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瑄看着身下仿佛疯魔的女子,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在这里,朕就成全你!”

    若雪自残,用锥心的疼痛换来瞬刻的清醒,可不是为了削弱自己的战斗力,让晋瑄杀她的。

    只一瞬间,女子不知哪里来的巨大力气,方才还在上面的帝王,此时已经被若雪压在身下,她苍白着脸,忍痛取出肩胛骨上的匕首,抵在晋瑄的脖颈间。

    一股刺骨的凉意便席卷晋瑄全身,他低头看向那把匕首,还携裹着浓重的血腥味,面前的女子满眼杀意,此时有血顺着她的衣服滴落到晋瑄的手背上,烫的他微颤。

    身前的人却将匕首更抵进他,他甚至感觉到皮肉被利刃划开的一丝痛意。

    “别动。”

    若雪死死咬紧下唇,才不让自己痛喊出声,忽略掉浑身的剧痛与折磨,她想着脱身之计。

    晋瑄却不以为意的嘲讽一笑“你以为你挟持朕,就能活着出去?”

    若雪眉目凌厉的扫过他,微微勾起唇角“我的命可不值钱。”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命不值钱,还敢这样拿刀抵着朕,你整个夏氏家族的命,难道都不要了?”

    这话确实戳到若雪的痛处,她一条小命不值钱,但是她身后整个夏氏家族怎么办?拿刀的手逐渐失了力气,人也有一些失魂落魄起来,她慢慢松开身前的人,眼神却寸刻不离身下的帝王“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你。”

    见她丢开匕首,身下的人渐渐直起身子,彼时若雪还骑坐在他身上,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对视着。

    晋瑄双手撑床,支撑着自己上半身的身子,靠近面前浑身是血的若雪,丢开利刃的小狼,此时看起来,倒露出几分小白兔的温顺。

    “你不打算杀朕,怎么,朕还要感谢你吗?”

    她何时是那个意思?

    然而晋瑄视线下移,看见她腰间的东西时,脸色变了变,那速度很快,以至于若雪都没捕捉到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她腰间的荷包已经被拽走了。

    若雪下意识去抢,她的手上都是鲜血,拽过的地方瞬间便染得鲜红。

    晋瑄似乎很不悦,他抬眼怒视“松手!”

    这时若雪才注意到,她不知道何时丢了一个荷包。

    晋瑄用了掌风将她推了下去,若雪也刻意没有躲开,整个人便狠狠砸到柜子上,又重重摔落到地,她终于忍不住呼痛出声。

    晋瑄则头也不回的抬腿要离去,然而刚走几步,就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腿,低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双血污的手,死死握住他玄色衣袍。

    “如果我死在这里,陛下能来陪我,也是好事。”

    她的眼睛不复往日的明亮,满是灰白之色,苍白的嘴唇起起合合,说着一些让人恼怒的话,晋瑄踢开她,径直向前走,可还没走出几步,胸口猛地一疼,下一秒人已经摔落在地上,他回头狠狠剜了那地上女子一眼。

    明明就快要死了,她的鲜血都要流尽了,却还能现学现卖,将了他一军。

    若雪闭眼前,看见那玄色身影似乎向她走来,心里长长舒出一口气,她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晋瑄,也没打算杀她,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以至于白白受了那么大罪。

    晋瑄单膝跪地,也顾不得她身上的脏污,将地上昏死过去的女子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等做完这一切,他才仿佛失去力气一般跌坐在一旁。

    听见动静的半月立刻便冲了进来,看见地上的鲜血,他以为是自己主子受伤了,立刻担忧的上前,声音有些急促的询问道,“陛下,您怎么样?可是这夏若雪伤了陛下,奴婢这就杀了她。”

    说着人就要对夏若雪下狠手,晋瑄有气无力的阻止道,“那地上的鲜血,是夏若雪的。”

    半月依旧不放心的指指自己的脖颈,“可是您的脖子。。。。。”

    晋瑄用大拇指擦过半月指过的地方,低头看着那一丝鲜血,微微勾起唇角,“她竟真的敢对朕下手。”言必抬眼对半月吩咐道“去叫姜无垠。”

    去叫姜无垠的路上,半月暗暗思考,如果只是脖颈受伤,传太医即可,何故需要姜无垠,除非,自己的主子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他的主子替夏若雪隐瞒着,一定是忌惮夏家。

    若雪做了好长一个梦。

    她梦见在将军府的小院里,母亲教她念诗经,亭子里挂着的淡青色帷帐随风舞动,她清清楚楚看见母亲眼中的笑意,她笑问母亲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是什么意思,母亲温热的手摸摸她的头,并未言语。

    这个梦真美好呀,美好的她不愿意醒来。

    忽然间她的梦境碎裂,整个人坠入深渊,那深渊是一股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她的身体,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烤化了。

    迷糊中,有一双手靠近了她,那双手冰凉,却正是解药,若雪觉得舒服,便整个人都靠过去,仿佛是接触到山间的清泉,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舒缓了很多。

    “王爷。”阿平看着若雪靠过去的姿势,带着厌恶和防备。

    晋熠用力抽了抽,才将手从她怀里抽出来,方才眉目舒展的人,此刻不舒服的嘤咛出声。

    铁柱侍立在一边,抿紧嘴唇,方才太医说她已经脱险,□□混合着肩胛骨的伤,没人知道王妃经历了什么。

    宝蓝色宫装的男子,微微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心疼了?”

    铁柱回过神,看见神情冷冽的晋熠,心里顿觉自己方才的失态,立刻否认道“不是的,主子,奴婢只是在想,夏若雪她,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阿平有些不满的说到“你是不是□□量少,在夏若雪身上没起作用?”

    铁柱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对着晋熠跪下,在地上仓皇磕着头,“主子,奴婢真的按照阿平管家的要求做了,奴婢没有骗您。”

    阿平眼神阴冷,毫不留情的说道“你可要知道,要不是殿下,哪有你今天活命的机会,如果你敢背叛殿下,就不会是死那么简单的事情。”

    “奴婢这条命是主子给的,奴婢从未想过背叛主子,请主子明察呀。”

    那一下下磕头的声音在室内响起,不时铁柱的额头就渗出了血丝。

    晋熠摆摆手,语气淡漠道“罢了,到时候王妃醒来,看见你额头上的伤,如何解释?闻太医,给她包扎一下伤口。”

    铁柱张口欲解释什么,看见晋熠不太耐烦的表情,立刻乖乖闭紧嘴巴,闻太医过来给她包扎时,她小声道谢。

    晋熠则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从若雪身上掉落的书籍,那是一份前朝皇族的名单,他的指腹轻轻抚过那上面的名字,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很快便被眼底的冷漠湮灭,仿佛从未存在。

    床上的女子整整昏睡了三天才醒来。

    若雪刚醒的时候是晚上,她的耳朵出现了短暂性的耳鸣,什么也听不清,望着头顶熟悉的帷帐,陷入了巨大的空寂之中。

    她十岁那一年,出去游玩曾经被山匪劫走,关进了小黑屋,因为她这个重要人质,延缓了父亲铲除山匪的进度,因此更多的百姓丢了性命。

    从那时起,她就会随身带一些药粉,这药粉对人伤害不大,但需要伤口见血,才能融入身体,瞬刻便侵袭心脏,获得脱身的机会。

    被晋瑄压在身下那次,她在匕首上涂了药粉,故意划出伤口,才得以让药融入他的血液,晋瑄一定以为他自己是中毒了吧。

    等思考到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王府。

    猛地坐起身,牵扯到伤口,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下一刻,帷帐便被掀开。

    若雪抬眼看见的就是晋熠担忧的眼神,他穿着月白衣袍,发丝如墨,眼尾微红,曾经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隐隐显现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破碎的美感。

    他在说话,可是若雪一句也听不清,她努力去辨别他的口型,但他好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带着股熟悉的松枝清香靠近了她。

    闻见这味道时,若雪不知怎么的,眼眶立刻就红了,委屈只在瞬刻间便爆发了出来,她灵动的眼睛里蓄满泪水,似乎就要决堤,她硬生生的忍着。

    下一刻,她便被抱进了一个怀抱。

    晋熠似乎怕碰到她肩上的伤口,抱的很轻,不同于夏祈年的怀抱,他的肩膀宽阔,隔着月白衣袍,虽然没有多少热度传来,但她却清晰的听见他胸膛里的心跳声,一声一声,铿锵有力。

    她小声嗫嚅道“我好疼。”

    对方在说话,胸腔里的震动也触动着她,她没去追问到底说了什么,因为晋熠的手掌,一下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让她本来躁动不安的心和痛苦都安抚了下去。

    就如同窗外的月光,似水般洒落在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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