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载岩知道夕丞不想跟他说话,在漫长的沉默里,他终究是挂了电话。

    后面的谈判徐耳没有跟总公司透露出一点风声。夕丞交代的,生怕又有人坏事。

    夕丞去香港,就像失联了一样。

    他接爸妈打来的电话,可他不怎么说话。

    齐兰英问夕丞,要不要她帮他去看看全兮兮。

    夕丞说不用。

    夕丞的父母看见两个孩子分开,夕丞比以前还沉默寡言都想劝和。可夕丞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他们当父母的也无能为力。

    后来齐文英还是从秦尚那里听说夕丞与全兮兮分开的理由——因为一个断章取义的视频,夕丞怕影响全兮兮,只能被迫与全兮兮分开。

    “所以他们是分手了吗?”齐文英小心翼翼地问。

    秦尚想起自己给夕丞发全兮兮在舞台上的照片。

    夕丞回消息说,帮我照顾好她,庆功宴带她去吃点好吃的。

    随后,一直抠门到家的夕丞,转了5000给秦尚……

    又想起那天全兮兮面对狂热的小迷弟说她有男朋友的事。

    于是他回答说:“阿姨不用担心,他们俩分不了。”

    这些事都是全兮兮在夕丞家吃完饭,跟齐文英闲聊的时候说起的。

    *

    夕丞送全兮兮回家,全兮兮一直盯着夕丞看。

    夕丞看了一眼全兮兮,笑问:“怎么了?”

    全兮兮问:“跟我分开真的很难过吗?”

    难过的都哭了。

    “度日如年。”夕丞眼镜里反射着灯光。

    全兮兮转过身,眼角微红地看向夕丞:“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也很难过。”

    夕丞看不了这样的全兮兮,当即把车停在路边,揽过她,与她深吻。

    车里开着暖气,车外寒风凌冽。

    很快车窗上就渡上一层薄雾。

    有一种不能自抑的情感在空气里躁动。

    很快夕丞就压制住了这种躁动,回身发动了车子。

    全兮兮一脸疑惑,夕丞却红着脸说:“家里有那个……我不会让你再吃药了。”

    全兮兮愣了一下,笑倒在椅子上。

    *

    正月十五的夜晚,天空有一颗硕大的圆月。

    全兮兮从青城带了很多东西回来,家里放了两大箱快递。

    她上楼换了一件吊带睡裙,下来拆快递。

    忽然夕丞从身后凑过来,搂住了她,用鼻息摩挲着她的脖颈:“这睡衣我怎么没见过?”

    “新买的……”全兮兮脸红了。

    “怎么?”夕丞把全兮兮转过来,好好打量着她。

    两根细细的绳子压在她圆润的肩膀上,一体的设计,曲线玲珑有致。

    全兮兮头发又黑又直,像极了洋娃娃。

    夕丞把全兮兮转过来,缓缓地把人抵在鞋柜上,亲了额头,顺势亲了她的鼻尖。

    “想我吗?”夕丞问。

    全兮兮红着脸,只是点点头。

    虽然没有真的碰到,可夕丞感觉到全兮兮的每一下点头,额头上微不可见的茸毛都在触碰着他的心。

    夕丞的唇轻轻覆上全兮兮的唇。

    全兮兮手指微微蜷缩,抓皱了他的衣襟。

    全兮兮全力仰着头,辛苦地承受着这份自上而下的压制。

    夕丞先是兜着她的头,而后摸到了她背,低笑着问:“没穿?”

    “你!唔……”

    全兮兮羞得要推开夕丞,夕丞不让堵住她的嘴。

    顺势往下略过臀峰,往更深的地方去。

    全兮兮抓着夕丞衣襟的手指都羞红了,

    “腰疼……”

    全兮兮呜呜地说了一句。

    夕丞便把全兮兮抱起,让她坐在鞋柜上。

    这次换他仰头索吻。

    确实很辛苦。

    根本用不上力,还要去够,够不着恨不得整个人的力气都用上去探寻。

    这明显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地方。

    夕丞抬手就把全兮兮抱了下来,往二楼去。

    被褥里还有洗衣液留下的清甜,全兮兮整个人已经陷了进去。

    短暂的分离,让他们现在难舍难分。

    夕丞吻着眼前这个姑娘,他想,这姑娘的一切都是他的。

    全兮兮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花儿,把那些美丽与妖艳都描述成欲羞欢迎的模样。

    太诱人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诱人的姑娘。

    夕丞覆在全兮兮的身上轻声问:“可以吗?”

    全兮兮羞得不敢答,夕丞只当她是默认了。

    这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情.欲。

    像是久旱甘霖得了雨水的草木,在整个大地都龟裂的时候,骤然膨胀成林。

    所有的情绪都以一个狭小的河口为宣泄口,一起迸发。

    夕丞想在全兮兮身上留下只属于他的印记,要的时候,还亲吻。

    全兮兮第一次体会被巨浪兜头浇下的感觉,又迎又喘。

    *

    第二日,全兮兮一觉睡到中午,人醒了,身体还想睡。

    身边早就没人了。

    门口传来动静,全兮兮睁眼看去,夕丞端着一杯牛奶进来放在床头,看见全兮兮醒了,就过来坐下亲了亲她的头发:“怎么还不起?都11点半了。”

    全兮兮说:“骨头好像被拆了一样……”

    夕丞轻笑。

    全兮兮又说:“你怎么起来这么早?你不累吗?”

    夕丞说:“打扫‘战场’啊。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了,把地上东西都收了……”

    “啊——”全兮兮瞬间红了脸,一下坐起来,捂住夕丞的嘴,“别说了!”

    夕丞可太喜欢这样害羞的全兮兮了,她扑过来,就顺势抱住了她:“还睡吗?不睡把牛奶喝了。”

    “饿,但是不想动。”

    全兮兮可怜巴巴地望着夕丞。

    夕丞顿悟,拿起牛奶,喝了一口,转身就嘴对嘴喂给全兮兮。

    牛奶味的吻。

    吻着吻着,夕丞的手就伸进了被子。

    “唔……我起了!我起了!”全兮兮抵着夕丞的胸口。

    “那就快起,”夕丞嗤笑,“我做好饭了。”

    *

    屋外的树上还挂着残雪,冬日的暖阳初生,已经有了春的味道。

    过了正月十五学生就陆续返校了。

    大三下学期,很多事情都已经开始有了社会的样子。

    乔子童照样是富家女,平时翘课比上课的时间多。

    安蓝已经开始准备考各种证,准备回老家靠着父母的关系考公。

    江竹要考研,每天下了课就往图书馆跑。

    只有全兮兮还没想好未来。

    自从夕载岩回了公司,夕丞就很少回公司了。可他也不是天天都跟全兮兮在一起,在全兮兮那住。

    很多时候,他晚上赶回去跟夕载岩商量事情,就住在了家里。

    大三下半学期,全兮兮竟然跟夕丞在一起的时间莫名其妙地少了起来。

    看着大家都匆忙地准备进入社会,准备大四的实习,全兮兮有些迷茫了。

    “想什么呢?”夕丞拿着一瓶冰红茶,贴了贴全兮兮的脸。

    全兮兮回过神,接过冰红茶,鼓着嘴。

    夕丞在她身边坐下,看着球场上跑圈的学生问她:“怎么感觉到学期末,你的话变少了。”

    全兮兮喝了一口冰红茶,问:“你的学分修够了吗?”

    夕丞说:“这学期期末补考两门就差不多了。”

    “哦。”全兮兮盖上盖子,看着手上的冰红茶发呆。

    夕丞摸了摸全兮兮的脑门,让她看着他:“怎么感觉你最近有心事?”

    “没有……”全兮兮摇头,“就是觉得,马上要去实习了,没想好以后要干什么。夕丞,你有什么打算吗?”

    夕丞想也没想回答说:“有啊。”

    全兮兮看向他,他说:“我的打算就是你。我想等我们毕业了,就把婚订了。什么时候结婚,你说了算。反正我要先套牢你。”

    全兮兮红着脸:“我说的是正经的事。”

    夕丞笑了反问:“难不成我说的是不正经的事?”

    全兮兮用下巴拄着瓶盖,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发愁。”夕丞想了想说,“抛开赚钱这个原因,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特别喜欢……”全兮兮想了想,看向夕丞,“你算吗?”

    夕丞没绷住,脸红心跳,手足无措:“我说的是正经事。”

    全兮兮眨了眨眼睛:“我说的不是正经事?”

    很好,以牙还牙。

    夕丞轻咳了一声。

    全兮兮歪着头笑开了:“我其实,挺喜欢弹琴的。直到上次跟秦尚的乐队进行了一次表演以后,我才发觉,练琴这件事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枯燥。”

    “不然,用一年的时间试试申请国外的音乐学院。如何?”夕丞转头认真地看着全兮兮。

    “国外的……”全兮兮说,“可是我已经那么多年没弹琴了……”

    夕丞说:“梵高27岁才开始画画。只要你喜欢,什么时候开始学都不晚。而且你们家里也没有什么经济负担要你一定要大学毕业就出去找个好工作吧?”

    全兮兮点头。

    “为了自己的兴趣进修,也挺好的。”夕丞揽过全兮兮。

    全兮兮说:“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能用一年的时间争取国外的音乐学院。你怎么办?”

    夕丞说:“我也可以去考国外的学校,跟你一起出国学习。反正现在公司的事都是我爸出面,我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正好,我也有想要学的。当初回国高考报金融,也是家业需要。”

    “这事,我需要好好想想。”全兮兮把头靠在夕丞的肩膀上。

    夕丞亲了亲全兮兮的头发:“我希望你能一直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活。

    全兮兮知道夕丞说这话的意思。

    在他们相遇之前,他们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的人。

    所以相遇以后,要努力地为自己而活。

    不然这样就太委屈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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