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苒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有些怀疑她的心是不是她的,不然怎么那么不听话。

    她倒吸一口凉气,“陈屹川,你忘了你刚说的话。”

    陈屹川把人抱在怀里,天知道他有多想念怀里的人,他恨不得就把她藏在这里,他随时都可以见到。

    他把脸垂进徐苒的颈脖间,“徐苒,我好想你。”

    徐苒只觉得头嗡嗡嗡的响,她想推开身后的人,只是她越挣扎身后的人力气越大,她愤愤的想真是不应该相信他跟他一起上来,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在清楚不过。

    在徐苒生气之前陈屹川放开了她,“徐苒,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有些情不自禁。”

    徐苒面色冷淡,“陈屹川,如果你继续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我们连工作都没必要谈下去了。”

    陈屹川是知道徐苒的性格,平时看起来温柔乖巧,但一旦遇到不愿意的事她比谁都要无情,比谁都要狠心,他早就见识过了,他好不容易把徐苒弄回来,他不想再一次把她吓跑了。

    “我们谈工作。”陈屹川笑道,“我去拿东西。”

    陈屹川转身进了卧室,徐苒这才敢稍放下警惕,陈屹川这人不能把他当正常人思维看待,他总是会整出些出其不意的事情,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陈屹川拿着一个长匣子走出来,冲徐苒笑着,徐苒偏开视线不去看他。

    “徐苒,你过来看看。”陈屹川朝她招手。

    徐苒尽管多想与陈屹川保持距离,但她也是真好奇他带来的东西。

    徐苒是一名古董修复师,两年前在一家古董修复工作室工作,因为种种原因她离开了,后来只身去了上海,找了份与自己专业知识相关的工作。

    她走过去,看着陈屹川把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副山水图,徐苒一眼就能知道是宋朝时期的,看着画的眼睛有些移不开眼。

    陈屹川看着徐苒双眼放光,他知道徐苒在自己专业上会很不一样,以前她很少见过她工作的模样,那时的他只会嫌弃她的工作又繁琐又累,只会让她待在家里不要工作,殊不知她心里真正要的是什么。

    “这个可以修复吗?”陈屹川开口。

    徐苒轻轻抚摸画,上面被水浸泡过,有许多颜色都脱落了,但整体看起来很完整,修复起来没问题,只是需要时间。

    “可以。”徐苒说,“我把这个带回去,待修复好我再送过来。”

    “不行,不能带回去。”陈屹川说。

    徐苒惊讶看着他,“陈总,不拿回去我怎么修复。”

    “徐苒,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技术,我是担心我这价值连城的画你带回去后,还回来的还是这幅画吗?”

    徐苒蹙着眉,“陈总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另找其他人。”

    陈屹川眼眸清澈,“我当然相信你,但这个也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再说了我跟你们签合同的时候也说明了这一点,修复师必须留在甲方看到的地方。”

    “你……”徐苒被气得说不出话。

    陈屹川眨着眼睛,“徐苒,你不用怕谁会来打扰你,你就只安心工作。”

    徐苒瞪着他想:我最怕的就是你来打扰我,除了你没有别人。

    徐苒妥协,“行,那我带回酒店这可以了吧。”

    “就在这里。”

    “陈屹川,你别太过分。”

    陈屹川一脸无辜,“徐苒,这里环境比你住的酒店更好,而且这一层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住,你的工作不就是要安静吗,我这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的画。”

    徐苒“………”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陈屹川精心安排好的,即使她不同意他也会另外安排,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接受。退一万步讲陈屹川的确说得没错,她的确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而且这是在工作,她不能出一丝一毫错误,她不会拿自己的工作去冒险。

    “陈屹川,你是甲方没错,但我还是要跟你约好三章。”徐苒抬眸看着他的眼睛道。

    陈屹川低眸与她目光交缠在一起,“你说。”

    徐苒一脸认真,“第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进我房间。”

    陈屹川勾唇笑着,“没问题。”

    “第二你不许过来打扰我工作,如果有工作上的问题请提前电话联系。”

    “好,没问题。”

    “第三你不许与我有肢体上的接触。”最后一句话说完徐苒脸颊红晕爬了上来。

    陈屹川挑眉,他往徐苒走近,徐苒赶紧往后退去,陈屹川继续逼近她,徐苒继续往后退,直到徐苒被逼到背贴在墙上。

    “陈屹川,你离我远点。”徐苒瞪着他。

    陈屹川双手抬起撑在墙上把徐苒圈在里面,他注视着徐苒那双干净清澈的双眸,喉结滚动着。

    “我没与你肢体接触。”陈屹川坏笑道。

    “无赖。”徐苒骂了一句把脸偏过去。

    陈屹川只是弯着嘴角笑着,然后站直身子往后退了退,“你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不饿,你出去,我要工作了。”徐苒冷漠道。

    “工作也要先吃饭,酒店里餐厅挺好吃的,我带你去吃。”

    “我说了我不饿,要吃饭你自己去。”徐苒语气及其不耐烦。

    陈屹川抿着嘴唇看她,顿了顿,“以前的徐苒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提前以前,徐苒的心又像被人拿着刀割一样,一片一片血肉模糊。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徐苒了,请你出去。”徐苒面色没半点波澜。

    陈屹川心如刀割,疼痛差点让他窒息过去,他好想念从前的徐苒。

    “吃完饭再工作,你如果不吃饭我就不离开。”陈屹川恢复从前无赖样子。

    徐苒心里苦笑,他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从来不顾别人感受的自私鬼。

    “好,现在下去。”徐苒不想再扯,吃饭就吃饭,反正她也要吃饭,吃完饭他就可以滚了。

    陈屹川高兴得眉开眼笑,整个人就差蹦起来了,跟小孩无异。

    他把徐苒带酒店餐厅,要了间包厢,点了很多他认为徐苒喜欢吃的食物。

    “徐苒,我记得你以前爱吃西红柿炖牛腩,酒店做得很不错,你快尝尝。”陈屹川夹了块牛腩放进徐苒的碗里。

    徐苒看着碗里的牛腩,再看了看桌上的食物突然笑出了声。

    陈屹川被她的笑容笑得心里发毛,心里开始打鼓,“你笑什么,是不合你胃口?”

    徐苒还继续笑着,她在笑过去的徐苒,桌上哪道菜是她爱吃的,哪样不是他陈屹川爱吃的,从前她事事以他为先,他喜欢吃什么她就做什么,以至于她都以为这也是她爱吃的。

    “陈屹川,你知道我对西红柿过敏吗?”徐苒抬眸,眼睛里尽是自嘲。

    陈屹川心颤了颤,手上正在夹菜的手顿时也颤抖了起来,筷子差点没抓稳。

    “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陈屹川心痛了起来。

    “因为以前的徐苒每天想尽办法去迎合你,你皱一下眉我就会连着几天心不在焉。”徐苒面无表情诉说,“你看桌子上的每一道菜,真的是我爱吃的还是你爱吃。”

    “徐苒,别说了。”陈屹川的脉搏像是被人紧握在手,稍一用力他就万劫不复。

    “陈屹川,让我们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你现在不必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我不会再相信你,也不会再回头。”徐苒很平静很平静。

    陈屹川一脸痛苦,原来他曾经那么混蛋,他怎么就没好好珍惜那么好的徐苒,他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徐苒手心冒汗,她再也无法跟陈屹川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她站起来,“陈总,你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陈屹川没追出去,他现在双腿发软根本没有勇气再追出去,他带给徐苒的伤害远远比她说的要多的多。

    他想好好补偿徐苒,把从前的那份都补回来,从前的徐苒说他不懂得爱一个人,他花了两年时间证明他可以好好去爱一个人,这次他不会再放她离开了。

    徐苒回到房间有些精疲力尽,她以为她做好了准备,没想到自己还是这么不堪一击,在陈屹川这里她从来都是占下风。

    她看了眼桌上的画,突然来了精气神,工作,她要工作,只有工作能让她不去想这些事,她只能通过工作来麻痹自己。

    陈屹川给她准备的房间修复工具应有尽有,她可以看出每一样都是精心挑选的,她把手机调了静音便投入到工作模式。

    凌晨两点多了,不知不觉工作了六个多小时,她停下手上的工作,伸了伸懒腰,把东西都收拾好。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一个陌生号码来电显示八十几个未接来电,她知道是陈屹川,她还没来得及存他的号码。

    她把手机扔在床上,进了卫生间。

    待她洗完澡出来床上手机又亮了起来,陈屹川的电话又打来了,她本来不想接,但想着他打来八十几个电话了,说不定真有什么重要的事。

    她犹豫片刻最后接起,“有事快说。”

    陈屹川听着熟悉的声音心里莫名的安心,“苒苒。”他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句。

    徐苒一下子就听出了他声音不对,最后还是心软,“你怎么了?”

    陈屹川笑着,“没事,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徐苒皱眉,这人脸皮不是一般厚,“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先别挂。”陈屹川声音有些无力,咳嗽了几声,“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徐苒心里无奈,他这才想起来啊。

    “嗯。”徐苒毫不留情的应着。

    陈屹川苦笑,“苒苒,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陈屹川如果你没别的事,我真的要睡觉了。”

    “苒苒,我发烧了。”陈屹川声音很小很可怜。

    徐苒心里一紧,他发烧了,他现在一定很难受,以前他一生病就娇气得不行,药嫌苦了,打针又嫌痛,而且还各种撒娇卖萌。

    等等,徐苒,他发烧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千万别心软,现在你们已经没关系了。

    “发烧了去医院。”徐苒恢复冷静道。

    陈屹川可怜巴巴的说,“没人陪。”

    “陈总,凭你想让人陪,我想有的是人排队吧。”徐苒挖苦道。

    陈屹川把脸埋进枕头里,她怎么油盐不进,装可怜都不行。

    “苒苒,你陪我去嘛,我就想你陪我嘛。”陈屹川开始撒娇。

    徐苒翻着白眼,“陈总,这伎俩现在对我没用,再见。”

    电话被徐苒无情的挂断了,陈屹川无力的把枕头扔到地上。

    徐苒关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脑袋里还是不停的在想陈屹川吃药了没,去医院了没。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陈屹川电话又打来了,徐苒开了灯坐在床上,看着响个不停的电话,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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