白,工作稳定,生活自律,没有不良嗜好。所有生活习惯、兴趣爱好,你都很清楚。唯一有一点——比较忙,我尽可能平衡工作与家庭。跟我结婚,只会利大于弊。我自认为,无论是外貌、年纪,还是经济条件,都比你刚刚见的那位好!”

    “大可不必如此自信,不是每个人都看得上你。而且,我要的……”池浣溪一字一顿道:“你、给、不、起!”

    魏林越冷笑了一下,“我给不起?你不是喜欢钱吗?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可以过户给你。”

    果然,这么多年了,魏林越还是没变,还是觉得自己认为的就一定是真的。

    “我要的,比你能给的要多的多。你死了这条心吧!有多远滚多远,别老在我面前晃荡。”池浣溪提包站了起来,“不然我会以为,你输不起!”

    说完,池浣溪转身就走。

    魏林越手握杯子,盯着远方晃神。

    冷风中,池浣溪拢了拢外套,左手放进口袋里,右手拿着手机叫车,但迟迟没有司机接单。

    大概过了五分钟,池浣溪决定走路回家。

    在这速冻的天气里,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怜。昏黄的路灯照在池浣溪身上,乌黑的头发被灯光染得金黄。

    “嘀嘀”一辆黑色奔驰停靠在池浣溪身旁,魏林越摇下车窗,“上车。”

    池浣溪看着车上的人稍滞。

    魏林越有点不耐烦,“需要我下车请你?”

    过了几秒,池浣溪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车内一片寂静,在狭小的空间里,车内的温度甚至比外面还要冷。

    魏林越靠向副驾驶。

    “你要干什么?”池浣溪往后一仰,迅速远离他。

    魏林越嗤笑一声,“我想干什么也不会在车上,什么场合做什么事,我比谁都懂。”

    池浣溪脸顿时煞白:他内涵谁呢?不就是说我做事不分场合吗?

    “是,毕竟你是实验带回家做,顺便炸了家的人。”池浣溪得饶人处不饶人。

    魏林越保持沉默,帮她系好安全带。

    池浣溪看向魏林越,他今天身穿墨绿色长风衣搭配高领灰色毛衣。池浣溪视线移向他的左手臂,手臂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池浣溪知道,被衣服套着的左手臂有一条5厘米长的伤疤,就是那次实验失误被试管碎片划出来的。

    “还住原来那里?”魏林越启动车子。

    “不”池浣溪知道他指的是哪里。

    魏林越指的地方是西园里,自从姥姥搬去和舅舅、舅妈一起住之后,西园里的房子就闲置出来。为了方便上下班,池浣溪在学校附近的小区“忆晚亭”租了一间屋子。

    池浣溪毫不客气,“在忆晚亭门口停就可以了。”

    忆、晚、亭?

    魏林越最熟悉不过了。

    高中三年,他就住在忆晚亭。忆晚亭里的房子都是一些单位宿舍楼,七八十年代建的,说新不新,说旧也算不上旧。母亲林兰悦为了方便儿子上下学,特地在忆晚亭全款买了套房。

    “住那?”

    “嗯”

    魏林越非常轻地笑了笑。

    池浣溪若有所思,说道:“只是为了方便我上下班。”

    “我也没说什么吧?”

    确实没说什么,但你那表情好像再说:你现在住那,是因为我曾经住过那。

    车子驶向“忆晚亭”小区。

    池浣溪解开安全带,“在大门口停就好了。”

    魏林越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开。保安看了看来人,因为是认识的,车子便很顺利地驶了进去。

    “几栋?”

    “三”

    魏林越以前住在五栋,就在三栋的对面。

    等魏林越停下车子,池浣溪打开车门,准备头也不回的往楼梯口走去。

    魏林越迅速从车内站出来,右手搭在车上,“不打算请我上去坐会儿?”

    “我巴不得你赶紧走呢!”池浣溪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我还是希望咱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魏林越脸色稍僵。

    看到魏林越的样子,池浣溪很是开心,大步往楼上走去。

    魏林越站在车外,望着池浣溪远去的背影,心情五味交杂。

    忆晚亭里每一栋楼的楼层都不高,基本是五六层楼,楼道里装着声控灯。池浣溪每走一楼,灯亮一楼。最后,一楼灯灭,二楼灭,亮光留在了三楼。

    从低处往上看,仍能看到池浣溪的侧影。

    光影晃动,疏忽间,魏林越好似又看到了高二那年的池浣溪。

    但是那会儿,是她一直追着他跑。

    她也曾像他现在这样,目送一个人回家。魏林越的心,好似没来由的轻颤。

    原来,目送一个人是这种滋味。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只会觉得池浣溪就是个大麻烦。

    害怕麻烦的人,错过了,只能是遗憾!

    最后,三楼的灯光也灭了,留下一片黑。

    魏林越低了低头,转过身望向自己曾住过的那栋楼,家家灯火可亲,只有楼道漆黑一片。

    魏林越仰望着五楼有点久,脖子微微发酸。他笑了笑,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追着他跑。

    过去像幻灯片一样,一幕幕放映着。

    “我知道你叫魏林越,温苏南告诉我的。可他老爱跟我开玩笑,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对的。”

    当时的魏林越不喜欢这么直白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她口中的温苏南是谁。反正,他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反感。

    “魏林越,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反应?”

    “魏林越,你比我大一届,我以后叫你魏师兄。”说着说着,她好像想到什么好笑的,不自觉笑起来,听起来有点像,“喂,师兄!哈哈哈哈……”

    魏林越还是沉默寡言,池浣溪在他身边就跟空气一样。

    “魏师兄,我叫池浣溪,池塘的‘池’,浣溪沙的‘浣溪’,记住了吗?”

    “魏林越!!!”

    “你为什么不理我!!!”

    池浣溪送魏林越回家,话多的永远是池浣溪。

    “我觉得我不应该叫你魏师兄,应该叫你魏学霸,毕竟你成绩这么好。”

    “魏林越,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我喜欢你好久了。”

    “魏林越,你以后上楼能不能每上一层楼就往下看我一下?每次等你走到三楼我就看不到你了。”

    “我每次都能知道你爬到几楼了,因为你上到哪一层楼,哪一层楼灯就亮了。可是,很快就暗下来了。所以,你能不能在五楼停久一点?”

    “魏林越,你信不信,我在楼下吼一声,整栋楼的灯都为我而亮。所以,魏林越,你什么时候为我亮灯啊?”

    “魏林越!!!老子追不到你我就不追了,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隔天。

    “我确实非你不可!”

    “魏林越,那么多女生喜欢你。我都没有男生喜欢,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魏林越,其实我们并不顺路。我家住在离学校很远的西园里,可我每天都想见你,想送你回家,想和你待在一起。温苏南总说我重色轻友,还对外扬言要跟我绝交。温苏南不理我了,你不能不理我。”

    “魏林越,你信不信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去北淮找你了。你在北淮,不管遇到多优秀的女生都不许你喜欢她,反正你就是我的。”

    “我是不是太过于死缠烂打了?可是,我委婉一点,怕你看不出来。”

    “我来北淮不是因为温苏南在北淮,而是因为你在北淮;考上北淮师大也不是因为温苏南在北淮师大,而是因为我的分数只能选到北淮师大。”

    “魏林越,我追了你这么久,请你驻足回头看看我好吗?”

    “魏林越……”

    冷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魏林越的思绪被拉回来。

    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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