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
刘楚曦被地上不平的地面绊倒，跪坐在地上，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刘澈。不顾狼狈的从地上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冰棺前，隔着冰棺双手紧紧贴在刘澈一侧手的上方。
刘楚曦像是感觉不到冰冷带来的刺骨，反而像是回到了幼年，每次与刘澈下学堂后，出了书院，欢快的走在回宫的路上。
只因每次，刘楚曦都会如寻常百姓家的兄妹一样，握着刘澈手。刘澈也会温柔的带着她走在笔直的宫道上。
可眼前的刘澈，脸上还带着细微的伤，伤口虽小，却永远不会再有愈合的一天。
如此想着，刘楚曦的一滴泪落在冰棺上，热泪瞬间冰凉，而后结了霜。
刘楚曦如同年少时犯了错，低头轻声的啜泣着，嘴里重复着‘看看我。’
十几年来，每次只要刘楚曦犯了错，又拒不认罚。宫里谁也那她没有办法，除了刘澈。哪怕是明德皇后因为刘楚曦不学礼仪，罚她抄写礼记，也要找刘澈来监督才行。
有过一次，当着刘澈的面，刘楚曦怒问书院罚她抄书的先生‘哪条法度写了庶子可以监罚嫡子了？’
刘澈听到刘楚曦的话，只是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刘楚曦很快也认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跟着刘澈想要解释，可明明是书院的先生故意刁难她，还要罚她。
刘楚曦觉得自己没有错，是怎么也不会认的。但是她又不想刘澈误会。刘楚曦就跟在刘澈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刘澈也不回头。
跟着刘澈伺候的小太监，看着眼前表情严肃的主子。又回头看着一直跟在后面欲言又止的刘楚曦。刘楚曦到底小了刘澈八岁，刘澈只是正常的步速，刘楚曦就要有些小跑才跟得上。
钟慧殿是皇宫中较为偏僻的宫苑，距离书院又远。
“主子，静宜公主一直跟在后面。”小太监看着刘楚曦的模样，虽然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子们的事也轮不到他来开口。小太监还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轻声的提醒刘澈。
刘澈没有说话，脚步都没有停顿，而是侧目看了小太监一眼。
只一眼，小太监就感觉身上一寒。刘澈平日里待人和善，对宫里的太监婢女也没有苛责。却不代表刘澈是个好说话的人。
小太监有些歉疚的回头看了一眼刘楚曦，也不知歉疚是因为他的话惹到了刘澈，还是因为他没有帮到刘楚曦。
刘澈脚步没有停，却注意到了小太监回头的动作。刘澈握了握手中的书册，书册是原本书院先生准备罚刘楚曦抄写的。
因为每次罚刘楚曦都要刘澈监管，所以这次书院先生先将书册给到了刘澈。刘澈刚刚走的急，一时没有注意，竟然带了出来。
一路遇到的宫女太监都低头行礼之后，又好奇的打量着刘澈和刘楚曦。
往日里，这两个兄妹，年少时都是拉着手一起并肩而行。稍大些，因为守礼不再牵手，却依然并肩而行，说说笑笑。今日却是一前一后，都不说话。
皇宫里本来就是个乏味的地方，任何的小事都可以成为嫔妃和宫人们的谈资。
宫女们在刘澈和刘楚曦走过去之后，都在小声议论着，是不是这俩个兄妹闹了什么不愉快。
主子宫里有皇子的宫女，更是连忙赶回宫里报信。特别是有二皇子刘瑾的余妃和三皇子刘敦的德妃宫里的宫女。
当年刘楚曦愿意和刘澈亲近，宗景帝不是没有过问。刘楚曦面对宗景帝的询问，只说了一句想有个哥哥陪自己。
宗景帝直言除了刘澈，刘楚曦还有两位皇兄，也可以陪她。
刘楚曦却拉着刘澈不撒手，直言就要一个哥哥，就像自己只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样。
宫里还敢提起薨逝的嫡长公主和嫡出十九皇子的，也只有同为明德皇后所出的刘楚曦了。
听到刘楚曦提到逝去的子女，宗景帝也就不再过问此事。
原本不受宠的顾妃也母凭子贵，虽然没有侍奉宗景帝的宠爱，却可赏赐不断。
知道宗景帝询问情况，又有大龄皇子傍身的余妃和德妃，时刻都关注着刘澈和刘楚曦的动向。两人要是有了嫌隙，自己的儿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刘楚曦亲近些。
明德皇后大病一场后，身体已经不能生育。宗景帝没有废黜皇后的位份，就意味着没有嫡子。由此可见，嫡出的刘楚曦代表的不仅是杨氏母族的助力更是宗景帝的宠爱，哪位皇子与她走进些，都是距离皇位更近些。
刘澈和刘楚曦都注意到了周围请安行礼的宫女们在背后打量着两人。但是两人就是谁都不肯开口先说话。
直到走到了钟慧殿，刘澈刚进殿门就挥手示意门口的太监关门。
看门的太监刚要关门，就看到刘澈身后，还站在门外表情委屈的刘楚曦，准备关门的手，也就放了下去。
“关门，”刘澈见太监没有关门，回头严肃的命令道。即使看到刘楚曦的委屈，也没有迟疑。
太监站在门口左右为难的看了看刘澈，又看了看刘楚曦。一咬牙抬手就准备关门。
就在门要关上的时候，刘楚曦突然将右手伸进了将要关闭的门缝，似乎想要将门推开。
皇宫里的宫门，即便再破烂也有百斤的重量，更何况钟慧殿是嫔妃正在居住的宫殿。百十斤的宫门关上的时候，都是带着惯性，仅凭刘楚曦稚嫩的手，根本阻止不了。
见到刘楚曦伸进来的手，刘澈惊得瞪圆了双眼，来不及思考，已经飞奔向宫门。
不仅刘澈被惊到了，关门的太监更是吓得一个侧步想用身体夹在门缝中间。
刘澈的手先一步拉住了一侧宫门，看门的太监也用一条腿隔在两扇宫门之间。如此惊险的一幕，看门太监觉得自己的半条命都吓没了。
刘澈先是拉住了带着惯性关闭的宫门，而后，用力的将这扇宫门拉开。
刘澈不知道自己是气愤还是惊吓，即便努力的呼吸，还是无法让心跳平静下来。刚才的一幕，如果不是自己离得近，看门太监反应也算及时，刘楚曦的手只怕是保不住了。
“哥哥，看看我。”刘楚曦像是不在意刚才做法的后果，只是无辜的目光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刘澈。委屈的话刚说出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看门太监一见这种情况，连忙将另一扇门打开，然后跪安退下了。
一路跟在刘澈身后的刘楚曦，觉得只要刘澈回头看看自己，自己就愿意回书院抄书的。可是刘澈没有回头，刘楚曦觉得刘澈也不在意她了。
刘楚曦越想越委屈，眼泪如同急雨一般，一滴接一滴的落下。
原本刘澈有一堆教训刘楚曦的话，可在见到刘楚曦的眼泪后，刘澈发现自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没有什么比刘楚曦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更重要的。
“曦儿不哭，哥哥在这里，不哭了。”刘澈走到刘楚曦面前，低头将刘楚曦抱在怀里，轻拍着刘楚曦的背。一如初见时让刘楚曦安心的模样。
刘楚曦像是感觉不到冰冷带来的刺骨，反而像是回到了幼年，每次与刘澈下学堂后，出了书院，欢快的走在回宫的路上。
只因每次，刘楚曦都会如寻常百姓家的兄妹一样，握着刘澈手。刘澈也会温柔的带着她走在笔直的宫道上。
可眼前的刘澈，脸上还带着细微的伤，伤口虽小，却永远不会再有愈合的一天。
如此想着，刘楚曦的一滴泪落在冰棺上，热泪瞬间冰凉，而后结了霜。
刘楚曦如同年少时犯了错，低头轻声的啜泣着，嘴里重复着‘看看我。’
十几年来，每次只要刘楚曦犯了错，又拒不认罚。宫里谁也那她没有办法，除了刘澈。哪怕是明德皇后因为刘楚曦不学礼仪，罚她抄写礼记，也要找刘澈来监督才行。
有过一次，当着刘澈的面，刘楚曦怒问书院罚她抄书的先生‘哪条法度写了庶子可以监罚嫡子了？’
刘澈听到刘楚曦的话，只是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刘楚曦很快也认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跟着刘澈想要解释，可明明是书院的先生故意刁难她，还要罚她。
刘楚曦觉得自己没有错，是怎么也不会认的。但是她又不想刘澈误会。刘楚曦就跟在刘澈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刘澈也不回头。
跟着刘澈伺候的小太监，看着眼前表情严肃的主子。又回头看着一直跟在后面欲言又止的刘楚曦。刘楚曦到底小了刘澈八岁，刘澈只是正常的步速，刘楚曦就要有些小跑才跟得上。
钟慧殿是皇宫中较为偏僻的宫苑，距离书院又远。
“主子，静宜公主一直跟在后面。”小太监看着刘楚曦的模样，虽然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子们的事也轮不到他来开口。小太监还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轻声的提醒刘澈。
刘澈没有说话，脚步都没有停顿，而是侧目看了小太监一眼。
只一眼，小太监就感觉身上一寒。刘澈平日里待人和善，对宫里的太监婢女也没有苛责。却不代表刘澈是个好说话的人。
小太监有些歉疚的回头看了一眼刘楚曦，也不知歉疚是因为他的话惹到了刘澈，还是因为他没有帮到刘楚曦。
刘澈脚步没有停，却注意到了小太监回头的动作。刘澈握了握手中的书册，书册是原本书院先生准备罚刘楚曦抄写的。
因为每次罚刘楚曦都要刘澈监管，所以这次书院先生先将书册给到了刘澈。刘澈刚刚走的急，一时没有注意，竟然带了出来。
一路遇到的宫女太监都低头行礼之后，又好奇的打量着刘澈和刘楚曦。
往日里，这两个兄妹，年少时都是拉着手一起并肩而行。稍大些，因为守礼不再牵手，却依然并肩而行，说说笑笑。今日却是一前一后，都不说话。
皇宫里本来就是个乏味的地方，任何的小事都可以成为嫔妃和宫人们的谈资。
宫女们在刘澈和刘楚曦走过去之后，都在小声议论着，是不是这俩个兄妹闹了什么不愉快。
主子宫里有皇子的宫女，更是连忙赶回宫里报信。特别是有二皇子刘瑾的余妃和三皇子刘敦的德妃宫里的宫女。
当年刘楚曦愿意和刘澈亲近，宗景帝不是没有过问。刘楚曦面对宗景帝的询问，只说了一句想有个哥哥陪自己。
宗景帝直言除了刘澈，刘楚曦还有两位皇兄，也可以陪她。
刘楚曦却拉着刘澈不撒手，直言就要一个哥哥，就像自己只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样。
宫里还敢提起薨逝的嫡长公主和嫡出十九皇子的，也只有同为明德皇后所出的刘楚曦了。
听到刘楚曦提到逝去的子女，宗景帝也就不再过问此事。
原本不受宠的顾妃也母凭子贵，虽然没有侍奉宗景帝的宠爱，却可赏赐不断。
知道宗景帝询问情况，又有大龄皇子傍身的余妃和德妃，时刻都关注着刘澈和刘楚曦的动向。两人要是有了嫌隙，自己的儿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刘楚曦亲近些。
明德皇后大病一场后，身体已经不能生育。宗景帝没有废黜皇后的位份，就意味着没有嫡子。由此可见，嫡出的刘楚曦代表的不仅是杨氏母族的助力更是宗景帝的宠爱，哪位皇子与她走进些，都是距离皇位更近些。
刘澈和刘楚曦都注意到了周围请安行礼的宫女们在背后打量着两人。但是两人就是谁都不肯开口先说话。
直到走到了钟慧殿，刘澈刚进殿门就挥手示意门口的太监关门。
看门的太监刚要关门，就看到刘澈身后，还站在门外表情委屈的刘楚曦，准备关门的手，也就放了下去。
“关门，”刘澈见太监没有关门，回头严肃的命令道。即使看到刘楚曦的委屈，也没有迟疑。
太监站在门口左右为难的看了看刘澈，又看了看刘楚曦。一咬牙抬手就准备关门。
就在门要关上的时候，刘楚曦突然将右手伸进了将要关闭的门缝，似乎想要将门推开。
皇宫里的宫门，即便再破烂也有百斤的重量，更何况钟慧殿是嫔妃正在居住的宫殿。百十斤的宫门关上的时候，都是带着惯性，仅凭刘楚曦稚嫩的手，根本阻止不了。
见到刘楚曦伸进来的手，刘澈惊得瞪圆了双眼，来不及思考，已经飞奔向宫门。
不仅刘澈被惊到了，关门的太监更是吓得一个侧步想用身体夹在门缝中间。
刘澈的手先一步拉住了一侧宫门，看门的太监也用一条腿隔在两扇宫门之间。如此惊险的一幕，看门太监觉得自己的半条命都吓没了。
刘澈先是拉住了带着惯性关闭的宫门，而后，用力的将这扇宫门拉开。
刘澈不知道自己是气愤还是惊吓，即便努力的呼吸，还是无法让心跳平静下来。刚才的一幕，如果不是自己离得近，看门太监反应也算及时，刘楚曦的手只怕是保不住了。
“哥哥，看看我。”刘楚曦像是不在意刚才做法的后果，只是无辜的目光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刘澈。委屈的话刚说出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看门太监一见这种情况，连忙将另一扇门打开，然后跪安退下了。
一路跟在刘澈身后的刘楚曦，觉得只要刘澈回头看看自己，自己就愿意回书院抄书的。可是刘澈没有回头，刘楚曦觉得刘澈也不在意她了。
刘楚曦越想越委屈，眼泪如同急雨一般，一滴接一滴的落下。
原本刘澈有一堆教训刘楚曦的话，可在见到刘楚曦的眼泪后，刘澈发现自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没有什么比刘楚曦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更重要的。
“曦儿不哭，哥哥在这里，不哭了。”刘澈走到刘楚曦面前，低头将刘楚曦抱在怀里，轻拍着刘楚曦的背。一如初见时让刘楚曦安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