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翻遍堂倌的全身,一无所获,却在他脸与后脑勺的地方发现异样,她拿着烛火凑近来看,看见无数针孔,密密麻麻横在他的发间,她又摸摸他的头顶,上面也有些密密麻麻的针脚,就像她绣的荷包一样,全无章法,这又是什么?

    她曾经听说过,湘江一带,有人豢养傀儡,用的就是无数银针控制活人的神志,反复折磨后直到失去人性,完完全全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这些傀儡一般都用作杀人机器。

    楼梯忽然传来声响,掌柜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姑娘,您看好了吗?小店要关门了。”若雪回过神立刻放下堂倌的尸体,她将那方红色盖头收进怀里,一个踏步跨向窗杦,翻身而逃,窗外的柳枝划过她的脸,碰到了那处伤口,隐隐有丝疼痛,刚刚稳稳落地,便听见楼上传来掌柜凄厉大喊“救命呀,杀人了。”

    若雪不停留的立刻离开此处,等到了一处胡同,她在暗处吹了一声口哨,这哨声干脆清亮,瞬时划破无边寂静的暗夜,一只雪白的信鸽便已经落在她的臂膀上,若雪将写好的东西绑在它的脚上,摸摸鸽子的头说道“好孩子,给我父亲。”

    等雪白的鸽子消失在暗夜深处,她才掏出另外一枚暗箭,是方才在二楼堂倌偷袭她的那枚,和今天大街上那一枚一样,她摸到了熟悉的图腾,所以第一支射向她的暗箭,是隐藏在酒肆里面的杀手,他们执着与将这枚刻着四爪金鳞图案的暗箭射进她的心脏,彷佛才算完成任务,而今日那四面八方的普通暗箭,如果不是这帮人制造的烟雾弹,就是有另外一批势力也要置她与死地。

    两批势力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夏若雪会武功,而且功底还不低。一般的刺客可取不了她的性命。

    熠王府内

    若雪轻手轻脚溜进后院,越过水榭楼台,隐在走廊暗处,避开几个捧着吃食的侍女,才终于到达婚房后面,她走的时候窗户是虚掩着的,她特意给自己留的,此时前院依旧传来鼎沸的人声和推杯碰盏的清脆响声,若雪料想这个时间熠王应该还在前院喝酒,便准备推窗户翻进来,推了一下没推开,若雪以为是自己没用力,便暗中又使一些力,那扇雕刻着花鸟图案的木骨依旧纹丝不动,正心下疑惑,自己走时只是虚掩,怎么会打不开?

    难道有人从里面关上了窗户?登时她便拔腿要跑,那扇一直推不开的窗户蓦然发出一声响动,像脚踩在松枝上发出的声音,室内的光亮霎时流转在她的身上,也投射出她弓腰要逃跑的滑稽身影,若雪呆若木鸡,她以极慢的速度缓缓转过脸,一双圆圆的眼睛心虚的不知该看向何处,脸上极艰难的挤出一抹笑,“王爷,您也来赏月色吗?”

    此时一席大红婚服的男子正勾起唇角满是笑意的看着她,他指骨修长的手还搭在窗杦上未收回,映着大红喜服,透着月光般的余晖,他身型宽阔,将身后的光亮挡了大半,逆着光他的眼睛深邃,满溢星河。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男子?突如其来的美景让若雪忘记尴尬,那边的如玉公子却忽然收了笑意,眉头紧皱的开口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若雪才回过神站直身体,那把暗箭其实划的不深,是她过于自信而疏于防备,伤口虽然简单处理过,但经过这一路奔跑,恐怕那里又渗出了血,是不是吓到他了,若雪伸手就要擦脸,窗台上的男子忽然急声阻止“别碰。”

    若雪的手停在半空,也急切解释道“王爷别怕,只是不小心擦伤了,伤口很浅。”

    “过来这边。”他向若雪伸出了那双修长白皙的手,隔着那扇窗户,他高高在上,狭长的双目黑白分明,流转着担忧,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他的眼神没有任何不满或责备,似乎真的只关心她脸上的伤。见她有些犹豫,晋熠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将手藏进宽大的衣袖下后再次向她伸出。

    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似乎有一群人正向这边走来,眼看着声音越来越近,就要从拐角处走近,要是被别人看见她这身装扮,她更加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若雪便不在忸怩的将手放进他宽大的手掌中,隔着厚厚的布料,她只感知到他修长手指的轮廓,却感知不到他手掌的温度,他这样温润的人,他的手也一定是很温暖的吧。

    喜娘和侍女都在外面候着,若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大红喜服被随意仍在床脚,凤冠也丢在桌子上,她趁熠王关窗户的时间,只来得及捡起大红盖头,熠王就已经再次转身注视她了,短短的几秒时间,她内心也挣扎了许久,是说她其实只是出去看看月光,奈何这喜服实在冗余,所以才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虽然这很荒谬,但熠王的表现是不是太不寻常了,他到现在都还什么都没问,换做谁在遇到要洞房时发现新娘不见,又在窗户外面发现新娘这样荒谬的事时,都不可能保持这么冷静的吧。

    若雪不急着开口,她也观察着熠王的反应,现在解释什么都显得多余,她只能静观其变。

    熠王穿过层层帷幔,走向大厅,低声吩咐侯在一旁的侍女“去请林医官过来。”侍女应声离去,喜娘压低声音小心询问“王爷,现在可要举行和合卺礼?”

    若雪隔着厚厚的帷幔看不清熠王的神色,正探着脑袋偷听,熠王已经折返而来,她立刻笔挺的站好,眼观鼻鼻观心,避免与他的目光交接,双手背在身后,高马尾倾斜而下,其实内心如万马奔腾,好不自在,真煎熬,熠王你快问,倒是问我呀。

    故作镇定的女子,高高仰着下巴,看的面前的人一阵好笑,竟没忍住从喉间滚出一丝笑意来“王妃不解释一下吗?这么晚为何穿成这样?”

    见他终于肯问她,若雪收一收下巴,将脸侧过去,依旧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向床边踱着步“其实是因为我有些饿了,但是这里只有甜腻的糕点,我不喜欢吃甜食,喜娘又不准我揭开盖头,所以我只好偷溜出去吃点东西,奈何。。。。。。”

    “奈何擦伤了脸?是吗?”

    若雪转身看见他眼底一丝捉狭的笑意,双目微怔,他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整个人映在灯火的柔光里,红色帷幔在他身后轻轻翻飞,听完她蹩脚的解释,他不仅不拆穿她,还给她台阶下!

    在他盛满笑意的眸子里,若雪看见自己不甚有底气的点点头,面前的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笑起来也很克制,只从喉间翻滚了几丝笑声,浅而淡,却如一块碎石投入人的心湖,荡开一圈圈打着旋的水波纹。

    他向她招一招手,浅淡开口“过来坐下。”若雪中了魔咒一般立刻乖乖坐到他旁边,熠王伸出手似乎要摸一摸她受伤的脸,但拿到半空又克制的放下了,有些担忧的问她“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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