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刚完成一个大单子,领导批了一次团建让我们去郊外的度假村玩上两天,我以身体透支为由拒绝了。

    白天睡过了头,导致我现在有点失眠,现在距徐椿离开已经过了快两个星期。给她发的消息石沉大海,也许她屏蔽了我的消息?但消息还发的出去,证明她好歹没拉黑我,我苦中作乐地想。

    在黑夜中不知不觉回忆起了从前,想到一些关于我们的相识与相恋——

    徐椿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她很少笑,但不是个严肃的人。她的眼角湿漉漉地向下垂,却拥有一双细挑的剑眉。不笑时清泠,笑起来如春风柔柔。她挺喜欢讲笑话的,但一般逗不得什么人笑,她的笑话太冷,只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热闹。

    这样的一个人,爱上她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她有很多的追求者,说实话那时我没什么信心能够追到她,比我优秀的选择她有的是。可能在很多人眼里我会是比徐椿有趣的人,但我知道,在徐椿的世界里,我应该是无趣的人。

    世人所爱之人不会被她偏爱,因为她喜欢的都是标准的反向。她不在乎什么人情往来,先将自己的快乐放在第一位,不会被道德所裹挟。

    我无数次想,为什么我们会相爱呢?我不想说,但心里清楚,是因为我的卑劣。我看出了徐椿所追求的是什么,她需要很多的真诚、热烈和眼泪。我真的爱她,所以在她那里我只用做最真实的我自己,不用带上温和有礼的假面,不用衡量话语的进退,我爱她,只要把我爱她是什么样子完完全全展现就好了。爱让我满足她的需求。

    而我需要她的爱。

    我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出生于大城市的小资之家,脑子还算好用,学习不用怎么努力就考上了个还不错的大学。外人对我的评价普遍偏高:性格温和、待人有礼、情商高,外加长相还不错使我从小到大身边不缺朋友和爱慕者。父亲从商母亲教书,二人相敬如宾,作为家中独子,无论是情感还是物质我都不缺。以世俗的评判标准来说我简直称得上人生赢家,曾经我也差点被糊弄过去。

    生命中有一种孤独感如影随形,我想那是因为我的心里有一个空洞。世界常常让我有一种强烈的虚幻感,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是不真实的,我的生活完美到虚假。不会有死党,不会有爱人,不会有任何亲密的关系,父母爱儿子,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儿子”。我一度觉得荒谬,周遭的这些人,不是爱我吗?可是为何无法建立起羁绊呢?

    只有徐椿不同,她与我轻易地建立起了羁绊,并且填补好了那个空洞。在她的世界里没有身份,她真实的感情维系着与人之间的交流。我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想教那种羁绊更深一点、再牢固一点,最好扎根于人生。

    我一直觉得婚姻是一种绑架,谁不那么爱谁就被绑架,没那么多的选择下,丁点儿爱情就能教人心甘情愿被绑架。我只要徐椿爱我一点就好,她是冷漠的,丁点已经足够。

    我过问主,这是否为以爱为名的欺骗,主没有回答。我只好忏悔。

    徐椿是个感情淡漠的人,这我知道,她不那么会爱人,或者说爱人在她生命中占比并不大,谁要是爱她就要接受她漫不经心的态度。

    谁要是爱她,就要接受被爱被践踏。

    曾经我以为我可以接受,我义无反顾地爱上她、靠近她,如同飞蛾扑火。爱是伟大的,爱是包容的,爱是盲目的。可我不知道爱也是让人不知满足,不知道爱会让人面目全非。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埋怨徐椿。为什么她可以一言不发地跟随我去往陌生的城市,却不在乎我今天过得好不好?为什么她可以说着爱,却总是在接吻时冷漠地看着我的双眼?她在情欲里没有动情的时刻,衬得我那么不体面,像一只发qing的公gou。

    她的爱如此不一样,爱她就像漂浮在空中,飘飘然乎,一边快乐,一边痛苦。

    无力感向我袭来,我止住自己的思想,拿出手机给徐椿打了电话,这是这些天来我给她打的第一通电话。我实在忍不住思念。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她肯定是睡了吧。

    那就不要再打扰,徐椿总是失眠,如果此时她已经入睡,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没有再拨。放下手机睁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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