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
因为第二天是周末，姜明雪打算先完成数学作业，周末再补英语听力。
写完数学作业才八点。
姜明雪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
“诶。在陆家住了一周了，怎么样？新学校怎么样？同学们都还好相处吧？过几天立了秋，天气就凉了，有厚衣服穿吗？”
姜明雪一一回答：“陆家很好，学校同学也很好，有衣服。”
她慢吞吞走到小窗台前，伸手揪了一小片叶子攥在手里，问：“您怎么样呀？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别做那些体力活了。”
“我好的很，不用担心我。”
“陆家的人情你要记得，花钱不要大手大脚，以后考了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再还给人家。”
“我知道了，妈妈。”
姜明雪看向窗外。她的房间不算小，装饰豪华，甚至还有小沙发和液晶屏电视，一间客房比家里的客厅都大，窗外是开垦的玫瑰花园，中间的喷泉伴随着音乐喷洒出柔和的弧度。
姜明雪心里不由得酸了一下。
听见熟悉的声音就有些想家。
母女二人说了会儿话，姜明雪才挂断电话，默默看向窗外。
手机又滴滴响了两声。是殷羽发的消息。
【明雪，周六有什么安排？一起出来玩啊。】
姜明雪回她：【小羽，你作业写完啦？】
【周日再写呗，一天时间足够了。】
【我想去市里那家理发店。没有人陪我～你能不能陪我去啊？】
【好明雪，你最好了。】
姜明雪心软回答：【好。】
两个人约了周六上午。见了面才知道殷羽哪里是没人陪，反而和于青青站在一起，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殷羽很高兴：“明雪，你真好。市里那家理发店做活动，洗护一整套下来只要一折！我有那家的会员，咱们三个都安排上。”
姜明雪忙摆了摆手：“你们弄，我就不弄了，我等你们。”
于青青拉住姜明雪的胳膊：“明雪，这么好的羊毛不薅，你傻呀。而且有咱们的殷大小姐请客～很快的。”
姜明雪稀里糊涂的被两个好朋友拖进昂贵的理发店里做了发型。
Tony老师做好了发型，拍了好几张发型照：“这姑娘，头型可真好，弄什么发型都好看。”
殷羽看着姜明雪很满意。
镜子里的她有着蓬松的刘海，柔顺的发丝披在肩头，被柔和的灯光笼罩，侧脸如同温润的釉玉，毫无攻击性，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姜明雪不太适应，被Tony老师的推销热情吓的不轻，她站起来礼貌道谢，看着殷羽付了钱。
“小羽，多少钱，我转你吧。”
殷羽不高兴了：“什么钱？又不贵。想还的话就请我喝奶茶吧。”
三个人出去，在不远处的商场逛了逛。
其中路过夹娃娃的地方，姜明雪看着殷羽和于青青尝试夹娃娃。娃娃机设置着成功率，好不容易夹到一个，于青青和殷羽开始拍照片庆祝。
奶茶店里走出来一个黄毛年轻人，晃晃悠悠的拎着几杯奶茶经过，路过娃娃机的拐角定睛一看，哟，这姑娘真眼熟。
半个月没见了，好像好看了一点。
苏烁加快脚步，到了商场后面不远处居民楼顶层，把奶茶往桌子上一扔：“累死了。以后这种活别让我做，直接点外卖不行啊。”
“谁叫你打赌打输了。”徐铭捧着游戏机，差点没爆粗口，“我去，对面那边怎么一回事啊？！能不能行啊。”
破旧仓库的建筑，被几个年轻人重新装修过，是黑白映衬的朋克风。
苏烁环顾四周，看见陆怀砚。他低着头，正擦拭手里那把斜立式电吉他，细致入微的没有放过一处。
苏烁想了一会儿：“本来说三班那女生挺热情的，开头那几天缠砚哥缠的要紧，谁知道没坚持到一个星期啊。行吧，愿赌服输。”
他坐到架子鼓前装模作样的敲了几下，才问陆怀砚：“砚哥，你家那姑娘，一直住着呢？”
陆怀砚没理他。
苏烁自顾自：“陆叔他们怎么想的啊？收养这么一个姑娘，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继续脑补，忽然十分诧异：“陆叔他们不会是在给你挑童养媳吧！？我去？！”
迎面飞过来一团不明物体，苏烁在脑袋被砸之前灵敏的接住，他摇了摇头：“我觉得也不太可能。”
“那姑娘看起来胆子挺小的啊，寄人篱下真的不想家吗？”
陆怀砚的目光投过来：“你很闲？”
苏烁挠了挠头：“不是。我就是在商场三楼看见她了。正和班里那几个女孩逛街呢。”
“和你有关系吗？”
陆怀砚一贯冷漠姿态。
苏烁摇了摇头：“没关系。”
心里默默想，怪不得前几天那女孩放弃了追陆怀砚，这么个冷漠大冰山，谁才能打动他啊。
“没关系就好好练。”
这群年轻人都喜欢音乐。他们组建的乐队参加过不少比赛，也在青年段拿过奖。音乐响起，是急促激烈的声音，伴随着年少轻狂的张扬，热烈，无所畏惧，一往直前。
一曲终了，苏烁嚷嚷着要休息。陆怀砚瞥了他一眼，随手把吉他靠在角落，走出门。
商场冷气开的足，环形走廊中间摆着休息区。
殷羽拎着大包小包：“累死啦！”
看着两手空空的姜明雪，殷羽问她：“你怎么不买衣服呀阿雪。其实你的身材很好的，不挑衣服。”
姜明雪笑了笑：“我没有穿的场合。”
在学校穿校服就好。在陆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合适。
殷羽若有所思，还想多说几句，忽然被一道男声打断。
“殷羽！好巧啊。”
迎面过来一位个子高的男生，姜明雪不认识。
殷羽看过去：“徐林凯，你也来逛街？”
“嗯，在五楼玩了玩。”
许凯的目光在姜明雪脸上打了一圈，才问：“这位是？”
殷羽解释：“她是前不久转学来的。”
她接着说：“明雪，这位是隔壁班的学委，徐林凯。”
徐林凯对着姜明雪笑了笑：“我说呢，这位同学看着面生。”
姜明雪礼貌的打了几句招呼。
徐林凯环顾四周：“这家商场我经常来，四楼开了一家甜品店，要不要带着你们过去？”
殷羽看了眼于青青。她是三个人里面拿主意的那个：“好啊。我们对这个地方也不太熟，那就麻烦你了。”
徐林凯顺水推舟：“不麻烦，同学之间嘛，有什么麻烦的。”
一行人搭扶梯到了四楼。姜明雪注意到甜品店旁边有一家书店，于是提议：“我不太喜欢吃甜食，你们去吧，我在书店等你们。”
殷羽看了书店几眼，在两者之间犹豫，徐林凯一听，又补充：“这家书店也是新开的，里面有礼品之类的。”
殷羽不再纠结：“那就去书店看看吧。”
入目所及的书本琳琅满目，时兴的玻璃镜片扩大了空间，中间的摆台上摆满了精致的饰品。
姜明雪正看着头顶一本书发呆，徐林凯慢慢走过来，问她：“你怎么不去饰品区看一看？”
还没等姜明雪回答，徐林凯又补充：“噢，你是不是想拿上面这本书？”
说完就他张开胳膊，想把书拿下来。
姜明雪没来得及拒绝，心想城里同学都这么热心肠吗？她摆手：“不用了，我就是随便看一眼。”
徐林凯闻言停下动作：“好吧。”
陆怀砚站在门口抱着胸看了一会儿，他看见男生脸上殷勤的表情，直到姜明雪摆手拒绝才走进去。
“姜明雪。”
姜明雪转过头，有些诧异：“怀砚哥？你怎么在这？”
陆怀砚脸上一贯淡淡没有表情，他问：“你过来和家里人说了没？”
姜明雪以为陆家人有什么事。她忙道：“我和陆奶奶说了。是不是家里有事？”
徐林凯站在旁边尴尬的看着两个人一言一语，从男生过分招人视线的面容来看，徐林凯一眼认出了这是二班那位太子爷。姜明雪叫他“哥”？他们是什么关系？
陆怀砚没打算走，冷淡的视线看过来。
徐林凯惊觉不妥，才挠了挠头：“那你们先说。”
殷羽和于青青看见陆怀砚也挺吃惊的。男生个子很高，穿着简单的白T运动鞋，肩宽腿长，几缕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被随意的往后捋了几下，明明看出来没特意修饰外貌，却已经招了几个女孩儿看过来了。
殷羽反应很快：“明雪，家里有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咱们以后再约。”
姜明雪点了点头，迷迷瞪瞪跟在陆怀砚身后。出了书店，她追问：“怀砚哥，家里到底有什么事？”
陆怀砚走在前面，余光从她柔顺的发尾前收回。他听见“怀砚哥”三个字，心想这女孩儿真是自来熟，他从来没有应允过这个称呼，她叫的却这么顺口。
陆怀砚瞥了眼旁边的礼品店：“没什么事。”
姜明雪听他这么说，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她在怀疑他突然出现在商场有什么目的，又听见男生的声音：“有人过生日。送什么比较好？”
“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
这超出了姜明雪的认知范围。他们一起走进礼品店，隔着精致华美的玻璃橱窗一个个看过去，姜明雪问：“是你的朋友吧？他平时有什么喜欢的偶像吗？送一个同类型的周边吧。”
他们这些人肯定不缺钱。买礼物也不需要买过于贵重的。
她低着头慢慢看过去，视线认真，忽然发现了一只玻璃水晶球，里面是圣诞节的雪天，一直小熊戴着圣诞帽在跳舞。很可爱的物件，姜明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你喜欢？”
陆怀砚发现了姜明雪的目光所在，他问她。
大少爷的语气一贯的漫不经心，好像只要姜明雪点头，他就会买下来一样。姜明雪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好玩，多看了几眼。”
“哦。这样啊。”
陆怀砚没说什么。
从商场出来天色已晚，司机停在路边。
姜明雪打开后车门坐进副驾驶，看见陆怀砚站在路边的台阶上，双手插着兜没动。
“你不回吗？”
陆怀砚摇头。开车的司机老李了然，解释说：“少爷在外面还有事。”
汽车启动，姜明雪收回目光。身后少年的影子模糊成一片，她还挺好奇的：“李叔，怀砚哥在外面忙什么呢？”
有时候放学了也不回家。
李叔琢磨了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因为这事儿，先生和少爷之间有不小的矛盾。”
李叔默默叹气：“大少爷年纪还小的时候，家里原先的那位太太就去世了。后来不到两年，现在的夫人进了门。少爷本来就不爱说话，先生再婚后，情况更严重。有段时间差点没得忧郁症。”
“这样啊。”
“好不容易长成现在这么大，脾气更硬，总是和先生对着干。”李叔喃喃自语，“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做完了作业，姜明雪还在想着这件事。她觉得陆怀砚蛮可怜的。怪不得陆怀清性格比较温顺开朗，有亲妈陪在身边，脾气差不到哪里去。
她正想着，房间门被极小的声音敲了几下。姜明雪穿上拖鞋打开门，门外站着陆怀砚。
快十一点半，陆怀砚才从外面回来，挺拔的身姿沾染了晨霜的气息。
姜明雪问：“怀砚哥，有事吗？”
陆怀砚伸出手。姜明雪看见他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着一直晶莹剔透的水晶小熊，正是刚才在商场里看见的那款。
姜明雪还没来得及反应，结巴了几句：“这是？”
“给你。”
她忙摆手：“不不不，无功不受禄，我也没过生日什么的…”
陆怀砚一句话堵回去：“这是满减送的礼物。我拿着也没用。”
“啊…这样啊。”
姜明雪伸出手接过来，手指尖短暂的接触，关门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懵。手里的水晶小熊沉甸甸的，放在灯下折射出柔和的光线，她心里想，陆怀砚人这么好的吗？
写完数学作业才八点。
姜明雪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
“诶。在陆家住了一周了，怎么样？新学校怎么样？同学们都还好相处吧？过几天立了秋，天气就凉了，有厚衣服穿吗？”
姜明雪一一回答：“陆家很好，学校同学也很好，有衣服。”
她慢吞吞走到小窗台前，伸手揪了一小片叶子攥在手里，问：“您怎么样呀？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别做那些体力活了。”
“我好的很，不用担心我。”
“陆家的人情你要记得，花钱不要大手大脚，以后考了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再还给人家。”
“我知道了，妈妈。”
姜明雪看向窗外。她的房间不算小，装饰豪华，甚至还有小沙发和液晶屏电视，一间客房比家里的客厅都大，窗外是开垦的玫瑰花园，中间的喷泉伴随着音乐喷洒出柔和的弧度。
姜明雪心里不由得酸了一下。
听见熟悉的声音就有些想家。
母女二人说了会儿话，姜明雪才挂断电话，默默看向窗外。
手机又滴滴响了两声。是殷羽发的消息。
【明雪，周六有什么安排？一起出来玩啊。】
姜明雪回她：【小羽，你作业写完啦？】
【周日再写呗，一天时间足够了。】
【我想去市里那家理发店。没有人陪我～你能不能陪我去啊？】
【好明雪，你最好了。】
姜明雪心软回答：【好。】
两个人约了周六上午。见了面才知道殷羽哪里是没人陪，反而和于青青站在一起，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殷羽很高兴：“明雪，你真好。市里那家理发店做活动，洗护一整套下来只要一折！我有那家的会员，咱们三个都安排上。”
姜明雪忙摆了摆手：“你们弄，我就不弄了，我等你们。”
于青青拉住姜明雪的胳膊：“明雪，这么好的羊毛不薅，你傻呀。而且有咱们的殷大小姐请客～很快的。”
姜明雪稀里糊涂的被两个好朋友拖进昂贵的理发店里做了发型。
Tony老师做好了发型，拍了好几张发型照：“这姑娘，头型可真好，弄什么发型都好看。”
殷羽看着姜明雪很满意。
镜子里的她有着蓬松的刘海，柔顺的发丝披在肩头，被柔和的灯光笼罩，侧脸如同温润的釉玉，毫无攻击性，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姜明雪不太适应，被Tony老师的推销热情吓的不轻，她站起来礼貌道谢，看着殷羽付了钱。
“小羽，多少钱，我转你吧。”
殷羽不高兴了：“什么钱？又不贵。想还的话就请我喝奶茶吧。”
三个人出去，在不远处的商场逛了逛。
其中路过夹娃娃的地方，姜明雪看着殷羽和于青青尝试夹娃娃。娃娃机设置着成功率，好不容易夹到一个，于青青和殷羽开始拍照片庆祝。
奶茶店里走出来一个黄毛年轻人，晃晃悠悠的拎着几杯奶茶经过，路过娃娃机的拐角定睛一看，哟，这姑娘真眼熟。
半个月没见了，好像好看了一点。
苏烁加快脚步，到了商场后面不远处居民楼顶层，把奶茶往桌子上一扔：“累死了。以后这种活别让我做，直接点外卖不行啊。”
“谁叫你打赌打输了。”徐铭捧着游戏机，差点没爆粗口，“我去，对面那边怎么一回事啊？！能不能行啊。”
破旧仓库的建筑，被几个年轻人重新装修过，是黑白映衬的朋克风。
苏烁环顾四周，看见陆怀砚。他低着头，正擦拭手里那把斜立式电吉他，细致入微的没有放过一处。
苏烁想了一会儿：“本来说三班那女生挺热情的，开头那几天缠砚哥缠的要紧，谁知道没坚持到一个星期啊。行吧，愿赌服输。”
他坐到架子鼓前装模作样的敲了几下，才问陆怀砚：“砚哥，你家那姑娘，一直住着呢？”
陆怀砚没理他。
苏烁自顾自：“陆叔他们怎么想的啊？收养这么一个姑娘，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继续脑补，忽然十分诧异：“陆叔他们不会是在给你挑童养媳吧！？我去？！”
迎面飞过来一团不明物体，苏烁在脑袋被砸之前灵敏的接住，他摇了摇头：“我觉得也不太可能。”
“那姑娘看起来胆子挺小的啊，寄人篱下真的不想家吗？”
陆怀砚的目光投过来：“你很闲？”
苏烁挠了挠头：“不是。我就是在商场三楼看见她了。正和班里那几个女孩逛街呢。”
“和你有关系吗？”
陆怀砚一贯冷漠姿态。
苏烁摇了摇头：“没关系。”
心里默默想，怪不得前几天那女孩放弃了追陆怀砚，这么个冷漠大冰山，谁才能打动他啊。
“没关系就好好练。”
这群年轻人都喜欢音乐。他们组建的乐队参加过不少比赛，也在青年段拿过奖。音乐响起，是急促激烈的声音，伴随着年少轻狂的张扬，热烈，无所畏惧，一往直前。
一曲终了，苏烁嚷嚷着要休息。陆怀砚瞥了他一眼，随手把吉他靠在角落，走出门。
商场冷气开的足，环形走廊中间摆着休息区。
殷羽拎着大包小包：“累死啦！”
看着两手空空的姜明雪，殷羽问她：“你怎么不买衣服呀阿雪。其实你的身材很好的，不挑衣服。”
姜明雪笑了笑：“我没有穿的场合。”
在学校穿校服就好。在陆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合适。
殷羽若有所思，还想多说几句，忽然被一道男声打断。
“殷羽！好巧啊。”
迎面过来一位个子高的男生，姜明雪不认识。
殷羽看过去：“徐林凯，你也来逛街？”
“嗯，在五楼玩了玩。”
许凯的目光在姜明雪脸上打了一圈，才问：“这位是？”
殷羽解释：“她是前不久转学来的。”
她接着说：“明雪，这位是隔壁班的学委，徐林凯。”
徐林凯对着姜明雪笑了笑：“我说呢，这位同学看着面生。”
姜明雪礼貌的打了几句招呼。
徐林凯环顾四周：“这家商场我经常来，四楼开了一家甜品店，要不要带着你们过去？”
殷羽看了眼于青青。她是三个人里面拿主意的那个：“好啊。我们对这个地方也不太熟，那就麻烦你了。”
徐林凯顺水推舟：“不麻烦，同学之间嘛，有什么麻烦的。”
一行人搭扶梯到了四楼。姜明雪注意到甜品店旁边有一家书店，于是提议：“我不太喜欢吃甜食，你们去吧，我在书店等你们。”
殷羽看了书店几眼，在两者之间犹豫，徐林凯一听，又补充：“这家书店也是新开的，里面有礼品之类的。”
殷羽不再纠结：“那就去书店看看吧。”
入目所及的书本琳琅满目，时兴的玻璃镜片扩大了空间，中间的摆台上摆满了精致的饰品。
姜明雪正看着头顶一本书发呆，徐林凯慢慢走过来，问她：“你怎么不去饰品区看一看？”
还没等姜明雪回答，徐林凯又补充：“噢，你是不是想拿上面这本书？”
说完就他张开胳膊，想把书拿下来。
姜明雪没来得及拒绝，心想城里同学都这么热心肠吗？她摆手：“不用了，我就是随便看一眼。”
徐林凯闻言停下动作：“好吧。”
陆怀砚站在门口抱着胸看了一会儿，他看见男生脸上殷勤的表情，直到姜明雪摆手拒绝才走进去。
“姜明雪。”
姜明雪转过头，有些诧异：“怀砚哥？你怎么在这？”
陆怀砚脸上一贯淡淡没有表情，他问：“你过来和家里人说了没？”
姜明雪以为陆家人有什么事。她忙道：“我和陆奶奶说了。是不是家里有事？”
徐林凯站在旁边尴尬的看着两个人一言一语，从男生过分招人视线的面容来看，徐林凯一眼认出了这是二班那位太子爷。姜明雪叫他“哥”？他们是什么关系？
陆怀砚没打算走，冷淡的视线看过来。
徐林凯惊觉不妥，才挠了挠头：“那你们先说。”
殷羽和于青青看见陆怀砚也挺吃惊的。男生个子很高，穿着简单的白T运动鞋，肩宽腿长，几缕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被随意的往后捋了几下，明明看出来没特意修饰外貌，却已经招了几个女孩儿看过来了。
殷羽反应很快：“明雪，家里有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咱们以后再约。”
姜明雪点了点头，迷迷瞪瞪跟在陆怀砚身后。出了书店，她追问：“怀砚哥，家里到底有什么事？”
陆怀砚走在前面，余光从她柔顺的发尾前收回。他听见“怀砚哥”三个字，心想这女孩儿真是自来熟，他从来没有应允过这个称呼，她叫的却这么顺口。
陆怀砚瞥了眼旁边的礼品店：“没什么事。”
姜明雪听他这么说，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她在怀疑他突然出现在商场有什么目的，又听见男生的声音：“有人过生日。送什么比较好？”
“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
这超出了姜明雪的认知范围。他们一起走进礼品店，隔着精致华美的玻璃橱窗一个个看过去，姜明雪问：“是你的朋友吧？他平时有什么喜欢的偶像吗？送一个同类型的周边吧。”
他们这些人肯定不缺钱。买礼物也不需要买过于贵重的。
她低着头慢慢看过去，视线认真，忽然发现了一只玻璃水晶球，里面是圣诞节的雪天，一直小熊戴着圣诞帽在跳舞。很可爱的物件，姜明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你喜欢？”
陆怀砚发现了姜明雪的目光所在，他问她。
大少爷的语气一贯的漫不经心，好像只要姜明雪点头，他就会买下来一样。姜明雪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好玩，多看了几眼。”
“哦。这样啊。”
陆怀砚没说什么。
从商场出来天色已晚，司机停在路边。
姜明雪打开后车门坐进副驾驶，看见陆怀砚站在路边的台阶上，双手插着兜没动。
“你不回吗？”
陆怀砚摇头。开车的司机老李了然，解释说：“少爷在外面还有事。”
汽车启动，姜明雪收回目光。身后少年的影子模糊成一片，她还挺好奇的：“李叔，怀砚哥在外面忙什么呢？”
有时候放学了也不回家。
李叔琢磨了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因为这事儿，先生和少爷之间有不小的矛盾。”
李叔默默叹气：“大少爷年纪还小的时候，家里原先的那位太太就去世了。后来不到两年，现在的夫人进了门。少爷本来就不爱说话，先生再婚后，情况更严重。有段时间差点没得忧郁症。”
“这样啊。”
“好不容易长成现在这么大，脾气更硬，总是和先生对着干。”李叔喃喃自语，“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做完了作业，姜明雪还在想着这件事。她觉得陆怀砚蛮可怜的。怪不得陆怀清性格比较温顺开朗，有亲妈陪在身边，脾气差不到哪里去。
她正想着，房间门被极小的声音敲了几下。姜明雪穿上拖鞋打开门，门外站着陆怀砚。
快十一点半，陆怀砚才从外面回来，挺拔的身姿沾染了晨霜的气息。
姜明雪问：“怀砚哥，有事吗？”
陆怀砚伸出手。姜明雪看见他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着一直晶莹剔透的水晶小熊，正是刚才在商场里看见的那款。
姜明雪还没来得及反应，结巴了几句：“这是？”
“给你。”
她忙摆手：“不不不，无功不受禄，我也没过生日什么的…”
陆怀砚一句话堵回去：“这是满减送的礼物。我拿着也没用。”
“啊…这样啊。”
姜明雪伸出手接过来，手指尖短暂的接触，关门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懵。手里的水晶小熊沉甸甸的，放在灯下折射出柔和的光线，她心里想，陆怀砚人这么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