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妄图捞起一轮溺水的月亮。”

    列车的航道最终因为星核猎手的预言而改道了,星看见了那艘罗浮的巨舰,从远处望去是如此的壮美,那里曾经是丹恒的故土。

    大概是从醒来看到丹恒的第一眼开始吧,如同命中注定一般,星总是不自觉的关注着丹恒,探求着对方的一切。

    星隐约知道,这是并不是正常的,但这份的探求欲却在丹恒有意无意的纵容下越发得寸进尺。

    但明显星核猎手塞给星的常识里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失去记忆的星核载体并不能理解,自己到底出于何种目的,才会在有意无意间对丹恒产生这样的探求欲。

    丹恒也许知道,但他总是沉默的纵容着星。

    此次仙舟之行,丹恒表示自己并不愿意参与。

    星站在门外看着智库禁闭的大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他里自己很远。丹恒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虽正值多事之秋,罗浮仙舟上依旧十分的繁华,虽然列车组总被罗浮的将军景元支使着当了一次又一次的奇兵,但总的来说,列车组在罗浮的可自由支配的时间是很多的。

    丹恒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呢?虽然丹恒说过自己是被仙舟联盟放逐的罪人,不过星并不觉得丹恒这样外冷内热的人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本着“单凭冷面小青龙那张脸,我就不信丹恒在仙舟一点名气没有。”的想法,星在拿到属于自己的玉兆后,就开始埋头探索。但是很明显,星一无所获。

    在再一次被景元拉前往丹鼎司帮助符玄符太卜时,星随手用手机拍了一张丹鼎司丹炉的照片发给了丹恒:“你老家的炉子还蛮大嘛。”不过基于丹恒自打发消息说自己也来罗浮后那几乎断联的状态,星并不指望对方能回复自己就是了。

    在打败丹枢后,星看到了这次罗浮之乱的主导者之一——幻胧。

    在一行人心急火燎的来到鳞渊境入口处,看到高处那与丹恒几乎一模一样的雕像时,星忽然感觉到荒谬。

    那在街边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关于饮月之乱的戏折子,那首从名为春分的持明那里听来的龙牙传的唱词……在此刻自己终于窥见了属于丹恒过去的一角。

    莫名的眩晕铺天盖地袭来,星听见三月七担心的呼喊:“星!你没事吧!”

    星看到了许多人。那是近乎复制黏贴的,拥有着和丹恒一模一样面容的人群,数不清的锁链将他们连接束缚着,沉重的锁链拖累着他们的脚步。

    星愣愣的看着这无数的“饮月”向自己走来,而后与自己擦肩而过,每一个龙尊的表情都那般淡漠,他们似乎都看不到自己,星想要拉住谁,但是什么都碰不到。每一次擦肩星都能窥见属于那一个龙尊的部分回忆,星看着那些回忆从最初的坚定,渐渐的开始变得麻木变得冷漠,但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自己只能看着。

    这都是丹恒?这都不是丹恒。

    汹涌的无力感袭来,星看着每一个“饮月”那一模一样的如同被定死的轮回一般的回忆,感到自己似乎也变得麻木了。

    终于,走在最后的那一个“饮月”忽然拉了一把星,他指着远处的海边:“你的丹恒在那边。”

    星猛然回头,那个制造丹恒现在所背负的罪孽的人,那个自称丹枫的人正笑着看着自己:“让丹恒忘记这些东西吧,现在这个不再被束缚的结果,不管是我还是他都已经付出太多难以承受的代价了。”

    而丹枫的身后,每一个“饮月”此刻仿佛突然活了过来,明明此刻他们正在片片崩解,却比之擦肩而过时鲜活太多了。

    层叠的声音宛如回音催促着自己赶快向海边去,崩解的碎片铺成一条宽阔的石板路。

    星看到了一个背影,与刚才所见的无数龙尊一模一样的背影,但星知道,这就是自己所认识的丹恒。

    如其他龙尊一般,他也被枷锁缠绕着,那些枷锁正把他往海中拖拽。

    丹恒没有反抗,任由着锁链将他拖入深海。

    “丹恒!”星冲了上去,却并没有拉住丹恒。就差一点点,差一点就拉住他了,但是现在只能看着丹恒沉入了大海。

    看着深不见底的海水,星咽了咽口水,对于丹恒的担心战胜了对于深蓝色的看不见底的海洋本能的恐惧,星跳入海中,此刻脑中只剩下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拉住丹恒的想法。

    可惜星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水性,星确实拉住了丹恒,但并没有能力将他拉上去。星有些的着急,涌入口鼻的海水让星呛水,肺部的空气也随之流失。

    “星,你不该来的。”在几乎溺水的恍惚中,星听见了丹恒的叹息,嘴唇被对方微凉的唇舌撬开,口中被渡入了新鲜的空气。

    忍着海水带来的不适感,星努力睁大眼睛,丹恒身上的枷锁不知何时已然消失,有龙吟传来,自己周身的流水聚集成了一条青绿色的巨龙,带着自己和丹恒一跃出水。

    虽然有些狼狈,星金色的双眼依旧亮亮的盯着丹恒盯的丹恒有些不自在,半晌过后星终于开口:“丹恒……”

    “嗯。”丹恒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

    “你新造型好漂亮。”龙角龙尾好漂亮,脸红的样子也好漂亮。

    “……”

    梦境破碎时候,星正在抓着丹恒的龙角摸,坏心眼的看着丹恒红透的面容。

    星有些可惜的睁开眼,周围是老杨和三月七无比担心的眼神,面对他们担心的模样,星表示自己刚才只是突然有点困,睡着了。

    “这么紧张的环境下你也能倒头就睡,说吧,我跟丹恒捡到你那次你是不是也只是睡着了?”三月七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星的时候,突然开始兴师问罪。

    “这个嘛,我不知道。”此刻星心情舒畅,“毕竟我当时醒来的时候真的啥都不记得。”

    “好啊你,你这表情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

    “当然,我梦到了我在水中捞起了一轮溺水的月亮。”显然三月七并没有听懂星那奇怪的比喻,叮嘱着星别在忽然倒头就睡,很让人担心。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有下一次了。”

    景元领着丹恒过来了,那副造型与自己梦中一模一样。

    在对方问起自己的想法时,星沉默了,自己那有些莫名的梦在此刻并不方便透露,而且此刻……直接说自己想上手摸龙角似乎,有些冒昧。

    窒息的沉默莫名蔓延开来,最后两人被实在是看不下去的三月七拉开了,催促着丹恒不要继续耽误时间了。

    幻胧之乱最终以景元受伤昏迷为代价结束了。

    在此事结束很久,丹恒也被解除了放逐禁令后的某天,星如往常一样霸占着丹恒的地铺:“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了,丹恒老师可以让我摸摸你的龙角吗。”

    “……你不是摸过了吗。”

    “那是在梦里!不算,而且我还没摸够!”

    “我是说……”丹恒的脸色越发的红了,“只要你想,什么时候摸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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