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椋刚好被人架着回来，胸口衣服上沾了一些血迹，似乎刚吐过。
他挣开衙役的手，看着她。
“顾明珠，你的喜欢真是虚伪又脆弱，你想置我于死地，何必还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什...么？”
顾慈似乎被身体的记忆影响了，听到他毫不掩饰讽刺的质问后，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悲伤情绪汹涌而来，根本控制不住。
“赵、赵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顾慈咬了咬牙，“你跟我定了亲还与别的女人交往，你有脸说我？我落水而见死不救，你是人吗？”
赵椋上前几步，“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吓坏了，你有什么怨恨冲我来，不要伤害采桑，她一个无依无靠弱女子，你一整个国公府对付她，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
“哈哈！”
顾慈恨恨擦掉生理泪水，被他气死，也被自己气笑了，这副身体真是太不争气！
赵椋：“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气我怨我可以，但不要牵连其他人好吗？把我家人和采桑放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顾慈：“你说真的？”
开口闭口采桑，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女人，真不知道顾明珠以前是怎么看上他的。
“是，你让我看得更清楚了，你们无凭无证就可以打人，草民在你们这些权贵面前就是微不足道，你满意了吗？气也撒了，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吗？”
赵椋的话简直火上浇油。
顾慈：“你好像搞错了，你被抓是因为触犯了启国律法。”
“证据呢？”赵椋指着自己的胸口，“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你们没有证据，仗着自己位高权重，上来就给我三杖，你现在来这不就是想看我挨打，让我求你原谅，离开采——”
“啪！”
顾慈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抬手狠狠甩了他一掌。
非常响亮的一声，赵椋和旁边的人都愣住了。
“赵椋，今天之后，你喜欢采桑也好，采茶采草也好，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这是第一次，顾慈对赵椋动怒出手。
就算昨天诗会上她看到赵椋和采桑在一起，也没有闹脾气，从前再生气只会不痛不痒说两句，从来没有像这样发狠过。
这一掌火.辣辣打在赵椋脸上，他忘了眨眼，似是第一次认识她。
“顾明珠，你——”
“啊！”牢房另一边突然爆发出一个惨叫声。
顾慈给了他一记“好自为之”的眼神，离开了。
“老、老鼠？十九，老鼠——老鼠！来、来人啊！这里有老鼠！”
“少爷，你别喊，你越喊它越跑来跑去。”侍卫十九关在正对面牢房，嘴里叼着一根稻草，两手搭在铁门上，一副看戏的模样。
“十九快、你快想想办法！你那里有没有吃的？你把它引过去——”话没说完，那老鼠左右两边虚晃一下，接着冲了过来。
“啊——救命啊！老鼠会飞啊！”一边喊一边躲着。
“少爷别张开嘴巴，小心它跑进你嘴巴，然后钻进肚子里。”十九幸灾乐祸笑。
“唔！唔唔唔——”
“闭嘴！”刚被送回来的赵椋瞪了弟弟一眼，“赵焱，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个老鼠把你吓成这样。”
“这位大哥，老鼠，那里有只大老鼠！”赵焱叫住准备离开的衙役，用衣袖挡住嘴巴，惊恐地指了指角落。
衙役上下看了他一眼，“小书生，老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知道你们要关到什么时候，你可以把老鼠养起来，饿的时候可以吃了填肚子。”
赵焱一听，目露惊悚，蹲到一边干呕起来。
赵椋皱眉，烦躁地拍了拍衣服，走过去一脚把那老鼠踢了出去，“真烦死了，为什么偏偏会跟你关在一起？”
老鼠“吱！”的一声，飞到了十九那边。
“少爷不怕不怕，老鼠走了。”十九嘴里无奈安慰着，暗地里却翻了个大白眼，咱少爷可真会演戏装柔弱，谁能相信他其实可以拆了这座牢狱？
赵焱小心翼翼走到中间说：“哥，你要不就跟顾小姐认个错吧？我看顾小姐也只是一时生气，她其实还是喜欢你的，心里肯定不相信这事跟你有关。”
赵椋睨视：“你怎么知道？”
“刚才，你们就在外面，我看到了，她都哭了，说明还喜欢你。”
“你这么觉得？”
赵椋看着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弟弟，一脸单纯诚朴，浑身书生气，他的脑子里除了书就没有别的东西。
他能懂感情？
赵焱猛点头：“对，我觉得她生气高兴都看得出来，比那个采桑姑娘总是笑着好懂些——”
“你住口！你对顾明珠了解多少，就帮她说话了？是不是她对你念几句诗词，夸赞你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赵了？”赵椋一把推开他，“你给我躲一边去！你现在会说话了？当时诗会上我以为你是哑巴呢！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未婚妻众目睽睽之下调戏我亲弟弟，而我弟弟还甘之若饴，你让我在京城怎么混？”
赵焱两颊“唰”地一下红了，“我、反正没人认识我的。”
“没人认识就可以吗？”
“好，我知道了，哥。”赵焱说着整个人蔫了。
赵焱自小爱读书，但由于身体羸弱，只能一边调养一边请先生到家里授课，一直学到十六岁才辞了先生，之后离开赵府到城北的顺德书院做教书先生，也住在了书院。
赵氏夫妇不求有他，只求他身体康健，所以保护得很好，赵焱没沾上半点商贾的世俗气，却也过于单纯。
赵椋直叹气，把牢房中间较干净那块地留给他站。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出去。顾家权势大有好有坏，任何想做的事都可以做，但也要衡量衡量能不能做，毕竟他们后面还有一座更大的山。”
赵焱：“那你为什么还要气顾小姐？”
“你有完没完？你在这毫发无损，爹在隔壁喝茶逗鸟，娘坐着舒服的软垫，连你的侍卫十九都好吃好喝供着，就我一个人挨打，这分明是针对我，我还不能发脾气了？啊？”
一声怒吼，吓得赵焱马上闭上了嘴。
马车上。
“所以，你打赵椋，多少都带了点私人恩怨？”顾慈问顾兮。
顾兮摇头，“啧，这怎么能算是私人恩怨呢？”
“经探查，半年前杏花从来没有谈论过你，但自从你和赵椋定亲，采桑开始跟她说关于你的事，也就是从那时起，杏花在晚霞阁总是说一些讨厌你的话，而我去查问晚霞阁的人，她们竟说采桑说的都是称赞你的话，没说半点不是。杏花这才知道自己被蛊惑了。”
顾慈心惊，如果真是这样，那采桑确实有些洗.脑本事。
“但这只是杏花一面之词，所以我就继续查诗会。诗会上有人看见你落水前采桑找杏花说过话，杏花供认了，并且提供的证词可以认定就是采桑撺掇她推你下水的，只是采桑拒不认罪，我们除了杏花的证词，没有其他证人或证据能证明采桑撺掇谋杀，而采桑却提供了杏花可能会诬陷她的证据。”
顾慈：“什么证据？”
顾兮：“欠条，杏花欠采桑五百两。”
顾慈：“......”
“所以，杏花的供词也不能用了。”顾兮点了点头，“这个采桑有两下子。”
没物证，没监控没录音，没有高科技加持，要秉公执法确实困难了些。
顾慈：“听说对采桑用刑了？”
“她勾引有妇之夫，不该吗？”
顾慈纠结了。
杏花是直接真凶，她应该按律处置，但采桑没有作案证据，她只是疑嫌犯，不能治罪，而赵椋只能说他人渣没心肝，却没有动机，也不能治他罪。
“四哥，那个，如果没有直接证据，就先把他们放了吧？”
“哼！”顾兮狠捶了一下车窗，“赵椋实在太可恨，他见死不救还帮着采桑，关他几天才好。”
“那他怎么受伤了？”
“你还关心他！我看他不顺眼，打几下出气不过分吧？不过你放心，赵家其他人只是关着没有用刑，哥哥有分寸。”
顾慈松了一口气，“那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放？哼，等你跟他解除了婚约就放。”
国公府。
顾国公放下茶杯，“明珠，你几个哥哥跟我和你娘都是一个意思，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跟赵家小子断绝来往，今天就退亲。”
“今天？！”
顾慈看外面天色已昏暗，“赵家人不都在应天府关着吗？”
“赵澎成夫妇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赵府了，你娘会去亲自处理，你就在家乖乖等着。”
国公夫人：“是啊，之后娘再给你物色个好郎君，或者你自己结识也行。听说你昨日在诗会上作了不少诗，你要是乐意，我们就再举办一个诗会，邀请京中有名望的公子哥儿来。”
“我看都不用邀请了，今早已经有几家投帖拜访，想请我女儿去饮茶赏花，我女儿真有出息。”顾国公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国公夫人打趣道：“是啊，你女儿你女儿。”
顾兮却调侃：“是啊，爹，你女儿有出息，诗会上出口成章，抓着一个七尺男儿，把人家说得满脸通红，恐怕三哥这个文状元都比不过她了。”
“哦？那是哪家的公子？”顾国公很感兴趣。
他挣开衙役的手，看着她。
“顾明珠，你的喜欢真是虚伪又脆弱，你想置我于死地，何必还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什...么？”
顾慈似乎被身体的记忆影响了，听到他毫不掩饰讽刺的质问后，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悲伤情绪汹涌而来，根本控制不住。
“赵、赵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顾慈咬了咬牙，“你跟我定了亲还与别的女人交往，你有脸说我？我落水而见死不救，你是人吗？”
赵椋上前几步，“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吓坏了，你有什么怨恨冲我来，不要伤害采桑，她一个无依无靠弱女子，你一整个国公府对付她，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
“哈哈！”
顾慈恨恨擦掉生理泪水，被他气死，也被自己气笑了，这副身体真是太不争气！
赵椋：“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气我怨我可以，但不要牵连其他人好吗？把我家人和采桑放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顾慈：“你说真的？”
开口闭口采桑，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女人，真不知道顾明珠以前是怎么看上他的。
“是，你让我看得更清楚了，你们无凭无证就可以打人，草民在你们这些权贵面前就是微不足道，你满意了吗？气也撒了，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吗？”
赵椋的话简直火上浇油。
顾慈：“你好像搞错了，你被抓是因为触犯了启国律法。”
“证据呢？”赵椋指着自己的胸口，“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你们没有证据，仗着自己位高权重，上来就给我三杖，你现在来这不就是想看我挨打，让我求你原谅，离开采——”
“啪！”
顾慈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抬手狠狠甩了他一掌。
非常响亮的一声，赵椋和旁边的人都愣住了。
“赵椋，今天之后，你喜欢采桑也好，采茶采草也好，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这是第一次，顾慈对赵椋动怒出手。
就算昨天诗会上她看到赵椋和采桑在一起，也没有闹脾气，从前再生气只会不痛不痒说两句，从来没有像这样发狠过。
这一掌火.辣辣打在赵椋脸上，他忘了眨眼，似是第一次认识她。
“顾明珠，你——”
“啊！”牢房另一边突然爆发出一个惨叫声。
顾慈给了他一记“好自为之”的眼神，离开了。
“老、老鼠？十九，老鼠——老鼠！来、来人啊！这里有老鼠！”
“少爷，你别喊，你越喊它越跑来跑去。”侍卫十九关在正对面牢房，嘴里叼着一根稻草，两手搭在铁门上，一副看戏的模样。
“十九快、你快想想办法！你那里有没有吃的？你把它引过去——”话没说完，那老鼠左右两边虚晃一下，接着冲了过来。
“啊——救命啊！老鼠会飞啊！”一边喊一边躲着。
“少爷别张开嘴巴，小心它跑进你嘴巴，然后钻进肚子里。”十九幸灾乐祸笑。
“唔！唔唔唔——”
“闭嘴！”刚被送回来的赵椋瞪了弟弟一眼，“赵焱，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个老鼠把你吓成这样。”
“这位大哥，老鼠，那里有只大老鼠！”赵焱叫住准备离开的衙役，用衣袖挡住嘴巴，惊恐地指了指角落。
衙役上下看了他一眼，“小书生，老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知道你们要关到什么时候，你可以把老鼠养起来，饿的时候可以吃了填肚子。”
赵焱一听，目露惊悚，蹲到一边干呕起来。
赵椋皱眉，烦躁地拍了拍衣服，走过去一脚把那老鼠踢了出去，“真烦死了，为什么偏偏会跟你关在一起？”
老鼠“吱！”的一声，飞到了十九那边。
“少爷不怕不怕，老鼠走了。”十九嘴里无奈安慰着，暗地里却翻了个大白眼，咱少爷可真会演戏装柔弱，谁能相信他其实可以拆了这座牢狱？
赵焱小心翼翼走到中间说：“哥，你要不就跟顾小姐认个错吧？我看顾小姐也只是一时生气，她其实还是喜欢你的，心里肯定不相信这事跟你有关。”
赵椋睨视：“你怎么知道？”
“刚才，你们就在外面，我看到了，她都哭了，说明还喜欢你。”
“你这么觉得？”
赵椋看着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弟弟，一脸单纯诚朴，浑身书生气，他的脑子里除了书就没有别的东西。
他能懂感情？
赵焱猛点头：“对，我觉得她生气高兴都看得出来，比那个采桑姑娘总是笑着好懂些——”
“你住口！你对顾明珠了解多少，就帮她说话了？是不是她对你念几句诗词，夸赞你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赵了？”赵椋一把推开他，“你给我躲一边去！你现在会说话了？当时诗会上我以为你是哑巴呢！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未婚妻众目睽睽之下调戏我亲弟弟，而我弟弟还甘之若饴，你让我在京城怎么混？”
赵焱两颊“唰”地一下红了，“我、反正没人认识我的。”
“没人认识就可以吗？”
“好，我知道了，哥。”赵焱说着整个人蔫了。
赵焱自小爱读书，但由于身体羸弱，只能一边调养一边请先生到家里授课，一直学到十六岁才辞了先生，之后离开赵府到城北的顺德书院做教书先生，也住在了书院。
赵氏夫妇不求有他，只求他身体康健，所以保护得很好，赵焱没沾上半点商贾的世俗气，却也过于单纯。
赵椋直叹气，把牢房中间较干净那块地留给他站。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出去。顾家权势大有好有坏，任何想做的事都可以做，但也要衡量衡量能不能做，毕竟他们后面还有一座更大的山。”
赵焱：“那你为什么还要气顾小姐？”
“你有完没完？你在这毫发无损，爹在隔壁喝茶逗鸟，娘坐着舒服的软垫，连你的侍卫十九都好吃好喝供着，就我一个人挨打，这分明是针对我，我还不能发脾气了？啊？”
一声怒吼，吓得赵焱马上闭上了嘴。
马车上。
“所以，你打赵椋，多少都带了点私人恩怨？”顾慈问顾兮。
顾兮摇头，“啧，这怎么能算是私人恩怨呢？”
“经探查，半年前杏花从来没有谈论过你，但自从你和赵椋定亲，采桑开始跟她说关于你的事，也就是从那时起，杏花在晚霞阁总是说一些讨厌你的话，而我去查问晚霞阁的人，她们竟说采桑说的都是称赞你的话，没说半点不是。杏花这才知道自己被蛊惑了。”
顾慈心惊，如果真是这样，那采桑确实有些洗.脑本事。
“但这只是杏花一面之词，所以我就继续查诗会。诗会上有人看见你落水前采桑找杏花说过话，杏花供认了，并且提供的证词可以认定就是采桑撺掇她推你下水的，只是采桑拒不认罪，我们除了杏花的证词，没有其他证人或证据能证明采桑撺掇谋杀，而采桑却提供了杏花可能会诬陷她的证据。”
顾慈：“什么证据？”
顾兮：“欠条，杏花欠采桑五百两。”
顾慈：“......”
“所以，杏花的供词也不能用了。”顾兮点了点头，“这个采桑有两下子。”
没物证，没监控没录音，没有高科技加持，要秉公执法确实困难了些。
顾慈：“听说对采桑用刑了？”
“她勾引有妇之夫，不该吗？”
顾慈纠结了。
杏花是直接真凶，她应该按律处置，但采桑没有作案证据，她只是疑嫌犯，不能治罪，而赵椋只能说他人渣没心肝，却没有动机，也不能治他罪。
“四哥，那个，如果没有直接证据，就先把他们放了吧？”
“哼！”顾兮狠捶了一下车窗，“赵椋实在太可恨，他见死不救还帮着采桑，关他几天才好。”
“那他怎么受伤了？”
“你还关心他！我看他不顺眼，打几下出气不过分吧？不过你放心，赵家其他人只是关着没有用刑，哥哥有分寸。”
顾慈松了一口气，“那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放？哼，等你跟他解除了婚约就放。”
国公府。
顾国公放下茶杯，“明珠，你几个哥哥跟我和你娘都是一个意思，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跟赵家小子断绝来往，今天就退亲。”
“今天？！”
顾慈看外面天色已昏暗，“赵家人不都在应天府关着吗？”
“赵澎成夫妇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赵府了，你娘会去亲自处理，你就在家乖乖等着。”
国公夫人：“是啊，之后娘再给你物色个好郎君，或者你自己结识也行。听说你昨日在诗会上作了不少诗，你要是乐意，我们就再举办一个诗会，邀请京中有名望的公子哥儿来。”
“我看都不用邀请了，今早已经有几家投帖拜访，想请我女儿去饮茶赏花，我女儿真有出息。”顾国公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国公夫人打趣道：“是啊，你女儿你女儿。”
顾兮却调侃：“是啊，爹，你女儿有出息，诗会上出口成章，抓着一个七尺男儿，把人家说得满脸通红，恐怕三哥这个文状元都比不过她了。”
“哦？那是哪家的公子？”顾国公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