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邓不利多只是轻轻用手拂过我的伤口,口中呢喃了几句,手臂上处那块散着黑气的创口,就立即被一股淡蓝色的魔力包裹住。

    几秒散去之后,残留的黑魔法气息就消失了,我明显感觉到了疼痛以及微微麻痹感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沐薄荷草药般的清爽感。

    只留下一块深褐色的疤痕。

    黑魔法留下的伤口本就无法根除,哪怕是魔力深厚的白巫师,能做到的也只是解除攻击中的诅咒部分,没法完全消除创伤留下的痕迹。

    邓不利多温柔的扯下我的睡衣袖子盖住疤痕,微微叹了口气:“抱歉斐,黑魔法的创伤没法完全消除。”随后他又如同亲切的长辈一样,和蔼地摸摸我的头,安慰道:“穿礼服的时候用丝带遮一遮,也不会影响你的美丽,对吗?”

    我无所谓地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起码以后晚上可以稍微睡个好觉了。”我打心里松了口气。

    邓不利多扶了扶半月形的眼睛,语气温和:“斐,或许接下来,你可以和我适当的说一说你的秘密。”

    我谨慎的抬头看着他,认真的发问:“教授,您知道有求必应屋吗?”

    “有求必应屋…”邓不利多摩挲了一下胡子,像是在认真回忆,接着说道:“我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霍格沃茨城堡里有个神秘的屋子,会在巫师需要的时候出现,但是好像一直以来只是个传闻 ……”

    “不是传闻教授。”我打断他的回想。“有求必应屋真的存在,而且…”

    我缓了缓急促的气息,平息着内心的情绪。

    “有人在有求必应屋里藏匿了一件东西,我在特拉弗斯的地下书库里看到过那个东西的记录……”

    安静的办公室里,连细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一清二楚,我忍不住压低了嗓音。

    ”魂器,那是魂器,教授。”

    -

    墨色渐浓的夜晚,霍格沃茨的八楼走廊处,是一老一少的身影。

    我交合双手,默默在心里默念着想要的房间模样,在挂毯对面的空白墙附近来回踱步,不一会儿原本光洁的墙壁就凭空出现了门的形状。

    门内的房间闪着暖黄色的光芒,透过我和邓不利多的身子把影子拉得老长。

    “霍格沃茨确实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小角落……”我协同邓不利多走进有求必应屋,他看着那扇门又渐渐融回墙壁中,感慨地说了一句。

    随后这个聪慧的老人好奇地环绕观看着这个屋子,半圆环型的设计同他的办公室几乎一摸一样,除了房间角落的杂物,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坩埚,橱柜上各类的草药材料和玻璃器皿内的药剂。

    房间内的淡淡药剂味道,任谁都能看出,经常被用来进行魔药的熬制工作。

    估计是认出了一些稀奇珍贵的药材,邓不利多轻轻瞥了一眼橱柜,半关切半试探地低头问道:“这些复杂的工作对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是不是有些过于超前了?”

    “特拉弗斯的传统家庭教育,我只是早同龄人一些时间接触,况且…研制新的魔药,本就是一件非常复杂的工作,我也只是在不断尝试,现在的进展程度不大…”

    邓不利多摇摇头,说道:“莱姆斯会很感谢你为他做的这一切。”随后他又打量了那柜中稀有昂贵的药材,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毕竟,这孩子目前的情况是没有办法承担这些…...”

    “教授。”我站在一旁轻轻提醒着他。“我带您来这儿不是来寻求夸赞的。”

    我用手指向了屋内角落的一处,那一堆阴影在外人看来只是胡乱散落堆砌的杂物。

    邓不利多顺着我的指向看向角落,在感受到什么气息之后,罕见地沉默了良久,逐渐皱起了眉头。他甚至不需要使用魔杖,只是微微抬起了手,杂乱堆放在一起的书籍就如同自动推拉门一样散开,露出底部闪着光芒的冠冕。

    邓不利多微微反转了手掌,将手心朝上,那冠冕便朝他飞来,准确地落入他的手心当中。

    他眯着眼睛仔细透过镜片观察着这顶失踪已久的拉文克劳遗物,直接敏锐地察觉到了冠冕的问题。魔法强大的霍格沃茨校长自然不会受魂器的蛊惑影响,他只是用手抚过冠冕,那溢出的黑魔法气息便立刻畏惧般收敛了回去。

    而我终于在今晚第一次看见了邓不利多收敛了笑意,皱着眉神情渐渐变得不安起来。

    不知道在内心思索了多久之后,他才转头开口问道。

    “斐,你的伤就是被这个东西所伤吗?”

    我倒是没想到邓不利多教授当下关注的居然还是我的伤势,稍稍迟疑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

    “我的伤,来自于另一个魂器的保护魔咒。”我抬起手抚摸着那块褐色的疤痕,坦白直言。“如你所想教授,这样邪恶的器物还不止存在两个……”

    我藏匿好所有的情绪,认真的同眼前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对视。

    “我相信您的为人,既然答应了我的要求,愿意让我拥有保留秘密的权利,就请您在听到接下来的话的时候,不要对我使用摄神取念。”

    “但我敢向您保证,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被您所信任。”

    -

    如何得到他人的信任,是我常常在思考的话题。

    书里描写的如何拥有他人的信任,常常写得如同鸿毛轻飘。

    真挚友情,无私大爱,虚幻美好的人间情感,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被无数笔者勾画成美好的乌托邦。

    而亲人朋友或者爱人的信任,在我短短二十多年的时光里,好像从未真切到我手中。

    但借助我短暂停留的人生里得到的经验,我想信任需要一部分的利益关系,一部分的观念相连,大部分的真实以及

    一些难以辨别真伪的谎言。

    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斯莱特林的挂坠,冈特家族的秘密……或许还有我所不知道的还藏匿在某个角落的魂器载物,那些模糊不清的去向仍需要去了解调查。

    我平静地阐述着我所知道的魂器信息。

    不同于上一世我急匆匆寄出的包裹以及零散的推测资料,这一次我已经确定了不少魂器的信息以及去处,有更准确的指向和判断。

    更重要的是,我再也不用担心我的立场问题。

    斐?特拉弗斯,是西里斯布莱克的挚友,帮助狼人卢平的善人,背弃特拉弗斯的纯血叛徒,最重要的是…

    她是被分院帽认可的格兰芬多。

    在如今要求巫师各自站队的尖锐时期,任谁都能出来大喊一句那特拉弗斯家的小女儿,是彻头彻尾的邓布利多派,纯血家族的耻辱。

    这就是我想要的,从可怕的记忆中醒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得到邓不利多的信任,协同帮助消灭可笑的永生论魔王。

    我要救回在战争中死去的那个人。

    那个在更多牺牲到来之前,就早早死去的人。

    在完整地叙述完信息之后,我静静地等待着邓不利多的质问。

    邓不利多在半响之后,才缓缓地说道:“汤姆……他为了追求永生,不惜分裂了自己的灵魂…”他意外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用格外冰冷的语气开口。“没猜到他的目的居然如此的直白愚蠢。”

    能从伟大和善的邓不利多校长口中听到“愚蠢”两字,可真谓少见。

    我认同地点点头。

    “斐,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老人的眼睛透过眼镜微微带了些审视的意味,但更多的还是疑问。

    我乖巧地回复着早就想好的答案,心里平静如水。

    我已经达到了我的初步目的,至于没法解释清楚的逻辑漏洞,在当下解决魂器问题的面前不值得一提。

    “梦?”邓不利多听到我出乎意料地回答,倒是抬起了眼睛,有些惊讶。

    “是的教授,今年夏天我出了一场事故,从高楼中摔落下来,好几天才苏醒。在昏迷状态中我开始反反复复做着一个梦......

    在梦里我看见'那个人'用着不同的器物分割自己的灵魂,有许多人被蒙骗着完成他的永生大业…..梦中的场景太过可怕,无辜巫师和麻瓜被残害,魔法部被架空,大街上都是硝烟的残痕,无数的家庭被破坏。

    我的亲人…甚至爱人也死于这场战争,我不想这样…我不想看着梦境重演….所以我试着去一一对应梦中的场景,妄图早点避免齿轮的转动......

    无论您是否相信这个说法,但这确确实实就是我如何知道的这件事,以及我为什么现在站在这里的理由。”

    邓不利多低着头思索了一会,慈爱地安抚着我,让我不用太过紧张。

    我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用另一个方式复述那些故事的时候,我的身子在不自觉地发抖。

    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惧怕,恐惧未来即将毫无变化地来临。

    当事实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出来,便不能称之为谎言。

    是另一种维度的真实。

    “我没有理由不信任霍格沃茨学生的求助,只是…斐。”他看着我手臂上的伤口,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说道:“你实在不应该独自去处理这些事情,寻求靠谱的大人才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先做的。”

    “您的意思是…您会相信我所说的话?”我抬头看向邓不利多。

    “为什么不?”邓不利多问道。

    “因为我不够勇敢。”我直直地抬头注视着他,坦言地剖开胸膛。

    “我害怕死亡,害怕负责,我想明哲保身,用逃避解决问题…但是我又虚伪自私,想保全自己所珍视的人……我告诉您这些已经是我的极限,我希望最后能全身而退,不陷入任何麻烦中…”

    邓不利多平静地听完我的话,恢复了温柔的神色,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听起来像是个复杂的梦,对吧。”

    接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道:“不用对于自己过于苛责,没有人是真正的圣人,哪怕是我也会有私心……接下来的事先交给我处理吧,但是适当的时候我想…我或许需要你的帮助....

    你愿意吗?斐。”

    “当然,教授。”我露出了今晚第一个轻松的笑容,发自内心。

    邓不利多抚摸着手中的冠冕,耐心地说:“斐,你已经比大多数人勇敢了。”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无私奉献的勇敢才能叫做勇敢,估量自己的能力,寻找合适的方式的人也是勇敢者。”

    邓不利多蹲下身,把双手轻轻按在我的肩膀上,语气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但请记住,别让任何人再知道这些事情,这对你来说非常危险。我同样不希望我的学生陷入任何危险境地中。”

    我心下认同的点点头,接着问:“那您需要我做什么吗?教授。”

    他站起身,转开眼神。

    “这是一件极其可怕且复杂的事情,我实在不希望霍格沃茨未成年的学生参与其中……但是我想我也需要你的'梦境'来帮助我,适当的时候我会和你联系,但是现在.....

    邓不利多摸了一把胡子,“未成年人的睡眠才是最重要的,你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了,斐。”

    他顽皮地指了指我眼下的黑眼圈,露出了笑意,像个活泼的少年。

    我顺势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气配合着这位慈爱的老者,接着就听见头顶传来的邓不利多的轻轻笑声。看着这位伟大的教授抚过我的后背,陪同我离开有求必应屋。

    我不禁在想。

    所以,我们俩这是谁哄谁呢。

    -

    离开有求必应屋后,邓不利多坚持要陪同我走到格兰芬多的画像前。

    按他的话来说,是为了避免我在回去的路上碰上夜间巡逻的费尔奇,给我造成困扰麻烦。

    我仔细在一旁暗暗打量着这位年长的教授,哪怕年岁已长,半月形的眼镜后那双漂亮的眼就足以窥见其年轻时的美貌。

    这样一位日理万机的校长,居然还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考虑甚多,方方面面做的滴水不漏。

    回想起在斯莱特林的七年学习生涯中,邓不利多的名字除了是礼堂教师席中央的校长座之外,就是被那些纯血家族号称的老疯子,实际上我好像并未对这位白巫师有任何的真切接触。

    奸诈阴险的白巫师,还是智慧仁爱的老教授。我也很好奇,邓布利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而在知道我必须救下那位高塔之上的故人后,他又会如何滴水不漏的处理他的往事呢。

    “怎么了?”邓不利多察觉到我的视线,低下头。

    我从思绪中被抽出来,猛地被问住了,随手指向前方。

    “是...是是.....”

    前方突然传来了费尔奇的脚步声,还有错乱急促的奔跑声,明显来自好几个人。

    我如蒙大赦地说道:“是前面....教授,前面好像有什么.....”

    而当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前方不远处的空气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头。

    哪怕心里已经存有预期,看见那张傻气的脸凭空出现在空中,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无语哽咽。

    哦梅林在上,怎么又是你们!

    波特看起来像是为了露出个头透气,接着在下一秒与我无语的眼神对视,这个眼镜是摆设的笨蛋直接大呼起来:“特拉弗斯!你居然又背着我们偷偷夜游!”

    不出所料地下一刻,西里斯急匆匆地从隐形斗篷里露出来,完美复刻了一遍波特表情,只是多了一份被丢下的委屈。

    “斐!你又这样?!”

    我说你们这两个眼睛长在脚底板下的家伙,是看不见的我旁边那么大一个校长吗…

    我咬牙切齿地露出个笑容,转头看向邓布利多。

    “教授,我不认识他们。”

    后知后觉这时才发现邓布利多的两位捣蛋鬼,尴尬地仿佛施展了原地消失术,突然之间安静的如同两座雕塑。

    邓布利多眉眼带笑:“詹姆和西里斯,你们违反了霍格沃茨的宵禁校规,从明天开始去负责擦拭奖杯室的工作直到圣诞假期开始。”

    他看向两人身后已经追上来的费尔奇,平静地说道:“我想费尔奇先生会监督你们。”

    身后的费尔奇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顺从地向校长点点头,随后恶狠狠地盯着波特和西里斯,眼里的怒火恨不得处罚是把他们两个脱光身子吊着打。

    两个已经被三天一小罚五天一大罚的厚脸皮巫师,毫不在意这样微小的处罚,更何况离圣诞假期不过一个星期,这样轻飘飘的处罚无任何威慑力。

    真嫉妒啊,邓布利多最喜欢的几个学生之一,夜游被抓分都不带扣的。

    “斐,你觉得这样的处罚如何?”

    我晃过神,才发现邓不利多在询问我的意见,脸上带着明晃晃的“我在庇护你的朋友”的意思。

    我看着两个衬衫凌乱,领带几乎甩到脑后的小孩。几乎是耐着性子把白眼吞到脑后。

    “谢谢....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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