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逼仄和窒息感荡然无存，她像濒临溺亡的人猛地挣出水面，被堵住的五感得到释放，于刹那间醒转。
身子忽然变得很轻、很轻、很轻，好像被一朵蓬蓬云拱着走，那是她的魂魄在向上飘，她离开了那副枷锁般的躯壳。
缓慢的升空之间，一切都在往与她相反的方向下坠，鲜活的色彩迅速褪去，它们连黑与白都被剥夺，这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无机质的灰。
唯有她是彩色的，唯有她是活的，唯有她在上升。
身份被她抛下，即将崩毁的世界被她抛下，还有什么被她抛下了？
心重重一跳，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眼泪滚滚而下，“温峤……”灵魂也是会流泪的么？
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为脱离世界而哭。那或许不是泪，是她灵魂的一部分，在代替她留下。
世界即将不复存在，温峤作为故事中的人，也会随着万物的消散而消散。她和他或许还能相见，可穆棱一和温峤，却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迫切地动作起来，她想要看看他，哪怕只有最后一眼，可这是一条再无法回头的路，选择了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
“不敢相信，我居然也会有不舍的时候……”苦涩地笑了下，这是她在任务之初想也不敢想的事。
而现在，浑身的戾气与尖刺全都被爱化成了春水，她如沐新生，总算也有勇气去面对过去。
——曾经，她也在面对命运的不公与摆弄时，察觉出了关于世界的真相。
那是她去到快穿界的契机。
……
在北方，冬夜的寒冷是干燥的，寒风皲裂着皮肤，空气凝冻着热量。
人们都愿意呆在暖烘烘的屋内，和家人围坐在餐桌前享受热腾腾的晚餐，没人会在外头闲逛。
大街上空空荡荡，宁静到甚至有些死寂，繁华的城市此时就像被遗落在黑暗中的一片废墟，在此天寒地冻之时孤独地走向死亡。
公司楼下的花坛边上，男人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他双手撑在两侧，就那么孤零零地坐着。
被他随手扔在花坛里的笔记本电脑压歪了那一丛稀疏的小花，朝上的屏幕还在亮。
是这个暗夜里微弱却唯一的光。
叹了口气，这是楚珩整个一晚上头回发出声音，呼出的白气很快被朔风吹散，不留下一丝痕迹。
就像他的心血、这个他一手创建的小互联网公司，很快也要被资本的力量抹杀干净了。
“呵……”起伏的情绪早已平息，在无济于事的反抗过后，楚珩只觉得疲累。
真的，没意思极了，什么努力都是狗屁，在绝对的权势之下，他们普通人的努力就是个笑话。
楚珩不想去争了。
静坐在寒夜里，他脑袋放空，涣散的目光无意义地落在面前的街道上，习惯了寒冷，也看惯了黑暗。
视线中却猝不及防闯进一抹红色。
围着一条鲜亮的红围巾，女孩从头到脚把自己裹在一件长羽绒服里，背上还背着许多录像设备，看起来像是搞直播的。
“这么冷的天儿，这么晚的点儿，挺拼的。”楚珩心想。
笨重的设备压在女孩纤瘦的身板儿上，却丝毫没有拖慢她的速度，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她步子跨得大且快，看起来就像一个赶赴战场的战士，坚定而果决。
“感觉她背上背的机关|枪，待会儿长腿一迈架着枪就是一阵突突，直接横扫战场。”楚珩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女孩感兴趣，或许是因为在这样一个深寂的冬夜，只有他们两个还在外面游荡吧。
也算是一种萍水相逢的缘分。
这么想着，“生命的过客”却忽然折返回来，明明她刚才几乎是目不斜视从他旁边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楚珩愣了下，试探道：“你好？”
“先生你好，请问方便我在这儿坐一会吗？上头风大，感觉去早了还挺冷的。”指指大厦，女孩礼貌地问。
楚珩这才看清她的正脸。女孩年纪不大，感觉也就是初入社会的样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漂亮极了，看起来十分疲惫。
却依旧亮得惊人。
楚珩点头：“当然。”挪开手，他规矩了下自己的坐姿，为女孩留出合适的座位。她很快道了谢，乖巧地坐下。
像一个课堂上等待老师提问的乖学生。
楚珩莫名觉得她不像从事直播行业的，具体为什么又说不上来，就……一种气质吧，她不太像。
这里是全市最高的一幢写字楼，里面有大大小小的公司无数，楚珩的小公司就是其中一家，可以说是本市打工人最高的打工地。
可除了高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楚珩不禁奇怪，这里有什么好直播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可跟陌生人说话能让这个夜暖起来，楚珩生出一股与她交谈的欲望，“是去直播吗？”
“是的，十二点。”点点头，女孩简单回答。
意识到她的疏离感，楚珩知道大半夜的和一个陌生男子交谈理应防备，可女孩的状态分明又有所不同。
——像在身周筑起四面高墙，她礼貌地和这个世界打交道，却又同时拒绝着一切的靠近，不允许任何风息进入她的领地。
楚珩从她身上读出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
“真是可笑，这么年轻的女孩，什么沧桑不沧桑的。”楚珩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表示嫌弃。
她小小的一只，缩在长到脚踝的羽绒服里，包得严严实实，似乎非常怕冷。
小小的脸埋在柔软的围巾里，红与白温暖地相叠着，楚珩后知后觉感觉冷了。
看着她的时候，他和世界重新建立了感知，绕身而过的风将寒冷带给了他。
于是，楚珩轻轻哆嗦了下，很细微的身体动作，身旁的女孩却察觉了。
她偏头看他，眸光出乎寻常地柔软，她缓缓解下自己的围巾，“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女孩手中的红色鲜亮得能将黑夜引燃，楚珩知道自己不该接受，可今晚实在太奇怪了，他也奇怪事情也奇怪。
楚珩竟渴望这条围巾能带给自己的温暖！他鬼使神差般接过，“谢谢。”
绕在自己脖子上，男人裁剪合身的禁欲风衬衫上搭这么一条红围巾实在不伦不类，可却十分暖和。
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
“它很软很厚实，还很香。”楚珩夸赞。
这话放哪儿听都很变态，可男人的语气自然且真诚，让它听起来就是单纯的感谢。
女孩也是个怪人，她听完后不跑反而微笑起来，嘴角扬起小小弧度，“谢谢，我妈妈听了一定会很开心，这是她织给我的。”
“以前我总觉得土土的，不愿意戴，可到了冬天我才知道，这才是全世界最温暖的东西！”
楚珩被她的笑容感染，一连半月不见晴的脸也破天荒露了笑，“是这样的，我认同。”
对围巾的赏识打开了女孩的话匣子，她一反常态（楚珩感觉）地和他攀谈起来。
“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么？”她指指被扔在旁边的电脑，斟酌着用词问。
楚珩不是一个会向别人示弱的人，更别说眼前还是一个陌生女孩，可他莫名想向她倾诉。
“是的，我有一家小互联网公司，发展前景不错，被人恶意收购了。”
自己创业，他想要研发一套人工智能系统，用以专门辅助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生活、诊疗和康复，为此已经努力很多年了。
可对方只看重了他的技术和团队，想要把公司收购了去做游戏，那是现在最暴利的行业之一。
楚珩不愿意，可自己的小肉公司面对那种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几乎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耸耸肩，他说，“因为我拒绝收购，被对方设计了，估计明天就要被传唤蹲牢子去了。”
浑身一抖，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冷肃下来，楚珩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恨意。
“不要放弃。”她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他，“不要放弃和命运做抗争。”
“哪怕资源全部向那些人倾斜，可世界不该丧失公道，他们没资格随便夺走普通人辛辛苦苦经营的人生。”
楚珩好像吃了一惊，无意识摩挲围巾的动作都停下了。
她说的是没错，可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对他说这样的话？
没有看出或者不在意楚珩的诧异，女孩继续道：“哪怕所做不过螳臂当车，也要做出反击，哪怕只能用拳打、用脚踢、用牙咬——”
“也要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这话听起来着实中二，可女孩两只眼熊熊燃烧着，像点了两盏炬火，那样明亮。
楚珩的心神一下就被卷进去了，他好像也被引燃，发热发烫。
“这样么……”
看了眼时间，女孩站起身，很认真地和他道别，“时间到了，我也该上去准备了。”
“希望这个冬天，都不会再冷了。”
“会的。”愣愣点头，楚珩说，“再次谢谢你的围巾，我相信我不会再冷了。”
“那么，再见。”
“再见。”
她再次背上她的“枪”，昂首阔步地走了，朝大厦顶楼爬去。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楚珩想起女孩刚刚的话，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拿起了被扔掉的电脑。
“行吧，既然你们给我安了罪名，不坐实就去蹲监狱岂不是太亏？”
“公司核心数据是吧，叫我看看该怎么破坏比较爽……”
键盘上十指如飞，单论电脑技术，楚珩若认第二，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敢称第一，这是收购方最初极力招揽他的原因。
他如果选择当黑客，现有的任何防火墙和防御系统都拦不住他，没人能在网络上赢过他。
轻松地搞完破坏，楚珩心情好极了，他嗅着围巾上淡淡的香味儿，感到身心舒畅。
“让我看看她都在天台直播些什么……”
来了兴趣，楚珩很快技术锁定了女孩的直播间，点进去，脸色大变——
画面中，女孩脱掉厚重的羽绒服，穿着一条很能凸现身材的红色吊带裙，白皙的肤色像在发着光。
光脚站在天台边上，她的打扮和行为叠在一起，爆炸性效果直接拉满，直播间迅速涌入大量观众。
人数还在不断攀升。
而她接下来揭露的事更是惊世骇俗至极，听者无不跌掉眼镜。
发现直播间遭到强制关闭和攻击后，楚珩沉着脸，默默建了墙把她的直播间保护起来。
承担起维护其正常直播的网络保安角色。
身子忽然变得很轻、很轻、很轻，好像被一朵蓬蓬云拱着走，那是她的魂魄在向上飘，她离开了那副枷锁般的躯壳。
缓慢的升空之间，一切都在往与她相反的方向下坠，鲜活的色彩迅速褪去，它们连黑与白都被剥夺，这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无机质的灰。
唯有她是彩色的，唯有她是活的，唯有她在上升。
身份被她抛下，即将崩毁的世界被她抛下，还有什么被她抛下了？
心重重一跳，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眼泪滚滚而下，“温峤……”灵魂也是会流泪的么？
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为脱离世界而哭。那或许不是泪，是她灵魂的一部分，在代替她留下。
世界即将不复存在，温峤作为故事中的人，也会随着万物的消散而消散。她和他或许还能相见，可穆棱一和温峤，却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迫切地动作起来，她想要看看他，哪怕只有最后一眼，可这是一条再无法回头的路，选择了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
“不敢相信，我居然也会有不舍的时候……”苦涩地笑了下，这是她在任务之初想也不敢想的事。
而现在，浑身的戾气与尖刺全都被爱化成了春水，她如沐新生，总算也有勇气去面对过去。
——曾经，她也在面对命运的不公与摆弄时，察觉出了关于世界的真相。
那是她去到快穿界的契机。
……
在北方，冬夜的寒冷是干燥的，寒风皲裂着皮肤，空气凝冻着热量。
人们都愿意呆在暖烘烘的屋内，和家人围坐在餐桌前享受热腾腾的晚餐，没人会在外头闲逛。
大街上空空荡荡，宁静到甚至有些死寂，繁华的城市此时就像被遗落在黑暗中的一片废墟，在此天寒地冻之时孤独地走向死亡。
公司楼下的花坛边上，男人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他双手撑在两侧，就那么孤零零地坐着。
被他随手扔在花坛里的笔记本电脑压歪了那一丛稀疏的小花，朝上的屏幕还在亮。
是这个暗夜里微弱却唯一的光。
叹了口气，这是楚珩整个一晚上头回发出声音，呼出的白气很快被朔风吹散，不留下一丝痕迹。
就像他的心血、这个他一手创建的小互联网公司，很快也要被资本的力量抹杀干净了。
“呵……”起伏的情绪早已平息，在无济于事的反抗过后，楚珩只觉得疲累。
真的，没意思极了，什么努力都是狗屁，在绝对的权势之下，他们普通人的努力就是个笑话。
楚珩不想去争了。
静坐在寒夜里，他脑袋放空，涣散的目光无意义地落在面前的街道上，习惯了寒冷，也看惯了黑暗。
视线中却猝不及防闯进一抹红色。
围着一条鲜亮的红围巾，女孩从头到脚把自己裹在一件长羽绒服里，背上还背着许多录像设备，看起来像是搞直播的。
“这么冷的天儿，这么晚的点儿，挺拼的。”楚珩心想。
笨重的设备压在女孩纤瘦的身板儿上，却丝毫没有拖慢她的速度，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她步子跨得大且快，看起来就像一个赶赴战场的战士，坚定而果决。
“感觉她背上背的机关|枪，待会儿长腿一迈架着枪就是一阵突突，直接横扫战场。”楚珩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女孩感兴趣，或许是因为在这样一个深寂的冬夜，只有他们两个还在外面游荡吧。
也算是一种萍水相逢的缘分。
这么想着，“生命的过客”却忽然折返回来，明明她刚才几乎是目不斜视从他旁边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楚珩愣了下，试探道：“你好？”
“先生你好，请问方便我在这儿坐一会吗？上头风大，感觉去早了还挺冷的。”指指大厦，女孩礼貌地问。
楚珩这才看清她的正脸。女孩年纪不大，感觉也就是初入社会的样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漂亮极了，看起来十分疲惫。
却依旧亮得惊人。
楚珩点头：“当然。”挪开手，他规矩了下自己的坐姿，为女孩留出合适的座位。她很快道了谢，乖巧地坐下。
像一个课堂上等待老师提问的乖学生。
楚珩莫名觉得她不像从事直播行业的，具体为什么又说不上来，就……一种气质吧，她不太像。
这里是全市最高的一幢写字楼，里面有大大小小的公司无数，楚珩的小公司就是其中一家，可以说是本市打工人最高的打工地。
可除了高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楚珩不禁奇怪，这里有什么好直播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可跟陌生人说话能让这个夜暖起来，楚珩生出一股与她交谈的欲望，“是去直播吗？”
“是的，十二点。”点点头，女孩简单回答。
意识到她的疏离感，楚珩知道大半夜的和一个陌生男子交谈理应防备，可女孩的状态分明又有所不同。
——像在身周筑起四面高墙，她礼貌地和这个世界打交道，却又同时拒绝着一切的靠近，不允许任何风息进入她的领地。
楚珩从她身上读出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
“真是可笑，这么年轻的女孩，什么沧桑不沧桑的。”楚珩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表示嫌弃。
她小小的一只，缩在长到脚踝的羽绒服里，包得严严实实，似乎非常怕冷。
小小的脸埋在柔软的围巾里，红与白温暖地相叠着，楚珩后知后觉感觉冷了。
看着她的时候，他和世界重新建立了感知，绕身而过的风将寒冷带给了他。
于是，楚珩轻轻哆嗦了下，很细微的身体动作，身旁的女孩却察觉了。
她偏头看他，眸光出乎寻常地柔软，她缓缓解下自己的围巾，“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女孩手中的红色鲜亮得能将黑夜引燃，楚珩知道自己不该接受，可今晚实在太奇怪了，他也奇怪事情也奇怪。
楚珩竟渴望这条围巾能带给自己的温暖！他鬼使神差般接过，“谢谢。”
绕在自己脖子上，男人裁剪合身的禁欲风衬衫上搭这么一条红围巾实在不伦不类，可却十分暖和。
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
“它很软很厚实，还很香。”楚珩夸赞。
这话放哪儿听都很变态，可男人的语气自然且真诚，让它听起来就是单纯的感谢。
女孩也是个怪人，她听完后不跑反而微笑起来，嘴角扬起小小弧度，“谢谢，我妈妈听了一定会很开心，这是她织给我的。”
“以前我总觉得土土的，不愿意戴，可到了冬天我才知道，这才是全世界最温暖的东西！”
楚珩被她的笑容感染，一连半月不见晴的脸也破天荒露了笑，“是这样的，我认同。”
对围巾的赏识打开了女孩的话匣子，她一反常态（楚珩感觉）地和他攀谈起来。
“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么？”她指指被扔在旁边的电脑，斟酌着用词问。
楚珩不是一个会向别人示弱的人，更别说眼前还是一个陌生女孩，可他莫名想向她倾诉。
“是的，我有一家小互联网公司，发展前景不错，被人恶意收购了。”
自己创业，他想要研发一套人工智能系统，用以专门辅助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生活、诊疗和康复，为此已经努力很多年了。
可对方只看重了他的技术和团队，想要把公司收购了去做游戏，那是现在最暴利的行业之一。
楚珩不愿意，可自己的小肉公司面对那种叱咤风云的商业帝国，几乎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耸耸肩，他说，“因为我拒绝收购，被对方设计了，估计明天就要被传唤蹲牢子去了。”
浑身一抖，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冷肃下来，楚珩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恨意。
“不要放弃。”她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他，“不要放弃和命运做抗争。”
“哪怕资源全部向那些人倾斜，可世界不该丧失公道，他们没资格随便夺走普通人辛辛苦苦经营的人生。”
楚珩好像吃了一惊，无意识摩挲围巾的动作都停下了。
她说的是没错，可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对他说这样的话？
没有看出或者不在意楚珩的诧异，女孩继续道：“哪怕所做不过螳臂当车，也要做出反击，哪怕只能用拳打、用脚踢、用牙咬——”
“也要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这话听起来着实中二，可女孩两只眼熊熊燃烧着，像点了两盏炬火，那样明亮。
楚珩的心神一下就被卷进去了，他好像也被引燃，发热发烫。
“这样么……”
看了眼时间，女孩站起身，很认真地和他道别，“时间到了，我也该上去准备了。”
“希望这个冬天，都不会再冷了。”
“会的。”愣愣点头，楚珩说，“再次谢谢你的围巾，我相信我不会再冷了。”
“那么，再见。”
“再见。”
她再次背上她的“枪”，昂首阔步地走了，朝大厦顶楼爬去。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楚珩想起女孩刚刚的话，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拿起了被扔掉的电脑。
“行吧，既然你们给我安了罪名，不坐实就去蹲监狱岂不是太亏？”
“公司核心数据是吧，叫我看看该怎么破坏比较爽……”
键盘上十指如飞，单论电脑技术，楚珩若认第二，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敢称第一，这是收购方最初极力招揽他的原因。
他如果选择当黑客，现有的任何防火墙和防御系统都拦不住他，没人能在网络上赢过他。
轻松地搞完破坏，楚珩心情好极了，他嗅着围巾上淡淡的香味儿，感到身心舒畅。
“让我看看她都在天台直播些什么……”
来了兴趣，楚珩很快技术锁定了女孩的直播间，点进去，脸色大变——
画面中，女孩脱掉厚重的羽绒服，穿着一条很能凸现身材的红色吊带裙，白皙的肤色像在发着光。
光脚站在天台边上，她的打扮和行为叠在一起，爆炸性效果直接拉满，直播间迅速涌入大量观众。
人数还在不断攀升。
而她接下来揭露的事更是惊世骇俗至极，听者无不跌掉眼镜。
发现直播间遭到强制关闭和攻击后，楚珩沉着脸，默默建了墙把她的直播间保护起来。
承担起维护其正常直播的网络保安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