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的维修店铺中，女店员保持着能让人类把脸笑僵的标准笑容，端坐在玻璃柜台后面。
看起来非常僵硬，非常标准，非常不人类，非常仿生人。
尤其现在是大沙头城寨都已经终于陷入了沉睡的上午三点半。
而柜台上那台会和女店员互动的小机器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这种绝对不可能有人来的时间，当然要溜出去看看周围是什么样子了！
——这里可是赛博朋克！
已经把意识“转移”到小A身上，在维修店就留下了身体和一点够在来人时把自己叫回去的意识，穿越者乔安满怀期待，准备在摸透了唐的维修店之后展开对一个赛博朋克贫民窟的探索。
没错，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现在在的地方是个贫民窟了。
唐也没有隐瞒她的意思。注意到她对大沙头陌生之后，他就以“我知道了你的脑中没输入相关数据”为开头，给乔安做了一场漫长的，仿生人如何在大沙头平安生活下去的讲座。
虽然在讲座中唐开头多次抱怨，但乔安只需要按时给他杯子加点水，这些抱怨就会半途卡壳，在后面更是干脆消失。
作为替代这些空位的，是唐放弃了一开始给仿生人只讲一遍的打算，开始了不断重复，还要乔安现场抽背的细致讲解。
——尽管知道是好意，但会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已经更年期了才这么唠唠叨叨呢。
用小A的履带艰难在城寨往上爬的乔安忍不住在翻找讲解回忆的时候吐槽了一下。
——明明脸看起来还挺清爽的，难道从脸上看到的华裔血统就表现在唠叨上了吗？
——亲切现在全都变成看到不停教育自己的老爹的悚然啦！
对收留自己的人进行的吐槽也只有这两句，乔安的主要精神还是集中在这个灯光基本全部消失，如同黑暗迷宫的城寨内部。
小A不仅能“看到”影像，也和乔安一样能通过热成像视物，所以眼下使用小A探索大沙头的乔安适应得还不错。
毕竟之前已经适应了好几天仿生人的身体。
在大沙头靠外侧，建筑还是比较标准的。这里也是唐划给乔安的“你能走走或者逛个街，也能见到敢进来的外面的人”的区域。
当然地，这种地方就没什么惊喜。小A360度旋转摄像头，看到的也只是一扇扇落下来的铁卷门。一个个功能不同的店铺都被挡在后面，通道中只有少少几个还没坏的逃生通道指示灯还亮着。
——就像是那种老式百货商场打烊之后的样子。
遗憾地认识到安全的地方没什么可看的之后，乔安用店铺里的仿生人身体叹了口气。
然后，小巧的垃圾分拣机器人就用履带完成了变向，冲着逃生通道的方向去了。
【“你问怎么进里面的建筑？”
“……”
唐沉默了好一会儿，在乔安殷勤地给他倒了两回热水以后，才特别不愿意地告诉她：
“其实大沙头里面的空间是全利用上的，这边的外墙就是那边的内墙……所以随便找个不通向外面的出口，走两步就是‘里面’。”
“但你别想着进去冒险！里面没什么好的！”
“万一撞上了帮派，有你哭的——你可是个化妆专用型仿生人，别说战斗程序和系统了，你连保护程序都没有！”】
——没关系啦，乔安可是好好待在店里看店呢。
——在这个连城市都停滞下来的时间都在看店，这是什么感天动地好店员！
——而且之前她已经做了好多次试验了。只要想，她就可以立刻脱离小A回到自己的身体。哪怕小A处在唐告诉她的强干扰环境也没问题。
——所以只用小A这种小体型机器人出来看看，是安全的！
出门前做好了好几个预案，还成功摸进了大沙头所有公共网络以保证自己联网的仿生人短暂思考了一下危险性，就操纵小A往逃生通道的方向开了过去。
在什么人都没有，就算制造噪音也不会有人出来观看的，三点半的大沙头城寨里，仿生人毫无阻碍地进入了逃生通道。
这条通道是一条往上倾斜的路。也不知道是因为原因设计成这样。
反正乔安辛辛苦苦爬坡的时候确认，这条通道不管对人类还是仿生人还是机器人，都不怎么友好。
倾斜角度大还旋转，同时还贼长。
要不是从通道的几个装饰窗能看到它卷着一座圆塔，乔安好歹得在大沙头的公共网络上发个建筑改造申请。
而现在，她只是拼命努力爬到了通道尽头。然后超出自己想象地发现，自己成功摸上一个天台。
大沙头的天台和唐给她讲的一样，高低不平，上面有不少爬梯互相连接。
乔安现在所在的天台是其中比较高的一个。
——大概是因为这里靠着外面一圈摩天楼，大家相信外层的大楼比较结实？
【“你说为什么外面的位置宝贵？”
唐深深吸了口气，像是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建设，这才回答了问题。
“因为我们现在待着的这栋楼有符合摩天楼标准的地基。”
“当然，也有这里和‘外面’距离近，出去找工作方便什么的。里面也有不少原来的标准摩天楼，它们除了中心几座，其他的也不稀罕。”
“等等！你不要说什么地基是盖房子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哪有那么多理所应当的第一件事。要问为什么，那就是穷；要觉得这个答案不够，那就是没有知识。”】
——但是我穿的仿生人有知识。
乔安突然这么想了一下，这个念头又很快就被从小A的传感器中看到的景色覆盖了。
小小的机器人已经停在了天台边缘，在固定了自身之后，将带着摄像头的探测肢从体内弹出，从这个位置在中高层，周围没什么遮挡的天台往下拍摄——
落入传感器中的，是乔安在3A游戏中都没见过的复杂迷宫。
在这个太阳还没升起，人们精力已经消耗殆尽的时间，小A看到的影像中光源微弱，在纯黑无光的天幕下，这座城寨的轮廓模糊不清。其中还有一半是依靠热成像拼出来，另一半则是乔安自己在脑子里转图像处理程序从黑色中“剥”出来的。
这让乔安实际“看”到的图像苍白反绿又发黄，只有线条勾勒出的轮廓。
但就算是这样，在乔安把这些轮廓覆盖在黑暗上的时候，她也愣住了。
这是密密麻麻如同蚁巢一半的建筑，俯瞰时纤细得似乎只有一根根发丝粗细的电梯和在空中一条条盘旋的通道横竖架起了联通的网络。些微这个时间还在闪烁的灯光从缝隙间透出，随着里面地基不稳的建筑微微摇晃。
——就像是它们正在被风吹动一样……
——好陌生。
然后，其中几座高大并且看起来华丽得多的摩天楼和通道组成的繁密网络拉住了它们。
——这是穿越前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的景象。就算是九龙城寨……也没有这么高！这么大！这么……
作为根基的几座摩天楼，尤其是中心那一座的流丽彩光扩散的距离不算远。在小A这个角度，那些光不像是消散在了黑暗里，而是一路顺着网络和建筑外墙流了下去。
这些绚丽的光模糊掉了一部分通道，又奇妙地在视觉上将其他部分连接了起来。
此刻出现在乔安“眼前”的，是无数向上的同时又在向下，盘旋着链接在一起的立体多层蛛网。
局限于技术或者材料的建筑高高矮矮奇形怪状，几乎每一座建筑的每一层都是一段蛛丝的节点。
在微光下，它们看起来像是某种纯粹用来炫技的艺术品。
——各具姿态的建筑拉住纤细的立体丝网，然后陷在了一个糖液凝固的屏障里，对外折射出虹霓并存的烂漫彩光。
每个角度看起来都那么精细，是完全不存在于乔安过去世界中的奇迹。
——也奇迹一样的，难以复刻和……
——脆弱。
小A探出天台的探查肢突然被乔安收了回来。
然后，端坐在玻璃柜台后的仿生人打了个寒战。
乔安突然对这座城寨觉得恐惧。
这种情绪催使她收回了小A的探查肢，以一种冲动的，之前从来没想过采用的方式，直接从天台开动小A向下前进。
随着乔安的指挥，小A的履带切换元件，打开真空吸附功能。
然后，小小的垃圾分类机器人就从天台往外一翻，黏在这座疑似违章居民楼的外墙上，像是送死一般往下冲。
——假如冲进里面的话，是不是我就可以摆脱现在的恐惧了？
——我刚刚是因为看到这些，我是在上面！在远距离的地方！要是靠近……要是在里面……
咔。
乔安的冲动行事没有考虑到真空吸附的电量耗费问题。于是小A按照她的预设程序，在仅剩两份能把她的主意识传回主体的电量时，转向探出稳定辅助肢，在一户人家的窗台上进入了待机状态。
——啊……呃。
这下倒是什么情绪都影响不了乔安了。
穿越者陷入了长久的尴尬。
倒不是不能意识回去再使用仿生人的身体过来拿小A，但是总觉得像是输给了什么。
但是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好吧，等唐九点醒了之后就和他说，多倒几杯热水以缩短他的批评时间，然后请教他的经验，成功在不招惹大沙头住民的情况下把小A带回来。
——就算他不出主意，至少我可以找他借个远程无线充电器给小A充电，然后让小A自己爬回来。
这是一个可靠的流程。
决定做什么之后，乔安就放松了。
她开始开开关关小A那个用于显示状态的小屏幕，在上面用字符拼出不同的表情，以此来打发时间。
她也不记得自己玩这个游戏到了什么时候，只知道还没到早上七点，因为天幕还没有准时亮起。
在她拼完了一个(?￣?￣)︻デ═一，准备接下来挑战*:??(???`)??:*的时候，小A的接收器收到了一个小小的“哇”声。
然后，窗户被打开了。
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女孩眼睛闪亮亮地从缝隙看向小A。
“你是……沃尔-贾普先生吗？”
乔安在心里“眼珠一转”。
……
在当天上午九点半，唐刚刚把自己收拾完了来到前面铺面，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抱着自家店员那台垃圾分类机器人，小心翼翼地站到了柜台角落里。
看起来非常僵硬，非常标准，非常不人类，非常仿生人。
尤其现在是大沙头城寨都已经终于陷入了沉睡的上午三点半。
而柜台上那台会和女店员互动的小机器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这种绝对不可能有人来的时间，当然要溜出去看看周围是什么样子了！
——这里可是赛博朋克！
已经把意识“转移”到小A身上，在维修店就留下了身体和一点够在来人时把自己叫回去的意识，穿越者乔安满怀期待，准备在摸透了唐的维修店之后展开对一个赛博朋克贫民窟的探索。
没错，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现在在的地方是个贫民窟了。
唐也没有隐瞒她的意思。注意到她对大沙头陌生之后，他就以“我知道了你的脑中没输入相关数据”为开头，给乔安做了一场漫长的，仿生人如何在大沙头平安生活下去的讲座。
虽然在讲座中唐开头多次抱怨，但乔安只需要按时给他杯子加点水，这些抱怨就会半途卡壳，在后面更是干脆消失。
作为替代这些空位的，是唐放弃了一开始给仿生人只讲一遍的打算，开始了不断重复，还要乔安现场抽背的细致讲解。
——尽管知道是好意，但会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已经更年期了才这么唠唠叨叨呢。
用小A的履带艰难在城寨往上爬的乔安忍不住在翻找讲解回忆的时候吐槽了一下。
——明明脸看起来还挺清爽的，难道从脸上看到的华裔血统就表现在唠叨上了吗？
——亲切现在全都变成看到不停教育自己的老爹的悚然啦！
对收留自己的人进行的吐槽也只有这两句，乔安的主要精神还是集中在这个灯光基本全部消失，如同黑暗迷宫的城寨内部。
小A不仅能“看到”影像，也和乔安一样能通过热成像视物，所以眼下使用小A探索大沙头的乔安适应得还不错。
毕竟之前已经适应了好几天仿生人的身体。
在大沙头靠外侧，建筑还是比较标准的。这里也是唐划给乔安的“你能走走或者逛个街，也能见到敢进来的外面的人”的区域。
当然地，这种地方就没什么惊喜。小A360度旋转摄像头，看到的也只是一扇扇落下来的铁卷门。一个个功能不同的店铺都被挡在后面，通道中只有少少几个还没坏的逃生通道指示灯还亮着。
——就像是那种老式百货商场打烊之后的样子。
遗憾地认识到安全的地方没什么可看的之后，乔安用店铺里的仿生人身体叹了口气。
然后，小巧的垃圾分拣机器人就用履带完成了变向，冲着逃生通道的方向去了。
【“你问怎么进里面的建筑？”
“……”
唐沉默了好一会儿，在乔安殷勤地给他倒了两回热水以后，才特别不愿意地告诉她：
“其实大沙头里面的空间是全利用上的，这边的外墙就是那边的内墙……所以随便找个不通向外面的出口，走两步就是‘里面’。”
“但你别想着进去冒险！里面没什么好的！”
“万一撞上了帮派，有你哭的——你可是个化妆专用型仿生人，别说战斗程序和系统了，你连保护程序都没有！”】
——没关系啦，乔安可是好好待在店里看店呢。
——在这个连城市都停滞下来的时间都在看店，这是什么感天动地好店员！
——而且之前她已经做了好多次试验了。只要想，她就可以立刻脱离小A回到自己的身体。哪怕小A处在唐告诉她的强干扰环境也没问题。
——所以只用小A这种小体型机器人出来看看，是安全的！
出门前做好了好几个预案，还成功摸进了大沙头所有公共网络以保证自己联网的仿生人短暂思考了一下危险性，就操纵小A往逃生通道的方向开了过去。
在什么人都没有，就算制造噪音也不会有人出来观看的，三点半的大沙头城寨里，仿生人毫无阻碍地进入了逃生通道。
这条通道是一条往上倾斜的路。也不知道是因为原因设计成这样。
反正乔安辛辛苦苦爬坡的时候确认，这条通道不管对人类还是仿生人还是机器人，都不怎么友好。
倾斜角度大还旋转，同时还贼长。
要不是从通道的几个装饰窗能看到它卷着一座圆塔，乔安好歹得在大沙头的公共网络上发个建筑改造申请。
而现在，她只是拼命努力爬到了通道尽头。然后超出自己想象地发现，自己成功摸上一个天台。
大沙头的天台和唐给她讲的一样，高低不平，上面有不少爬梯互相连接。
乔安现在所在的天台是其中比较高的一个。
——大概是因为这里靠着外面一圈摩天楼，大家相信外层的大楼比较结实？
【“你说为什么外面的位置宝贵？”
唐深深吸了口气，像是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建设，这才回答了问题。
“因为我们现在待着的这栋楼有符合摩天楼标准的地基。”
“当然，也有这里和‘外面’距离近，出去找工作方便什么的。里面也有不少原来的标准摩天楼，它们除了中心几座，其他的也不稀罕。”
“等等！你不要说什么地基是盖房子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哪有那么多理所应当的第一件事。要问为什么，那就是穷；要觉得这个答案不够，那就是没有知识。”】
——但是我穿的仿生人有知识。
乔安突然这么想了一下，这个念头又很快就被从小A的传感器中看到的景色覆盖了。
小小的机器人已经停在了天台边缘，在固定了自身之后，将带着摄像头的探测肢从体内弹出，从这个位置在中高层，周围没什么遮挡的天台往下拍摄——
落入传感器中的，是乔安在3A游戏中都没见过的复杂迷宫。
在这个太阳还没升起，人们精力已经消耗殆尽的时间，小A看到的影像中光源微弱，在纯黑无光的天幕下，这座城寨的轮廓模糊不清。其中还有一半是依靠热成像拼出来，另一半则是乔安自己在脑子里转图像处理程序从黑色中“剥”出来的。
这让乔安实际“看”到的图像苍白反绿又发黄，只有线条勾勒出的轮廓。
但就算是这样，在乔安把这些轮廓覆盖在黑暗上的时候，她也愣住了。
这是密密麻麻如同蚁巢一半的建筑，俯瞰时纤细得似乎只有一根根发丝粗细的电梯和在空中一条条盘旋的通道横竖架起了联通的网络。些微这个时间还在闪烁的灯光从缝隙间透出，随着里面地基不稳的建筑微微摇晃。
——就像是它们正在被风吹动一样……
——好陌生。
然后，其中几座高大并且看起来华丽得多的摩天楼和通道组成的繁密网络拉住了它们。
——这是穿越前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的景象。就算是九龙城寨……也没有这么高！这么大！这么……
作为根基的几座摩天楼，尤其是中心那一座的流丽彩光扩散的距离不算远。在小A这个角度，那些光不像是消散在了黑暗里，而是一路顺着网络和建筑外墙流了下去。
这些绚丽的光模糊掉了一部分通道，又奇妙地在视觉上将其他部分连接了起来。
此刻出现在乔安“眼前”的，是无数向上的同时又在向下，盘旋着链接在一起的立体多层蛛网。
局限于技术或者材料的建筑高高矮矮奇形怪状，几乎每一座建筑的每一层都是一段蛛丝的节点。
在微光下，它们看起来像是某种纯粹用来炫技的艺术品。
——各具姿态的建筑拉住纤细的立体丝网，然后陷在了一个糖液凝固的屏障里，对外折射出虹霓并存的烂漫彩光。
每个角度看起来都那么精细，是完全不存在于乔安过去世界中的奇迹。
——也奇迹一样的，难以复刻和……
——脆弱。
小A探出天台的探查肢突然被乔安收了回来。
然后，端坐在玻璃柜台后的仿生人打了个寒战。
乔安突然对这座城寨觉得恐惧。
这种情绪催使她收回了小A的探查肢，以一种冲动的，之前从来没想过采用的方式，直接从天台开动小A向下前进。
随着乔安的指挥，小A的履带切换元件，打开真空吸附功能。
然后，小小的垃圾分类机器人就从天台往外一翻，黏在这座疑似违章居民楼的外墙上，像是送死一般往下冲。
——假如冲进里面的话，是不是我就可以摆脱现在的恐惧了？
——我刚刚是因为看到这些，我是在上面！在远距离的地方！要是靠近……要是在里面……
咔。
乔安的冲动行事没有考虑到真空吸附的电量耗费问题。于是小A按照她的预设程序，在仅剩两份能把她的主意识传回主体的电量时，转向探出稳定辅助肢，在一户人家的窗台上进入了待机状态。
——啊……呃。
这下倒是什么情绪都影响不了乔安了。
穿越者陷入了长久的尴尬。
倒不是不能意识回去再使用仿生人的身体过来拿小A，但是总觉得像是输给了什么。
但是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好吧，等唐九点醒了之后就和他说，多倒几杯热水以缩短他的批评时间，然后请教他的经验，成功在不招惹大沙头住民的情况下把小A带回来。
——就算他不出主意，至少我可以找他借个远程无线充电器给小A充电，然后让小A自己爬回来。
这是一个可靠的流程。
决定做什么之后，乔安就放松了。
她开始开开关关小A那个用于显示状态的小屏幕，在上面用字符拼出不同的表情，以此来打发时间。
她也不记得自己玩这个游戏到了什么时候，只知道还没到早上七点，因为天幕还没有准时亮起。
在她拼完了一个(?￣?￣)︻デ═一，准备接下来挑战*:??(???`)??:*的时候，小A的接收器收到了一个小小的“哇”声。
然后，窗户被打开了。
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女孩眼睛闪亮亮地从缝隙看向小A。
“你是……沃尔-贾普先生吗？”
乔安在心里“眼珠一转”。
……
在当天上午九点半，唐刚刚把自己收拾完了来到前面铺面，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抱着自家店员那台垃圾分类机器人，小心翼翼地站到了柜台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