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玫瑰（16）
“人类必将永垂不朽。”
林远跟着秦小九的尾音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他望向广播台前亭亭站立的女孩，离子灯源射出的灯光耀眼璀璨，直直打在她的发顶，发丝拢下的阴影将她的面庞分割成光明与黑暗的两部分。
她眼底流光潋滟，如同洒了一把碎钻。照应着嘴角弯起的一点幅度，似有一点漫不经心。
——和林远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样可行吗？大部分人几乎没有接触过热武器和造梦蜘蛛，让他们去壁垒上，会不会有危险？”林远问出来的正是众人的疑惑所在。
“林哥，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在成为荒野猎人和守门人之前，你也很少接触到热武器和造梦蜘蛛。”
说到这里，秦小九眼中决然的神采和刚才截然不同，其中涌现的力量让人清晰地明白，她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没有人天生就应该是保护者的角色，就像没有人应该被永远保护下去。”
“我本来的目的就不是要救他们。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们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一起消灭文特星上的造梦蜘蛛。”
林远愣住了，他自己就是从被荒野猎人保护的小男孩成长到如今守护整座城市的守门人。
他能做到，那么也许其他人也可以做到。
光靠一小撮的执行者，要想彻底打败造梦蜘蛛，太难太难了。
只有当这座城市里，有越来越多保护者的角色站出来，未来才有无限可能。
……
主动炸了造梦蜘蛛的老巢，这个想法在秦小九进入模拟战场之初，就在她的脑海中盘桓了。
如果现在不是在模拟战场中，没有提前得知一天后造梦蜘蛛便会倾巢而出发起攻击的消息，秦小九依然会选择这么做。
这和造梦蜘蛛的思路一样，化被动为主动，才能最大程度上保存有生力量，避免战术被打乱、战力被大量耗尽。
沈教官充分发扬古蓝星上“拒绝填鸭式教育，让学生在自主学习中成长”的先进教育理念，把战术讨论留给了秦小九这些第一次正式上战场的新手们。
他自己只管坐在众人背后，观察和审视所有人的表现。
杜天浩首先跳出来，提出反对意见，“这是在找死！”
“确实。”秦小九微微颔首，谦虚地请教，“那杜天浩同学有什么高见呢？”
“你！”杜天浩直觉照秦小九说的做，有点太冒险了。可让他拿出一个可行的、完全稳妥的解决方法，就有些太为难他了。
刁玉文思忖过后，则出乎意料地站到了秦小九这边，“我觉得这个计划本身没问题，但是壁垒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文特星公民们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我们磨合出默契度吗？”
秦小九胜券在握地笑了一下，“24小队会尽最大努力对他们进行相关训练。”
“尽最大努力！”李高立气势十足地附和道。
他一步步挪动小步子，努力离秦小九更近些。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调小声说，“啊？这怎么训练啊。我还只是一个刚参加执行者统一训练的孩子，怎么自己就要上场训练别人了！”
秦小九心里早有了对应的计划。
要在最短时间内，把一群散漫的普通人训练成一支井然有序、能听懂指挥指令的队伍，秦小九第一个想到的方法就是——军训！
作为一个经历过初中入学军训、高中入学军训和大学入学军训的21世纪青年，秦小九深知军训是培养集体主义精神、提升集体凝聚力的强力手段。
但如果把这个灵感来源告诉李高立，他大概会觉得自己疯了吧……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不能将古蓝星的智慧与星际队友分享。
秦小九只能现场瞎掰一个听起来很有说服力的借口，“我曾经看过一份资料，上面记载着一种能够快速培养集体主义精神的理论方法，名叫布里谢特训练法，很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
“布里谢特训练法……”李高立扭头问江经纬和林书语，“你们听说过吗？”
江经纬老实地摇了摇头。
林书语则永远是八风不动的表情，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李高立已经能从她貌似一成不变的表情表象，窥见其下无声的回应。
李高立端详两秒，确定林书语也没有听说过布里谢特训练法。
秦小九微微蹙起眉头，难道李高立察觉到这是她胡扯出来的一个训练理论了？
“嘁，你们读书太少了，这可不行。”李高立对着江经纬和林书语一波嘲讽输出后，转向秦小九，“布里……里……谢特训练法好！我刚也想说来着，可惜被你抢先了。”
江经纬：……
林书语：……
秦小九：……
真是高估这个家伙的脑容量了。
秦小九拍了拍李高立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看过那份资料的人可不多，没想到你也是其中一个，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嘿嘿。”李高立笑得一脸羞涩。
最后，没有人能够提出其他切实可行的计划，只能按秦小九说的做。
计划第一步，打开热武器库，然后把城内地面上的造梦蜘蛛和蜘蛛种清理干净。
热武器库建在城内行政中心的停车场地下，可以通过地下通道走过去。
地下库门和地上库门共享一把锁，用之前从李奥手上拿到的钥匙就可以打开。
杜天浩对此很是嫌弃，“文特星也太老土了，我以为星域里七个星区早就废弃了这种老式钥匙的使用。”
秦小九看着手掌心里金灿灿的钥匙，还有它上面杂乱无章的锯齿，想起了一段经历。
那是在被巨板砸中之前。
她高考后如愿去了第一志愿的志德大学，念的是志德大学的王牌专业：计算机科学与技术。
这个专业名字简单明了却非常笼统，在其下有许多细化的研究方向，尤其是研究生和博士阶段，每个课题组的研究课题都天差地别。
所以就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你在志德大学的教学楼里随便抓十个学生，其中九个都是学计算机的，但是他们却对彼此的专业内容一无所知。
按照志德大学的传统，每到大三，就会开始准备专业方向分流的预备工作。
根据每个学生对未来研究方向的志愿，分配不同的课程和辅导老师。
当时，秦小九选择的是人工智能下的大数据自我深度学习作为主研究方向。
辅导老师是贝琳达教授，她因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卓越研究成果，被誉为人工智能的伟大探索者。
与之相对的，贝琳达教授领导的课题组自然拥有全校，甚至是全蓝星范围内最先进的研究实验室。
但秦小九第一次去实验室找贝琳达教授时，却诧异地发现实验室的大门竟然仍然使用的老式锁！
要知道，虹膜锁、指纹锁还有磁卡锁的应用已经屡见不鲜。
贝琳达教授来给秦小九开门时，专门观察了下秦小九的表情。
秦小九的诧异在她的预料之中，几乎每一个第一次来实验室的人，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贝琳达教授没有直接邀请秦小九进门。
她走到门外，把门关上，然后取下腰间的一大把钥匙串，挑出其中一把插进了锁孔，锁开了。
她笑着对秦小九解释：“全蓝星范围内的科学家耗尽一生，致力于各个领域的技术革新。但我认为，技术性和安全性是注定背道而驰的东西。单从安全性方面考虑，越原始的东西越安全。”
秦小九不理解：“虹膜锁、指纹锁，都利用了人类独一无二的身体特征作为解锁的钥匙，怎么还比不上可以随意复制的老式钥匙？”
贝琳达教授回答道：“问题不在钥匙，而在于锁本身。”
和传统老式锁比起来，虹膜锁和指纹锁多出了电子识别与控制部分，一把看似普通的锁背后，是浩瀚无边的计算机智能系统。
这意味你虹膜、指纹这类最重要的信息都会保存到一把锁中，你掌握着打开锁的钥匙，同样锁也掌握着打开你秘密的钥匙。
“咔嚓。”
秦小九手中金灿灿的钥匙插进了热武器库地下门的老式锁里，钥匙上锯齿将锁内部长短不一的弹子顶起。
在这一刻，她回想贝琳达教授的话，觉得黄铜块碰撞的声音似乎确实比壹的欢迎词要悦耳一些。
门开了。
空敞的热武器库里，所有热武器按照一定标准摆放在重型卡车的规定位置，方便随时调用、出动。
24小队和近身攻击类异能的执行者一人一辆重型卡车，秦小九安排这些卡车开在前头为执行者开道。
执行者尽量远攻，减少和造梦蜘蛛的直接接触。
八辆重型卡车威风凛凛地驶出热武器库，发动机的轰鸣声久久回荡在城市的上方。
流散在城市四方的造梦蜘蛛和蜘蛛种们像收到了使命召唤一般，齐齐停下当前的动作，伫立着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是猎物的声音，是猎物的味道。
然后，它们抬起脚步，向猎物狂奔！
一个蜘蛛种有疾行的异能加成，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头。
造梦蜘蛛紧紧跟在迅速向前推进的蜘蛛种背后，不是缩头乌龟，胜似缩头乌龟。
【怒火中烧】，编号201。
一条裹挟着火焰的巨龙腾空而起，赤红色的巨尾摇摆，将蜘蛛种和造梦蜘蛛们围起来。火焰的热量扭曲了视线，炙热正在快速带走包围圈里的水分。
热武器齐鸣，破空射向包围圈。
【置换反应】，编号178。
主场在瞬间发生转变，秦小九等人被转移到火焰巨龙的包围圈里，而蜘蛛种已经带着造梦蜘蛛闪现到包围圈之外了。
此时，一面冰墙凭空筑起，牢牢挡在众人面前。热武器在冰墙上砸出蜘蛛网般的裂缝后，再也动不了岿然不动的冰墙分毫。
火焰巨龙追着蜘蛛种而去，其中一个蜘蛛种突然出现在重型卡车面前，一柄一层楼高的尖锥自天而降，算上重力加速度，这一锤子下去，可以把下面的人砸成肉饼。
热武器再次轰出，蜘蛛种侧身躲闪时，尖锥跟着偏移了方向，落到了其他地方，生生将地面砸出一条裂缝。
“就是现在。”秦小九眯起眼睛。
在她的视线里，蜘蛛种防守的空隙在刹那间连成了一条直线。
热武器沿着那条直线，直捣造梦蜘蛛群，炸成一朵巨大的、血红色的蘑菇云。
沾着血的螯牙、紫色的粘稠汁液、坚硬的背甲碎片等随着被炸裂的空气飞出了蘑菇云，吧唧吧唧掉了一地。
“呕。”江经纬架着狙击枪，趴在方向盘上，两眼直冒金星，右手却飞速动作着，似乎在书写着什么，“神明啊，带走我吧……”
李高立在另一辆重型卡车上望见，疑惑问道：“你在干嘛？”
江经纬声音细若蚊呐，“468版遗书即将面世……”
李高立：“……”
有种想开枪打死这个小子的冲动怎么办？
“嗞——嚓——！”
子弹擦着左侧的车窗飞过，弹头与金属车外壳摩擦而过的声音在江经纬脑内引起了短暂的共振，他耳边嗡嗡作响，惊出一头冷汗。
秦小九清冽的眼神飘来，“别分心。”
江经纬总感觉她话没说完，下句应该是：要不我就一枪先蹦了你。
有秦小九审时度势，把控进攻节奏，一番混战后，执行者逐渐占领上风。
蜘蛛种落下风后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秦小九趁无人注意之时，偷偷使用了几次【钞能力】。
……
冰霜、星火、狂风、硝烟落尽之时，壁垒之内重新归于平静。
几辆重型卡车静默着停在广场上。
等到明天，在他们脚下、紧急庇护所里的文特星公民们，就将迎来属于他们的战斗。
秦小九收回落在造梦蜘蛛残肢上的目光，因为她的面前第二次弹出了那个半透明质的面板。
【姓名：秦小九；
年龄：22岁；
身份：财神代理人；
技能1：钞能力（2级）；
技能介绍：作为蓝星人类都想拥有的能力之一，它能够将周围的空气压缩到两立方米的空间之内，使空气在一瞬间达到和金子等效的密度，产生令人窒息的效果；
技能2：幸运数字；
技能介绍：古蓝星上，正月初五是财神的生日，这是春节里除开除夕最热闹的一天。作为财神的代理人，逢数字5可随机触发幸运事件；】
林远跟着秦小九的尾音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他望向广播台前亭亭站立的女孩，离子灯源射出的灯光耀眼璀璨，直直打在她的发顶，发丝拢下的阴影将她的面庞分割成光明与黑暗的两部分。
她眼底流光潋滟，如同洒了一把碎钻。照应着嘴角弯起的一点幅度，似有一点漫不经心。
——和林远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样可行吗？大部分人几乎没有接触过热武器和造梦蜘蛛，让他们去壁垒上，会不会有危险？”林远问出来的正是众人的疑惑所在。
“林哥，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在成为荒野猎人和守门人之前，你也很少接触到热武器和造梦蜘蛛。”
说到这里，秦小九眼中决然的神采和刚才截然不同，其中涌现的力量让人清晰地明白，她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没有人天生就应该是保护者的角色，就像没有人应该被永远保护下去。”
“我本来的目的就不是要救他们。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们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一起消灭文特星上的造梦蜘蛛。”
林远愣住了，他自己就是从被荒野猎人保护的小男孩成长到如今守护整座城市的守门人。
他能做到，那么也许其他人也可以做到。
光靠一小撮的执行者，要想彻底打败造梦蜘蛛，太难太难了。
只有当这座城市里，有越来越多保护者的角色站出来，未来才有无限可能。
……
主动炸了造梦蜘蛛的老巢，这个想法在秦小九进入模拟战场之初，就在她的脑海中盘桓了。
如果现在不是在模拟战场中，没有提前得知一天后造梦蜘蛛便会倾巢而出发起攻击的消息，秦小九依然会选择这么做。
这和造梦蜘蛛的思路一样，化被动为主动，才能最大程度上保存有生力量，避免战术被打乱、战力被大量耗尽。
沈教官充分发扬古蓝星上“拒绝填鸭式教育，让学生在自主学习中成长”的先进教育理念，把战术讨论留给了秦小九这些第一次正式上战场的新手们。
他自己只管坐在众人背后，观察和审视所有人的表现。
杜天浩首先跳出来，提出反对意见，“这是在找死！”
“确实。”秦小九微微颔首，谦虚地请教，“那杜天浩同学有什么高见呢？”
“你！”杜天浩直觉照秦小九说的做，有点太冒险了。可让他拿出一个可行的、完全稳妥的解决方法，就有些太为难他了。
刁玉文思忖过后，则出乎意料地站到了秦小九这边，“我觉得这个计划本身没问题，但是壁垒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文特星公民们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我们磨合出默契度吗？”
秦小九胜券在握地笑了一下，“24小队会尽最大努力对他们进行相关训练。”
“尽最大努力！”李高立气势十足地附和道。
他一步步挪动小步子，努力离秦小九更近些。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调小声说，“啊？这怎么训练啊。我还只是一个刚参加执行者统一训练的孩子，怎么自己就要上场训练别人了！”
秦小九心里早有了对应的计划。
要在最短时间内，把一群散漫的普通人训练成一支井然有序、能听懂指挥指令的队伍，秦小九第一个想到的方法就是——军训！
作为一个经历过初中入学军训、高中入学军训和大学入学军训的21世纪青年，秦小九深知军训是培养集体主义精神、提升集体凝聚力的强力手段。
但如果把这个灵感来源告诉李高立，他大概会觉得自己疯了吧……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不能将古蓝星的智慧与星际队友分享。
秦小九只能现场瞎掰一个听起来很有说服力的借口，“我曾经看过一份资料，上面记载着一种能够快速培养集体主义精神的理论方法，名叫布里谢特训练法，很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
“布里谢特训练法……”李高立扭头问江经纬和林书语，“你们听说过吗？”
江经纬老实地摇了摇头。
林书语则永远是八风不动的表情，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李高立已经能从她貌似一成不变的表情表象，窥见其下无声的回应。
李高立端详两秒，确定林书语也没有听说过布里谢特训练法。
秦小九微微蹙起眉头，难道李高立察觉到这是她胡扯出来的一个训练理论了？
“嘁，你们读书太少了，这可不行。”李高立对着江经纬和林书语一波嘲讽输出后，转向秦小九，“布里……里……谢特训练法好！我刚也想说来着，可惜被你抢先了。”
江经纬：……
林书语：……
秦小九：……
真是高估这个家伙的脑容量了。
秦小九拍了拍李高立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看过那份资料的人可不多，没想到你也是其中一个，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嘿嘿。”李高立笑得一脸羞涩。
最后，没有人能够提出其他切实可行的计划，只能按秦小九说的做。
计划第一步，打开热武器库，然后把城内地面上的造梦蜘蛛和蜘蛛种清理干净。
热武器库建在城内行政中心的停车场地下，可以通过地下通道走过去。
地下库门和地上库门共享一把锁，用之前从李奥手上拿到的钥匙就可以打开。
杜天浩对此很是嫌弃，“文特星也太老土了，我以为星域里七个星区早就废弃了这种老式钥匙的使用。”
秦小九看着手掌心里金灿灿的钥匙，还有它上面杂乱无章的锯齿，想起了一段经历。
那是在被巨板砸中之前。
她高考后如愿去了第一志愿的志德大学，念的是志德大学的王牌专业：计算机科学与技术。
这个专业名字简单明了却非常笼统，在其下有许多细化的研究方向，尤其是研究生和博士阶段，每个课题组的研究课题都天差地别。
所以就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你在志德大学的教学楼里随便抓十个学生，其中九个都是学计算机的，但是他们却对彼此的专业内容一无所知。
按照志德大学的传统，每到大三，就会开始准备专业方向分流的预备工作。
根据每个学生对未来研究方向的志愿，分配不同的课程和辅导老师。
当时，秦小九选择的是人工智能下的大数据自我深度学习作为主研究方向。
辅导老师是贝琳达教授，她因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卓越研究成果，被誉为人工智能的伟大探索者。
与之相对的，贝琳达教授领导的课题组自然拥有全校，甚至是全蓝星范围内最先进的研究实验室。
但秦小九第一次去实验室找贝琳达教授时，却诧异地发现实验室的大门竟然仍然使用的老式锁！
要知道，虹膜锁、指纹锁还有磁卡锁的应用已经屡见不鲜。
贝琳达教授来给秦小九开门时，专门观察了下秦小九的表情。
秦小九的诧异在她的预料之中，几乎每一个第一次来实验室的人，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贝琳达教授没有直接邀请秦小九进门。
她走到门外，把门关上，然后取下腰间的一大把钥匙串，挑出其中一把插进了锁孔，锁开了。
她笑着对秦小九解释：“全蓝星范围内的科学家耗尽一生，致力于各个领域的技术革新。但我认为，技术性和安全性是注定背道而驰的东西。单从安全性方面考虑，越原始的东西越安全。”
秦小九不理解：“虹膜锁、指纹锁，都利用了人类独一无二的身体特征作为解锁的钥匙，怎么还比不上可以随意复制的老式钥匙？”
贝琳达教授回答道：“问题不在钥匙，而在于锁本身。”
和传统老式锁比起来，虹膜锁和指纹锁多出了电子识别与控制部分，一把看似普通的锁背后，是浩瀚无边的计算机智能系统。
这意味你虹膜、指纹这类最重要的信息都会保存到一把锁中，你掌握着打开锁的钥匙，同样锁也掌握着打开你秘密的钥匙。
“咔嚓。”
秦小九手中金灿灿的钥匙插进了热武器库地下门的老式锁里，钥匙上锯齿将锁内部长短不一的弹子顶起。
在这一刻，她回想贝琳达教授的话，觉得黄铜块碰撞的声音似乎确实比壹的欢迎词要悦耳一些。
门开了。
空敞的热武器库里，所有热武器按照一定标准摆放在重型卡车的规定位置，方便随时调用、出动。
24小队和近身攻击类异能的执行者一人一辆重型卡车，秦小九安排这些卡车开在前头为执行者开道。
执行者尽量远攻，减少和造梦蜘蛛的直接接触。
八辆重型卡车威风凛凛地驶出热武器库，发动机的轰鸣声久久回荡在城市的上方。
流散在城市四方的造梦蜘蛛和蜘蛛种们像收到了使命召唤一般，齐齐停下当前的动作，伫立着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是猎物的声音，是猎物的味道。
然后，它们抬起脚步，向猎物狂奔！
一个蜘蛛种有疾行的异能加成，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头。
造梦蜘蛛紧紧跟在迅速向前推进的蜘蛛种背后，不是缩头乌龟，胜似缩头乌龟。
【怒火中烧】，编号201。
一条裹挟着火焰的巨龙腾空而起，赤红色的巨尾摇摆，将蜘蛛种和造梦蜘蛛们围起来。火焰的热量扭曲了视线，炙热正在快速带走包围圈里的水分。
热武器齐鸣，破空射向包围圈。
【置换反应】，编号178。
主场在瞬间发生转变，秦小九等人被转移到火焰巨龙的包围圈里，而蜘蛛种已经带着造梦蜘蛛闪现到包围圈之外了。
此时，一面冰墙凭空筑起，牢牢挡在众人面前。热武器在冰墙上砸出蜘蛛网般的裂缝后，再也动不了岿然不动的冰墙分毫。
火焰巨龙追着蜘蛛种而去，其中一个蜘蛛种突然出现在重型卡车面前，一柄一层楼高的尖锥自天而降，算上重力加速度，这一锤子下去，可以把下面的人砸成肉饼。
热武器再次轰出，蜘蛛种侧身躲闪时，尖锥跟着偏移了方向，落到了其他地方，生生将地面砸出一条裂缝。
“就是现在。”秦小九眯起眼睛。
在她的视线里，蜘蛛种防守的空隙在刹那间连成了一条直线。
热武器沿着那条直线，直捣造梦蜘蛛群，炸成一朵巨大的、血红色的蘑菇云。
沾着血的螯牙、紫色的粘稠汁液、坚硬的背甲碎片等随着被炸裂的空气飞出了蘑菇云，吧唧吧唧掉了一地。
“呕。”江经纬架着狙击枪，趴在方向盘上，两眼直冒金星，右手却飞速动作着，似乎在书写着什么，“神明啊，带走我吧……”
李高立在另一辆重型卡车上望见，疑惑问道：“你在干嘛？”
江经纬声音细若蚊呐，“468版遗书即将面世……”
李高立：“……”
有种想开枪打死这个小子的冲动怎么办？
“嗞——嚓——！”
子弹擦着左侧的车窗飞过，弹头与金属车外壳摩擦而过的声音在江经纬脑内引起了短暂的共振，他耳边嗡嗡作响，惊出一头冷汗。
秦小九清冽的眼神飘来，“别分心。”
江经纬总感觉她话没说完，下句应该是：要不我就一枪先蹦了你。
有秦小九审时度势，把控进攻节奏，一番混战后，执行者逐渐占领上风。
蜘蛛种落下风后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秦小九趁无人注意之时，偷偷使用了几次【钞能力】。
……
冰霜、星火、狂风、硝烟落尽之时，壁垒之内重新归于平静。
几辆重型卡车静默着停在广场上。
等到明天，在他们脚下、紧急庇护所里的文特星公民们，就将迎来属于他们的战斗。
秦小九收回落在造梦蜘蛛残肢上的目光，因为她的面前第二次弹出了那个半透明质的面板。
【姓名：秦小九；
年龄：22岁；
身份：财神代理人；
技能1：钞能力（2级）；
技能介绍：作为蓝星人类都想拥有的能力之一，它能够将周围的空气压缩到两立方米的空间之内，使空气在一瞬间达到和金子等效的密度，产生令人窒息的效果；
技能2：幸运数字；
技能介绍：古蓝星上，正月初五是财神的生日，这是春节里除开除夕最热闹的一天。作为财神的代理人，逢数字5可随机触发幸运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