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行了半个多月，霍卿荣终于看见了回京亭。
心绪也安定了不少，按理说不该这么块赶回来的，无论是金宜书还是律子政，她都应该安排妥当，城无的铁匠已经下山了，等同于她已经重新站回了明面上，有心之人查到她的身份不是难事。
因此她迫切的想要找到谢良才和他谈谈，才能更稳妥地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好在越州的人手众多，初步的安排都吩咐了下去，不至于有太大的问题。
谢良人的信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到的。
信上说了四件事：
一件是谢良人按吩咐亲手救下了那些商贾，又搬出一箱钱财偷偷分给了他们，说是自己与太子有交情，因此特地求情换来这一箱钱财，算作诸位的赔礼。
虽然每个人分到的钱财远不及他们被虎威敲诈勒索的数量，但是每个人表面上都很感激他，借着救命之恩，谢良人算是初步融入了越州的商行。
至于其余的钱财，半数留作行商的本钱，半数随着城无和风鸣的人进入林川郡，被拿出来捐给了当地百姓，曾今被百姓避之不及的山匪如今已经成了林川郡的大恩人了。
第二件是太子殿下受了重伤昏迷了三日。浑身多处刀伤，最严重的是胸口那处，大夫说是被扎了两刀，虽然都扎偏了，但是失血过多，险些没挺过来。醒来之后又听说自己已经走了，闷闷不乐了很久。
霍卿荣回想起来，窗口见他的时候他似乎就已经被林成扎了一刀了？有公仪素书在，林成不至于得手第二次，看来剩下得多半是金宜书的手笔。
第三件就是林成和金宜书的事了，他们两个全都跑了，虎威似乎藏着第四队人马，趁乱救走了他们。刺史也被太子拿下，不日就会押送回京。
这倒是在霍卿荣的意料之中，不杀金宜书本就是她故意为之，他身上还藏着秘密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过林成倒是还活了下来霍卿荣倒是有些意外。虎威作恶多端，霍卿荣还以为律子政会直接杀了他。
最后一件就是......
霍卿荣看着最后一封张牙舞爪的信，和前面的字迹完全不同，内容也不多，是风灵煦写的：我去你大爷的霍卿荣，我整整搬了一晚上！你真把我堂堂风鸣大当家当苦力使是吧！那就别怪我中饱私囊！
信纸的最下方，倒还另有一行小字：阿煦可真累得轻功都使不利索了，因此谢家二公子，卿荣帝姬的得力助手兼好哥哥做主，赏大功臣风灵煦黄金十两。
明明都是黑色小字，却格外浓墨重彩，霍卿荣光是看着信都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不由得揉了揉耳朵，哑然失笑。
“主子笑什么呢？”芷兰看霍卿荣看着信看得好好得突然笑出声，也好奇起来。
霍卿荣今日心情格外好，心情一好就想给人赏赐：“有人写信骂我呢。回头去思朝阁挑几件好的，送去越州敲打敲打。”
其实回程的一路上，芷兰都能感觉到霍卿荣的焦急，却也不知道她在焦急什么，眼下见她终于笑了，也跟着笑起来：“肯定是风姐姐吧。”
“哦？你怎么知道是她？”
芷兰扬了杨头，笑嘻嘻回到：“谁叫主子坑了风姐姐呢，虎威那么多箱子，风姐姐肯定忙活好大一阵吧。”
霍卿荣不置可否，将信丢进火盆中烧毁。
临近京中，霍卿荣已经换了马车，毕竟眼下她还是霍家的大小姐，悄悄的地走，自然得悄悄回。
“马车上是什么人？打开帘子。”
外头突然的呵声打断了马车内主仆二人的温馨场面，不必霍卿荣再递眼色，芷兰就已经将头探了出去：“官兵大哥，我家主子是安成郡的思朝阁掌柜，这不快年末了，来向东家报告这一年营收的。”
说着，芷兰一手掀开帘子露出空来让官兵看清马车内真的就只有一位女子，一手从袖中取出了路引和凭证递过去。
趁那官兵查看的功夫，芷兰朝城门里排的长长的出城队伍望去，好奇问道：“官兵大哥，城里是出事了吗？怎么拦着不让出啊。”
官兵检查完并无问题将东西递还，本不耐烦想让她别多问，却在下一刻感觉到芷兰拿回路引的同时手里又多了些什么，变脸似的挤出一个笑来：“朝中大臣遇刺身亡，官府例行捉拿犯人，不必担心，不过我还是劝你，京中事办完了，还是趁早离开，回家过个好年。”
手中的金锭被揣进怀里，官兵多唠叨了一句，马上就退开放行。
芷兰笑得甜甜的回应着：“是嘞，是嘞，我们不多待。”
帘子被放下，冷空气不再吹进来，火盆很快又烘得马车内暖洋洋的。
霍卿荣一手搁置在小桌上，食指规律地敲击着：“不回府了，先去阁中。”
马车刚一停在思朝阁前，小二就跑上前来迎着霍卿荣进去。
三楼雅间，掌柜的已经在门前候着，提前推开了门：“主子。”
芷兰跟着霍卿荣进去，示意掌柜的一个人跟进来。
跟在后头的小二一听，面上一喜，递给自家掌柜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就脚底抹油似的溜之大吉。
掌柜的暗自抽了一口气，恶狠狠瞪了一眼那没良心的身影，转身面上立马露出笑来，跟了进去：“主子，这七个月阁内......”
不等他说完，霍卿荣抬手打断了他：“先去备马，我去一趟御史中丞府。”
掌柜的一愣，心道不愧是主子，这才刚回来，就马不停蹄办事，不是小二那等偷奸耍滑之辈能比的，于是立刻出门吩咐了下去，片刻就回来了。
霍卿荣看到桌上的茶水，正打算尝一口，旋即想到城门设卡，端起的茶盏停在嘴边就开口问道：“我听说京中有官员遇刺。”
“正是，”掌柜的心神绷紧，脑子没反应过来，嘴下意识就接上了话，话一出口又疑惑起来：“主子不知道？”
端到嘴边的茶盏再次停住，问道：“我该知道？”
掌柜的这下心中疑惑更甚：“不是，属下以为主子要去御史中丞府就是为的这事，还以为主子早就知道了。”
霍卿荣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不自觉地就沉了脸，秀气的眉毛皱起，连声音都冷了下去：“什么意思？”
眼瞧着主子就要动怒，掌柜的还不明白出了什么差错，额头上冷汗津津，抖着声音回到：“就是，京中遇刺的官员就是，御史中丞......”
话音越来越小，霍卿荣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砰！”
那茶到底是没喝进嘴里，被霍卿荣重重搁置在桌子上：“你是说，京中遇刺的官员就是御史中丞？”
她不信邪，又再问了一遍：“御史中丞谢良才？”
掌柜被她陡然提高的音量吓得一抖，哆哆嗦嗦的回着：“正，正是。”
芷兰看着霍卿荣冷若冰霜的脸，立刻摆摆手示意掌柜的先出去。
临出门，掌柜的犹豫许久还是小声问了一句：“那这马车......”
霍卿荣闭眼揉了揉太阳穴：“什么时候的事？朝中何人在查？”
“就是昨夜，四更天的时候，更夫发现府上起了大火，叫人救火，快到寅时才将火势控制住了，至于何人查案，属下，属下还不清楚，只知今日午时大街上就到处有官兵在捉拿可疑人士。”
霍卿荣听罢，点了点头：“幸苦你了，下去吧。”
被问候了辛苦，掌柜的有些受宠若惊：“哎哎，那主子您歇着。”说着立刻带上门溜走。
好半晌，屋内都没人说话。
又响起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
“先去他府上看看。”
不多时，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从思朝阁起，一路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小巷，两位姑娘从车上下来，一路有说有笑地走着。
直到路过一间小宅院，水汽氤氲，黑灰遍地，透过大开的木门朝里望去，一片狼藉，几间屋子烧得只剩下架子，四四方的院墙就这么仰天敞着口，屋顶也不剩。
“去去去，赶紧回家去，别在这晃悠。”
视线收回，两个在谢府牌匾下守着的官兵上前驱赶着好奇围观的百姓。
人群一哄而散，两位姑娘夹在人堆里，被裹挟着往前走去。
巷口，是不知何时绕过来的马车，二位姑娘互相搀扶着上了车，车夫便立刻扬起鞭子驾车远去。
马车内。
霍卿荣从上车只说了一句：“回府。”就入定了似的，再也不曾动过。
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推测这件事发生的缘由。
听到死的是谢良才，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旋即又想到难不成是他身份暴露了？
按理来说不至于，这世上除了内廷学堂的同门，其余知晓他们存在的人早都死绝了，就算同门之中有叛徒，那最先出问题的也该是远在越州的谢良人，而不可能是在京城的谢良才。
毕竟，当初老丞相可是一个不落地带走了所有学子，这些年他们窝在城无当山匪，既是保护，也算是变相地软禁，就连霍卿荣这次去，也不曾与他们相认。
而谢良人早就脱离队伍，他身处何处，也只有谢家兄弟自己知道。
难不成......
还得是亲眼看见尸体才行......
霍卿荣喃喃自语道，随即不再乱想，让马车先回府。
心绪也安定了不少，按理说不该这么块赶回来的，无论是金宜书还是律子政，她都应该安排妥当，城无的铁匠已经下山了，等同于她已经重新站回了明面上，有心之人查到她的身份不是难事。
因此她迫切的想要找到谢良才和他谈谈，才能更稳妥地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好在越州的人手众多，初步的安排都吩咐了下去，不至于有太大的问题。
谢良人的信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到的。
信上说了四件事：
一件是谢良人按吩咐亲手救下了那些商贾，又搬出一箱钱财偷偷分给了他们，说是自己与太子有交情，因此特地求情换来这一箱钱财，算作诸位的赔礼。
虽然每个人分到的钱财远不及他们被虎威敲诈勒索的数量，但是每个人表面上都很感激他，借着救命之恩，谢良人算是初步融入了越州的商行。
至于其余的钱财，半数留作行商的本钱，半数随着城无和风鸣的人进入林川郡，被拿出来捐给了当地百姓，曾今被百姓避之不及的山匪如今已经成了林川郡的大恩人了。
第二件是太子殿下受了重伤昏迷了三日。浑身多处刀伤，最严重的是胸口那处，大夫说是被扎了两刀，虽然都扎偏了，但是失血过多，险些没挺过来。醒来之后又听说自己已经走了，闷闷不乐了很久。
霍卿荣回想起来，窗口见他的时候他似乎就已经被林成扎了一刀了？有公仪素书在，林成不至于得手第二次，看来剩下得多半是金宜书的手笔。
第三件就是林成和金宜书的事了，他们两个全都跑了，虎威似乎藏着第四队人马，趁乱救走了他们。刺史也被太子拿下，不日就会押送回京。
这倒是在霍卿荣的意料之中，不杀金宜书本就是她故意为之，他身上还藏着秘密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过林成倒是还活了下来霍卿荣倒是有些意外。虎威作恶多端，霍卿荣还以为律子政会直接杀了他。
最后一件就是......
霍卿荣看着最后一封张牙舞爪的信，和前面的字迹完全不同，内容也不多，是风灵煦写的：我去你大爷的霍卿荣，我整整搬了一晚上！你真把我堂堂风鸣大当家当苦力使是吧！那就别怪我中饱私囊！
信纸的最下方，倒还另有一行小字：阿煦可真累得轻功都使不利索了，因此谢家二公子，卿荣帝姬的得力助手兼好哥哥做主，赏大功臣风灵煦黄金十两。
明明都是黑色小字，却格外浓墨重彩，霍卿荣光是看着信都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不由得揉了揉耳朵，哑然失笑。
“主子笑什么呢？”芷兰看霍卿荣看着信看得好好得突然笑出声，也好奇起来。
霍卿荣今日心情格外好，心情一好就想给人赏赐：“有人写信骂我呢。回头去思朝阁挑几件好的，送去越州敲打敲打。”
其实回程的一路上，芷兰都能感觉到霍卿荣的焦急，却也不知道她在焦急什么，眼下见她终于笑了，也跟着笑起来：“肯定是风姐姐吧。”
“哦？你怎么知道是她？”
芷兰扬了杨头，笑嘻嘻回到：“谁叫主子坑了风姐姐呢，虎威那么多箱子，风姐姐肯定忙活好大一阵吧。”
霍卿荣不置可否，将信丢进火盆中烧毁。
临近京中，霍卿荣已经换了马车，毕竟眼下她还是霍家的大小姐，悄悄的地走，自然得悄悄回。
“马车上是什么人？打开帘子。”
外头突然的呵声打断了马车内主仆二人的温馨场面，不必霍卿荣再递眼色，芷兰就已经将头探了出去：“官兵大哥，我家主子是安成郡的思朝阁掌柜，这不快年末了，来向东家报告这一年营收的。”
说着，芷兰一手掀开帘子露出空来让官兵看清马车内真的就只有一位女子，一手从袖中取出了路引和凭证递过去。
趁那官兵查看的功夫，芷兰朝城门里排的长长的出城队伍望去，好奇问道：“官兵大哥，城里是出事了吗？怎么拦着不让出啊。”
官兵检查完并无问题将东西递还，本不耐烦想让她别多问，却在下一刻感觉到芷兰拿回路引的同时手里又多了些什么，变脸似的挤出一个笑来：“朝中大臣遇刺身亡，官府例行捉拿犯人，不必担心，不过我还是劝你，京中事办完了，还是趁早离开，回家过个好年。”
手中的金锭被揣进怀里，官兵多唠叨了一句，马上就退开放行。
芷兰笑得甜甜的回应着：“是嘞，是嘞，我们不多待。”
帘子被放下，冷空气不再吹进来，火盆很快又烘得马车内暖洋洋的。
霍卿荣一手搁置在小桌上，食指规律地敲击着：“不回府了，先去阁中。”
马车刚一停在思朝阁前，小二就跑上前来迎着霍卿荣进去。
三楼雅间，掌柜的已经在门前候着，提前推开了门：“主子。”
芷兰跟着霍卿荣进去，示意掌柜的一个人跟进来。
跟在后头的小二一听，面上一喜，递给自家掌柜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就脚底抹油似的溜之大吉。
掌柜的暗自抽了一口气，恶狠狠瞪了一眼那没良心的身影，转身面上立马露出笑来，跟了进去：“主子，这七个月阁内......”
不等他说完，霍卿荣抬手打断了他：“先去备马，我去一趟御史中丞府。”
掌柜的一愣，心道不愧是主子，这才刚回来，就马不停蹄办事，不是小二那等偷奸耍滑之辈能比的，于是立刻出门吩咐了下去，片刻就回来了。
霍卿荣看到桌上的茶水，正打算尝一口，旋即想到城门设卡，端起的茶盏停在嘴边就开口问道：“我听说京中有官员遇刺。”
“正是，”掌柜的心神绷紧，脑子没反应过来，嘴下意识就接上了话，话一出口又疑惑起来：“主子不知道？”
端到嘴边的茶盏再次停住，问道：“我该知道？”
掌柜的这下心中疑惑更甚：“不是，属下以为主子要去御史中丞府就是为的这事，还以为主子早就知道了。”
霍卿荣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不自觉地就沉了脸，秀气的眉毛皱起，连声音都冷了下去：“什么意思？”
眼瞧着主子就要动怒，掌柜的还不明白出了什么差错，额头上冷汗津津，抖着声音回到：“就是，京中遇刺的官员就是，御史中丞......”
话音越来越小，霍卿荣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砰！”
那茶到底是没喝进嘴里，被霍卿荣重重搁置在桌子上：“你是说，京中遇刺的官员就是御史中丞？”
她不信邪，又再问了一遍：“御史中丞谢良才？”
掌柜被她陡然提高的音量吓得一抖，哆哆嗦嗦的回着：“正，正是。”
芷兰看着霍卿荣冷若冰霜的脸，立刻摆摆手示意掌柜的先出去。
临出门，掌柜的犹豫许久还是小声问了一句：“那这马车......”
霍卿荣闭眼揉了揉太阳穴：“什么时候的事？朝中何人在查？”
“就是昨夜，四更天的时候，更夫发现府上起了大火，叫人救火，快到寅时才将火势控制住了，至于何人查案，属下，属下还不清楚，只知今日午时大街上就到处有官兵在捉拿可疑人士。”
霍卿荣听罢，点了点头：“幸苦你了，下去吧。”
被问候了辛苦，掌柜的有些受宠若惊：“哎哎，那主子您歇着。”说着立刻带上门溜走。
好半晌，屋内都没人说话。
又响起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
“先去他府上看看。”
不多时，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从思朝阁起，一路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小巷，两位姑娘从车上下来，一路有说有笑地走着。
直到路过一间小宅院，水汽氤氲，黑灰遍地，透过大开的木门朝里望去，一片狼藉，几间屋子烧得只剩下架子，四四方的院墙就这么仰天敞着口，屋顶也不剩。
“去去去，赶紧回家去，别在这晃悠。”
视线收回，两个在谢府牌匾下守着的官兵上前驱赶着好奇围观的百姓。
人群一哄而散，两位姑娘夹在人堆里，被裹挟着往前走去。
巷口，是不知何时绕过来的马车，二位姑娘互相搀扶着上了车，车夫便立刻扬起鞭子驾车远去。
马车内。
霍卿荣从上车只说了一句：“回府。”就入定了似的，再也不曾动过。
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推测这件事发生的缘由。
听到死的是谢良才，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旋即又想到难不成是他身份暴露了？
按理来说不至于，这世上除了内廷学堂的同门，其余知晓他们存在的人早都死绝了，就算同门之中有叛徒，那最先出问题的也该是远在越州的谢良人，而不可能是在京城的谢良才。
毕竟，当初老丞相可是一个不落地带走了所有学子，这些年他们窝在城无当山匪，既是保护，也算是变相地软禁，就连霍卿荣这次去，也不曾与他们相认。
而谢良人早就脱离队伍，他身处何处，也只有谢家兄弟自己知道。
难不成......
还得是亲眼看见尸体才行......
霍卿荣喃喃自语道，随即不再乱想，让马车先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