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小人委间谍
第四十三章小人委间谍
“好了，自己穿袜子穿鞋，起来吧。”宋琦站了起来，开着玩笑，“就算咱俩是老乡，我也不帮你穿。”
“真的不疼了！”小旭左右前后扭动光着的脚丫。
“姐，好了？”小东问。
“小旭，齐白，你俩怕不是在唱双簧吧？”史风云看着刚还泛红的脚踝，现在己恢复如初，瞪起眼睛问二人。
脚踝处，粉嫩细白，如前。
“学姐，你要是舍得，把脚也崴一下，咱俩也唱一出双簧，表演给她俩看。”宋琦开起玩笑来。
“哈！舍不得。”史风云原地踏步。
敢情史风云还是个锻炼狂。
“小白，你怎么做到的？”穿好鞋袜的小旭边问边活动着脚踝。
“齐白，你说啊。”小东也开口相问。
“嗯……”宋琦没有回答。
“那是人家齐学弟的独门秘术，能外传吗？”史风云见宋琦准备跑步了，便也原地踏步调整方向。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怎么用语言把它讲清楚。”宋琦刚才有刘信附身的感觉，一切手法都是刘信边做边教的结果。
只不过，宋琦感觉这个刘信怪怪的，身上有一种盖过来苏水的女人香，也许是刘嫣假冒的刘信吧。
不管怎样，宋琦算是又解锁了刘信的一门技能。眼见三人都可以随时开跑，宋琦便说，“学姐们，我们边跑边说吧。”
四人并行。宋琦和小旭居中，左边小东，右边史风云。
“先把流向受伤处的血逼回去，再将膝关节以下封闭，最后让脚踝自己想起受伤前的状态，扔掉受伤的记忆，自行逆转回去。”宋琦的解释，“全部过程就是这样。”
四人没了言语，只有“踏踏踏踏”的脚步声。
“学弟，你逗姐们玩呢？”史风云先开口了。
“你褪我裤子的时候……”小旭若有所思。
“姐！”小东探头看向精神不集中的姐姐小旭。
“林学姐，您口下留情啊。”宋琦看看小旭，“哈哈”笑着。
史风云也在一边“咯咯”笑了起来。
“噢，你向上撸我裤子的时候……好像也不对啊。”小旭认真的说。
“往上卷你裤管。”史风云纠正了一句。
“越描越黑！你想说啥，跳过去接着说，甭提细节了。”宋琦边跑边说。
“就那时候，我感觉两条火线烧到膝盖停住了。”小旭看向宋琦，问，“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涌向伤处的血逼回来了？”
“对。”宋琦一点点头。
“紧跟着就没疼的感觉了，就是你说的封闭了吧？”小旭问。
“对。”宋琦再次点头。
“最后感觉是，有两条可细可细的细线瞬间从脚踝处拔了出去。然后就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小旭问。
“这得问你的脚踝了，我也说不清。”宋琦如实相告。
“可你怎么做到这些的？”小旭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内功、气功、外力、腧穴，四个加到一块，再稍微知道点晋医理念就行了。”宋琦讲解说，“你说的两条可细可细的线，就是气，就是它带走了脚踝受伤的记忆和状态。”
“还有数学的事？”史风云的问话充分展示她是医学界的门外妞。
“是腧穴，不是数学。”小东的解释任谁听都是：是数学，不是数学。
“腧，月字旁，一个姓俞的俞；穴，就是穴位穴道的穴。”小旭解释完，笑了，“腧穴也叫穴位。”
“林小旭学姐、林小东学姐、史风云学姐。”宋琦放慢脚步，慢慢停了下来。转过身说，“不能再向前了，我得往回跑了。”
“我们家就在前面，进家坐会儿呗。”史风云说。
“你看，前面岔路口，边上的那个村子，就是我们村。”小旭指着远处升起袅袅炊烟的村庄，热情相邀。
“我们是潶坔市西州移民村的。”小东补充。
“学姐们，改天吧，我今天有点事儿。学姐们，再见了。”宋琦说完，就准备起跑。
“齐白，你来潶坔住在哪儿？”史风云问。
“府西区，钢厂边上的大杂院。到那儿一问就能找到我。”宋琦答完，又补充道：“对了，在大魏，我叫宋琦。宋朝的宋，王字旁，奇怪的奇。”
“你跑过来的？”小旭有些吃惊，府西区在潶坔市的西边，府东区在东边，中间跨一个偌大的府中区。而移民村在府东区最东边，潶坔市的东郊，往东，跨过省道就是潶坔下辖的旦县地界了。府西区到移民村相隔不可谓不远。
宋琦“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那么远。”小东小声说。
“我知道大杂院，在府西区的西头。去年职中上三年级的时候，我去钢厂实习，就被安排住在大杂院。”史风云说，“大杂院，宋琦，我记住了。”
“好了，你们在移民村，我在大杂院。知道了以后好联络。”宋琦说。
“下月就中考了，你什么时候回西州？”小旭问。
“对了，我下周三或周四就回西州。放暑假，我再回来找学姐们玩。”宋琦看向众人问，“你们有什么话，让我带吗？”
“没有。”小旭神色黯然地说。
小东伤感地摇摇头。
“你呢？”宋琦问史风云。
“我不是西州的，也不是大魏的。”史风云一亮两酒窝，笑道，“我是大吴民国的。”
老乡啊！这才是纯正的老乡，但宋琦不敢认。
“学姐们，我暑假回来，就来看你们。先走了啊。”宋琦开始慢跑，“学姐们，再见了。”
“齐白，再见。”
“小白，再见。”
“宋琦，再见。”小东、小旭和史风云挥手告别。
宋琦加速，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跑起来咋能比汽车还快？”史风云奇怪地问。
双胞胎没有回答，齐齐看向渐成黑点的宋琦。
从府西区大杂院跑过府中区，再到府西区移民村附近，如果说宋琦去的时候用了二个小时的话，那么回来他只用了半个小时，还是在不引起路人注意，故意放慢速度的情况下。
宋琦对这次身体状况的检验很满意。到了大杂院门口，见院门外的路边多了一个买早饭的小摊儿。
七、八张小方桌都围满了正吃饭的人。还有些人端着碗儿，蹲在马路边路牙上吃。
靠院墙有两个蜂窝煤炉子。一个炉子上面支着滚油的铁锅，许伯正拿着加长筷子翻弄油锅里的油条。另一个炉子上面架起滚着豆浆的铝锅，许伯母正用长柄勺子搅着锅底。
许伯的女儿许玉红正在高凳子上的案板上切炸油条的面，不时还帮母亲收拾客人吃完饭的碗筷。
今天放假，小娟也来帮忙，此时正拿着盛着油条的柳条小筐忙着给客人送。
“琦哥，跑步回来了？”小娟先看到宋琦。
“宋琦，还没吃饭吧？妈，宋琦回来了，快盛碗豆浆。”许玉红热情地招呼宋琦。
“来，小琦，自己拿。”许伯。把炸好的几根油条夹进小筐，伸手递了过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宋琦一手接过许伯的油条筐，一手接过许伯母递过来的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
“来，宋琦，坐这儿。”许玉红收拾出方桌一角，喊宋琦过来。“桌上有筷子。”
“谢谢。”宋琦赶忙过去。
“琦哥，给你凳子。”小娟把自己歇脚坐的小马扎拎了过来。
“谢谢，谢谢。”宋琦坐下，取筷子夹起油条，油条一端蘸到豆浆里，稍软，放进嘴里，大口一咬，哇！真香。
“许伯，啥时候出的摊儿？”宋琦吃着问。
“今天头一天。”许伯翻着油条，“早上五点半就在这忙乎了。”
“宋琦，你刚才跑步出去，我们看见你了。”许玉边收拾也说。
“我没注意这边。”宋琦说。
“头天开张，没人知道，快七点才开始上人。”许伯母也走了过来，“吃的咋样？提提意见。”
“好吃，没一点儿意见。”宋琦边吃边说，转眼吃了个精光。
“许伯母，钱我回去给你，出来跑步，没装钱。”宋琦拍拍衣裤。
这身运动服上下都没兜，连家门钥匙也没处放，出门时，宋琦把它放进门口的电闸箱里，以免回不去家。
“琦哥，你说啥呢。”小娟给客人送着油条，回头白了宋琦一眼，“给钱也不要。”
“我能帮上啥忙？”宋琦看着忙碌的一家人。
“不用，不用。快九点了，马上就收摊了。”许伯说。
“玉红姐，我来洗。”宋琦对蹲在墙角，在大锅里刷碗的许玉红说。
“不用。”许玉红笑笑。
“对了，小琦，你赶快回去吧，你的俩女朋友来了。”许伯母说。
“回去吧，琦哥，嫂子们该等急了。”小娟跟着打趣。
“那好，我回去。”宋琦留下碍人家事儿，还不如回家，“许伯、许伯母、玉红姐、小娟，一会儿见”。
“快走吧。”一家人都在催促宋琦。
“你咋来了？”宋琦进门见只有二花之一的芙蓉坐在沙发上。
“我不该来吗？”芙蓉笑问。
“不是那意思，我是问你有什么事儿？”宋琦去厨房洗完手脸，边刷牙边问。
“没事就不能来？是不是？”芙蓉问。
“你今天咋啦？早上吃的枪药还是炮药？”宋琦用毛巾擦着手，冲侧所说，“姚姚，你吃的什么药？”
“没劲。”姚舞背着四个空挎包从厕所走了出来。
“你咋发现我们的？”芙蓉说，“我们怕你认出姚姚的车子，把她车子停到你们院门口，楼下只有我的车子。”
“你们来的时候见没见院门口有个早餐摊儿？”宋琦问。
“见了，人可多了。”姚舞把军挎堆在桌上，说，“我们要不是在家吃过饭，也想去尝尝呢。”
“那是许伯一家摆的摊儿。”宋琦说。
“噢，原来是许伯告的密。”芙蓉笑着说。
“什么叫告密啊，真难听。”宋琦笑着问，“今个不给你们金所长过寿了吧？”
“你都知道了？”姚舞看看芙蓉。
“怎么了？”宋琦不敢确定。
“金所长昨天晚上死了。”姚舞说。
“是‘去世’，不能说‘死’。”芙蓉纠正，“死太难听了。”
“去世、过世、逝世、仙逝、仙游、西游、登仙、长眠、安息，还不都是死掉啦、嗝屁了的意思。”姚舞一口气说完。
这番话，姚舞一定练习过，否则依她的学识，很难这么快组织成句。
“我说不过你。”芙蓉转了话题，“所里现在忙的乱七八糟。我俩嫌吵，一商量，便来你这儿了。”芙蓉回答宋琦的问话。
宋琦想起昨晚的疑问，于是说道，“给你俩二个任务，能不能完成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密。”
“什么任务？”姚舞有些小期待。
“说。”芙蓉预感没好事。
“你们723所近十年，主打设计的产品是什么？以及近三、二年主要研发的课题是什么？比如国家给你们所颁发科研奖的名称什么的。”宋琦认真地说。
“你想干什么？”芙蓉见宋琦不像在开玩笑，也严肃起来，心生疑惑。
“你不是小人委国派来的间谍吧？”姚舞仍旧嘻哈笑着，踮起脚尖儿，扒着宋琦的肩膀，在宋琦的脸上仔细的寻找起来。
宋琦弯下腰，用手将头发后撸，露出饱满额头，左右慢慢摇着头，以便让姚舞看得真切。
“还真没有，连疤也没有。”姚舞看个了仔细。
“你从南国跑到大魏，现在又要从大魏跑到西州，你到底想干什么？”芙蓉警觉起来。
“我也不知道。”宋琦如实回答。
“宋琦，所里设计产品和研发课题，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打听到了就告诉你。”姚舞嘴里说着话，双眼仍在宋琦的脸上找寻。
“好。前提一定要保密啊。”宋琦一脸严肃。
“你想干什么？”芙蓉见宋琦一脸假装认真的表情，心中疑虑更重。
“你们两个人来家，可以连人带车藏起来一对，你出来试探我，想刺探我什么情报？”宋琦嘿嘿一笑，说，“我也可以试探试探你们嘛。”
“切！”芙蓉心中疑虑消散一半儿。
“你打听这些，肯定有你的大用处。只是我们的层次太低，听不懂你的解释，你也就不解释了。对不对？”姚舞得意地问。
宋琦没吭声。
只听姚舞又说：“我不管你是不是试探我们，我都会帮你打听的。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我们所这方面管得特别严，能接触这些核心的人没多少，还都在所区里面住，不在家属院住。”
“姚姚，你咋知道的？”芙蓉问，“我只知道所区里面驻扎着军分区的一个野战营。”
“听曹爷爷说的。曹爷爷就住在所区里面，他是我爷爷的朋友，他说他们没有固定的休息日，每星期歇的那一天，除了星期天，想休息星期几都可以。”姚舞接过宋琦倒的水，接着说道，“曹爷爷爱休星期二，不过他很少休息，俩、仨星期休一回，但只要休息就会去我们家吃饭，跟我爸聊天。”
“你说是咱所总工曹立新吧？我听说过他，但从没见过。”芙蓉端起宋琦倒的凉白开，喝了一小口，说，“我听说曹工家是首都的，就他一个人来潶坔了。”
“是。所以啊，他一休息就到我们家和我爸聊天。”姚舞“咕咚咕咚”把水喝完，杯子递给宋琦说，“小二，再来一碗。”
“好了您勒，客官稍等片刻。”宋琦接过杯子，去了厨房。
宋琦打定主意，下星期二去姚舞家碰碰运气。如果运气不佳，曹工没休，他到西州就得找机会回来，向赵叔说明自己的猜测，让赵叔看着办吧。
“宋琦今天有点反常。”芙蓉悄悄地问姚舞说，“他是不是被什么人收买了？”
“没觉得啊。”姚舞坐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
“他平常都不问咱们723所的事，今天……”芙蓉的疑心又起。
“说我什么坏话呢？”宋琦端水进屋，笑着说。
“没说你，我们在说下午咱们去哪儿聚呢？”芙蓉呡了一口水，“本来说好去我家，现在不行了，所里乱死了。”
“咱们去花园吧？”姚舞提议。
“花园比所里还乱呢。”芙蓉撇撇嘴，“市里的悼念活动主会场就安排在花园，还号召广大人民群众自发前去哀悼呢。”
“不是大花园，是小花园。”姚舞说。
小花园没有活动。再说小花园是723所混混头胡哥的后花园，没几个像宣哥那样不开眼的，敢在小花园跟723所的人翻眼儿。
“好，宋琦，咱们就去小花园？行吧？哎，现在几点了？”芙蓉在茶几上没见闹钟，看向宋琦。
“出去跑步没戴表。”宋琦撸了一下胳膊，回屋去了。
“拿个手表还关门？”姚舞见宋琦关严屋门，叫了一句。
“他换衣服呢。”芙蓉笑说，“要不你进去帮帮他？”
“你去我就去。”姚舞当真地说。
“嘀，刚才最后一响，大夏潶坔时间十点零一分。”上穿白衬衣、下穿军绿大档裤的宋琦出现在二花面前。
“你衣服换快了。”芙蓉一笑。
“好了，自己穿袜子穿鞋，起来吧。”宋琦站了起来，开着玩笑，“就算咱俩是老乡，我也不帮你穿。”
“真的不疼了！”小旭左右前后扭动光着的脚丫。
“姐，好了？”小东问。
“小旭，齐白，你俩怕不是在唱双簧吧？”史风云看着刚还泛红的脚踝，现在己恢复如初，瞪起眼睛问二人。
脚踝处，粉嫩细白，如前。
“学姐，你要是舍得，把脚也崴一下，咱俩也唱一出双簧，表演给她俩看。”宋琦开起玩笑来。
“哈！舍不得。”史风云原地踏步。
敢情史风云还是个锻炼狂。
“小白，你怎么做到的？”穿好鞋袜的小旭边问边活动着脚踝。
“齐白，你说啊。”小东也开口相问。
“嗯……”宋琦没有回答。
“那是人家齐学弟的独门秘术，能外传吗？”史风云见宋琦准备跑步了，便也原地踏步调整方向。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怎么用语言把它讲清楚。”宋琦刚才有刘信附身的感觉，一切手法都是刘信边做边教的结果。
只不过，宋琦感觉这个刘信怪怪的，身上有一种盖过来苏水的女人香，也许是刘嫣假冒的刘信吧。
不管怎样，宋琦算是又解锁了刘信的一门技能。眼见三人都可以随时开跑，宋琦便说，“学姐们，我们边跑边说吧。”
四人并行。宋琦和小旭居中，左边小东，右边史风云。
“先把流向受伤处的血逼回去，再将膝关节以下封闭，最后让脚踝自己想起受伤前的状态，扔掉受伤的记忆，自行逆转回去。”宋琦的解释，“全部过程就是这样。”
四人没了言语，只有“踏踏踏踏”的脚步声。
“学弟，你逗姐们玩呢？”史风云先开口了。
“你褪我裤子的时候……”小旭若有所思。
“姐！”小东探头看向精神不集中的姐姐小旭。
“林学姐，您口下留情啊。”宋琦看看小旭，“哈哈”笑着。
史风云也在一边“咯咯”笑了起来。
“噢，你向上撸我裤子的时候……好像也不对啊。”小旭认真的说。
“往上卷你裤管。”史风云纠正了一句。
“越描越黑！你想说啥，跳过去接着说，甭提细节了。”宋琦边跑边说。
“就那时候，我感觉两条火线烧到膝盖停住了。”小旭看向宋琦，问，“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涌向伤处的血逼回来了？”
“对。”宋琦一点点头。
“紧跟着就没疼的感觉了，就是你说的封闭了吧？”小旭问。
“对。”宋琦再次点头。
“最后感觉是，有两条可细可细的细线瞬间从脚踝处拔了出去。然后就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小旭问。
“这得问你的脚踝了，我也说不清。”宋琦如实相告。
“可你怎么做到这些的？”小旭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内功、气功、外力、腧穴，四个加到一块，再稍微知道点晋医理念就行了。”宋琦讲解说，“你说的两条可细可细的线，就是气，就是它带走了脚踝受伤的记忆和状态。”
“还有数学的事？”史风云的问话充分展示她是医学界的门外妞。
“是腧穴，不是数学。”小东的解释任谁听都是：是数学，不是数学。
“腧，月字旁，一个姓俞的俞；穴，就是穴位穴道的穴。”小旭解释完，笑了，“腧穴也叫穴位。”
“林小旭学姐、林小东学姐、史风云学姐。”宋琦放慢脚步，慢慢停了下来。转过身说，“不能再向前了，我得往回跑了。”
“我们家就在前面，进家坐会儿呗。”史风云说。
“你看，前面岔路口，边上的那个村子，就是我们村。”小旭指着远处升起袅袅炊烟的村庄，热情相邀。
“我们是潶坔市西州移民村的。”小东补充。
“学姐们，改天吧，我今天有点事儿。学姐们，再见了。”宋琦说完，就准备起跑。
“齐白，你来潶坔住在哪儿？”史风云问。
“府西区，钢厂边上的大杂院。到那儿一问就能找到我。”宋琦答完，又补充道：“对了，在大魏，我叫宋琦。宋朝的宋，王字旁，奇怪的奇。”
“你跑过来的？”小旭有些吃惊，府西区在潶坔市的西边，府东区在东边，中间跨一个偌大的府中区。而移民村在府东区最东边，潶坔市的东郊，往东，跨过省道就是潶坔下辖的旦县地界了。府西区到移民村相隔不可谓不远。
宋琦“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那么远。”小东小声说。
“我知道大杂院，在府西区的西头。去年职中上三年级的时候，我去钢厂实习，就被安排住在大杂院。”史风云说，“大杂院，宋琦，我记住了。”
“好了，你们在移民村，我在大杂院。知道了以后好联络。”宋琦说。
“下月就中考了，你什么时候回西州？”小旭问。
“对了，我下周三或周四就回西州。放暑假，我再回来找学姐们玩。”宋琦看向众人问，“你们有什么话，让我带吗？”
“没有。”小旭神色黯然地说。
小东伤感地摇摇头。
“你呢？”宋琦问史风云。
“我不是西州的，也不是大魏的。”史风云一亮两酒窝，笑道，“我是大吴民国的。”
老乡啊！这才是纯正的老乡，但宋琦不敢认。
“学姐们，我暑假回来，就来看你们。先走了啊。”宋琦开始慢跑，“学姐们，再见了。”
“齐白，再见。”
“小白，再见。”
“宋琦，再见。”小东、小旭和史风云挥手告别。
宋琦加速，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跑起来咋能比汽车还快？”史风云奇怪地问。
双胞胎没有回答，齐齐看向渐成黑点的宋琦。
从府西区大杂院跑过府中区，再到府西区移民村附近，如果说宋琦去的时候用了二个小时的话，那么回来他只用了半个小时，还是在不引起路人注意，故意放慢速度的情况下。
宋琦对这次身体状况的检验很满意。到了大杂院门口，见院门外的路边多了一个买早饭的小摊儿。
七、八张小方桌都围满了正吃饭的人。还有些人端着碗儿，蹲在马路边路牙上吃。
靠院墙有两个蜂窝煤炉子。一个炉子上面支着滚油的铁锅，许伯正拿着加长筷子翻弄油锅里的油条。另一个炉子上面架起滚着豆浆的铝锅，许伯母正用长柄勺子搅着锅底。
许伯的女儿许玉红正在高凳子上的案板上切炸油条的面，不时还帮母亲收拾客人吃完饭的碗筷。
今天放假，小娟也来帮忙，此时正拿着盛着油条的柳条小筐忙着给客人送。
“琦哥，跑步回来了？”小娟先看到宋琦。
“宋琦，还没吃饭吧？妈，宋琦回来了，快盛碗豆浆。”许玉红热情地招呼宋琦。
“来，小琦，自己拿。”许伯。把炸好的几根油条夹进小筐，伸手递了过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宋琦一手接过许伯的油条筐，一手接过许伯母递过来的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
“来，宋琦，坐这儿。”许玉红收拾出方桌一角，喊宋琦过来。“桌上有筷子。”
“谢谢。”宋琦赶忙过去。
“琦哥，给你凳子。”小娟把自己歇脚坐的小马扎拎了过来。
“谢谢，谢谢。”宋琦坐下，取筷子夹起油条，油条一端蘸到豆浆里，稍软，放进嘴里，大口一咬，哇！真香。
“许伯，啥时候出的摊儿？”宋琦吃着问。
“今天头一天。”许伯翻着油条，“早上五点半就在这忙乎了。”
“宋琦，你刚才跑步出去，我们看见你了。”许玉边收拾也说。
“我没注意这边。”宋琦说。
“头天开张，没人知道，快七点才开始上人。”许伯母也走了过来，“吃的咋样？提提意见。”
“好吃，没一点儿意见。”宋琦边吃边说，转眼吃了个精光。
“许伯母，钱我回去给你，出来跑步，没装钱。”宋琦拍拍衣裤。
这身运动服上下都没兜，连家门钥匙也没处放，出门时，宋琦把它放进门口的电闸箱里，以免回不去家。
“琦哥，你说啥呢。”小娟给客人送着油条，回头白了宋琦一眼，“给钱也不要。”
“我能帮上啥忙？”宋琦看着忙碌的一家人。
“不用，不用。快九点了，马上就收摊了。”许伯说。
“玉红姐，我来洗。”宋琦对蹲在墙角，在大锅里刷碗的许玉红说。
“不用。”许玉红笑笑。
“对了，小琦，你赶快回去吧，你的俩女朋友来了。”许伯母说。
“回去吧，琦哥，嫂子们该等急了。”小娟跟着打趣。
“那好，我回去。”宋琦留下碍人家事儿，还不如回家，“许伯、许伯母、玉红姐、小娟，一会儿见”。
“快走吧。”一家人都在催促宋琦。
“你咋来了？”宋琦进门见只有二花之一的芙蓉坐在沙发上。
“我不该来吗？”芙蓉笑问。
“不是那意思，我是问你有什么事儿？”宋琦去厨房洗完手脸，边刷牙边问。
“没事就不能来？是不是？”芙蓉问。
“你今天咋啦？早上吃的枪药还是炮药？”宋琦用毛巾擦着手，冲侧所说，“姚姚，你吃的什么药？”
“没劲。”姚舞背着四个空挎包从厕所走了出来。
“你咋发现我们的？”芙蓉说，“我们怕你认出姚姚的车子，把她车子停到你们院门口，楼下只有我的车子。”
“你们来的时候见没见院门口有个早餐摊儿？”宋琦问。
“见了，人可多了。”姚舞把军挎堆在桌上，说，“我们要不是在家吃过饭，也想去尝尝呢。”
“那是许伯一家摆的摊儿。”宋琦说。
“噢，原来是许伯告的密。”芙蓉笑着说。
“什么叫告密啊，真难听。”宋琦笑着问，“今个不给你们金所长过寿了吧？”
“你都知道了？”姚舞看看芙蓉。
“怎么了？”宋琦不敢确定。
“金所长昨天晚上死了。”姚舞说。
“是‘去世’，不能说‘死’。”芙蓉纠正，“死太难听了。”
“去世、过世、逝世、仙逝、仙游、西游、登仙、长眠、安息，还不都是死掉啦、嗝屁了的意思。”姚舞一口气说完。
这番话，姚舞一定练习过，否则依她的学识，很难这么快组织成句。
“我说不过你。”芙蓉转了话题，“所里现在忙的乱七八糟。我俩嫌吵，一商量，便来你这儿了。”芙蓉回答宋琦的问话。
宋琦想起昨晚的疑问，于是说道，“给你俩二个任务，能不能完成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密。”
“什么任务？”姚舞有些小期待。
“说。”芙蓉预感没好事。
“你们723所近十年，主打设计的产品是什么？以及近三、二年主要研发的课题是什么？比如国家给你们所颁发科研奖的名称什么的。”宋琦认真地说。
“你想干什么？”芙蓉见宋琦不像在开玩笑，也严肃起来，心生疑惑。
“你不是小人委国派来的间谍吧？”姚舞仍旧嘻哈笑着，踮起脚尖儿，扒着宋琦的肩膀，在宋琦的脸上仔细的寻找起来。
宋琦弯下腰，用手将头发后撸，露出饱满额头，左右慢慢摇着头，以便让姚舞看得真切。
“还真没有，连疤也没有。”姚舞看个了仔细。
“你从南国跑到大魏，现在又要从大魏跑到西州，你到底想干什么？”芙蓉警觉起来。
“我也不知道。”宋琦如实回答。
“宋琦，所里设计产品和研发课题，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打听到了就告诉你。”姚舞嘴里说着话，双眼仍在宋琦的脸上找寻。
“好。前提一定要保密啊。”宋琦一脸严肃。
“你想干什么？”芙蓉见宋琦一脸假装认真的表情，心中疑虑更重。
“你们两个人来家，可以连人带车藏起来一对，你出来试探我，想刺探我什么情报？”宋琦嘿嘿一笑，说，“我也可以试探试探你们嘛。”
“切！”芙蓉心中疑虑消散一半儿。
“你打听这些，肯定有你的大用处。只是我们的层次太低，听不懂你的解释，你也就不解释了。对不对？”姚舞得意地问。
宋琦没吭声。
只听姚舞又说：“我不管你是不是试探我们，我都会帮你打听的。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我们所这方面管得特别严，能接触这些核心的人没多少，还都在所区里面住，不在家属院住。”
“姚姚，你咋知道的？”芙蓉问，“我只知道所区里面驻扎着军分区的一个野战营。”
“听曹爷爷说的。曹爷爷就住在所区里面，他是我爷爷的朋友，他说他们没有固定的休息日，每星期歇的那一天，除了星期天，想休息星期几都可以。”姚舞接过宋琦倒的水，接着说道，“曹爷爷爱休星期二，不过他很少休息，俩、仨星期休一回，但只要休息就会去我们家吃饭，跟我爸聊天。”
“你说是咱所总工曹立新吧？我听说过他，但从没见过。”芙蓉端起宋琦倒的凉白开，喝了一小口，说，“我听说曹工家是首都的，就他一个人来潶坔了。”
“是。所以啊，他一休息就到我们家和我爸聊天。”姚舞“咕咚咕咚”把水喝完，杯子递给宋琦说，“小二，再来一碗。”
“好了您勒，客官稍等片刻。”宋琦接过杯子，去了厨房。
宋琦打定主意，下星期二去姚舞家碰碰运气。如果运气不佳，曹工没休，他到西州就得找机会回来，向赵叔说明自己的猜测，让赵叔看着办吧。
“宋琦今天有点反常。”芙蓉悄悄地问姚舞说，“他是不是被什么人收买了？”
“没觉得啊。”姚舞坐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
“他平常都不问咱们723所的事，今天……”芙蓉的疑心又起。
“说我什么坏话呢？”宋琦端水进屋，笑着说。
“没说你，我们在说下午咱们去哪儿聚呢？”芙蓉呡了一口水，“本来说好去我家，现在不行了，所里乱死了。”
“咱们去花园吧？”姚舞提议。
“花园比所里还乱呢。”芙蓉撇撇嘴，“市里的悼念活动主会场就安排在花园，还号召广大人民群众自发前去哀悼呢。”
“不是大花园，是小花园。”姚舞说。
小花园没有活动。再说小花园是723所混混头胡哥的后花园，没几个像宣哥那样不开眼的，敢在小花园跟723所的人翻眼儿。
“好，宋琦，咱们就去小花园？行吧？哎，现在几点了？”芙蓉在茶几上没见闹钟，看向宋琦。
“出去跑步没戴表。”宋琦撸了一下胳膊，回屋去了。
“拿个手表还关门？”姚舞见宋琦关严屋门，叫了一句。
“他换衣服呢。”芙蓉笑说，“要不你进去帮帮他？”
“你去我就去。”姚舞当真地说。
“嘀，刚才最后一响，大夏潶坔时间十点零一分。”上穿白衬衣、下穿军绿大档裤的宋琦出现在二花面前。
“你衣服换快了。”芙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