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32
桃源渡口是道域的入口。
当年风花雪月就是从这里离开了故乡。
听到这个地点时，风逍遥也不可避免地愣了下，重复着：“桃源渡口，回道域？”
无情葬月沉默着，风逍遥就把目光落在小孩身上。
他盯着才到他腰间的小孩，问道：“你是谁？”
苍苍又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他一手拉着一人，“飞溟哥哥和逍遥哥哥陪苍苍一起去吧，大家一起回家。”
虽然之前有所猜测，但真正确认后风逍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喃喃道：“道域里面竟然是可以出来的吗？那为何这些年我从未遇到过道域的人？”
“苍苍，道域里面现在是安全的吗？”陆小凤开口问道。
“自然是安全的。”苍苍毫不犹豫，“内乱已经过去，道域休养生息数年，如今四宗和谐，我师父又暂代神君之职，守护道域和平，师父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有他在，道域自然是安全无忧。”
“你在怀疑什么？”白玉京问道。
陆小凤反问道：“你从中听出了什么？”
白玉京沉吟道：“苍苍的师父是最厉害的人，如果不是苍苍盲目崇拜而夸大，那么，他的小弟子都失踪好几天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不成连道域最厉害的人也没法离开结界？这不合常理。”
鹤吟翠表示，颢天玄宿来不了自然是因为她还没有这个马甲，凤蝶、苍苍亦或者她假扮的蓝带杀手，武功都还在把握之内，她扮演起来没有破绽。但是颢天玄宿就不一样了，一宗之主，又身具浩星归流，根基修为在玲珑雪霏之上，没有马甲的辅助，光是让她扮演很难不露出马脚。
而一旦身份被怀疑，继而被他们联想到什么，出现变数，又得改剧本，增加工作量。更主要的是鹤吟翠担心发生超出自己预料的情况，无法及时应对。
陆小凤：“此事还不明朗，或许还是要到苍苍所说的桃源渡口看看，才能证实我的想法。”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掩饰，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的猜测。
风逍遥终于忍不住问：“桃源渡口的结界有什么问题？”
陆小凤望向青年，这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
于是，陆小凤又把先前几人的推测告诉他。
“怎么会？！”风逍遥也是大吃一惊，“结界的事是花痴告诉我们的，但是我当年离开前去过一趟桃源渡口，那里的确是有结界，根本无法进入。”
“这件事还有诸多疑问，我想不论你们谁，都想搞清楚。”陆小凤提议道：“不如这样，你和无情葬月暂且和平共处，先前往桃源渡口，再作后续打算如何？”
白玉京也在旁鼓动道：“你们离乡背井多年，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设下的结界吗？”
风月相视一眼，僵持片刻，无情葬月收起了血不染，风逍遥的手也从捕风处挪开。
眼前再次闪过橙红色的亮影，陆小凤忍不住好奇道：
“逍遥兄弟，你脖子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风逍遥一僵，睁着无辜的眼睛道：“你看错了。”
陆小凤：“……”
这绝对是心虚了吧？！
花满楼：“在出发前，或许你们可以先品尝下小楼里的酒？”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花公子你就是我风逍遥的恩人！”
花满楼失笑。
同时他也在心里想着，这样的人真的会杀害兄弟吗？
陆小凤并没有把自己怀疑的对象告诉花满楼，而他也没有追问，时候到了，陆小凤自然会说。
午后，风逍遥和无情葬月领着陆小凤、白玉京和苍苍前往桃源渡口。
这地方离保定城不远，半天的功夫足够他们到达目的地。
只是到了地方，陆小凤和白玉京左看右看，也只看到一片草地和远处的山峦，连条河都没有，哪来的渡口？
“你们确定是这里？难道是我理解的有误？我怎么没看见渡口？”陆小凤疑问三连。
白玉京：“我也没看见。”
两人看向苍苍，这小孩也茫然地睁着大眼睛四处张望，仿佛不认得这里，只忐忑地叫着：“如晴师叔？檐前负笈前辈？你们在哪？”
“这里的确是桃源渡口，不会有错的。只不过此处的结界把渡口掩饰起来了。”风逍遥望着前方，眼神复杂。
陆小凤和白玉京上前，在风逍遥的指示下，伸手往前一探，他们的表情突然变了。
“这里……”陆小凤惊道。
白玉京接着话道：“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
在他们的手触及到的地方泛起点点涟漪，如同水面波纹，却是难以再进一寸，仿佛被什么阻挡住了。
“如晴师叔！”苍苍突然拔高声音喊着，结界内却是毫无动静。
“让开。”无情葬月沉声道。
见他动作，风逍遥惊讶道：“你是要……”
只见无情葬月拔、出血不染，血红色的剑蒸腾着猩红不详的邪气，萦绕在无情葬月周身，气势节节拔高，登时一道剑气向结界冲击而去！
剑式与结界相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余威向四周蔓延，瞬间地动山摇！
白玉京抱住苍苍，后退十余丈，避开冲击。
尘埃落定，面前丝毫没有变化。
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但至少棉花还是有变化的，眼前的结界风平浪静，纹丝不动。
“踏步杀——”
回神当下，陆小凤和白玉京又听到风逍遥的声音，青年脚步急促，踏出奇妙的韵律，匕首在他手中轮转，破向虚空。
风逍遥甫一落地，就转身看向半空，他早有预料。
——结界依然稳健。
“我再试一次。”无情葬月出声道，正准备着，风逍遥却道：“没用的月。这结界的牢固程度超乎想象，除非我们使出全力，合力一击，或许才有可能让结界出现破口。”
无情葬月默认了两人在此情况下不可能合力，“如此程度的结界，仅凭人力很难做到。”
“但如果手中有圣物，就可以凭借圣物增强维持结界的力量。”
无情葬月看向他，“你想到了什么？”
“十数年前道域失落的圣物，”风逍遥道，“天师云杖。”
无情葬月问道：“你认为当年盗走天师云杖的人故意设下这结界？为何？”
“不是针对道域，那便是针对我们四人了。”风逍遥想的是，一般人不知道道域的存在，有人设下结界，也许是为了阻止风花雪月回去，“只有我们四个是当年的幸存者。”
无情葬月面色一白，他想到了修真院，想到了昔日的同窗，那些再也没机会长大的孩子。
白玉京左右看了眼，清了清嗓子，问道：“修真院到底是什么，你们谁能解释下？”
无情葬月沉默不语，于是风逍遥就把修真院和天元抡魁的设定，以及当年的修真院惨案通通说了出来。
听完了全过程的陆小凤和白玉京：“……”
“竟然还有如此泯灭人性的事！”
“难怪你们要离开。”
“为了神君之位的争夺，竟然可以如此丧心病狂，如果道域真的落到这种人手上，未来真是难以想象。”
“你们说凶手玉千城已经伏法，天师云杖却失窃，流落外界，也许当初的真凶不止一个。”陆小凤说着，心里也在估量，荻花题叶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这结界会是对方设下的吗？
可无情葬月和风逍遥也说了，这结界必须借助圣物才行。如果荻花题叶持有圣物，那么当年还是小孩子的他又怎么知道天师云杖在哪？他又是如何得到天师云杖的？
越是细想越是毛骨悚然。
这样心思深沉的人，真的会十数年安分守己吗？
陆小凤脑海中荻花题叶文质彬彬的形象瞬间多了一层假象，他又想起对方在水月同天时看他们的眼神，好似皮下扭曲着的是非人的怪物。
无情葬月眼神凌厉，他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剑柄，“你想说什么？”
缓过神来的苍苍抓紧了白玉京的袖子，看向风逍遥和无情葬月，面色苍白道：“飞溟哥哥，逍遥哥哥，如晴师叔和檐前负笈前辈都不回应我，他们没有听到苍苍的声音，是不是……”
风逍遥安抚道：“苍苍，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你平安送回道域。”
“在解决结界之事前，苍苍可以留在花满楼那里，两位可以放心，花满楼一定会照顾好他的。”陆小凤也出言保证。
鹤吟翠表示很感谢，但是不用了。如果苍苍不离开，她就没办法用其他身份了，而且也不能长时间在外边，实在不方便行事。
所以，无情葬月中途拦截道：“我会把苍苍送到安全的地方。”
白玉京猜测：“你指的是还珠楼？”
依照凤蝶对无情葬月的恩情，后者对前者似乎也挺信任的样子，白玉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还珠楼。
无情葬月愣了下，不动声色道：“还珠楼有凤蝶姑娘在，她会照看苍苍。而且还珠楼遍布机关，寻常人难以进入，苍苍在那里很安全。”
青年蹲下，问：“苍苍，你愿意去还珠楼吗？等事情解决，我就去接你，送你回家。”
苍苍犹豫着，片刻后点了点头。
陆小凤：“那你们接下来是要去找天师云杖？”
风逍遥：“天师云杖消失多年，真要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有个人可以帮忙。”
陆小凤和白玉京看向说话的无情葬月，“谁？”
“俏如来。”
……
回程路上，无情葬月先把苍苍送走，很快就回来了，陆小凤惊奇道：“还珠楼在这附近？”
无情葬月顿了下，才道：“凤蝶姑娘在附近，我把人交给她了。”
“原来如此，不过你怎么知道凤蝶姑娘在附近的？”
陆小凤单纯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无情葬月却是不说话了。
好像哪里不对劲？
陆小凤琢磨着自己的话没毛病呀，也没看见无情葬月做什么，但是他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凤蝶姑娘在附近。
白玉京插嘴道：“你刚刚说看完桃源渡口的情况才能证实你的猜测，说吧，什么猜测？”
“苍苍能离开道域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平地一声惊雷，陆小凤和白玉京没注意到风逍遥和无情葬月两人同时一愣。
陆小凤继续道：“你们也说自己离开道域多年，逍遥兄弟更是天南地北闯荡，为何这些年来你们从未遇到过道域之人？就算你们隐姓埋名，隐世而居，可里面的人出来就不一定了。我们先前就讨论过，这结界明显不正常，极大可能并非道域内部的人设下的。”
“没道理结界只能出不能进。可能是道域内部发生了什么矛盾，比如我们猜测的那样，当年引起道域内乱的真凶不止一个，有漏网之鱼，而今又想再生是非；又或许是设下结界之人不想有人回道域，给四宗提供帮助，因而为了自救他们想办法送人出来，寻求救援。”
“苍苍是小孩子，就算一时半会不见人影也不会太引人注意。也可能和结界有关，比如送小孩子出来比较不会那么费力？”
“总之，道域里面应该没有苍苍说得那么安全，更可能是自身难保。而苍苍不清楚缘由，或许是担心被人发现会走漏风声，才没有告知他。”
“因缘际会之下，我们遇到了苍苍，又打算送他回家，如此就能达到对方的目的，从而将道域的危机传递出去。”
“这么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苍苍能够离开道域。”
“道域里面在向我们求助，更甚者，是在向当年离开道域的风花雪月求救。”陆小凤斩钉截铁道。
鹤吟翠：“……”
好、好有道理的样子。
当年风花雪月就是从这里离开了故乡。
听到这个地点时，风逍遥也不可避免地愣了下，重复着：“桃源渡口，回道域？”
无情葬月沉默着，风逍遥就把目光落在小孩身上。
他盯着才到他腰间的小孩，问道：“你是谁？”
苍苍又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他一手拉着一人，“飞溟哥哥和逍遥哥哥陪苍苍一起去吧，大家一起回家。”
虽然之前有所猜测，但真正确认后风逍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喃喃道：“道域里面竟然是可以出来的吗？那为何这些年我从未遇到过道域的人？”
“苍苍，道域里面现在是安全的吗？”陆小凤开口问道。
“自然是安全的。”苍苍毫不犹豫，“内乱已经过去，道域休养生息数年，如今四宗和谐，我师父又暂代神君之职，守护道域和平，师父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有他在，道域自然是安全无忧。”
“你在怀疑什么？”白玉京问道。
陆小凤反问道：“你从中听出了什么？”
白玉京沉吟道：“苍苍的师父是最厉害的人，如果不是苍苍盲目崇拜而夸大，那么，他的小弟子都失踪好几天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不成连道域最厉害的人也没法离开结界？这不合常理。”
鹤吟翠表示，颢天玄宿来不了自然是因为她还没有这个马甲，凤蝶、苍苍亦或者她假扮的蓝带杀手，武功都还在把握之内，她扮演起来没有破绽。但是颢天玄宿就不一样了，一宗之主，又身具浩星归流，根基修为在玲珑雪霏之上，没有马甲的辅助，光是让她扮演很难不露出马脚。
而一旦身份被怀疑，继而被他们联想到什么，出现变数，又得改剧本，增加工作量。更主要的是鹤吟翠担心发生超出自己预料的情况，无法及时应对。
陆小凤：“此事还不明朗，或许还是要到苍苍所说的桃源渡口看看，才能证实我的想法。”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掩饰，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的猜测。
风逍遥终于忍不住问：“桃源渡口的结界有什么问题？”
陆小凤望向青年，这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
于是，陆小凤又把先前几人的推测告诉他。
“怎么会？！”风逍遥也是大吃一惊，“结界的事是花痴告诉我们的，但是我当年离开前去过一趟桃源渡口，那里的确是有结界，根本无法进入。”
“这件事还有诸多疑问，我想不论你们谁，都想搞清楚。”陆小凤提议道：“不如这样，你和无情葬月暂且和平共处，先前往桃源渡口，再作后续打算如何？”
白玉京也在旁鼓动道：“你们离乡背井多年，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设下的结界吗？”
风月相视一眼，僵持片刻，无情葬月收起了血不染，风逍遥的手也从捕风处挪开。
眼前再次闪过橙红色的亮影，陆小凤忍不住好奇道：
“逍遥兄弟，你脖子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风逍遥一僵，睁着无辜的眼睛道：“你看错了。”
陆小凤：“……”
这绝对是心虚了吧？！
花满楼：“在出发前，或许你们可以先品尝下小楼里的酒？”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花公子你就是我风逍遥的恩人！”
花满楼失笑。
同时他也在心里想着，这样的人真的会杀害兄弟吗？
陆小凤并没有把自己怀疑的对象告诉花满楼，而他也没有追问，时候到了，陆小凤自然会说。
午后，风逍遥和无情葬月领着陆小凤、白玉京和苍苍前往桃源渡口。
这地方离保定城不远，半天的功夫足够他们到达目的地。
只是到了地方，陆小凤和白玉京左看右看，也只看到一片草地和远处的山峦，连条河都没有，哪来的渡口？
“你们确定是这里？难道是我理解的有误？我怎么没看见渡口？”陆小凤疑问三连。
白玉京：“我也没看见。”
两人看向苍苍，这小孩也茫然地睁着大眼睛四处张望，仿佛不认得这里，只忐忑地叫着：“如晴师叔？檐前负笈前辈？你们在哪？”
“这里的确是桃源渡口，不会有错的。只不过此处的结界把渡口掩饰起来了。”风逍遥望着前方，眼神复杂。
陆小凤和白玉京上前，在风逍遥的指示下，伸手往前一探，他们的表情突然变了。
“这里……”陆小凤惊道。
白玉京接着话道：“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
在他们的手触及到的地方泛起点点涟漪，如同水面波纹，却是难以再进一寸，仿佛被什么阻挡住了。
“如晴师叔！”苍苍突然拔高声音喊着，结界内却是毫无动静。
“让开。”无情葬月沉声道。
见他动作，风逍遥惊讶道：“你是要……”
只见无情葬月拔、出血不染，血红色的剑蒸腾着猩红不详的邪气，萦绕在无情葬月周身，气势节节拔高，登时一道剑气向结界冲击而去！
剑式与结界相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余威向四周蔓延，瞬间地动山摇！
白玉京抱住苍苍，后退十余丈，避开冲击。
尘埃落定，面前丝毫没有变化。
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但至少棉花还是有变化的，眼前的结界风平浪静，纹丝不动。
“踏步杀——”
回神当下，陆小凤和白玉京又听到风逍遥的声音，青年脚步急促，踏出奇妙的韵律，匕首在他手中轮转，破向虚空。
风逍遥甫一落地，就转身看向半空，他早有预料。
——结界依然稳健。
“我再试一次。”无情葬月出声道，正准备着，风逍遥却道：“没用的月。这结界的牢固程度超乎想象，除非我们使出全力，合力一击，或许才有可能让结界出现破口。”
无情葬月默认了两人在此情况下不可能合力，“如此程度的结界，仅凭人力很难做到。”
“但如果手中有圣物，就可以凭借圣物增强维持结界的力量。”
无情葬月看向他，“你想到了什么？”
“十数年前道域失落的圣物，”风逍遥道，“天师云杖。”
无情葬月问道：“你认为当年盗走天师云杖的人故意设下这结界？为何？”
“不是针对道域，那便是针对我们四人了。”风逍遥想的是，一般人不知道道域的存在，有人设下结界，也许是为了阻止风花雪月回去，“只有我们四个是当年的幸存者。”
无情葬月面色一白，他想到了修真院，想到了昔日的同窗，那些再也没机会长大的孩子。
白玉京左右看了眼，清了清嗓子，问道：“修真院到底是什么，你们谁能解释下？”
无情葬月沉默不语，于是风逍遥就把修真院和天元抡魁的设定，以及当年的修真院惨案通通说了出来。
听完了全过程的陆小凤和白玉京：“……”
“竟然还有如此泯灭人性的事！”
“难怪你们要离开。”
“为了神君之位的争夺，竟然可以如此丧心病狂，如果道域真的落到这种人手上，未来真是难以想象。”
“你们说凶手玉千城已经伏法，天师云杖却失窃，流落外界，也许当初的真凶不止一个。”陆小凤说着，心里也在估量，荻花题叶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这结界会是对方设下的吗？
可无情葬月和风逍遥也说了，这结界必须借助圣物才行。如果荻花题叶持有圣物，那么当年还是小孩子的他又怎么知道天师云杖在哪？他又是如何得到天师云杖的？
越是细想越是毛骨悚然。
这样心思深沉的人，真的会十数年安分守己吗？
陆小凤脑海中荻花题叶文质彬彬的形象瞬间多了一层假象，他又想起对方在水月同天时看他们的眼神，好似皮下扭曲着的是非人的怪物。
无情葬月眼神凌厉，他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剑柄，“你想说什么？”
缓过神来的苍苍抓紧了白玉京的袖子，看向风逍遥和无情葬月，面色苍白道：“飞溟哥哥，逍遥哥哥，如晴师叔和檐前负笈前辈都不回应我，他们没有听到苍苍的声音，是不是……”
风逍遥安抚道：“苍苍，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你平安送回道域。”
“在解决结界之事前，苍苍可以留在花满楼那里，两位可以放心，花满楼一定会照顾好他的。”陆小凤也出言保证。
鹤吟翠表示很感谢，但是不用了。如果苍苍不离开，她就没办法用其他身份了，而且也不能长时间在外边，实在不方便行事。
所以，无情葬月中途拦截道：“我会把苍苍送到安全的地方。”
白玉京猜测：“你指的是还珠楼？”
依照凤蝶对无情葬月的恩情，后者对前者似乎也挺信任的样子，白玉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还珠楼。
无情葬月愣了下，不动声色道：“还珠楼有凤蝶姑娘在，她会照看苍苍。而且还珠楼遍布机关，寻常人难以进入，苍苍在那里很安全。”
青年蹲下，问：“苍苍，你愿意去还珠楼吗？等事情解决，我就去接你，送你回家。”
苍苍犹豫着，片刻后点了点头。
陆小凤：“那你们接下来是要去找天师云杖？”
风逍遥：“天师云杖消失多年，真要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有个人可以帮忙。”
陆小凤和白玉京看向说话的无情葬月，“谁？”
“俏如来。”
……
回程路上，无情葬月先把苍苍送走，很快就回来了，陆小凤惊奇道：“还珠楼在这附近？”
无情葬月顿了下，才道：“凤蝶姑娘在附近，我把人交给她了。”
“原来如此，不过你怎么知道凤蝶姑娘在附近的？”
陆小凤单纯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无情葬月却是不说话了。
好像哪里不对劲？
陆小凤琢磨着自己的话没毛病呀，也没看见无情葬月做什么，但是他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凤蝶姑娘在附近。
白玉京插嘴道：“你刚刚说看完桃源渡口的情况才能证实你的猜测，说吧，什么猜测？”
“苍苍能离开道域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平地一声惊雷，陆小凤和白玉京没注意到风逍遥和无情葬月两人同时一愣。
陆小凤继续道：“你们也说自己离开道域多年，逍遥兄弟更是天南地北闯荡，为何这些年来你们从未遇到过道域之人？就算你们隐姓埋名，隐世而居，可里面的人出来就不一定了。我们先前就讨论过，这结界明显不正常，极大可能并非道域内部的人设下的。”
“没道理结界只能出不能进。可能是道域内部发生了什么矛盾，比如我们猜测的那样，当年引起道域内乱的真凶不止一个，有漏网之鱼，而今又想再生是非；又或许是设下结界之人不想有人回道域，给四宗提供帮助，因而为了自救他们想办法送人出来，寻求救援。”
“苍苍是小孩子，就算一时半会不见人影也不会太引人注意。也可能和结界有关，比如送小孩子出来比较不会那么费力？”
“总之，道域里面应该没有苍苍说得那么安全，更可能是自身难保。而苍苍不清楚缘由，或许是担心被人发现会走漏风声，才没有告知他。”
“因缘际会之下，我们遇到了苍苍，又打算送他回家，如此就能达到对方的目的，从而将道域的危机传递出去。”
“这么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苍苍能够离开道域。”
“道域里面在向我们求助，更甚者，是在向当年离开道域的风花雪月求救。”陆小凤斩钉截铁道。
鹤吟翠：“……”
好、好有道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