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现在你可以回你的寝宫了,真是难为夫人了。”

    “渊承王平日里唤我阿离就是。”

    “好吧……那你唤我云林就好。”

    “嗯。”

    “哦……还有一件事,谢谢你布置的清兰院。”

    符离用感激的眼神看向他,表示她很欢喜。

    “你不用谢我,远来兴国,自是应盛情款待才是。”

    “更何况……我可怕你弟弟真把我关在那无聊之地。走啦,夫人回去好好休息吧。啊不对,阿离。”

    万俟云林先走一步,又吹起了口哨,符离在后面不禁想笑,怎么一个比一个幼稚。

    清兰院

    “小离离?最近怎么样?哇!你这寝宫不错啊,算了聊正事。”页妡儿一本正经得坐在符离身边。”

    “久方叔说万俟云林去请教了一种怪病,是一种活不过三十五岁的病。此病叫绝癔,这种病平常人很难患上。”

    “是因为这诱因太刁钻古怪。其一,是兴国极北地的雪莲乌,而且极其稀有;其二,是巾国江南一带的禁果——伏桃。如果真患上此病,也只能是因为前者,巾国的禁果都有专门的巾兵守着,正常人没必要冒那个险。”

    “可那渊承王也怪,硬是逮着那伏桃发问。”

    “万俟苏珩多大了?”

    “今年马上满三十二。都跟我差不多了。”页妡儿早早查好了兴国皇室家族。

    “花三年去毒一个人,也太夸张了吧!再说世上毒这么多,为何不选一种立马见效又易得的毒呢?”页妡儿猜想万俟云林是想毒杀太子。

    “兴帝相邻的两个儿子,岁数相差这么多?”

    “兴国太子是伶妃的儿子,兴帝当时很宠爱伶妃,其他妃嫔甚至皇后迟迟都没有诞下皇子,便在万俟苏珩十岁时立了太子。”

    “那么早就立太子?难怪他想夺位。”

    “确实太早了,就让燕皇后很是急眼,可这也没办法,她怎么也诞不下皇子。”

    “好在四年后,她总算诞下万俟云林。也就在那一年的前一年,伶妃因出游的马车失控,坠崖身亡。”

    “没了伶妃,世人都说万俟云林会顶替了万俟苏珩,但因这位太子深得民心,朝廷也不再议论此事了。”

    “这么多年,万俟云林在做什么?他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一直在关外守国,看着并没有回兴京抢位的打算。他是前年才回兴国的,被封为渊承王。”

    “一直在军营……他想拉拢军心。若再加上我密军,他更是锦上添花,打下天下是不成问题的。”

    “那我们怎么做?”

    “答应帮他夺位的,就暂时帮他一把,如果他真有能耐,我们日后就辅助他吧,也许未来他是个明君。毕竟……符家的使命本就是辅助明君。”

    “那接信之人呢?”

    “这人也在帮他。越是内部之人越难查……传信部被信息隔离了,去告诉他们,就说密军全军仍在巾国,没有丝毫改动。”

    “是!”

    “页姑姑,带你去后院看看?”符离迫不及待想向她分享那个优质的射箭场。

    “哟!跟我们密军有得一拼哈,他怎么知道你喜欢射箭?看来他对你还挺不错嘛。”

    “可能是在狩猎场的时候吧。”符离回想着那天烈阳下的热血场景,难道……他注意到我的神情了?

    “你在巾国射箭啦?!你不一直在掩饰你的技能吗?”

    “没……没有!”符离为刚才的想法感到羞耻。

    “嘶~那你这么说,你们另有隐情啊……我看那渊承王确实有几分姿色哈!”页妡儿打趣得看着符离,一脸八卦得盯着她。

    “页姑姑,我们是合作关系,没有男女私情的,你还是别来这套,好好想想你和孙叔的事才是正经的!”

    符离反倒打趣起她来,页妡儿没有接话,只是叮嘱了她几句就走了。

    自她走后,符离就在书架上找了几卷书打发时间,时不时会练练书法,跟往常一样清闲下来。

    “公主,太子妃来了。”舒仪在符离身旁亲身说着。

    “请她进来吧。”

    “二公主。”允潇禾礼貌得行礼,符离也随了一个。

    “二公主,禾儿讨扰到你了,那日在东华宫没有好好说说话,今日便来妹妹这儿了。”

    “太子妃能来寒舍,是符离的荣幸,我这儿有上好的茶叶,是从巾国带来的,你坐下,我为泡上。”

    符离虽不善交际,但从小都有习礼数,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落落大方。

    “听云林是,你热爱骑射?他还专门为你修了一个射箭场。”

    “只不过是幼时随长辈学了点罢了,也没多精,而且很少有机会拿弓,不敢谈这是热爱。”

    符离这些天一直手痒难耐,就是不想被人察觉她会射箭,她没想到万俟云林会直接说出来,这弄得她措手不及。

    “不瞒你说,我也是武将之女,幼时还见过真正的战场,我还想过长大后要杀敌卫国,我一直都热爱着射箭,如今……却只能藏在心里了。”允潇禾像是看着故人,望着窗外的箭靶。

    “因为我嫁入了皇室,我是太子妃,我必须端庄淑雅,做个平常妇人。”

    “当我听说云林为你修了射箭场,当真是意外。”

    符离看着允潇禾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母亲也和她一样吗?强忍着痛苦,眼看着梦想和自由被剥夺,却还要强装坚强,接受命运……

    符离无法和她感同身受,只能在一旁默默陪着她,她心疼这位太子妃,也心疼着故去的母亲。

    “我们……来一场?”符离歪头小心问着允潇禾。

    “可……”

    “舒仪,把院门锁上,你在外看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就说我在沐浴!”

    符离听到锁门声,转头拉着允潇禾的手向后院跑去,“走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她们在那儿,就像是两个女将军,两个女子,享受着这射箭场,箭靶的靶心被打得掷地有声,两人的射箭技术不分上下,拿着一坛酒,盘膝而坐,互相学习对方的技巧,互相畅谈着心中盛世。

    太阳西下,两人欢喜告别,心生感慨,相见恨晚啊!

    允潇禾好久都没如此畅快,她以为她能从符离那儿得到慰藉,她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没想到,这符离竟如此坦荡有理想,真是个奇女子。

    这一趟,她从符离那儿看到了自己想成为的样子,得到的不是慰藉,而是激励和唤醒……

    “好久都没看到公主这般高兴了,你泡茶还哼歌咧!”舒仪从没见过符离这轻松快活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开心得要命。

    “世人都说知己难遇,今日,我遇见了!”

    “今日不喝茶,我们喝酒去!”符离带舒仪走到射箭场,两人饮酒伴饭,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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