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兰皋听到后吓得全身一哆嗦，连忙插嘴问：“堂主，地牢是关押凶恶犯人的地方，那里有上百条毒蛇，还有几十丈长的巨蟒——”
“带她去。”
容岌斜睨了燕若木一眼，说：“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你还活着，我就让你留下。但我要提醒你一句，那里的蛇都是剧毒，而且里面那只巨蟒很久没进食了。”
“你以为我会害怕？”
“那你怕什么，我找人弄来放进去。”
燕若木：“……”
她暗暗握紧拳头，她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了，堂主要守诺，只要我明天活着，你就不能再赶我走。”
她听得出来，容岌这么说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就算她明天活着逃离了群蛇之口，他也只会找其他借口逼他离开。
他一点都不想让她留在他身边。
容岌没再说什么，带着人扬长而去。
兰皋只能听从容岌的吩咐，硬着头皮带着燕若木来了地牢门口。他透过门上的铁窗朝里面看了一眼，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鬼、鬼燕小姐，你要不就服个软算了，你应该看得出来，堂主他就是不想受你做护卫，别看他平时说话做事都有点神经，但一旦下了决定就很难改变。你这么厉害的一号人，不至于非得在堂主这里受委屈。”
主要是这地牢实在是太恐怖了，那些毒蛇的毒五花八门，不定被哪只咬一口就能一命呜呼；尤其是那条巨蟒，光凭它那血盆大口都能吓死一个八尺壮汉。虽然鬼燕很厉害，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兰皋苦口婆心劝简禾，但燕若木只是眨了眨眼，说：“我这么厉害的一号人，想留在哪儿就能留在哪儿，开门吧。”
“……”兰皋左想右想，跑到旁边的房间里拿出一把斧头递给燕若木，“你拿着这个，说不定能防个身。”
“不需要，开门吧。”她依旧是那句话。
兰皋无奈给她打开门，她进去后，他还是把那班斧头一同扔到了里面。
希望这个女贼明天还活着，老天保佑。
*
夜晚，晓月残风。沈修常自从白天见过燕若木之后，心绪一直难以平静。他走出自己的房间，到容岌那里敲敲门。
“阿岌”
“进来吧。”
室内，容岌正倚着枕木摆弄黑白棋子。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领口微微敞开，姿势慵懒，三千墨发随意散落，月光从外面投射进来洒在他身上，增添了些许朦胧感。
他抬头看到沈修常走进来，眉眼生笑，说：“你来得正好，我刚好缺一个棋友。你想执黑子还是白子？”
沈修常坐在容岌对面，只是瞟了一眼棋盘，而后说：“你把鬼燕关进豹子笼和地牢，目的就是为了逼她离开吧。”
容岌正要落子的那只手微微一滞，他美目轻眨，淡笑一声，“瞎说什么，我明明是在给她机会。”
“机会？”沈修常摇摇头，“玄金豹和毒蛇巨蟒，如果不是鬼燕身手不凡，她早就成那些畜生的腹中餐了吧，你就不怕她真出事？”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搭上命也是她咎由自取。”
“阿岌！你不该是这么冷血的人。”
“冷血，何谓冷血？”容岌冷笑一声，他拂袖而起，道：“连最想守护的人都留不住，还亲自将其送到地狱，我还要那一腔热血有何用？如果冷血能助我成事，那又有何妨。”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把鬼燕赶走，你会后悔。”沈修常叹了一口气，他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鬼燕不是常人，她身手了得，如果有她的帮助，无论你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你知道我只用绝对信任之人。不知道大姐怎么想的，就这么随随便便往我身边安排生人，我等所谋划之事是绝对的秘密，我怎么知道鬼燕是真心想当我的护卫，还是被谁利用来我身边做卧底。既然无法判断，就干脆让她离开，以绝后患。如你所说，她若能知难而退最好，也省得挖空心思逼她走。”
“你就真的不准备把她留下吗？”
“沈修常，你今天很不对劲。”容岌眉梢轻扬，看向沈修常，“尤其是得知那小丫头就是鬼燕之后，怎么的，你和鬼燕难道还有交情？”
沈修常别开眼，“没什么交情，只是看见她，就想到一位故人。”
“难不成她还像你曾经的小情人？”
“她像你妹妹，蜻儿。”
“！”
轰——
仿佛有一道闷雷在容岌的世界赫然炸开，他双瞳倏地放大，眉心川字乍现，转身从剑鞘里扒出软剑指向沈修常的脖子。
“沈修常！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沈修常面不改色地看着面前的软剑，开口道：“我不相信鬼燕会害你。”
“你怎么知道？”
“直觉。”
“呵，好一个直觉。”容岌把剑收回剑鞘，指着们低吼道：“你滚，滚出去！”
沈修常起身离开容岌的房间，容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一种无力感涌来，让他双腿一软跌坐在软椅上。
目光涣散，好像丢了魂儿一般。他用手扶着额头，身体微微颤抖，口中喃喃着一个名字——
“蜻儿”
沈修常走到门外，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悬挂的那一弯明月，皎皎河汉映在了他的双瞳中，泛起丝丝波澜。
断臂……那个小丫头。
他的记忆顺着夜晚的清风回溯到七年前，当时他还只有二十岁，那个小丫头也只有九岁，瘦瘦小小的一只，奄奄一息。
“蜻儿，这毒解不了，我现在只有一种方法能救你，把毒逼到一条手臂，然后……截肢。”
小丫头脸色惨白无血色，她说话的声音颤悠悠，有气无力：“截肢的话，我能活下去，对吗？”
“嗯。”
“那就麻烦修常哥了，请帮我截肢。我不能死，我必须活着，只有留着这条命，才能保护我哥，我要保护我哥哥。”
……
“蜻儿。”沈修常抬头看着朦胧的月色，一声长叹。
*
地牢里，燕若木把带血的剑收入剑鞘，左臂的矛头长索也血迹斑斑，面前一地毒蛇的尸体，横七竖八，相当惨烈。她坐在一块岩石上，抬手擦掉被溅到脸上的血点。
她嘴角向上弯，身体却微微颤抖，两眼间却酝酿出捉摸不透的情绪，像是离愁，又像是别绪。
“哥”
“带她去。”
容岌斜睨了燕若木一眼，说：“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你还活着，我就让你留下。但我要提醒你一句，那里的蛇都是剧毒，而且里面那只巨蟒很久没进食了。”
“你以为我会害怕？”
“那你怕什么，我找人弄来放进去。”
燕若木：“……”
她暗暗握紧拳头，她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了，堂主要守诺，只要我明天活着，你就不能再赶我走。”
她听得出来，容岌这么说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就算她明天活着逃离了群蛇之口，他也只会找其他借口逼他离开。
他一点都不想让她留在他身边。
容岌没再说什么，带着人扬长而去。
兰皋只能听从容岌的吩咐，硬着头皮带着燕若木来了地牢门口。他透过门上的铁窗朝里面看了一眼，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鬼、鬼燕小姐，你要不就服个软算了，你应该看得出来，堂主他就是不想受你做护卫，别看他平时说话做事都有点神经，但一旦下了决定就很难改变。你这么厉害的一号人，不至于非得在堂主这里受委屈。”
主要是这地牢实在是太恐怖了，那些毒蛇的毒五花八门，不定被哪只咬一口就能一命呜呼；尤其是那条巨蟒，光凭它那血盆大口都能吓死一个八尺壮汉。虽然鬼燕很厉害，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兰皋苦口婆心劝简禾，但燕若木只是眨了眨眼，说：“我这么厉害的一号人，想留在哪儿就能留在哪儿，开门吧。”
“……”兰皋左想右想，跑到旁边的房间里拿出一把斧头递给燕若木，“你拿着这个，说不定能防个身。”
“不需要，开门吧。”她依旧是那句话。
兰皋无奈给她打开门，她进去后，他还是把那班斧头一同扔到了里面。
希望这个女贼明天还活着，老天保佑。
*
夜晚，晓月残风。沈修常自从白天见过燕若木之后，心绪一直难以平静。他走出自己的房间，到容岌那里敲敲门。
“阿岌”
“进来吧。”
室内，容岌正倚着枕木摆弄黑白棋子。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领口微微敞开，姿势慵懒，三千墨发随意散落，月光从外面投射进来洒在他身上，增添了些许朦胧感。
他抬头看到沈修常走进来，眉眼生笑，说：“你来得正好，我刚好缺一个棋友。你想执黑子还是白子？”
沈修常坐在容岌对面，只是瞟了一眼棋盘，而后说：“你把鬼燕关进豹子笼和地牢，目的就是为了逼她离开吧。”
容岌正要落子的那只手微微一滞，他美目轻眨，淡笑一声，“瞎说什么，我明明是在给她机会。”
“机会？”沈修常摇摇头，“玄金豹和毒蛇巨蟒，如果不是鬼燕身手不凡，她早就成那些畜生的腹中餐了吧，你就不怕她真出事？”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搭上命也是她咎由自取。”
“阿岌！你不该是这么冷血的人。”
“冷血，何谓冷血？”容岌冷笑一声，他拂袖而起，道：“连最想守护的人都留不住，还亲自将其送到地狱，我还要那一腔热血有何用？如果冷血能助我成事，那又有何妨。”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把鬼燕赶走，你会后悔。”沈修常叹了一口气，他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鬼燕不是常人，她身手了得，如果有她的帮助，无论你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你知道我只用绝对信任之人。不知道大姐怎么想的，就这么随随便便往我身边安排生人，我等所谋划之事是绝对的秘密，我怎么知道鬼燕是真心想当我的护卫，还是被谁利用来我身边做卧底。既然无法判断，就干脆让她离开，以绝后患。如你所说，她若能知难而退最好，也省得挖空心思逼她走。”
“你就真的不准备把她留下吗？”
“沈修常，你今天很不对劲。”容岌眉梢轻扬，看向沈修常，“尤其是得知那小丫头就是鬼燕之后，怎么的，你和鬼燕难道还有交情？”
沈修常别开眼，“没什么交情，只是看见她，就想到一位故人。”
“难不成她还像你曾经的小情人？”
“她像你妹妹，蜻儿。”
“！”
轰——
仿佛有一道闷雷在容岌的世界赫然炸开，他双瞳倏地放大，眉心川字乍现，转身从剑鞘里扒出软剑指向沈修常的脖子。
“沈修常！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沈修常面不改色地看着面前的软剑，开口道：“我不相信鬼燕会害你。”
“你怎么知道？”
“直觉。”
“呵，好一个直觉。”容岌把剑收回剑鞘，指着们低吼道：“你滚，滚出去！”
沈修常起身离开容岌的房间，容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一种无力感涌来，让他双腿一软跌坐在软椅上。
目光涣散，好像丢了魂儿一般。他用手扶着额头，身体微微颤抖，口中喃喃着一个名字——
“蜻儿”
沈修常走到门外，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悬挂的那一弯明月，皎皎河汉映在了他的双瞳中，泛起丝丝波澜。
断臂……那个小丫头。
他的记忆顺着夜晚的清风回溯到七年前，当时他还只有二十岁，那个小丫头也只有九岁，瘦瘦小小的一只，奄奄一息。
“蜻儿，这毒解不了，我现在只有一种方法能救你，把毒逼到一条手臂，然后……截肢。”
小丫头脸色惨白无血色，她说话的声音颤悠悠，有气无力：“截肢的话，我能活下去，对吗？”
“嗯。”
“那就麻烦修常哥了，请帮我截肢。我不能死，我必须活着，只有留着这条命，才能保护我哥，我要保护我哥哥。”
……
“蜻儿。”沈修常抬头看着朦胧的月色，一声长叹。
*
地牢里，燕若木把带血的剑收入剑鞘，左臂的矛头长索也血迹斑斑，面前一地毒蛇的尸体，横七竖八，相当惨烈。她坐在一块岩石上，抬手擦掉被溅到脸上的血点。
她嘴角向上弯，身体却微微颤抖，两眼间却酝酿出捉摸不透的情绪，像是离愁，又像是别绪。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