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这个玉佩不是这样的意思!”赵焱想把玉佩放回她手里,但她攥着拳头不接。

    顾慈:“所以,那是什么意思?”

    “是......是,反正肯定不是她的名字,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她,这玉佩是我师父给的,跟她没关系。”

    “好,没关系,但是我也不需要了,之前说好了用完就还给你的,你可拿好了。”

    顾慈转身走,却走不动。

    她回头一看,赵焱两只大脚稳稳踩在她的裙尾上,眼神像说“看,我也踩到你的裙子了”。

    “......”

    顾慈都来不及心疼自己的裙子,直接被他幼稚的行为气笑了。

    “赵二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我故意的。”

    “我!”顾慈气得一把推开他,“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吗!所以你想干嘛?”

    赵焱眼中酝酿着眼泪,“你后悔与我定亲了?”

    “哎?”被他这一问,顾慈懵了。

    怎么又扯到定亲去了?

    “你方才说拿我的玉佩是应急用,早知道就不借了!所以是不是那天如果有别的公子经过,你也会问他借,然后跟我兄长退亲,和他定亲?”

    “......”

    顾慈眼睛都大了,这人是赵焱吗?怎么会问出这么精准狠的问题?

    但她确实有点心虚,不敢说话。

    当时如果知道他是赵家二公子,她肯定不问他借玉佩,可如果不是他,她也许不会问别人。

    这事说来复杂,她脑子一热就做了,自己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赵焱:“你在我家时,是亲口跟我爹娘说心悦于我的,难道都是假的吗?”

    小书生单纯是单纯,直白也是真直白,顾慈只好转移话题。

    “赵二公子,你不结巴了?”

    赵焱倒强硬起来,“我本来就不结巴,你、你不要岔开话题。昨晚我已经明确说了,无论如何我不同意退亲的!我送你的砚和画你很喜欢,你还回送了我一首诗,那现在什么意思?”

    顾慈拍了拍脑袋,“嘶~我们刚说什么来着?噢,回家,我们该回家了。”

    “你还在生气。”

    赵焱依然扯着她的袖子,一副她不消气就不肯罢休的样子。

    顾慈用力一拉,却把他整个人也扯了过来。

    呃......夫体柔弱。

    “好,我应该相信你的,你们就是偶遇。”她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那......最后她鬼鬼祟祟跟你说了什么?”

    “她让我不要跟别人提起见过她,怕毁了她名声。我真的是走着走着不小心撞到她,然后踩到了她的裙子,她和她的婢女还想打我,我就用手挡了一下,你就来了。”

    赵焱一口气说完,一点也没有结巴,最后小声补了一句,“玉佩跟她真的没关系。”

    然后又突然激动起来,“你的名字也有一个‘明’字啊,这个玉佩给你最适合了。”

    说着又要把玉佩给她。

    “呵呵,我真是谢谢你想起了我的名字啊。”顾慈婉拒。

    她倒也没有因为他现在才想起她名字而生气,因为她自己也才记起来自己小名顾明珠,也有个“明”字,不过同时很庆幸现在才记起来,要是见到玉佩时就联想到了,恐怕会自作多情。

    顾慈:“好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玉佩......”

    “既然是你师父给你的,一定很珍贵,你自己拿着吧,我当初也说用完还你的。我累了,回家。”再不想在多说一句。

    赵焱小心翼翼跟上,试探地问:“你不生气了?那......我答应文小姐不告诉别人......”

    顾慈刚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蹿了上来。

    “赵二公子放心吧!她虽然没礼貌,但我也不会借机毁她名声,以后你少跟别的女的在一起,免得被我撞见,如果我不大度不理解,你们就拿道德绑架我,这委屈我不能忍。”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说也没关系——”

    顾慈推开他,“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不说,我不说好吧?放心吧你。”

    回到家后,顾慈想起文月明趾高气昂的样子,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吃亏。

    她小小年纪嚣张跋扈,丝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连国公嫡女都不尊重,对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当时就应该教训她几句。

    怎么文家两兄妹都那么气人呢!

    还有,赵焱为什么要替文月明说话?他所说的就是全部实情吗?总感觉他有些紧张......恐怕有所隐瞒!

    “红乔!”顾慈把红乔喊进屋,“帮我做件事。”

    赵府。

    “为什么去那么久?可查到什么?”赵焱背着手看着窗外。

    十九跪在地上,明显是被骂惨了,今天少爷火气有点大。

    “文府里有很多机关,尤其是文纹的院子,防卫森严,我观察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破绽。”

    “所以什么也没查到。”

    “是......”十九沮丧低着头,“文家绝不是简单的商贾,他们好像跟朝廷有些往来。”

    赵焱冷笑,“如今谁又是简单的?如果文家简单,我还会让你查吗?你找机会探探文月明的院子,有点古怪。”

    十九:“文月明?我去人家小姐院子不太好吧......”

    “哼,你做贼还挑人家啊?”

    “少爷,你这样说十九可伤心了!”十九委屈巴巴。

    赵焱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对不住,我就是打个比方。”

    十九是个孤儿,几岁大时做过小偷,在大街上偷盗富人钱财为生,不过他对赵焱下手时被抓住了,自那时起他就跟着赵焱。

    一开始他非常桀骜不驯,死活不认只比他大两岁的赵焱做主子,但终究被赵焱的拳头驯服了。

    后来他开始学武,到最后一心向主,就是有些脾气却还是没改掉。

    十九嘻嘻一笑,自己站了起来,凑到赵焱跟前摸了摸他腰侧的玉佩,表情十分八卦,问:“少爷,这令牌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赵焱拨开他的脑袋,“明天就要回书院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早收拾好了!要不是你非要跟顾小姐去什么春日宴......”十九见他脸色不太对,“少爷,你跟顾小姐吵架了?所以她把令牌还给你了?”

    赵焱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记住,这只是一个普通玉佩,咳咳——”

    “少爷!”十九慌忙端水上前,“少爷,你能不能不要搞柔弱那一套了?每次见顾小姐,你非要把自己弄得面红泪流,气息逆流,再厉害的身体都要搞垮。”

    “嗯。”赵焱暗暗运气。

    十九摇头:“不行,每次你答应了总是忘记,下次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当场拆穿你,让你演不下去。真搞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这样......哎少爷!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十九托起赵焱的手,“都出血了,还有牙印!你眼睛还没好又弄伤了手,谁——顾小姐咬的?”

    赵焱抽回手,“不是,我自己咬的。”

    “你骗鬼啊?”十九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从怀里掏出药瓶,一边强行上药,一边抱怨,“少爷,有时候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那顾小姐——”

    “不是她,我不小心碰到文月明了。”

    “文月明咬的?这野蛮女子!少爷,你这...做戏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子啊,总是这样让人担心——”

    赵焱打断:“好了,啰嗦,这次未完成任务,不想挨罚就赶紧滚蛋吧。”他听不得十九腻歪。

    把十九打发走后,赵焱对着墙上装裱好的诗出神。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之前他留意过顾慈,是一个典型的眼高于顶的高门贵女,很是傲气,喜欢赵椋后才放低了些身段,但仍不喜书文。

    可三月三的诗会后发现,她诗词才学竟惊人的深厚精湛,作的每一句诗都堪称绝妙,她隐藏得太深。

    只是春日暖暖,为何她会用“欲雪”二字?

    隔日,顾慈起了个大早。

    她和乌槿远远跟在赵焱和十九后面,他们去书院并没有坐在马车上,而是一路步行一路采购过去,马车只用来装东西。

    乌槿说:“赵二公子每次休完假都这样,买很多东西送给学生,他的工钱只够自己吃饭,买东西的钱是从赵家库房支出的。”

    “......所以虽然赵家富裕,他却真是一个入不敷出的穷夫子?”顾慈差点咬到舌头。

    乌槿试图委婉些,“毕竟是赵家,赵二公子再怎么也算不上穷,只是他......”

    “我之前完全没考虑过钱这个问题!现在看来,问题很大啊。”

    顾慈一边看着前面,一边自言自语。

    “结婚后一定是要分家的,如果按照嫡长子继承制,赵家绝大部分的家产都是赵椋的,而赵焱顶多只能分一些房屋田地,但赵焱一介书生啥也不会,拿到这些房屋田地也只能坐吃山空,他的工资都不够养活他自己,还总是贡献出去......那我嫁过去岂不是依旧要挖野菜?”

    她最后大叹:“我也不想挖野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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