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成夫子问成留道：“假如你有无限重生的能力，你会怎么实现人生的意义？”
成留想了想道：“意义？我没想那么远。”他突然想到了刘楠，或许，她是他人生仅有的意义，于是接着道，“守一个人。如果她也有下一世，我会找到她。”
成夫子道：“如果她没有下一世呢？”
成留道：“那我还要下一世做什么？意义已在这一世用完。”
成夫子道：“如果她也有下一世，她也知道有你的存在，但她因为一些因素，比如说‘信仰’，而不再爱你了或者爱上了别人，你会怎样做？”
成留道：“爱她是我自己的事，不会因为她的做法而转移。如果是信仰，我会默默守护她，和她一同信仰，但也绝不打扰她。如果因为爱上了别人，我会默默祝福她，然后离开她。如果她还爱我，就一定会等我的出现。如果她不再等我，就一定是想过一次不一样的生活，我自然要成全她。”
成夫子道：“如果她不再等你，你的人生意义何在？”
成留道：“不知道。莫须有的问题，不想徒费心思。”
成夫子道：“请假设下去！”
成留道：“看来只有发现新的意义了。比如像您等一样，去匡扶天道。”
成夫子道：“我是出于无奈。你果然是我老成家的基因突变。你若早生一百多年，不是参加太平天国，就会加入湘军。”
成留道：“那也不是天道。清朝迟早会灭亡，太平天国也不伦不类，都难成事。”
成夫子道：“那什么是天道？”
成留道：“道法自然是天道，佛说正常的生老病死轮回转世是天道。”
成夫子道：“你也信奉这些？”
成留道：“不信，但觉得有道理。”
成夫子道：“我要你的理解。”
成留道：“我没有自己的理解，但有的观点我觉得很正确。”成留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天道就是人道，自然的发展，就是人的发展。人类发展的终点，必然是共产主义。”
成夫子笑了笑，道：“这个观点是马克思说的。”
成留道：“他只是提前预测了未来。”
成夫子道：“我也是个预言家，人称成半仙。”成夫子换了一道新茶，又道，“拾人牙慧往往无法思想独立。”
成留道：“如今我们说的每一个观点，都有前人说过。在巨人的肩膀上，我们可以躺着。”
成夫子道：“但也不能一成不变地萧规曹随。”
成留道：“所以马克思要我们辩证地看问题。”
成夫子道：“你认为马克思主义道路就是天道？”
成留道：“也不完全是，他太理性，还需要加入一部分感性的成分。比如说，在保留历史风俗的前提下发展马克思主义的道路。”
成夫子道：“你不如直接说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道路。”
成留道：“辩证的发展。”
成夫子道：“为什么是马克思主义道路？”
成留道：“人类只有达到共产社会，才会消灭贫穷，才会没有国界之分，才会停止战争，才会停止恐惧与压迫，人人平等才得以真正实现。那时候，人类所有痛苦就只剩生老病死了。”
成夫子道：“看来，天道还要很远。”
成留道：“我坚信您一定能够看到。”
成夫子道：“你考虑得比我宏观，我自愧不如。但我坚信你的坚信。”成夫子往梅姨和成留建盏中各加了半盏茶，接着道，“还是说回上一个话题。如果反过来，你会因为信仰或者爱上别人而不寻找她吗？”
成留道：“我不会爱上别人，就像我不会改变我的信仰一样。”
成夫子道：“人心是会变的，信仰也会。其实我们人的选择和思想，都是在环境影响下复杂发酵的必然结果。许多暂时的坚决，都源于无知。”
成留道：“所以爱情需要固执，也可以说成将错就错。”
成夫子道：“如果你苦等半生，却发现她并不爱你，甚至是在利用你，那么你的固执岂不是成了笑话。”
成留道：“至少我问心无愧。还是那句话，我爱她，与她爱不爱我无关。”
成夫子道：“你还会守着她吗？”
成留道：“或许不会了。”
成夫子说：“我做的这些假设，无非为了告诉你，人生应该找到除了儿女私情之外的意义。”
成留道：“晚辈受教了。”
成夫子赞许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梅姨，又对成留说道：“如果下一世，你经过了半生寻找，却找不到她，你会怎么做？”
成留道：“找个庙，了此余生。”
成夫子道：“当你做了和尚才发现她也一直在找你，相遇后，你会与她再续前缘吗？”
成留不假思索道：“当然。出家，不过是为了找个地方休息，好让她找到我时，知晓我一直非她不娶。”
成夫子道：“就怕她也如你想的一样，当她找到你时，却以为你已有了信仰，不再爱了，她便不打扰你，默默地守护着你，而一直等待着对方的你却始终不知她的存在。这样一个不打扰，一个不知情，岂不是两个人都要受一生相思的煎熬？”
成留道：“那我就一直寻找，至死方休。”
成夫子看了一眼愁云凝面的梅姨，又看了一眼八指佛的墨梅图，自言自语道：“雪帅的梅，似乎这辈子从未间断过。”此话说完，梅姨测过脸去，两行清泪从她坚毅的脸颊滑落。成夫子后面这些话，似乎不只是说给成留一人听的。
梅姨为掩饰自己情绪，便借故去了洗手间。成留接着问成夫子道：“我到底该叫您什么好？爷爷的太爷爷？还是祖宗？”
成夫子笑着道：“按辈分应该叫天祖爷爷，我不敢与天争，就叫我祖爷爷吧。”
成留道：“是，祖爷爷。您回来几世，为何不与我们相认？”
成留想了想道：“意义？我没想那么远。”他突然想到了刘楠，或许，她是他人生仅有的意义，于是接着道，“守一个人。如果她也有下一世，我会找到她。”
成夫子道：“如果她没有下一世呢？”
成留道：“那我还要下一世做什么？意义已在这一世用完。”
成夫子道：“如果她也有下一世，她也知道有你的存在，但她因为一些因素，比如说‘信仰’，而不再爱你了或者爱上了别人，你会怎样做？”
成留道：“爱她是我自己的事，不会因为她的做法而转移。如果是信仰，我会默默守护她，和她一同信仰，但也绝不打扰她。如果因为爱上了别人，我会默默祝福她，然后离开她。如果她还爱我，就一定会等我的出现。如果她不再等我，就一定是想过一次不一样的生活，我自然要成全她。”
成夫子道：“如果她不再等你，你的人生意义何在？”
成留道：“不知道。莫须有的问题，不想徒费心思。”
成夫子道：“请假设下去！”
成留道：“看来只有发现新的意义了。比如像您等一样，去匡扶天道。”
成夫子道：“我是出于无奈。你果然是我老成家的基因突变。你若早生一百多年，不是参加太平天国，就会加入湘军。”
成留道：“那也不是天道。清朝迟早会灭亡，太平天国也不伦不类，都难成事。”
成夫子道：“那什么是天道？”
成留道：“道法自然是天道，佛说正常的生老病死轮回转世是天道。”
成夫子道：“你也信奉这些？”
成留道：“不信，但觉得有道理。”
成夫子道：“我要你的理解。”
成留道：“我没有自己的理解，但有的观点我觉得很正确。”成留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天道就是人道，自然的发展，就是人的发展。人类发展的终点，必然是共产主义。”
成夫子笑了笑，道：“这个观点是马克思说的。”
成留道：“他只是提前预测了未来。”
成夫子道：“我也是个预言家，人称成半仙。”成夫子换了一道新茶，又道，“拾人牙慧往往无法思想独立。”
成留道：“如今我们说的每一个观点，都有前人说过。在巨人的肩膀上，我们可以躺着。”
成夫子道：“但也不能一成不变地萧规曹随。”
成留道：“所以马克思要我们辩证地看问题。”
成夫子道：“你认为马克思主义道路就是天道？”
成留道：“也不完全是，他太理性，还需要加入一部分感性的成分。比如说，在保留历史风俗的前提下发展马克思主义的道路。”
成夫子道：“你不如直接说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道路。”
成留道：“辩证的发展。”
成夫子道：“为什么是马克思主义道路？”
成留道：“人类只有达到共产社会，才会消灭贫穷，才会没有国界之分，才会停止战争，才会停止恐惧与压迫，人人平等才得以真正实现。那时候，人类所有痛苦就只剩生老病死了。”
成夫子道：“看来，天道还要很远。”
成留道：“我坚信您一定能够看到。”
成夫子道：“你考虑得比我宏观，我自愧不如。但我坚信你的坚信。”成夫子往梅姨和成留建盏中各加了半盏茶，接着道，“还是说回上一个话题。如果反过来，你会因为信仰或者爱上别人而不寻找她吗？”
成留道：“我不会爱上别人，就像我不会改变我的信仰一样。”
成夫子道：“人心是会变的，信仰也会。其实我们人的选择和思想，都是在环境影响下复杂发酵的必然结果。许多暂时的坚决，都源于无知。”
成留道：“所以爱情需要固执，也可以说成将错就错。”
成夫子道：“如果你苦等半生，却发现她并不爱你，甚至是在利用你，那么你的固执岂不是成了笑话。”
成留道：“至少我问心无愧。还是那句话，我爱她，与她爱不爱我无关。”
成夫子道：“你还会守着她吗？”
成留道：“或许不会了。”
成夫子说：“我做的这些假设，无非为了告诉你，人生应该找到除了儿女私情之外的意义。”
成留道：“晚辈受教了。”
成夫子赞许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梅姨，又对成留说道：“如果下一世，你经过了半生寻找，却找不到她，你会怎么做？”
成留道：“找个庙，了此余生。”
成夫子道：“当你做了和尚才发现她也一直在找你，相遇后，你会与她再续前缘吗？”
成留不假思索道：“当然。出家，不过是为了找个地方休息，好让她找到我时，知晓我一直非她不娶。”
成夫子道：“就怕她也如你想的一样，当她找到你时，却以为你已有了信仰，不再爱了，她便不打扰你，默默地守护着你，而一直等待着对方的你却始终不知她的存在。这样一个不打扰，一个不知情，岂不是两个人都要受一生相思的煎熬？”
成留道：“那我就一直寻找，至死方休。”
成夫子看了一眼愁云凝面的梅姨，又看了一眼八指佛的墨梅图，自言自语道：“雪帅的梅，似乎这辈子从未间断过。”此话说完，梅姨测过脸去，两行清泪从她坚毅的脸颊滑落。成夫子后面这些话，似乎不只是说给成留一人听的。
梅姨为掩饰自己情绪，便借故去了洗手间。成留接着问成夫子道：“我到底该叫您什么好？爷爷的太爷爷？还是祖宗？”
成夫子笑着道：“按辈分应该叫天祖爷爷，我不敢与天争，就叫我祖爷爷吧。”
成留道：“是，祖爷爷。您回来几世，为何不与我们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