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八小区
无尽的楼道很黑很黑。
只有安全出口的牌子发着幽幽绿光。
苏晏抱着朝朝，身后跟着向眉和傅尔。四个人拼命地向上跑。
22：55
离二十三点还有五分钟。
身后，黑暗中的脚步声越来越快。
哒哒哒，哒哒哒——
四周依旧是浓重的黑，密不透风。手机电筒散发出的微弱的光映在墙上，提示他们所在楼层。
四层……
五层……
六层……
脚步声离她们越来越近，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这下，就连傅尔也感到了几分不对劲，他颤抖着抓住了向眉的手臂：“眉、眉姐……身后……”
向眉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冷声道：“闭嘴！别回头！”
冷汗不知何时已经布满她整片额头。
他们的脚所落之处早已不是平整硬实的水泥地。脚底的触感黏腻，又像是湿湿地铺在地面上，每一脚都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什么东西会出现在楼梯上？
没人敢深想这个问题，他们只能不停向上走。
不详的预感在所有人心里蔓延，但是没有人敢停下。
……谁也不知道身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22:56
离二十三点还差四分钟。
苏晏却蓦的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楼梯尽头。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
他们看见，楼梯口处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漆黑的人影。
虽然身体直直地朝着他们的方向，但是看不到脸。
……
或者说，它根本没有脸。
它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要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要不是苏晏的电筒从那一方晃过，或许他们会毫无察觉地走上这个楼梯，从它身边经过……
而他手里的锯子也会毫不犹豫地落在他们身上，就如同它手里的半截尸体。
尸体被人极其残忍地从肚子处锯开，上半身已然不知所踪。殷红的血汨汨地从尸体里流出，蔓延至他们脚下。
“……它的残肢？”没人在意苏晏自言自语般的低语。
朝朝乖巧地搂住苏晏的脖子，眼里满是茫然，倒是她的书包不安地挣动了一下，像是在抗议。
傅尔涕泗纵横，抓着向眉的手越来越紧，在她的手臂上留下道道红痕：“眉姐，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会不会死啊眉姐……”
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再次自身后响起。
“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火灾……”
沙哑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苏晏和向眉一并抬头，紧紧盯着“它”
“里面所有居民都葬身火海……”
无面人没有五官，他漆黑光洁的头上只有三个小小的呈倒三角形分布的小洞。
最下方的小洞一张一合，显然是它的嘴巴。
“有人开始陆续到来……”
它拖着半截尸体，一步步朝着他们走过来，手中的锯子开始嗡嗡作响。
“鬼怪的规则就此诞生……”
脚步声渐渐逼近，快频率的脚步声像是在折磨人的神经，让人心里发毛。
“快快拿上你的镜子……”
无面人松开了扔掉尸体，高高扬起手中的锯子。
“跑来十三楼和我共眠……”
就在几秒的空隙里，苏晏果断摁灭手里的电筒，向眉出乎寻常默契地推开一旁的楼道门，一手拽着已经腿软的傅尔，一手拉着苏晏，闪身冲了进入。
就在灯灭的一瞬间，位处于在他们前后的两只怪物突然暴起，朝着苏晏等人扑去。
它们紧紧地将对方束缚在原地，开始用力地撕扯起来。
苏晏将铁链一圈又一圈地绕在门把手上。门外不断传来怪物的阵阵嘶吼。
22：58
离二十三点还差两分钟。
傅尔像是怕极了，面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一股难言的骚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吓尿了。
向眉有些嫌弃地睨了他一眼，忍不住皱了皱眉。
苏晏看了眼时间，和向眉对视道：“还有两分钟。”
两分钟内，必须找到一个房间。
门外的声音渐小，和苏晏声音一同响起的，是无面人手拉电锯的嗡鸣声。
向眉深知事情的紧迫性，拽着傅尔的后领开始一间一间地敲门。
《第八小区入住指南》第四条、晚上23点是巡逻时间，住户务必呆在房子内，如果无法赶回，可向其他住户借宿一晚。
所以——只要有一个住户开门，他们就能得救。
嗡嗡嗡——
是电锯破门的声音。
苏晏回头。果不其然，那无面人挥舞着电锯，厚实的铁门在它面前宛若纸片一般，轻易地被分成几片。
它，进来了。
电锯边缘，褐色的痕迹早已斑驳，上面全是新沾上的黑色的粘液。
“苏晏！”向眉朝她大喊一声。
苏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知何时，一扇门已经悄然打开。
无面人步步紧逼，头顶上的其中一个个小洞也开始闭合，他像是在锁定方向一样，最终视线定格在苏晏身上。
“苏晏！来这边！”
苏晏拎着朝朝，朝着向眉的方向跑去。
电锯再次被拉响，无面人向着苏晏的方位跑来。
22：59
离二十三点还差一分钟。
向眉找到了一间没有上锁的房子。但就在下一秒，变故突发。
原本缩在向眉身边的傅尔突然起身，将向眉一把挤开。眨眼的瞬间，他已经处于房间内，门把手被他死死拽住。
他想关门！
意识到这点，向眉立刻上前，双手死死地扒住门框，脸上是难掩的怒意。
她咬牙切齿地喊出他的名字：“傅、尔！”
“眉姐，眉姐对不起……”他哭着，白脓般的鼻涕流到了嘴边他也不在意，“眉姐对不起，我只是太想活了，你说过会帮我的，你一定会帮我的！”
傅尔的手从门间隙中伸出，发狠地推了她一把：“眉姐你能理解我的对吧，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想活着！”
向眉被他推得一个蹑砠，也就在这短短几秒间，门被“哐！”地一声关上。
听声音，傅尔甚至还不放心的打了两个反锁。
“傅尔！傅尔你特么给老娘开门！”向眉气急败坏地拍打着大门，结果毫无应响。
苏晏已经来到了向眉身侧，冷静道：“别拍了，他不会开的。”
“操！”向眉忍不住骂了口脏话，泄愤似的冲傅尔的门踹了一脚，“现在怎么办？”
“还有二十秒。”
22：59：40
离二十三点还差最后二十秒。
无面人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朝她们走来，就像是被设置好速度的机器人。
向眉终于开口：“它的速度很慢。”
苏晏：“23点后不见得会是这样。”
……没有人知道二十三点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总归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向眉的脸沉了下去。
唯一的出口已经被无面人和它的电锯给堵死，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两个女生的肩膀抵在一起，她们——没有退路了。
“还有10秒。”
苏晏淡淡开口，分秒不差，丝毫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处境。
逃无处逃，退无可退，向眉干脆把傅尔从头发丝到脚趾头，从小侄子到祖上三代都给骂了一遍。
“老娘特么瞎了眼才那么费力的去救他！”
……
离二十三点还有最后五秒钟
即使移动再缓慢，无面人也快要逼近到他们跟前。
苏晏嘴巴微微动了动，傅尔对面的门突然打开。
是一个面相慈祥的五十多岁的老妇人。
“孩子们，快进来！”她咧开嘴焦急道。
向眉定在原地，浑身僵硬，冷汗涔涔。
门口的女人身材十分肥硕，一圈圈的肥肉从衣服下面溢出来，里面好像还有东西在蠕动，恶心至极。
“快来啊快来啊快来啊……”她声音里饱含焦急、担心与热情。
但是她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根处，露出白森森的细密的牙齿，她在期待——期待他们会自投罗网。
不能进去！
这是向眉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离二十三点只有短短几秒，无面人的速度可见的变快了。
电锯再次被拉响，它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走！”
电光火石之间，苏晏拉了把呆愣在原地的向眉，反手把她推进了开门的房间里，自己也跟着进去。
向眉下意识将手抵在面前，两只手直接陷进了女人层层叠叠的肥肉里，油腻的触感挤压在她手上，分外恶心。
她终于竭力抑制住想吐的冲动，将手从女人的身体上拿开。
最后一秒，门被苏晏关上。
电锯重重地落在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但是没有任何用处。
女人丝毫不在意门外的动静，继续道：“外面很危险的孩子们，只有这里是安全的。”
苏晏将朝朝放下，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屋内的布置。
女人的房子光线并不明亮。地板上全都铺上了深色地毯，连墙上也刷上了深棕色的粉漆，不仅如此，屋里所有家具的颜色都为棕、黑一类的耐脏的深色。
客厅里的布局也很奇怪。客厅的沙发前摆了一张长长的木制餐桌，反观原本的餐厅处却空无一物，只有几个巨大的铁钩吊挂在天花板上。
餐厅旁就是厨房，正对着大门口。厨房里有些暗，菜板上摆满了血淋淋的肉块，布满血迹的围裙随意地掉在地上。
屋内开着暖黄色的灯光，却使得周围环境更加幽暗诡异。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孩子们，不要害怕我，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罢了，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
女人如此说着，浑身的肥肉都剧烈颤动起来：“可怜的孩子们，我想你们都饿极了吧，我这个好心的老妇人一定会好好款待你们的。”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厨房。
庞大的身躯背对着她们，菜刀穿过皮肉，一下又一下地切在菜板上。
门外动静渐小，接着传来了傅尔撕心裂肺地惨叫声。
向眉退到苏晏身边，不放心的对着猫眼往门外看。
走廊里的灯泡电源好像正在恢复，灯光一闪一闪的。
对面，傅尔所待的房子房门大敞，一道醒目的血迹从屋内直直地向外延伸。
走廊的灯光开始频繁的闪烁起来。
下一刻，猫眼外忽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
是傅尔。
傅尔咧着嘴，他的嘴角全是血，一只眼睛紧紧闭在一起，另一只眼睛则不断往猫眼上凑。
“你也在看我吗？”傅尔的嘴动了动，不太熟练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看到你了。”
向眉身体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头猛地拉远，默默用手将猫眼盖上。
苏晏感觉到她的异样，回头看她：“怎么了？”
向眉将手拿开，指了指猫眼，面色怪异：“傅尔在外面。”
苏晏沉默，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他还没死呢？”
只有安全出口的牌子发着幽幽绿光。
苏晏抱着朝朝，身后跟着向眉和傅尔。四个人拼命地向上跑。
22：55
离二十三点还有五分钟。
身后，黑暗中的脚步声越来越快。
哒哒哒，哒哒哒——
四周依旧是浓重的黑，密不透风。手机电筒散发出的微弱的光映在墙上，提示他们所在楼层。
四层……
五层……
六层……
脚步声离她们越来越近，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这下，就连傅尔也感到了几分不对劲，他颤抖着抓住了向眉的手臂：“眉、眉姐……身后……”
向眉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冷声道：“闭嘴！别回头！”
冷汗不知何时已经布满她整片额头。
他们的脚所落之处早已不是平整硬实的水泥地。脚底的触感黏腻，又像是湿湿地铺在地面上，每一脚都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什么东西会出现在楼梯上？
没人敢深想这个问题，他们只能不停向上走。
不详的预感在所有人心里蔓延，但是没有人敢停下。
……谁也不知道身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22:56
离二十三点还差四分钟。
苏晏却蓦的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楼梯尽头。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
他们看见，楼梯口处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漆黑的人影。
虽然身体直直地朝着他们的方向，但是看不到脸。
……
或者说，它根本没有脸。
它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要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要不是苏晏的电筒从那一方晃过，或许他们会毫无察觉地走上这个楼梯，从它身边经过……
而他手里的锯子也会毫不犹豫地落在他们身上，就如同它手里的半截尸体。
尸体被人极其残忍地从肚子处锯开，上半身已然不知所踪。殷红的血汨汨地从尸体里流出，蔓延至他们脚下。
“……它的残肢？”没人在意苏晏自言自语般的低语。
朝朝乖巧地搂住苏晏的脖子，眼里满是茫然，倒是她的书包不安地挣动了一下，像是在抗议。
傅尔涕泗纵横，抓着向眉的手越来越紧，在她的手臂上留下道道红痕：“眉姐，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会不会死啊眉姐……”
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再次自身后响起。
“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火灾……”
沙哑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苏晏和向眉一并抬头，紧紧盯着“它”
“里面所有居民都葬身火海……”
无面人没有五官，他漆黑光洁的头上只有三个小小的呈倒三角形分布的小洞。
最下方的小洞一张一合，显然是它的嘴巴。
“有人开始陆续到来……”
它拖着半截尸体，一步步朝着他们走过来，手中的锯子开始嗡嗡作响。
“鬼怪的规则就此诞生……”
脚步声渐渐逼近，快频率的脚步声像是在折磨人的神经，让人心里发毛。
“快快拿上你的镜子……”
无面人松开了扔掉尸体，高高扬起手中的锯子。
“跑来十三楼和我共眠……”
就在几秒的空隙里，苏晏果断摁灭手里的电筒，向眉出乎寻常默契地推开一旁的楼道门，一手拽着已经腿软的傅尔，一手拉着苏晏，闪身冲了进入。
就在灯灭的一瞬间，位处于在他们前后的两只怪物突然暴起，朝着苏晏等人扑去。
它们紧紧地将对方束缚在原地，开始用力地撕扯起来。
苏晏将铁链一圈又一圈地绕在门把手上。门外不断传来怪物的阵阵嘶吼。
22：58
离二十三点还差两分钟。
傅尔像是怕极了，面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一股难言的骚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吓尿了。
向眉有些嫌弃地睨了他一眼，忍不住皱了皱眉。
苏晏看了眼时间，和向眉对视道：“还有两分钟。”
两分钟内，必须找到一个房间。
门外的声音渐小，和苏晏声音一同响起的，是无面人手拉电锯的嗡鸣声。
向眉深知事情的紧迫性，拽着傅尔的后领开始一间一间地敲门。
《第八小区入住指南》第四条、晚上23点是巡逻时间，住户务必呆在房子内，如果无法赶回，可向其他住户借宿一晚。
所以——只要有一个住户开门，他们就能得救。
嗡嗡嗡——
是电锯破门的声音。
苏晏回头。果不其然，那无面人挥舞着电锯，厚实的铁门在它面前宛若纸片一般，轻易地被分成几片。
它，进来了。
电锯边缘，褐色的痕迹早已斑驳，上面全是新沾上的黑色的粘液。
“苏晏！”向眉朝她大喊一声。
苏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知何时，一扇门已经悄然打开。
无面人步步紧逼，头顶上的其中一个个小洞也开始闭合，他像是在锁定方向一样，最终视线定格在苏晏身上。
“苏晏！来这边！”
苏晏拎着朝朝，朝着向眉的方向跑去。
电锯再次被拉响，无面人向着苏晏的方位跑来。
22：59
离二十三点还差一分钟。
向眉找到了一间没有上锁的房子。但就在下一秒，变故突发。
原本缩在向眉身边的傅尔突然起身，将向眉一把挤开。眨眼的瞬间，他已经处于房间内，门把手被他死死拽住。
他想关门！
意识到这点，向眉立刻上前，双手死死地扒住门框，脸上是难掩的怒意。
她咬牙切齿地喊出他的名字：“傅、尔！”
“眉姐，眉姐对不起……”他哭着，白脓般的鼻涕流到了嘴边他也不在意，“眉姐对不起，我只是太想活了，你说过会帮我的，你一定会帮我的！”
傅尔的手从门间隙中伸出，发狠地推了她一把：“眉姐你能理解我的对吧，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想活着！”
向眉被他推得一个蹑砠，也就在这短短几秒间，门被“哐！”地一声关上。
听声音，傅尔甚至还不放心的打了两个反锁。
“傅尔！傅尔你特么给老娘开门！”向眉气急败坏地拍打着大门，结果毫无应响。
苏晏已经来到了向眉身侧，冷静道：“别拍了，他不会开的。”
“操！”向眉忍不住骂了口脏话，泄愤似的冲傅尔的门踹了一脚，“现在怎么办？”
“还有二十秒。”
22：59：40
离二十三点还差最后二十秒。
无面人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朝她们走来，就像是被设置好速度的机器人。
向眉终于开口：“它的速度很慢。”
苏晏：“23点后不见得会是这样。”
……没有人知道二十三点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总归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向眉的脸沉了下去。
唯一的出口已经被无面人和它的电锯给堵死，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两个女生的肩膀抵在一起，她们——没有退路了。
“还有10秒。”
苏晏淡淡开口，分秒不差，丝毫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处境。
逃无处逃，退无可退，向眉干脆把傅尔从头发丝到脚趾头，从小侄子到祖上三代都给骂了一遍。
“老娘特么瞎了眼才那么费力的去救他！”
……
离二十三点还有最后五秒钟
即使移动再缓慢，无面人也快要逼近到他们跟前。
苏晏嘴巴微微动了动，傅尔对面的门突然打开。
是一个面相慈祥的五十多岁的老妇人。
“孩子们，快进来！”她咧开嘴焦急道。
向眉定在原地，浑身僵硬，冷汗涔涔。
门口的女人身材十分肥硕，一圈圈的肥肉从衣服下面溢出来，里面好像还有东西在蠕动，恶心至极。
“快来啊快来啊快来啊……”她声音里饱含焦急、担心与热情。
但是她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根处，露出白森森的细密的牙齿，她在期待——期待他们会自投罗网。
不能进去！
这是向眉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离二十三点只有短短几秒，无面人的速度可见的变快了。
电锯再次被拉响，它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走！”
电光火石之间，苏晏拉了把呆愣在原地的向眉，反手把她推进了开门的房间里，自己也跟着进去。
向眉下意识将手抵在面前，两只手直接陷进了女人层层叠叠的肥肉里，油腻的触感挤压在她手上，分外恶心。
她终于竭力抑制住想吐的冲动，将手从女人的身体上拿开。
最后一秒，门被苏晏关上。
电锯重重地落在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但是没有任何用处。
女人丝毫不在意门外的动静，继续道：“外面很危险的孩子们，只有这里是安全的。”
苏晏将朝朝放下，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屋内的布置。
女人的房子光线并不明亮。地板上全都铺上了深色地毯，连墙上也刷上了深棕色的粉漆，不仅如此，屋里所有家具的颜色都为棕、黑一类的耐脏的深色。
客厅里的布局也很奇怪。客厅的沙发前摆了一张长长的木制餐桌，反观原本的餐厅处却空无一物，只有几个巨大的铁钩吊挂在天花板上。
餐厅旁就是厨房，正对着大门口。厨房里有些暗，菜板上摆满了血淋淋的肉块，布满血迹的围裙随意地掉在地上。
屋内开着暖黄色的灯光，却使得周围环境更加幽暗诡异。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孩子们，不要害怕我，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罢了，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
女人如此说着，浑身的肥肉都剧烈颤动起来：“可怜的孩子们，我想你们都饿极了吧，我这个好心的老妇人一定会好好款待你们的。”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厨房。
庞大的身躯背对着她们，菜刀穿过皮肉，一下又一下地切在菜板上。
门外动静渐小，接着传来了傅尔撕心裂肺地惨叫声。
向眉退到苏晏身边，不放心的对着猫眼往门外看。
走廊里的灯泡电源好像正在恢复，灯光一闪一闪的。
对面，傅尔所待的房子房门大敞，一道醒目的血迹从屋内直直地向外延伸。
走廊的灯光开始频繁的闪烁起来。
下一刻，猫眼外忽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
是傅尔。
傅尔咧着嘴，他的嘴角全是血，一只眼睛紧紧闭在一起，另一只眼睛则不断往猫眼上凑。
“你也在看我吗？”傅尔的嘴动了动，不太熟练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看到你了。”
向眉身体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头猛地拉远，默默用手将猫眼盖上。
苏晏感觉到她的异样，回头看她：“怎么了？”
向眉将手拿开，指了指猫眼，面色怪异：“傅尔在外面。”
苏晏沉默，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他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