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兮兮实在忍不了了,转头大喊道:“全向海,你有病吧?如果不是你心魔作祟,如果不是你想要儿子想疯了,你怎么可能背叛我们?!到现在你都不认为你自己这件事做错了吗?”

    全兮兮指着自己:“你想想看,你想想看啊!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对我,对我妈妈说过一句对不起?!”

    “你没有!!!”全兮兮几乎崩溃尖叫。

    全向海的确不觉得这事他有错。

    全兮兮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她一直在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听到全向海提到以前的事,她就忍不住。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怎么可以这样把她与沈甄受的伤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盖过去!

    “兮兮……”全向海走向全兮兮。

    全兮兮甩开他的手,拿起外套跟伞,都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她打着伞,跑出去,恨恨地祸害了一路的绿化。

    最后她站定,掏出手机,给夕丞打电话。

    还是关机。

    最后她蹲在路边,脸埋在胳膊里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把夕丞骂了个遍。

    什么狗屁男朋友,关键的时候根本靠不住。受了委屈想找人倾诉,打电话根本打不通。

    气得她差点把手机扔了。

    可想一想这手机挺贵的,就没下去手。

    她打着伞,矮矮地蹲在地上,像一朵小蘑菇一样。

    一辆车忽然停在她身边,她停住了哭声,抬头看。

    看见牧至从车上下来,一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替她把伞收了,让她上车。

    全兮兮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她坐在副驾驶上,想找卫生纸。

    牧至坐回驾驶座,按开储物箱,从里面找出卫生纸,顺带抽了一条毛巾出来,帮她擦头发。

    全兮兮把眼泪擦干了,低着头,把毛巾接过来,自己擦头发。

    牧至明显是压着火,发动了车。

    全兮兮抿着嘴,吸着鼻子问:“你怎么进来的?”

    牧至没说话,而是把车开往里开,停在了另外一个别墅门口,下车打伞,给全兮兮开门:“下车。”

    全兮兮没弄明白,坐在车上不动。

    牧至耐着性子:“这是房子是我的。”

    “啊?”

    “啊什么啊?”牧至指了指她外套里面的衣服,“你衣服湿了,不冷吗?想感冒吗?”

    全兮兮摇头,连忙跟着牧至下了车,进了屋子。

    这别墅是他买的?

    怎么会买在这里?

    全兮兮满脑子都是问号。

    牧至进门开了中央空调,把温度打到了30度。

    全兮兮奇怪地到处乱看,这里家居齐全,地面桌面都没有灰,看样子经常有人来打扫。跟全兮泽家一样,是三层楼。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买房子啊?”全兮兮一边在屋里打转一边问。

    牧至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他的衣服,递给全兮兮:“去楼上洗澡,把头发吹干,把湿衣服换了。”

    全兮兮哦了一声,自己拿着衣服上了二楼。

    她趴在二楼围栏上问:“我去哪个房间洗啊?”

    牧至说:“走到头第一个房间。”

    全兮兮看了看,走廊尽头的房间,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全兮兮洗好了,觉得浑身暖了起来。她换上牧至的衣服,这是一件卫衣。牧至跟她的体型差很多,穿上这衣服,下摆都快到膝盖了。

    屋里开了中央空调,她出来的时候已经不冷了。

    就只穿了一件卫衣。

    牧至在厨房里烧了水,给她泡了一杯姜茶,让她喝。

    “一会助理就把衣服送来了。”牧至把姜茶递给她,没看她。

    全兮兮抱着姜茶被子暖手,走到他身边,看他在擦厨房,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买房子啊?”

    牧至瞪了她一眼,转身去了客厅:“就怕你遇见今天这事,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有房子,车才能进来,不是吗?”

    全兮兮内疚地抿了一口茶:“哦。”

    全兮兮跟着牧至出去,坐在了沙发上。

    牧至坐沙发上就有电话打过来,他接听的时候,顺带打开了笔记本,对电话里的人说:“发我邮箱,我看看。”

    然后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

    牧至又说:“我下午有事,不回去了,你们自己开会,晚点让助理把会议视频跟会议记录给我送过来。”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哥,你有事就去吧,不用管我。”全兮兮吸了吸鼻子。

    牧至瞥了她一眼,合上笔记本,靠向沙发,双手对插放在膝盖上:“怎么回事?全向海惹你了?”

    全兮兮一听到全向海的名字就觉得反胃,她蹙眉:“咱能不说他吗?”

    “行,不说他。”牧至望着全兮兮,“我们来说说你亲爸最近的经营状况。”

    全兮兮不想说话。

    牧至问:“他让你回来,是为了钱的事对吗?”

    全兮兮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缺多少?”牧至问。

    “我也不知道差多少,他说五千万。”全兮兮回答。

    “五千万。”牧至嗤笑,“少了吧?”

    “啊?”全兮兮看向牧至。

    “以他现在经营状况,最少需要融资八千万。”牧至说了个数,看的出来,他没开玩笑。

    全兮兮睁大眼睛:“为什么?”

    牧至说:“他没跟你说?”

    全兮兮摇头。

    牧至说:“从他们公司财报看,亏损是内部人干的。”

    “怎么说?”全兮兮往前坐了坐,伸长了脖子。

    牧至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报表,把电脑转过去给全兮兮看。

    “你看这里,”牧至指着报表,“这里,还有这里。这里钢材进货与零件成品出货的价钱都不对。进货价钱高了点,出货的价钱低了点。有些时候因为市场调控,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了公司几千人吃饭问题,赔本也必须开工。但全向海这个明显持续时间太长。”

    “你怎么知道?”全兮兮问。

    牧至说:“我们两家都是做汽配生意的。什么东西什么价,大家都心知肚明。”

    全兮兮蹙眉:“既然是心知肚明,为什么我爸不知道?”

    牧至不屑冷笑:“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们公司以前的财务是咱妈一手抓的。什么时候价钱会波动,波动多少,什么时候生意能做什么时候生意不能做,都是咱妈在背后帮他算清楚了,告诉他的。他从开始就没沾过财务,他怎么会知道东西价钱?他觉得他是大老板,他只负责去跟别人谈生意,身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不在乎。”

    “所以这账是有人动了手脚?”全兮兮很聪明一听就听明白了。

    牧至点头:“价钱不对,当然是财务那里出了问题。但我觉得他这是咎由自取。”

    全兮兮眼睛盯着财务报表,看见这财务报表最后整理人是徐翔。

    “徐翔,我记得是……”全兮兮努力回忆这个人。

    牧至说:“徐英的哥哥。全兮泽的大舅。”

    “你是说,”全兮兮不敢相信,“徐英跟徐翔在把公司的钱弄进自己的腰包里?!”

    牧至不置可否。

    全兮兮不懂,怎么会这样?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全兮兮想不明白。

    牧至摇头:“我怎么知道?”

    全兮兮眯起了眼,猛地一下站起身,两手张开,把牧至罩在里面,“啪”的一声拍在了牧至两侧沙发上,死死地盯着他。

    距离不近。

    可牧至觉得这是他离全兮兮最近的一次。

    他立即侧头,不看她,往后面靠了靠:“做什么?”

    “哥,”全兮兮又挪近了些,“全家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牧至受不了这的距离,伸手捏住她两个胳膊,把她推起来,转身把她放在沙发上,自己站起来,背对着她,说:“就,不小心关注了下。”

    “编?”全兮兮才不信。

    牧至食指划着鼻尖:“就,大家都知道全向海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想收购。我当然也想过,就去派人了解下内情,就查出来这么多。”

    “为什么?明明公司负债啊!”全兮兮也跟着站了起来。

    牧至说:“不是给你看了报表吗,是内鬼捣乱,又不是经营有问题。这汽配做了这么多年了,蛋糕就那么大,退出去一个,自然就多出来一口。全向海这多年都没管过财务,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正在到处融资。怎么可能融的到?大家巴不得少一个竞争对手。”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全兮兮盯着牧至,“你就不怕我回去跟我爸说公司内贪污的事?”

    牧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全兮兮说,他就是看不了全兮兮那样难过。

    “兮兮,”牧至转过身,“我想跟你谈谈我们俩的事。”

    全兮兮一听牧至要谈他们俩的事,立即紧张起来。

    这事避无可避,早点说清楚比一直拖着避而不绝要好。

    “嗯,你说。”全兮兮收敛了笑意。

    牧至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之间的事,是我欠考虑。我没想过你出去上学以后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也没有认真地想过为什么你执意不要家里的钱,要勤工俭学。我昨天想了很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我做得不够。如果我能够今早给你安全感,你就不会执意要出去上学了。”

    全兮兮唇线紧抿。

    “感情这事勉强不来,我上大学跟一个不喜欢的女生谈过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牧至低头,目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将心比心,你的事,我也勉强不来。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我很想当你的家人,给你安全感。无论是哥哥,还是别的什么。我不希望你把我当陌生人。”

    全兮兮望着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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