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偶尔的肢体接触,就像凑近时交织的鼻息,就像明媚日头的光照,让人充满希望。

    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夏俏是他的,他很高兴。

    他隐晦的爱意像是被空气吸收了似的,传递给夏俏的,演变为体贴、善良、优秀、好脾气等一切赞美的词汇。

    这是为什么呢?

    他们之间隔了个许缘。

    路桥归不知道,夏俏默认。

    最重要的是。

    夏俏心里藏了个人,那个位置一直没有腾出空来。

    澄澈的流水折射着光,暖的人心情也跟着荡漾,当她鞠起水来,冰凉的水带来的是清爽与清醒。

    有的爱不说,是深爱,他想慢慢展示,生怕太急切;而有的,是不爱,但是说不爱太伤人。

    在牵动他心这方面,夏俏无师自通。

    他是个绅士,这是夏俏的评价。

    夏俏也会为偶尔开窍的路桥归感到心动,但她觉得这是正常现象,毕竟她是个正常的有七情六欲情感丰富人,但也只是心动,在那一瞬间怦然,是视觉刺激下传递给神经的反射活动。至于别的意义,也没有了。相敬如宾、不逾矩,是夏俏维持的现状。

    他们的关系是一块钟表,一旦表走快了,夏俏就是将其拨回位置。

    除此之外。

    夏俏觉得她的生活是在各种特殊日子中度过的。

    值得祝福的每一天都能被拿来庆祝。

    比生日,即结婚一周年,更让夏俏期待的,还是夏寒泽回来的日子。

    她是数着天数的。

    她甚至幻想了那之后她应该怎么表现,她应该体恤地询问他的生活、心情,诸如此类,毕竟夏寒泽并不是会线上同她分享生活的,起码是他出国之后。

    紧张和激动充斥着她矛盾的内心。

    当然,人总会在忙碌时有更忙碌的事情。

    好似所有的一切都积攒在一起发生。

    夏俏在夏家分公司上任经理,刚下班,就被楚婷婷先一步叫走。让路桥归想约自家夫人一同前往有新鲜空运海鲜的餐馆一同吃饭的想法扼杀在夏俏发的信息里。

    巧的是,楚婷婷约的也是那家,毕竟时兴的玩意儿,大家的想法也总会落得一处去。而且,那是夏俏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为之发布一些图文的她喜欢的餐馆。

    被服务员带领着前往包间,入眼的是楚婷婷和徐文远那转瞬即逝的尴尬的神情,在看到夏俏后,楚婷婷似转移话题一般,“服务员,上菜吧。”像是松了一口气。

    大抵是因为看到了夏俏。

    夏俏觉得气氛不太对,边放下包包边坐,顺便问道:“你们吵架了?”但又觉得不可思议,“你们都吵架了!徐文远又嘴你了?”按理说不应该啊,徐文远的毒嘴都是对准外人的呀,偶尔拿来堵我,对于楚婷婷,在她印象中,好像没有吧。

    “唉...倒也不是吵架。”楚婷婷叹气。

    “先吃饭吧。”

    菜陆续上齐,海鲜有专门的服务员负责处理,客人只需安心品味海鲜的美味。

    夏俏是挺喜欢的,口感风味好,也足够新鲜。

    但是她也实在好奇,吃了一会儿大概有六分饱的时候,她开口:“你们谁说啊?组织好语言了吗?”

    徐文远看向几个服务员,基本该处理的处理的差不多了,感觉到视线也心领神悟,十分自然齐声道:“祝用餐愉快。”又快速离开了包厢,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夏俏不是很在意,她更加好奇的是八卦,这比美味食物来得饱腹。

    “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总结了一下就是今天一大早他爸找他,他穿睡衣逃到我家,结果我开门,看见的是我爸和他爸。”她一口气说完后,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眨巴眼看着夏俏,满眼写着:听懂了吗?

    夏俏的下巴比思路先做出了反应,“啊”,一张嘴张得老大,“所以意思就是你们俩的爸把你们捉奸在家?”她大概做出总结。

    楚婷婷很是无语,内心表示:总结的很好,下次不许再总结了。

    但是显然两位老父亲的思路和夏俏的总结是一致的。

    她将早上的话又说了一遍:“可是,我是清白的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爸都来了,而且是一大早,我也穿着睡衣啊!”

    “凉快睡衣?”夏俏插嘴。

    “额,这个...确实是...但是这是夏天啊,那件真丝睡衣还是你给我买的!”她狡辩道。

    “哦~那件啊!”她好似不闲事情大,语气拐得似蜿蜒曲折的小路似的,还抑扬顿挫,富有感情,“难怪老父亲会误会,中年人嘛,思想开放又没那么开放。”

    “问题是这样的,可是早上八点啊!那时候我正睡着呢,我忘记了我穿的什么睡衣了,但是我还是顺手套了外套的!我以为我爸带着我妈来看我,就没想那么多,结果先后按门铃的是他们,我又很慌张,只能让徐文远先躲起来,然后我才记得拉拉链。”

    “啊,为什么慌?又没做亏心事,徐文远躲你家干嘛?不出意外的话你们被发现了?”她在当下跳过去的预言家。

    “是的...”楚婷婷垂下脑袋。

    “我试图辩解,但是没有人听,他们都以为我在狡辩。”

    然后幽怨看向徐文远,“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来看戏的吗?”

    “我无话可说啊,你话都说了,我一开口肯定被打,你还得救我。”他耸耸肩,煞有介事地说。

    “唉...”,她长叹一声,又看着夏俏,无视她亮晶晶的眼睛和看热闹的表情,继续说:“然后我们俩就被说了。”

    “结果呢?”夏俏是一个好的听众,极度认真,充满对最后结局的渴望。

    他轻咳了两下,模仿楚婷婷的父亲:“难怪我看你对相亲也不上心,原来里有在这呢!你看看你穿的,像话吗??”

    不能说一模一样,也是有样学样了。

    楚婷婷一记眼刀,他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在爸爸眼中,家里有客人,衣服也要正式,我赶紧回房间换衣服。”

    这之间一小段时间,她就不知道徐文远说了什么。

    夏俏憋笑。

    “然后他们串通一气,默认为我和他有关系,而且看他那时候表现出的无辜,就以为是我不想负责任的那种关系。他们俩坐在沙发上,那气势,就好像两尊佛一样。我就更唯唯诺诺了,主要是我还挺怕徐文远他爸爸的,毕竟地位摆在那里呢,就像小时候会害怕警察叔叔,即使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她猛灌了杯水,拿出的是喝白酒的气势。

    又说:“然后,他们就让我们俩反思,不能逃避责任,得结婚。”

    夏俏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她一直都知道楚婷婷从小对领导类的人物都多少有些害怕,更别说徐文远爸爸了。

    “你们的故事还挺离谱的,高中同学有一个在电视台工作,你们戴个面具去讲故事算了,扩充一下,夸张一点,感觉能有点收视率。”夏俏认真地说。

    “离谱是离谱了点,但是发生在我们身上,就显得更离谱了。我早上的时候脑子充血,和做梦一样。”

    “那你们怎么想?”

    “我不知道......”她双手撑着桌子,楚婷婷是真的不知道,她没经验,又比较循规蹈矩。

    “我听父母的,毕竟这种事我爸的安排我肯定听啊。”他一本正经地胡说着,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不能反抗的较弱形象,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夏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来徐文远是没有异议,觉得他可能开窍了,于是想听听楚婷婷的想法,“反正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补个妆吧,婷婷。”

    夏俏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搂着她的腰拿着包包走出去。

    他看着她们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一切都尽在掌握。

    在徐文远得知楚婷婷原来会被她爸安排相亲,还是楚婷婷自己说漏嘴的,这让一直以来将她恐惧婚姻分为圭臬,只敢以朋友相称相待的徐文远觉得受到了欺骗。

    让他觉得讽刺的是,楚婷婷没把他当外人,给她当司机的时候,她亲自报的地点。

    他就那样坐在车里看着店内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不做点什么的话,他肯定就没戏了,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打电话给自家老爹,“喂,爸,我觉得我年龄差不多了,该结婚了,您也好早点抱孙子。”

    “好啊!我巴不得。”

    “但是您儿媳快被撬走了,楚婷婷到处相亲呢。”

    “是她啊,从小一起长大,现在都还没拐到手吗?”

    “所以需要您出马,我现在祝她隔壁,就挑一个早上吧,要尽可能早一些”

    按理说他知道他爸的威严应该是够了,但是为保万无一失,他还是明里暗里提示他爸想点办法叫上楚爸爸。

    他爸应下。

    他们这个年纪,正是爱工作的年纪,起的都很早。楚爸爸也难得没出差,徐卞一开口就是老领导了,“老楚啊~你看两个孩子也到了差不多的年纪,我看着从小一起长大也挺合适,作为老父亲是该操操心。”

    楚期品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意思,连连应好。

    于是徐卞又说:“你看我也有些公事,明早需要出差一趟,最迟中午,要去半年,不如我们明天早上早点去看看,他们肯定在家呀!正好我家那小子最近住在你女儿隔壁呀,这很方便。”又补充了一句说:“不用提前通知她我来,不然拘束。”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楚期品也没想到八点了楚婷婷还没起,明明提前通知了自己来看看他,并且还没去隔壁就在楚婷婷家中看到徐文远了,两个人还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徐文远当然是故意的。

    他还挑了最帅的一套睡衣。

    在楚婷婷回房间的那段时间,他还特地端茶倒水,像是自己家似的,且再三保证自己一定负责任,双管齐下,楚期品反正也不是说封建,自然答应了下去。

    想到这里,他笑了一下,心情愉悦地夹了块鱼。

    另一边夏俏凑近楚婷婷耳朵,小声说:“你喜欢他的啊,为什么犹豫啊,他看起来也同意了啊。”

    “可是!他不喜欢我啊,他那么花心,我不想成为那种天天都等丈夫花天酒地完回家的怨妇啊!而且他是被他爸逼的呀!”

    “那你呢?你到底怎么想的?这可是美梦成真的好机会啊!婷婷!旁的你还怕吗?有我呢,还有长辈呢,他敢出去鬼混,我反手就给他几个他爱吃的大嘴巴子!我为你保驾护航啊!”

    徐文远,虽然你不仁但我有义,事成之后,不说感谢,也得磕个头吧。

    夏俏在心里暗暗想着。

    “我不!我不!”她同夏俏一样压着声音却肆意放任情绪传递,声音尽可能小但情绪很是饱满,颇有些怨言,“凭什么要我妥协,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她虽然傲气但也显得有些委屈。

    夏俏拿出包里的口红,打开盖子,拧开,一只手擎住她的下巴,一只手慢慢用口红膏体划过她的嘴唇,“抿一下。”

    楚婷婷听话照做,然后夏俏也同样给自己补上颜色。

    “宝贝,你到底是在意他花心呢?还是在意他不喜欢你呢?还是都有点呢?哪个更重要呢?”

    楚婷婷叹一口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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