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面前的人，短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
“彦言一怎么找书悦珍了。”
“他们在聊什么啊？”
彦言一轻声说:“跟我来。”
书悦珍不敢反抗，亦步亦趋地跟在彦言一身后。
我这么吓人的吗？她都不敢抬头看我，彦言一有点不太理解。
走到了学校的监控死角，这里种着密密麻麻的白杨树，旁边就是竹林。
鞋子踩在树枝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彦言一立定。
书悦珍一看来到了这地方，吓得发抖，脸上直冒冷汗，感觉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彦言一:“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这样了。”
书悦珍匆忙握住自己的左手，低着头。
彦言一不想废话，直接明了的说:“石岩的女朋友。”
书悦珍一听，直接瘫倒在地，浑身颤抖着。
彦言一皱眉:“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只要去当个证人，证明你才是和石岩谈恋爱的人就行，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书悦珍一听，疯狂摇头:“早恋是会被退学的，我不能没有学上。”
彦言一怒火中烧，声音也不觉大了几分:“那别人就不是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却要被所有人误会，她又做错什么了？”
书悦珍听见他的声音一惊，连话都不会说了，不停地掉眼泪，整个人抖如筛糠。
“我没有办法，我要钱，我妈妈她，她要不行了，我必须这么做。”
书悦珍一咬牙全部说了出来:“对不起，我只是为了救我妈妈，石岩说，她喜欢我，我就信了。”
彦言一心里咯吱一下，妈妈两个字像是戳到了他的心窝处。
林间偶尔几句鸟鸣声，显得气氛更加孤寂，想了想，彦言一也感觉自己太应激了，站在原地，好一会慢慢平复了心情，可终究还是红了眼眶:“你妈妈要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开心的。”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懂你的心酸困境，但不能让你的苦，连累别人啊。”
书悦珍号啕大哭:“对不起，呜……我……我对不起她，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不能失去自己的母亲了。我…呜——”
彦言一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当年的他比现在还要小，他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拉一把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哭，哭自己失去了妈妈。
“你放屁！你明明能回头的，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推她，你说啊！！！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不是你的妈妈你就不难过，你就不心疼了是吧？”
……
“对不起。”
他暴怒，狂吼，无能的发泄，却像打在棉花上，没有反响，只有轻飘飘一句话。
彦言一忍住哽咽，收回了思绪。
“你对不起的有很多人，你的妈妈，你对不起她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却要让你这样去为她筹钱，那她宁愿自己不治这个病。”
“你更对不起你自己，你是女孩子，生的又好，你连自己都不爱护，谁来爱护你。你要先爱自己，懂吗？”
“我从来都不认为女不如男，相反，女孩子是最坚强，也是最独立的个体，她们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选择自己爱的人，去拥有最美好的未来。”
“所以我气的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你对自己都不怜惜的失望。”
“你看你妈妈给你取的名字里，珍珠的珍，你妈妈多宝贝你啊。”
哭声戛然而止，她不可思议的望向彦言一，他说的话，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深深刻进内心最深处，书悦珍这才发现，原来真正好的人，是不会动粗的。
甚至讲道理都是这样。
书悦珍感觉自己真的是蠢，怎么会信了那个人的鬼话。
彦言一递过去一张纸:“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
书悦珍忙不住点头:“我知道了，我……”
彦言一伸手在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银行卡，没等女孩出声:“不用急着拒绝，不是可怜你，就当你借的。”
书悦珍颤抖着手接过卡:“谢谢，谢谢。”
“对不起的事做了，就别说对不起了。你欠她一个道歉。”
彦言一走了几步，沉声道，“我今天没见过你，这件事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书悦珍拿着卡，心里最后一层堡垒也轰然倒塌。
他是在维护自己的自尊，自己的脸面。
书悦珍捂住脸颊，怎么都不能止住眼泪。
回到教室，彦言一还是很烦躁，解决了书悦珍，可是问题还是没法正面得到解决。
早恋会被退学，书悦珍不可能退学，这样，她一辈子都完了。
彦言一抓了抓头发，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于是起身下了楼梯，快步走向食堂。
念雨林吃完了饭，和陈佳坐在操场观赏席上。
彦言一脚步一顿，改变了去食堂的想法。
“姐姐，吃饭了吗？”彦言一走上观众席，坐到了念雨林旁边。
女孩穿着白衬衫，显得脸越发可爱，领口整整齐齐地扣着，嘴唇带着红润，刚吃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余热。
“嗯，你呢？”念雨林盯着操场上打篮球的人们。
彦言一感觉很不满:“干什么不看我，我不帅吗？”
念雨林头都没偏，她已经习惯彦言一的臭屁了:“帅死了，就因为太帅，所以不敢多看。”
念雨林专心致志地看着球赛。
彦言一听到这话，心满意足，顿时昂首挺胸:“你这小嘴真甜。”
“你要是说情话，肯定比我厉害。”
念雨林这才转过头:“比不上你，情话王子。”
彦言一对于情话王子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
“我第一眼看到你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
念雨林不解:“我把排骨撒你身上，你对我肯定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我在想，你真的是可爱得迷人。”
念雨林猝不及防听见这个土味情话，先是一愣，后知后觉脸颊泛起红晕，脖子红了一片。
此时，当了半天空气的陈佳在听到这个情话，笑的四仰八叉。
陈佳:“太土了，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土啊……”
彦言一:“……”
念雨林:“……”
看到操场上，球员连续掷出第三个球偏离球框，念雨林才特别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开学帮你洗的那件外套，衣服上有个五角星，本来想还你的，但是我找不到了。”
彦言一想了想，五角星。
定位仪，这是帝星的东西，能放在他身上还不被他发现的也就那个人了。
彦言一摸了摸念雨林的头:“没事，找不到就算了。”
念雨林急道:“我那天带在身上了，想去找你的，可是半路出了点事。”
“没事。”彦言一顺口道，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等等！神经被斩断。
“你说，你那天把五角星带在身上？”彦言一兴奋地问。
念雨林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点了点头。
“太棒了，你等着我。”彦言一二话不说，单手撑着栏杆一跃而下，绕过观众台，狂奔下了楼梯。
“你慢点。”
不知道彦言一怎么这么高兴，把他的东西弄丢了，还这么兴奋。
陈佳:“……”
彦言一边跑边大叫。
“等着我，念雨林！”
因为那枚五角星不仅仅是定位仪，还是监听器，录音可以保存一个星期之久，防水防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滴啪嗒啪嗒落下，念雨林坐在窗边，感觉雨滴溅到了自己的后颈上，冰冰凉凉。
念雨林抬手，刚想关上窗台，就看见楼下的垃圾桶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还没来得及看清，雨势骤然加大，铺天盖地朝着女孩砸来。
念雨林用力关上窗户，掏出纸巾擦了擦被打湿的桌面。
“喂，彦言一，你别找了，雨越来越大了。”方纪贤撑着把伞，一边跺了跺裤腿上的泥巴。
彦言一半个身子都埋在垃圾桶了，阵阵恶臭传来。周围堆积着彦言一从垃圾桶里掏出的垃圾，吃过的外卖盒，饮料瓶，甚至还有烟头。
垃圾桶上一圈黑边，里面都是长期积攒的油和灰尘。
方纪贤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要吐。
但彦言一浑然不觉，黑乎乎的脏水打湿了他整个人。
黑亮的头发粘腻地贴在脸上，雨滴顺着脖颈缓缓流下。
彦言一全身都是湿的，衬衫贴在身上，隐隐勾勒出青涩的腹肌线条。
“靠。”彦言一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水，雨水渗到眼睛里，很不舒服。
“你别找了，不急这一时。”方纪贤将伞偏了过去，想帮彦言一挡点雨。
“我不需要，你站远点，别溅到你身上。”彦言一用手背揉了揉眼，随即将垃圾桶整个翻过来。
方纪贤看着都感觉脏，彦言一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绝对不要，他是一个多么爱干净的人啊。
现在竟然在这扒垃圾桶，唉，恋爱脑啊你，彦言一。
方纪贤叹了口气，雨越下越大。
堆积的水滩没过鞋帮，彦言一浑然不觉。
“为什么找不到啊？”彦言一抱怨道。
“别找了，雨更大了。”方纪贤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行，她不开心，我想让她开心起来，想看着她对我笑。”彦言一随手将垃圾桶里喝过的饮料瓶扔到旁边。
“那要是找不到呢？”方纪贤也有点急。
“那就一直找，找到为止。”彦言一抬胳膊抹去脸上的雨水。
雨打在身上，凉意从骨髓中一点点渗透，四肢百骸都冷。
彦言一打了个寒颤，也许是上天看到了，让男孩的努力没有白费。
连续找了半个小时无果后，彦言一不满地踹了一脚垃圾桶。
垃圾桶发出扑通一声，敢怒不敢言。
“到底在哪啊？”彦言一蹙眉。
方纪贤还未说话。
彦言一叉着腰，长时间弓着腰，脊椎很不舒服，就这么撑了一会儿，彦言一偏头，眯了眯眼，仔细在地上扫视着，雨滴落在地上，泛起涟漪。
他答应过她的，这件事他管定了。
雨夜中，水泥地缝隙中，微光一闪，彦言一顿时一惊，快速跑了过去。
终于在泥巴里找到了五角星。
彦言一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雨水顺着紧致流畅的下颌线滑落。
彦言一起身，扬起手脱下了衣服，随即将五角星裹在中间，用力擦了擦。
五角星带着特有的金属光泽，仿佛在回应着彦言一的喜悦。
方纪贤也笑了笑，将伞撑了过去。
彦言一光着膀子，浑身都湿透了。
教学楼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奔涌而出。
彦言一和方纪贤还站在原地。
黑夜中，两个人高马大的人站在那，彦言一还光着膀子，在黑夜中特别明显。
有人远远眼尖地就看见。
“那个人是彦言一吧。”
“是的，唉，他怎么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
一听到这个消息，女生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手机就要拍。
“他还有腹肌啊，啊啊啊，身材好好。”
“愣着干嘛？跑啊。”直到彦言一出声，方纪贤才缓过神，两人快速奔向宿舍楼。
“彦言一怎么找书悦珍了。”
“他们在聊什么啊？”
彦言一轻声说:“跟我来。”
书悦珍不敢反抗，亦步亦趋地跟在彦言一身后。
我这么吓人的吗？她都不敢抬头看我，彦言一有点不太理解。
走到了学校的监控死角，这里种着密密麻麻的白杨树，旁边就是竹林。
鞋子踩在树枝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彦言一立定。
书悦珍一看来到了这地方，吓得发抖，脸上直冒冷汗，感觉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彦言一:“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这样了。”
书悦珍匆忙握住自己的左手，低着头。
彦言一不想废话，直接明了的说:“石岩的女朋友。”
书悦珍一听，直接瘫倒在地，浑身颤抖着。
彦言一皱眉:“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只要去当个证人，证明你才是和石岩谈恋爱的人就行，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书悦珍一听，疯狂摇头:“早恋是会被退学的，我不能没有学上。”
彦言一怒火中烧，声音也不觉大了几分:“那别人就不是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却要被所有人误会，她又做错什么了？”
书悦珍听见他的声音一惊，连话都不会说了，不停地掉眼泪，整个人抖如筛糠。
“我没有办法，我要钱，我妈妈她，她要不行了，我必须这么做。”
书悦珍一咬牙全部说了出来:“对不起，我只是为了救我妈妈，石岩说，她喜欢我，我就信了。”
彦言一心里咯吱一下，妈妈两个字像是戳到了他的心窝处。
林间偶尔几句鸟鸣声，显得气氛更加孤寂，想了想，彦言一也感觉自己太应激了，站在原地，好一会慢慢平复了心情，可终究还是红了眼眶:“你妈妈要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开心的。”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懂你的心酸困境，但不能让你的苦，连累别人啊。”
书悦珍号啕大哭:“对不起，呜……我……我对不起她，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不能失去自己的母亲了。我…呜——”
彦言一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当年的他比现在还要小，他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拉一把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哭，哭自己失去了妈妈。
“你放屁！你明明能回头的，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推她，你说啊！！！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不是你的妈妈你就不难过，你就不心疼了是吧？”
……
“对不起。”
他暴怒，狂吼，无能的发泄，却像打在棉花上，没有反响，只有轻飘飘一句话。
彦言一忍住哽咽，收回了思绪。
“你对不起的有很多人，你的妈妈，你对不起她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却要让你这样去为她筹钱，那她宁愿自己不治这个病。”
“你更对不起你自己，你是女孩子，生的又好，你连自己都不爱护，谁来爱护你。你要先爱自己，懂吗？”
“我从来都不认为女不如男，相反，女孩子是最坚强，也是最独立的个体，她们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选择自己爱的人，去拥有最美好的未来。”
“所以我气的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你对自己都不怜惜的失望。”
“你看你妈妈给你取的名字里，珍珠的珍，你妈妈多宝贝你啊。”
哭声戛然而止，她不可思议的望向彦言一，他说的话，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深深刻进内心最深处，书悦珍这才发现，原来真正好的人，是不会动粗的。
甚至讲道理都是这样。
书悦珍感觉自己真的是蠢，怎么会信了那个人的鬼话。
彦言一递过去一张纸:“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
书悦珍忙不住点头:“我知道了，我……”
彦言一伸手在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银行卡，没等女孩出声:“不用急着拒绝，不是可怜你，就当你借的。”
书悦珍颤抖着手接过卡:“谢谢，谢谢。”
“对不起的事做了，就别说对不起了。你欠她一个道歉。”
彦言一走了几步，沉声道，“我今天没见过你，这件事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书悦珍拿着卡，心里最后一层堡垒也轰然倒塌。
他是在维护自己的自尊，自己的脸面。
书悦珍捂住脸颊，怎么都不能止住眼泪。
回到教室，彦言一还是很烦躁，解决了书悦珍，可是问题还是没法正面得到解决。
早恋会被退学，书悦珍不可能退学，这样，她一辈子都完了。
彦言一抓了抓头发，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于是起身下了楼梯，快步走向食堂。
念雨林吃完了饭，和陈佳坐在操场观赏席上。
彦言一脚步一顿，改变了去食堂的想法。
“姐姐，吃饭了吗？”彦言一走上观众席，坐到了念雨林旁边。
女孩穿着白衬衫，显得脸越发可爱，领口整整齐齐地扣着，嘴唇带着红润，刚吃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余热。
“嗯，你呢？”念雨林盯着操场上打篮球的人们。
彦言一感觉很不满:“干什么不看我，我不帅吗？”
念雨林头都没偏，她已经习惯彦言一的臭屁了:“帅死了，就因为太帅，所以不敢多看。”
念雨林专心致志地看着球赛。
彦言一听到这话，心满意足，顿时昂首挺胸:“你这小嘴真甜。”
“你要是说情话，肯定比我厉害。”
念雨林这才转过头:“比不上你，情话王子。”
彦言一对于情话王子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
“我第一眼看到你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
念雨林不解:“我把排骨撒你身上，你对我肯定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我在想，你真的是可爱得迷人。”
念雨林猝不及防听见这个土味情话，先是一愣，后知后觉脸颊泛起红晕，脖子红了一片。
此时，当了半天空气的陈佳在听到这个情话，笑的四仰八叉。
陈佳:“太土了，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土啊……”
彦言一:“……”
念雨林:“……”
看到操场上，球员连续掷出第三个球偏离球框，念雨林才特别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开学帮你洗的那件外套，衣服上有个五角星，本来想还你的，但是我找不到了。”
彦言一想了想，五角星。
定位仪，这是帝星的东西，能放在他身上还不被他发现的也就那个人了。
彦言一摸了摸念雨林的头:“没事，找不到就算了。”
念雨林急道:“我那天带在身上了，想去找你的，可是半路出了点事。”
“没事。”彦言一顺口道，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等等！神经被斩断。
“你说，你那天把五角星带在身上？”彦言一兴奋地问。
念雨林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点了点头。
“太棒了，你等着我。”彦言一二话不说，单手撑着栏杆一跃而下，绕过观众台，狂奔下了楼梯。
“你慢点。”
不知道彦言一怎么这么高兴，把他的东西弄丢了，还这么兴奋。
陈佳:“……”
彦言一边跑边大叫。
“等着我，念雨林！”
因为那枚五角星不仅仅是定位仪，还是监听器，录音可以保存一个星期之久，防水防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滴啪嗒啪嗒落下，念雨林坐在窗边，感觉雨滴溅到了自己的后颈上，冰冰凉凉。
念雨林抬手，刚想关上窗台，就看见楼下的垃圾桶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还没来得及看清，雨势骤然加大，铺天盖地朝着女孩砸来。
念雨林用力关上窗户，掏出纸巾擦了擦被打湿的桌面。
“喂，彦言一，你别找了，雨越来越大了。”方纪贤撑着把伞，一边跺了跺裤腿上的泥巴。
彦言一半个身子都埋在垃圾桶了，阵阵恶臭传来。周围堆积着彦言一从垃圾桶里掏出的垃圾，吃过的外卖盒，饮料瓶，甚至还有烟头。
垃圾桶上一圈黑边，里面都是长期积攒的油和灰尘。
方纪贤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要吐。
但彦言一浑然不觉，黑乎乎的脏水打湿了他整个人。
黑亮的头发粘腻地贴在脸上，雨滴顺着脖颈缓缓流下。
彦言一全身都是湿的，衬衫贴在身上，隐隐勾勒出青涩的腹肌线条。
“靠。”彦言一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水，雨水渗到眼睛里，很不舒服。
“你别找了，不急这一时。”方纪贤将伞偏了过去，想帮彦言一挡点雨。
“我不需要，你站远点，别溅到你身上。”彦言一用手背揉了揉眼，随即将垃圾桶整个翻过来。
方纪贤看着都感觉脏，彦言一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绝对不要，他是一个多么爱干净的人啊。
现在竟然在这扒垃圾桶，唉，恋爱脑啊你，彦言一。
方纪贤叹了口气，雨越下越大。
堆积的水滩没过鞋帮，彦言一浑然不觉。
“为什么找不到啊？”彦言一抱怨道。
“别找了，雨更大了。”方纪贤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行，她不开心，我想让她开心起来，想看着她对我笑。”彦言一随手将垃圾桶里喝过的饮料瓶扔到旁边。
“那要是找不到呢？”方纪贤也有点急。
“那就一直找，找到为止。”彦言一抬胳膊抹去脸上的雨水。
雨打在身上，凉意从骨髓中一点点渗透，四肢百骸都冷。
彦言一打了个寒颤，也许是上天看到了，让男孩的努力没有白费。
连续找了半个小时无果后，彦言一不满地踹了一脚垃圾桶。
垃圾桶发出扑通一声，敢怒不敢言。
“到底在哪啊？”彦言一蹙眉。
方纪贤还未说话。
彦言一叉着腰，长时间弓着腰，脊椎很不舒服，就这么撑了一会儿，彦言一偏头，眯了眯眼，仔细在地上扫视着，雨滴落在地上，泛起涟漪。
他答应过她的，这件事他管定了。
雨夜中，水泥地缝隙中，微光一闪，彦言一顿时一惊，快速跑了过去。
终于在泥巴里找到了五角星。
彦言一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雨水顺着紧致流畅的下颌线滑落。
彦言一起身，扬起手脱下了衣服，随即将五角星裹在中间，用力擦了擦。
五角星带着特有的金属光泽，仿佛在回应着彦言一的喜悦。
方纪贤也笑了笑，将伞撑了过去。
彦言一光着膀子，浑身都湿透了。
教学楼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奔涌而出。
彦言一和方纪贤还站在原地。
黑夜中，两个人高马大的人站在那，彦言一还光着膀子，在黑夜中特别明显。
有人远远眼尖地就看见。
“那个人是彦言一吧。”
“是的，唉，他怎么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
一听到这个消息，女生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手机就要拍。
“他还有腹肌啊，啊啊啊，身材好好。”
“愣着干嘛？跑啊。”直到彦言一出声，方纪贤才缓过神，两人快速奔向宿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