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曦想起宗景帝当年说话的模样，当真像极了慈父模样。可除了她刚到边关的第一年，自第二年的年关还没到，一道道催战速归的圣旨就如雪片一样的到了边关。
“不会再让母后担忧了。近来母后可好？”刘楚曦关心备至的问话，语气却平淡的如同晨辉一般，似有若无。
“娘娘身体康健，听闻您回京，近几日更是少有的好心情。”红翘丝毫不在意刘楚曦的语气如何。红翘想着，三年的边关生活，也许让娇蛮的公主也有了干练的气度。
刘楚曦也不再接话，想着今早让顾骁传话。她这个母后，说起贤良可能是真的，可比寻常人的狠毒也是更加精准。
第六章
坤安殿的布置，说起雍容华贵，也不过是刚进宫门的那段步廊。回转走到到正院，一片翠竹碧柳。除了墙角摆着几盆可有可无的牡丹，这院子更像是一个大一些的书院。
刘楚曦站在正殿门前也不擅自进去，等待红翘进去通传。
红翘走到殿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刘楚曦，眼中有一丝担忧，红翘早晨是陪着明德皇后出去的，知道刘楚曦来这里是为什么。看刘楚曦的态度，母女之间的关系与三年前相比，这是更加疏离了。
明德皇后杨明燕此时正端坐在正厅主位上，看着进来的红翘欲言又止的模样，嘲讽的轻笑了一下。红翘见状不再多言，只是担忧的回看了一眼殿门口。
“你去迎她进来，如果她要你通传才来见我，你就什么都不必回话了。”就在刚刚坤安殿宫人通禀静宜公主在宫门外的时候，明德皇后悠悠的对红翘说。红翘点头称是，心里还想着母女许久未见，刘楚曦又是经历那么多生死的战场，怎么会不想亲近自己的亲生母亲。
只是红翘没想到，明德皇后将刘楚曦看的那么明白。不知道母女之间是怎么回事，红翘有些担忧，又怕说错了话，让母女生了嫌隙，只能低头不说话。
殿外，刘楚曦盯着殿门，像是透过了殿门看到了端坐主位的明德皇后。母女隔着紧闭的殿门对望着。明德皇后在听到报时的小太监声音后，露出胜利的笑容，端起茶杯优雅的润了润嘴角。
宫苑内的刘楚曦自然也听到了宫内报时小太监的声音。上朝的时间到了，刘澈的棺椁要求在宗景帝下朝之前送出皇城。可是上朝的时间谁能掌握，即使有顾骁周旋，刘楚曦也不可能这么耗到明德皇后开口。
刘楚曦垂眸，抿着嘴唇。心里除了无力更多是对自己这位母后的敬佩。每每出手都是胜券在握，果然还是母后更胜一筹。
“儿臣求见母后，”刘楚曦缓缓开口，手却不自觉的抖了起来。这还没有当面交锋，自己已然不是对手。虽是母女，在刘楚曦心里这位母后却更让她害怕，被掌控一切的怕。
没有任何回应，院中的宫人不敢擅入殿内。宫殿里也没有人出来迎接，与宫门口的情况截然相反。刘楚曦心中冷笑，看来说出来的服软，没有能让她的母后消气。
刘楚曦整理了一下衣袖，自己走到殿门口，正要抬手开门。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就在刚才刘楚曦在院中说完话，殿内的明德皇后缓缓起身走到殿门口，等待着刘楚曦的走近，在刘楚曦要开门的时候，刚刚好的打开门，刚刚好的笑容里带着欣喜，拉住刘楚曦的手。
杨明燕眼中似有泪水一样，拉着刘楚曦往殿内走。刘楚曦的面容有些冷然，她不想配合这种虚假的母慈子孝。却不得不屈服，刘子瑜的处境，就是她必须屈服的原因。
杨明燕没有拉着刘楚曦一同在主位坐下，而是默认刘楚曦坐在了旁边的侧踏上。比起侧位的距离，侧踏离
主位更远一些。杨明燕也不在意，慈母一般笑着看刘楚曦在侧踏坐下。
“母后可曾怪过儿臣？”刘楚曦是真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她需要知道母后究竟是因为简单的不想自己参与刘澈葬礼，还是对两年以来，自己对母后召回的密诏无动于衷，母后对自己的惩罚。
“你是我的骨血，我怎么会怪你？”杨明燕看着刘楚曦微微有些出神，然后有些感伤的拿起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红翘从内室端出来一杯茶，恭敬的放在刘楚曦身旁的矮榻上。
“母后，五哥自幼与我感情好，在边关更是对我多有照拂。如今五嫂随了五哥而去，为什么连送葬都不能许我同行？”刘楚曦装作不解的语气，眼中是探究的看向杨明燕。幼时她就看不懂杨明燕，现在更是对自己的母后感到陌生。
“你是嫡公主，什么人能配你扶棺送葬。你心里清楚这是皇族的法度，谁也不能逾越的法度。”杨明燕像是收起了情绪，平静的语气，让刘楚曦想起幼年的教书官，一板一眼，毫无人情。
“母后，五哥是为...”
“他为国捐躯，是他的荣耀。”杨明燕打断了刘楚曦的话，警告的瞥了刘楚曦一眼。身边的红翘挥手示意宫内的宫人都出去。红翘躬身告退，退到殿外，回身将殿门重新关好。
“军中你也是这么活下来的吗？一点长进也没有。”杨明燕的话，让刘楚曦感到熟悉，这才是她们母女的相处之道。幼年读书、习武，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公主，杨明燕却像是让她连帝王策都要学习。自己也反抗过，骄横的喊着让自己的母后再生一个弟弟就可以，不要再难为自己。
反抗的后果，就是明德皇后亲手教育刘楚曦，活生生打断了一根廷杖，要不是宗景帝闯入宫门阻拦，后果刘楚曦想想都有些后怕。杨明燕动手的时候，刘楚曦清晰的看到杨明燕眼中的肃杀之意，没有一点慈母的感情。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不听话的木偶，随时可以销毁的木偶一样。
宗景帝拦下杨明燕，又没有训斥她。抱起年幼的刘楚曦就走，杨明燕也没有阻拦。这件事后宫中最开始的几天没人知晓。太后有一日宣刘楚曦过去，想要给刘楚曦亲手做一身新衣服。太后亲手为刘楚曦更衣的时候，看到刘楚曦后背一片黑紫。以为刘楚曦中了毒。急召太医进宫。宗景帝知道后，赶到太后宫内，将这件事才告诉了太后。
太后要求宗景帝必须惩戒身为皇后的杨明燕。宗景帝为难的告诉太后，杨明燕也是爱女心切，刘楚曦太过顽劣，杨明燕才会动气下手也没有注意到轻重。打伤刘楚曦，杨明燕已经自责的几日没有用膳了。太后这才作罢，只是不再让刘楚曦留在杨明燕的宫里，而是让刘楚曦搬到自己的太后宫里。
“母后说的是，儿臣会注意言辞。”刘楚曦顺从的态度，让杨明燕很满意。抬手朝着刘楚曦招了招。刘楚曦也顺从的走了过去，坐到了杨明燕身边。
“不会再让母后担忧了。近来母后可好？”刘楚曦关心备至的问话，语气却平淡的如同晨辉一般，似有若无。
“娘娘身体康健，听闻您回京，近几日更是少有的好心情。”红翘丝毫不在意刘楚曦的语气如何。红翘想着，三年的边关生活，也许让娇蛮的公主也有了干练的气度。
刘楚曦也不再接话，想着今早让顾骁传话。她这个母后，说起贤良可能是真的，可比寻常人的狠毒也是更加精准。
第六章
坤安殿的布置，说起雍容华贵，也不过是刚进宫门的那段步廊。回转走到到正院，一片翠竹碧柳。除了墙角摆着几盆可有可无的牡丹，这院子更像是一个大一些的书院。
刘楚曦站在正殿门前也不擅自进去，等待红翘进去通传。
红翘走到殿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刘楚曦，眼中有一丝担忧，红翘早晨是陪着明德皇后出去的，知道刘楚曦来这里是为什么。看刘楚曦的态度，母女之间的关系与三年前相比，这是更加疏离了。
明德皇后杨明燕此时正端坐在正厅主位上，看着进来的红翘欲言又止的模样，嘲讽的轻笑了一下。红翘见状不再多言，只是担忧的回看了一眼殿门口。
“你去迎她进来，如果她要你通传才来见我，你就什么都不必回话了。”就在刚刚坤安殿宫人通禀静宜公主在宫门外的时候，明德皇后悠悠的对红翘说。红翘点头称是，心里还想着母女许久未见，刘楚曦又是经历那么多生死的战场，怎么会不想亲近自己的亲生母亲。
只是红翘没想到，明德皇后将刘楚曦看的那么明白。不知道母女之间是怎么回事，红翘有些担忧，又怕说错了话，让母女生了嫌隙，只能低头不说话。
殿外，刘楚曦盯着殿门，像是透过了殿门看到了端坐主位的明德皇后。母女隔着紧闭的殿门对望着。明德皇后在听到报时的小太监声音后，露出胜利的笑容，端起茶杯优雅的润了润嘴角。
宫苑内的刘楚曦自然也听到了宫内报时小太监的声音。上朝的时间到了，刘澈的棺椁要求在宗景帝下朝之前送出皇城。可是上朝的时间谁能掌握，即使有顾骁周旋，刘楚曦也不可能这么耗到明德皇后开口。
刘楚曦垂眸，抿着嘴唇。心里除了无力更多是对自己这位母后的敬佩。每每出手都是胜券在握，果然还是母后更胜一筹。
“儿臣求见母后，”刘楚曦缓缓开口，手却不自觉的抖了起来。这还没有当面交锋，自己已然不是对手。虽是母女，在刘楚曦心里这位母后却更让她害怕，被掌控一切的怕。
没有任何回应，院中的宫人不敢擅入殿内。宫殿里也没有人出来迎接，与宫门口的情况截然相反。刘楚曦心中冷笑，看来说出来的服软，没有能让她的母后消气。
刘楚曦整理了一下衣袖，自己走到殿门口，正要抬手开门。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就在刚才刘楚曦在院中说完话，殿内的明德皇后缓缓起身走到殿门口，等待着刘楚曦的走近，在刘楚曦要开门的时候，刚刚好的打开门，刚刚好的笑容里带着欣喜，拉住刘楚曦的手。
杨明燕眼中似有泪水一样，拉着刘楚曦往殿内走。刘楚曦的面容有些冷然，她不想配合这种虚假的母慈子孝。却不得不屈服，刘子瑜的处境，就是她必须屈服的原因。
杨明燕没有拉着刘楚曦一同在主位坐下，而是默认刘楚曦坐在了旁边的侧踏上。比起侧位的距离，侧踏离
主位更远一些。杨明燕也不在意，慈母一般笑着看刘楚曦在侧踏坐下。
“母后可曾怪过儿臣？”刘楚曦是真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她需要知道母后究竟是因为简单的不想自己参与刘澈葬礼，还是对两年以来，自己对母后召回的密诏无动于衷，母后对自己的惩罚。
“你是我的骨血，我怎么会怪你？”杨明燕看着刘楚曦微微有些出神，然后有些感伤的拿起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红翘从内室端出来一杯茶，恭敬的放在刘楚曦身旁的矮榻上。
“母后，五哥自幼与我感情好，在边关更是对我多有照拂。如今五嫂随了五哥而去，为什么连送葬都不能许我同行？”刘楚曦装作不解的语气，眼中是探究的看向杨明燕。幼时她就看不懂杨明燕，现在更是对自己的母后感到陌生。
“你是嫡公主，什么人能配你扶棺送葬。你心里清楚这是皇族的法度，谁也不能逾越的法度。”杨明燕像是收起了情绪，平静的语气，让刘楚曦想起幼年的教书官，一板一眼，毫无人情。
“母后，五哥是为...”
“他为国捐躯，是他的荣耀。”杨明燕打断了刘楚曦的话，警告的瞥了刘楚曦一眼。身边的红翘挥手示意宫内的宫人都出去。红翘躬身告退，退到殿外，回身将殿门重新关好。
“军中你也是这么活下来的吗？一点长进也没有。”杨明燕的话，让刘楚曦感到熟悉，这才是她们母女的相处之道。幼年读书、习武，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公主，杨明燕却像是让她连帝王策都要学习。自己也反抗过，骄横的喊着让自己的母后再生一个弟弟就可以，不要再难为自己。
反抗的后果，就是明德皇后亲手教育刘楚曦，活生生打断了一根廷杖，要不是宗景帝闯入宫门阻拦，后果刘楚曦想想都有些后怕。杨明燕动手的时候，刘楚曦清晰的看到杨明燕眼中的肃杀之意，没有一点慈母的感情。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不听话的木偶，随时可以销毁的木偶一样。
宗景帝拦下杨明燕，又没有训斥她。抱起年幼的刘楚曦就走，杨明燕也没有阻拦。这件事后宫中最开始的几天没人知晓。太后有一日宣刘楚曦过去，想要给刘楚曦亲手做一身新衣服。太后亲手为刘楚曦更衣的时候，看到刘楚曦后背一片黑紫。以为刘楚曦中了毒。急召太医进宫。宗景帝知道后，赶到太后宫内，将这件事才告诉了太后。
太后要求宗景帝必须惩戒身为皇后的杨明燕。宗景帝为难的告诉太后，杨明燕也是爱女心切，刘楚曦太过顽劣，杨明燕才会动气下手也没有注意到轻重。打伤刘楚曦，杨明燕已经自责的几日没有用膳了。太后这才作罢，只是不再让刘楚曦留在杨明燕的宫里，而是让刘楚曦搬到自己的太后宫里。
“母后说的是，儿臣会注意言辞。”刘楚曦顺从的态度，让杨明燕很满意。抬手朝着刘楚曦招了招。刘楚曦也顺从的走了过去，坐到了杨明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