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我就是看不惯那些读书人,迂腐!喜欢就喜欢呗,却不敢说,就这样的我青玉压根看不上。”

    “青玉妹子,俺觉得你说的很对,那些情情爱爱的真没啥好的,咱还是安心修炼,早日成仙呐。”

    “你这蜈蚣精,长得虽然五大三粗的,说的话倒是挺通透,比那些迂腐的读书人爽快多了。来,咱来干一个。”

    青玉和黑蛋举着茶杯碰了下,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这两人对凡人都挺看不上眼的,倒还说到一处去了。

    苏衍之带来的东西几乎都被九暮霍霍完了,宁初湘瞪着他,说道:“你个败家的玩意儿,这可都是钱啊!”

    九暮嗤了一声,“若是你喜欢,小爷再给你寻好的便是。”

    “这话我已经听过多次,你画的饼都够我吃两年的了。”

    “小爷从不骗人,你等着,小爷这就回去给你拿宝贝去。”

    说完九暮便不见了,这一走就是三天。

    平时他在医馆的时候宁初湘嫌他闹腾,可如今真的不在了,医馆反倒变得冷清了。最关键的是,九暮走后医馆的生意真是一落千丈,连只流浪猫、流浪狗之类的都见不着影了,这让宁初湘很是发愁呀。

    她看着饭桌上哗啦啦扒饭的黑蛋,若有所思。“黑蛋啊,你每天吃这么多有没有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比如胃胀啊,消化不良什么的?”

    黑蛋咽下一口饭,果然摇头:“没有,俺还想还吃一碗。”

    宁初湘黑脸了,“你在我这白吃白喝的,还真把自己不当外人啊。”

    黑蛋嘿嘿一笑 ,露出一口大白牙。“你这的饭菜味道还真不错,比俺在林子里吃的那些好多了。”

    看他这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宁初湘真是想发火都找不到理由,算了,不和傻子一般见识。“吃吧,再多吃点。”

    黑蛋:“好嘞!”

    九暮走的第四天,严文书来了。

    “哟,这不是我那没良心的姐夫吗,怎么今日有空上这儿来了?”

    面对青玉的冷嘲热讽,严文书并未神器,脸上依旧摆着那副温和的笑容。“小玉,之前我一直在忙着给你和阿媚找宅子,眼下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我来接阿媚回家了。”

    白媚这几日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但听到严文书的声音,还是强打着精神从卧房里走出来。“文郎,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才走了几步,白媚便虚弱的要跌倒,严文书连忙过来扶住她。“阿媚,你怎的如此憔悴,可是生病了?”

    “哼,这不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薄情寡义抛下我姐姐不管不顾,我姐姐又怎会劳心伤神。”

    “小玉!”白媚呵止住,让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我没事,可能是近日天凉受了风寒。”

    “你啊,总是这么不当心,不过不要紧,等回到我们的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媚靠着严文书,感受他怀中的温暖。“嗯,我们回家。”

    宁初湘不想把人想的这么坏,但严文书这么有心计的一个人,真的会让白媚留在这里吗?

    “白姑娘,你可想好了,这要同他走?”

    “嗯,我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找文郎,这段时日真是多亏宁姑娘了,等我和小玉安顿好,便请宁姑娘过来作客,聊表我的谢意。”

    严文书应和道:“是,多亏有宁大夫帮忙,我和阿媚才能重逢,这份恩情,在下一定谨记。”

    “谢就不用谢了,严公子,白媚为了你可是付出太多了,但愿你是真的能好好待她,毕竟你已经辜负过她一次了。”

    “这是自然,多谢宁大夫提醒。”他看向白媚,说道:“阿媚,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别再打扰宁大夫了。对了,小玉也跟我一道回去吧,你们俩也能有个伴。”

    青玉着实不想看见严文书那张令人憎恶的脸,但她更放心不下白媚。“我自然是要同姐姐住一起的。”

    “如此便最好了,你的房间我也让下人收拾好了,过去便能住,我们赶紧走吧。”

    严文书好像很着急,一直在催她们走。白媚本就虚脱的走不动路,严文书看似是在扶着她,实则是一直在拖着白媚往前走。

    医馆外停着一辆马车,等白媚和青玉坐进去后,严文书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熟人后这才也跟着钻了进去。

    马夫驾着车往北边行驶,宁初湘站在医馆门口看着,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黑蛋刚吃完饭,手里又拿了个苹果在啃,啃一口说一句:“这人呐就是贪心,既想要功名利禄,又想要如花美眷。”

    这两句话说的还挺有文化。

    “哎哟,牙疼!”

    宁初湘一听到他说牙疼,眼睛都亮了。“走,我给你治牙去!”蜈蚣也能算动物的吧?

    ***

    这天夜里宁初湘睡得很不踏实,好像有预感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忽梦忽醒间,她听到屋外有人在喊救命,那声音很微弱,起初宁初湘还以为是做梦,后来却清晰的听到了敲门声。她披上外套打开房门,看见青玉满身是血躺在石阶上。

    宁初湘心里一惊,连忙把青玉扶进房间。解开衣服后,她看见青玉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从细长的口子里渗出来,青玉痛苦的□□着。

    怎么会这样?白日里她们还好端端的,怎么到了晚上就成了这般模样。

    匍匐在屋檐下的黑蛋也醒了过来,他看着青玉的伤口,嗅到有雄黄的气味。“是被法器打上的,蛇怕雄黄,打上她的人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黑蛋施法给青玉疗伤,但她伤的太重,黑蛋只能帮她减轻伤口上的疼痛感,并不能完全治愈。

    宁初湘从药柜里配了个消炎的草药,磨成粉涂在青玉的伤口上,青玉疼的一直在床上翻滚,可越是如此,伤口越容易开裂。没得办法,她只能用布条将青玉的手绑上,继续给她上药。

    青玉痛的全身都是汗,她的意识渐渐恢复,哀求着宁初湘:“救...救救我姐姐!”

    “白媚怎么了?你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宁初湘问。

    青玉眼中带着恨意,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血换来的代价:“严文书!这一切,都是他埋下的陷阱!”

    她以为严文书至少对姐姐还有一丝情分,可从他说要来接姐姐回家的那一刻起,她们就已经踏入了严文书设下的圈套。

    马车带着他们来到了城外一处别院,那里十分偏僻,连居住的人都没有。青玉问为什么要找这种宅子?严文书说:“阿媚喜欢安静,我特意找的这座小院,如今阿媚病着,正好可以在这儿修养。这地方虽然看着偏僻,但环境很不错,而且人烟稀少,郡主府的人也不会轻易发现这里。”

    “说来说去,你还是怕被她发现啊?”

    “小玉,你误会我了,若是我便罢了,但我不想你们受到危险,尤其是阿媚。”

    白媚被她哄得满心欢喜,也接受了住在这里。

    下了马车,严文书让驾车的小厮就呆在门口,他带着姐妹俩进入别院。院中没有旁人,严文书说:“怕你们不习惯有人伺候,日过我会经常过来,有什么需要的,我都会帮你们准备好。”

    院子里不像是有人打扫过的样子,枯叶落了一地。

    “阿媚,你们住的地方在后面,跟我来。”严文书推开一扇房门,站在门口又说:“来,进去看看可喜欢?”

    “嗯,小玉,扶我进去吧。”

    就这样,她们一步步走进房间,也走进了陷阱。

    刚踏入房门,顶上便落下一张金丝网。青玉想要挣扎,可网上涂满了雄黄,而蛇最怕雄黄。

    青玉瞬间明白了,她冲着严文书喊道:“你早就知道我们是蛇,是不是?”

    严文书站在门外,神情冷漠:“若你们不来找我,或许不用死。”

    “姐姐如此全心全意的对你,你一点都不念夫妻间的情分吗?”

    “夫妻?谁会与蛇做夫妻!”

    严文书身后走来一个穿道袍的老头,老头手里捏着个葫芦。“人妖殊途,你与人成婚本就是犯了大忌,如今还继续缠着严施主,岂非要把他的精气给吸干。”

    “你胡说!死老头你懂什么,如果没有我姐姐,严文书早就死了!”

    白媚绝望的说道:“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是吗?”

    “是你骗我在先,如果知道你是蛇妖,我断不会与你成亲的。”他转过身,不再去看白媚。“大师,动手吧。”

    老道士捏着葫芦念动咒语,试图将白媚和青玉吸进葫芦中。就在金丝网被拉开的那一刻,白媚用自己的最后一丝法力将青玉送走,青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老道士吸进葫芦中。

    她幻化成青蛇躲在林间,这才没被老道士抓住。直到入夜后才敢出来,一路跑回医馆寻求宁初湘的帮助。

    “我以为他只是有心计,没想到竟然这么心狠手辣。”宁初湘断然没想到他竟然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切,说什么找宅子安顿她们,分明就是找个没人去的地方将白媚和青蛇一网打尽。

    “宁姑娘,现在只有你能救姐姐了,求你救救她。”

    宁初湘很为难,她只是个普通人,如何与那个老道士对抗?黑蛋就不说了,别被人抓走泡酒喝酒不错了。

    如果九暮在,倒是不用如此困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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